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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二皮匠·卷五 作者：本子君|文 设计：麻瓜终结者|排
一元师兄找了块离树不远的干净石头坐了下来。 他开始闭幕养神。 “他心里有些不安。”雨说。 狐，能很敏锐地捕捉到人类的情绪，在这方面，雨说狐的天生能力和猫一族差不多。荣明到不远处找了另一块石头坐下。 似乎槐树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一阵风吹来，槐树沙沙作响。 一元睁开眼睛，他拿出一条很细很长的黑色绳子，他起身走到树前，将绳子绑在了树上，又回去坐下，并将绳子的另一头绑在了自己的手上。他又闭上眼睛。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虽然依然有风，但槐树的树叶不再晃动。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一元又睁开眼睛，他起身收了线。 “它在沉睡，我试着与它的魂魄沟通，但被拒绝了。”一元的情绪有些失落。 “有别的办法么？”荣明问。 一元摇了摇头。“只能将它弄醒，并将它驱除出这个地方了。”一元咬了下嘴唇。 我感受到雨情绪上的波动。 “怎么？” “很危险，陷入沉睡的动物仙，一旦被弄醒，脾气往往会非常暴躁。” 但一元已经开始行动了，他拿出了12张画着奇怪痕迹的符，贴在了树皮上，围了树一圈。他站在离树三米远的地方，开始默念口诀。 树上的符开始冒出淡淡的白色气，似乎有水在蒸腾一般。 紧接着，我似乎感受到大地震了一下，但是只有一下，然后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种让人感觉恐怖的寂静之中，鸟儿也不叫了，风也停止了，地上刚才还在爬的蚂蚁也呆呆地不动了，整个世界仿佛停住了。 几秒种后，一声巨大的撕裂声，从树后面的山身上响起，我看到了一团浓郁的黑色雾气，一个硕大的影子在雾气中狰狞着。 “快躲开！”雨对我喊。 我连忙往后跑了几步。 影子精致向我们所在的地方冲过来，伴随着浓郁的黑色雾气。 雾气渐渐散去，我看到了那个存在：一条大约有半米粗，五米长的巨大的蛇，出现在地上。它的眼睛非常奇怪，不仅会眨眼睛，还会转眼珠，就像是人的眼睛一样。更与众不同的，是它头上有两个鼓包，远远看去，像两个小角一般。 蛇的身上颜色，是灰白色，并不是纯白，而是透着灰黑的一种白色。它吐了吐信子，那信子很大。 就在我发呆地看着眼前这条巨蛇的时候，我们每个人脑海里都像炸了一样响着一个声音：“滚” 一元倒是比较淡定，他拿出一落白纸，是那种用特殊白纸剪好的纸人，他念着口诀，将手中的白纸撒到空中，那些白纸人像活了一样，飞到了蛇的身上，牢牢地沾在了它的皮肤上。 那蛇似乎被什么束缚住了一般，原本不断在狰狞，现在一动不动了。 它怒了，它眼睛发出凶狠的光芒，然后忽然张开嘴，突出一股雾气，那是赤红色的雾气，雾气接触空气的一刹那化为了紫红色的火球。 这是许多修行很高的蛇都会的本领，蛇有天然的驭火的本领，只是它们控制的火比人类生的火厉害的多。那火球向一元冲去。 一元拿出一张符，那是引火符，他将符夹在手中，口中迅速念动口诀，然后他将符扔到半空，符化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球，是红色的，比蛇引出的这个火球要小的多，小火球迎着蛇的大火球冲去，两个火球撞在一起，小火球迅速被吞噬了，大火球继续向一元冲去。 “还愣着？！”一元冲我吼了一句。 愣着？说谁？我？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身体已经被雨控制了，她控制着我的身体迅速掐了一个手诀，她咬破了舌头，很痛，我感到剧烈的痛。 雨在口中默念着口诀，舌头上的血似乎强化了口诀的效力，在口诀念完的那一瞬，雨控制着我的身体，忽然弯下身，猛地击打了一下地面。 我看到一个巨大的水柱撕开地缝，冲向天空，恰好挡在了蛇的火球和一元之间。 蛇有些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很快这种眼神从疑惑变为了愤怒，它向我冲来，身上原本束缚它的纸人纷纷落下。 