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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上的保守,是另一种激进——萧俊贤《蘭陔壽母圖》赏析

 ystzlts 2017-02-02



回望民国时期,徐悲鸿、刘海粟、林风眠等革新者的身影固然光鲜,另有一批坚守传统的保守者也一样值得我们尊敬。在这些保守者之中,有一个画家,叫萧俊贤。


浙江南北拍卖在此次秋拍中征集了一件萧俊贤的山水画卷轴《蘭陔壽母圖》,内有陳三立、黃孝紓、陳方恪等人题跋。此卷的上款人与马一浮《庚子诗卷》相同,都是蒋国榜。



《蘭陔壽母圖》設色紙本 手卷 1930年作

作者 萧俊贤 陈三立 黄孝纾 陈方恪

尺寸 22×600cm

创作年代 1930年作

估价 RMB 150,000-200,000

拍卖时间 2015-12-25

拍卖公司 浙江南北拍卖有限公司


萧俊贤

( 1865 -1949 )字厔泉,号铁夫,别署天和逸人,斋名净念楼。湖南衡阳人。 早年从苍崖法师、沈咏荪学画 。应李瑞清聘,曾任教于两江优级师范学堂图画手工科 。民国初年居北京,曾任教于国立北平艺术专科学校 。晚年寓沪卖画为生 。长于山水,兼作花卉 。与萧逊并称为北京二萧 。作品有《碧海青天图》、《溪山无尽图》、《山居图》等 。


打眼一看萧俊贤的山水画,温吞吞的,慢悠悠的,没什么壮怀激烈,也没什么创格突破,但功夫却极其深厚,虽然宗法清初四王,细看却有自家气质。


他的画,其实就如同马一浮的书法,不求视觉冲击力,不求惊世骇俗。他们只想与古人遥相唱和,在对古法的追摹揣测中寻找自我的本真心性。



萧俊贤《蘭陔壽母圖》局部


萧俊贤的山水,云烟弥散之处虽有清初王原祁的笔法,但一笔一画,均出自画家自我本真。那种认真和执着,明眼人一看便知。



萧俊贤《蘭陔壽母圖》局部放大



在这个长卷中,还有陈三立和陈方恪两段题跋值得关注。


陈三立跋


陈三立

陈三立(1853年10月23日-1937年9月14日),字伯严,号散原,江西义宁(今修水)人,近代同光体诗派重要代表人物。陈三立出身名门,晚清维新派名臣陈宝箴长子,国学大师、历史学家陈寅恪、著名画家陈衡恪之父。出身世家,当年与谭延闿、谭嗣同并称“湖湘三公子”;与谭嗣同、徐仁铸、陶菊存并称“维新四公子”,陈三立被誉为中国最后一位传统诗人。他于1892年(光绪八年)壬午乡试中举,历任吏部行走、主事。 1898年戊戌政变后,与父亲陈宝箴一起被革职。[4] 1937年发生“卢沟桥事变”后北平、天津相继沦陷,日军欲招致三立,三立为表明立场绝食五日,不幸忧愤而死,享年85岁。



陈方恪跋


陈方恪

陈方恪(1891—1966)字彦通,斋号屯云阁、浩翠楼、鸾陂草堂。江西义宁(今修水)人,陈三立第四子,陈寅恪弟,在家族中排行第七,故人又称其为“陈家老七”、“彦老七”。光绪十七年(1891)11月15日出生于祖父陈宝箴武昌湖北布政使衙署内。受家学影响,从小习诗词文章,传承散原老人文脉。师从陈锐、周大烈、王伯沆等名士,又得梁鼎芬、沈曾植、樊增祥、朱古微、郑文焯、陈衍、郑孝胥等诗词名家点拨,诗名在其兄陈衡恪、陈隆恪、陈寅恪之上,故散原老人尝对人曰:“做诗,七娃子尚可。”汪国垣《光宣诗坛点将录》与钱仲联《近百年词坛点将录》均点列其名。陈方恪大半生风流倜傥,名士气派十足,他被著名作家章品镇称为“金陵最后一个贵族”。


追摹古人,在有些人看来是因循守旧,在有些人看来,却是寻觅自我。太阳底下无新事,与古人契合一处,自当会心而笑,何来迂腐之说?


无论是书法还是绘画,最终目的不是为了解决什么社会问题、人类危机,书画也根本无法承载这样的重量。


书画所能做到的,无非是安顿人心,调养性灵,若能明心见性,入道开悟,就更为难得了。


南北拍卖此次还有一卷大儒马一浮的书法《庚子诗卷》,也是同类品格。马氏书法虽有自家面貌,但总体而言并未脱出传统的藩篱,粗略看去,并无惊世骇俗之感,但细细品味,却有无限滋味。



马一浮《庚子诗卷》局部


在民国时期的艺术圈里,充满了艺术革命的口号,不过,我们细想一下就可以发现,艺术不同于科技,我们永远也不能说今天的艺术就一定比古代的艺术高级。


艺术当然在随时而变,但也只是变而已,至于变好还是变坏,并没有定数。


革命的口号永远为庸众所钟爱。在一个人人喊打喊杀,人人热情高涨,人人意图砸烂旧世界的时代中,一个保守的艺术家,反倒是真正的激进者。所谓的“泥古不化”,究竟是好是坏,哪能那么容易分清呢?


今天的人们已经开始发掘这些保守艺术家的价值。原来,他们的保守,并不是胆怯;原来,他们的保守,是独立人格和独立思想的坚守。


远去的马一浮和萧俊贤告诉我们,写字画画,有时候保守一点,也是极好的。




@静斋 @屹东 @千萨萨
民国画事团队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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