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在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20世纪初奥匈帝国下的维也纳同样洋溢着一股伪善的社会风气。公共的禁令激发了一股地下的性的潜流。席勒发现自己被社会环境所包裹,所攻击,但他自己的艺术创作实则是试图摆脱谎言,扯下虚饰的一种努力。 实际上,席勒也会创作一些风景画作品。但他会不断回到裸体的创作中来。正如英国评论家罗伯特·休斯所说,关于人体的描绘是对于一个艺术家优点和能力的终极测试。而在这些作品中,包括了大量他的自画像——可以说,他是有史以来最入画的艺术家之一,今天看起来,依然充满了当代感。 他是伟大的自画像画家、极好的调色师、大胆的构图员,创造了极富颠覆性和挑衅性的视觉艺术作品。 席勒作品《裸男坐像》(1910) 绘画的重要作用在于,它可以让人学会如何去看。英国艺术家大卫·霍克尼在一次采访中提到:为生活作像,实际上教会一个人如何去观看微小的细节。在这一方面,席勒的天赋毋庸置疑。 我很幸运,能够亲眼见识这场展览,并且拥有充裕的几个小时时间徜徉在作品前。席勒绘画的关键在于他对于线条的自信。在展厅里,我仔细研究了这些作品——尽可能近地观察它们。席勒下笔时没有任何犹豫,一气呵成。无论用哪一种笔——铅笔、蜡笔或是炭笔——他都是直接而有力的。这与克林姆特缥缈、粗略的勾勒截然不同。观众可以清楚看到席勒坚决而不羁的笔触的流淌,短短几秒钟,就描画出翻卷的头发、褶皱的衣角、臀部的曲线。 席勒作品《披着绿毯子蹲坐的女子肖像》(1914)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席勒使用边框的方式。他有时候会刻意让头部、胳膊伸出画面的边框;有时候,戏剧性地将人体布置于画面一侧……这种方式让具象的绘画变得更加抽象化。 席勒会在作品描摹完成后为其上色,这也是一种去情色化的尝试。水彩颜料渗透在画面中,逐渐消散。这种抽象化的手法构成了席勒独特的艺术风格。 (作者系英国《卫报》撰稿人,朱洁树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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