我一直在喘粗气，雨似乎也很虚弱，狐狸时天然有驭水能力的动物，但只有灵体的雨其实灵力并不是很强，以及我的肉身根本无法承受这样强大的力量。 一元掐动了一个复杂的手诀。他面前的水柱已经渐渐消失了，那火球没了阻挡，继续向一元冲去。 一元的手飞速地掐着手诀，忽然他大吼了一声我听不懂的咒语。那火球停了一下，然后向着相反的方向冲去，速度极快，直接打中了蛇的眼睛。 那蛇嘶叫了一声，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它气焰弱了许多。 “坚持一下，不要睡过去！”雨冲我吼道。 她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然后掐动手诀，她控制着我的脚在地上不断地画着奇怪的纹路。 我感觉已经疲劳地已经快婚过去了。 终于，我感到我不行了，就在我觉得自己快吐出血的那一瞬间，我感到雨又一次弯下腰，狠狠地击打了一下地面，12道水柱围绕着蛇的四周，从大地上冲起，蛇被关在这个水柱构成的牢笼之中了。 一元开始大声念口诀，蛇身上的纸人似乎力量变强了，蛇被狠狠地压住，瘫倒在地上。一元走过去，拿出一个符，轻轻地贴在了蛇的脑顶。 “砰”的一声，我看到巨大的蛇被一团雾气围住，等雾气再散去时，地上只有一条小灰蛇。 一元轻轻地拿起小蛇，走到山边，将蛇放下。 “不好意思，劳烦您换个地方，多有打扰，请您赎罪。”一元恭敬地跪下，冲蛇磕了三个头。那蛇有些生气一般地吐了下信子，然后扭了几下，转身顺着山路，走了。 一元累的瘫倒在地，我也虚弱地躺在了地上。 荣明倒是没事，走过来还踹了我一脚。 “这么虚啊？”他问。 “呵呵。”我懒得搭理他。 陈伯兴奋地走到槐树边，像抚摸宝贝一样摸着树皮。 “好了，占地方的已经被请走了，你赶紧去办正事！”一元对荣明没好气地说。 荣明点了点头。 他走到不远处刚才那条蛇出来的那个地方，地上有一个洞，洞很深，荣明仔细看了看。 “得下去看看。”荣明说。 “今天别下去了，天色已晚。”陈伯找来了块破布，盖在了洞口，然后拿几块石头压住步。 荣明点了点头，他走到一元身边扶起了一元，又冲我乐了一下，意思是让我自己爬起来。我吃力地爬起来，我们几个人缓缓地下山。 回到陈伯家中，已经是晚上，他给我们煮了面，可能是为了让我们滋补一下，卤里多加了几个鸡蛋。 我狼吞虎咽地一口气先吃了三碗。一元虽然也很虚弱，但他吃的非常文静，我看着他慢条斯理吃面的样子，心说这大师兄的心性还真是不一般。 看着我们几个吃面，陈伯找来烟枪，自己开始抽烟。
“人生会经历无数的事情，何必每一件事情都弄的那么清楚？”一元缓缓说道。 “呵呵呵，你还真是清高，你应该是追求大道吧？”陈伯有些玩味的口气说道。 “大道？晚辈空活了40多年，还不知道什么是大道，也不知道大道在哪。” “你不够洒脱，自然看不到大道。”陈伯说。 一元师兄愣了一下，似乎陈伯这句话对他的冲击有点大，他发呆了良久。 洒脱？ 陈伯的话也让我有些思考，到底什么是洒脱呢？过了许多年后，有另外一个词似乎取代了人们对洒脱这词的使用，名为“通透”。 “我年轻时，倒是见过一些很像你的修者，他们有很高的天赋，很强的实力，清风道骨，到最终他们中没有一个找到了大道。”陈伯的语气很平静。 “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实力还不足以让他们窥探大道吧。”一元说。 “实力？什么是实力呢？”陈伯问。 一元愣住了，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其实，说到底，都是空，是虚妄，是表象。”陈伯给一元的面碗里补了一勺卤。“正如你吃的这碗面，口味、口感，都是欺骗你的东西而已，你觉得你在吃面，可是你真的在吃面么？真的有面么？真的有这些口感和口味么？真的有你么？”陈伯狠狠地抽了口烟。 “在前辈眼中，莫非一切都是虚妄的？”荣明问。 “并非如此，如果我真能看透这些，又怎么会有这些烦恼？”陈伯瞄了一眼黑门帘的房间。 陈伯站起身，在房子里溜达着，烟雾围绕着他。 “水，对人而言是喝的，但水对于鱼来说可能不仅仅是饮料。猪在人眼中是食物，可是有多少人想过，人在猪心中又是什么呢？” “是……是恶魔？”荣明试探性地问。 “你又怎么知道，人在猪心中是恶魔呢？你又不是猪。”陈伯笑了。 黑本子·夏门篇·最后的二皮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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