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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场战役终结了奥斯曼帝国不败的神话?

 王天神 2017-02-18

1560年的杰尔巴战役,奥斯曼帝国大胜西班牙海军。


杰巴尔的惨败迫使西班牙帝国更加投入地迎接地中海的挑战。首当其冲的意大利各总督纷纷开征新税来制造舰船,西班牙国王菲利佩二世借机向罗马教廷要求补助金,这些捐税每年为西班牙增加了约200万杜卡特收入。


在充足钱款的支持下,从意大利到加泰罗尼亚,西欧几乎所有的船舶工厂都参与到舰队重建的作业中。1561-1564年,奥斯曼帝国的舰队出乎意料地连续多年保持平静,没有一次重大行动,也给了西班牙喘息之机。


西班牙利用这4年和平,加紧打击北非的私掠海盗。新舰队和水手在茫茫大海中捉迷藏式的艰苦斗争中得到锻炼,伟大的海军将领阿尔瓦罗·德·巴桑,即后来的圣克鲁斯侯爵,就是在此时开始了他的辉煌事业。


1563年阿尔及尔海盗海陆并进,大举进攻西班牙在北非的设防城市奥兰,但西班牙守军和救援舰队英勇奋战,击退了进攻;第二年,西班牙人再次集结舰队投入进攻,突袭摩洛哥沿岸的一个要塞,并一举拿下。

西班牙海军

这一系列作战显示出西班牙在地中海的实力逐渐恢复,军事机器运转、配合良好。从奥兰4月遭到进攻到6月8日成功解围,西班牙仅用了两个月就完成了舰队集结,进军和作战,与杰尔巴战役的拖延形成鲜明对比。在当时人看来,这真是一个奇迹,作家塞万提斯还把这一轰动事件用作戏剧题材。


人事方面,西班牙海军司令维拉弗兰卡侯爵托莱多于1564年兼任西西里总督,这样就使海军司令部、造船厂、仓库和岛屿的管理统一起来,战略资源得以有效整合。托莱多的个人品质和能力都很杰出,正直忠诚、深谋远虑,同时思维敏捷、善于谋略,在他的整顿下,西班牙舰队愈发强大而高效。


西班牙海军的重大考验

1565年5月,西班牙海军在地中海遭遇了重建以来的第一次重大考验。从当年1月开始,令人不安的急报接二连三的传来:奥斯曼帝国海军造船厂开足马力,积极生产,近200艘战舰将装备完毕投入作战。


这样的进攻规模,其目标自然而然的浮现在各国情报人员的眼前:医院骑士团占据的马耳他岛,突尼斯港的拉古莱特要塞或者西西里岛。这三座呈三角形分布的据点是扼守西地中海的门户,基督教世界面对东方的防御屏障。鉴于西西里岛过于广阔不太可能受到严重威胁,西班牙将防御重点放在了拉古莱特要塞。


然而,也许是看重马耳他岛的战略位置,也许是难以忍受骑士团连年大肆抢劫土耳其商船,贩卖奴隶,苏莱曼最终选择进攻马耳他。就在1564年,骑士团的舰队抢劫了几艘为土耳其后宫采办物资的大帆船,俘虏中皆有土耳其高级官员,还有帝国公主们的侍女。愤怒的苏丹任命穆斯塔法帕夏为主帅,皮亚雷帕夏(杰尔巴战役的功臣)、德拉古特(著名的北非海盗头子)等宿将各率舰队随同,誓将骑士团从地球上抹去。


骑士团方面也早就获知了迫在眉睫的进攻警告。大团长瓦莱特从年初开始,一直致力于在意大利招募部队,储备作战物资,修缮岛上的几座要塞。但土耳其舰队出现得如此之快仍然使人大吃一惊。5月17日土耳其舰队在西西里的帕塞罗角被发现,18日抵达马耳他。骑士团的5艘帆桨战舰还未来得及驶出就被封锁在港内。

医院骑士团大团长瓦莱特

激烈的马耳他围城战

土耳其舰队下锚于东南海岸的马萨什洛克港,两天内就登陆了2万多人。穆斯塔法帕夏本打算直接进攻骑士团未设防的姆迪纳城,并以此为立足点,用陆军逐一啃下岛上的各个要塞。但海军司令皮亚雷帕夏坚持要求先拿下圣埃尔姆堡,这座小堡垒居高临下,俯瞰马耳他岛的另一良港马萨姆克塞特和圣米歇尔、圣安杰洛两座坚固要塞,攻占它就能完全控制港口,为舰队提供支援。

奥斯曼帝国海军的到来

穆斯塔法帕夏最终让步,似乎认为拿下这座小堡垒不会花费太多时间。5月底,土军阵地构筑完毕,开始炮击圣埃尔姆。然而,这座小堡垒的防御出人意料的顽强,经过极端猛烈的炮轰之后,6月23日才被攻拔,守卫者无一生还。


圣埃尔姆的顽强抵抗拯救了马耳他,骑士团乘机抢修比尔古老城和圣米歇尔的防御工事,西班牙人也在加紧集结着他们的部队。托莱多不愿让新组建的舰队在还未准备完全的情况下暴露于危险中,他首先投入了只有600人的先遣部队参与援助。西西里帆桨战舰司令卡尔多纳于6月30日突破奥斯曼封锁,送援军登陆并抵达比尔古。这一行动大大提振了守军的士气。

圣埃尔姆堡的失守

圣埃尔姆被攻占后,土耳其人把海陆两方兵力集中起来进攻圣米歇尔要塞和比尔古老城。65门大炮倾泻了无数炮弹,辅以冲锋、龟甲阵、攻城塔、地道、地雷,使出了浑身解数,仍然不能制服守军。


8月7日,骑士团的一支骑兵从比尔古老城出击,向土耳其人后方猛扑,对留在土军野战医院的伤病员大肆屠杀,引起了一片恐慌。几乎拯救了两座城堡。但到了8月底,守军渐感不支,骑士团的长老会议决定放弃圣米歇尔和比尔古,撤退到圣安杰洛堡,瓦莱特力排众议,决定坚持。


事实上,这一个月内,奥斯曼军队没有获得丝毫进展,反复不停的进攻使他们大量伤亡,精锐的近卫军损失惨重。瘟疫和粮食短缺也造成了严重减员。包围者和被包围者同样筋疲力尽。9月7日,托莱多的西班牙救援舰队开到。


很多人指责托莱多行动缓慢,在8月初他已经集结了近100艘帆桨战舰,却按兵不动。实际上,这位谨慎的指挥官一直在等待最佳时机和最后的援军,10天后,舰队得到了最后的补充。

遭到围攻的比尔古老城

于是,托莱多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于起航,在恶劣天气的干扰下,9月7日夜间,舰队抵达马耳他,近8000人的部队在一个半小时之内完成登陆。已经丧失了三成部队的土耳其人决定撤退,他们放弃阵地,撤离了圣埃尔姆堡再度登船。


骑士团团长指示救援部队停止推进,不要进入垃圾成堆、尸横遍野的土军阵地以避开瘟疫。但跃跃欲试的援军骑士们不等命令就像土军的后卫发起冲锋,在老城弯曲狭窄的街道展开了巷战。土耳其军队又蒙受巨大损失,幸存者登上即将返回东地中海的帆桨战舰。9月12日,土耳其的最后一艘帆船在马耳他的海平面上消失。


奥斯曼帝国神话破灭,西班牙海上力量复兴

“什么都不如马耳他那样为人所知”,后世的法国作家伏尔泰如是说。马耳他之围是历史上最知名、最激烈血腥的围城战之一,其结果对整个地中海世界都有重大意义。打破了欧洲人心中奥斯曼帝国不败的神话,西地中海属于基督教、东地中海归穆斯林的势力划分得到确认。


马耳他战役胜利当然首先归功于骑士团的英勇顽强,但它也标志着西班牙地中海海上力量的复兴。以托莱多为代表的西班牙官僚兢兢业业,忠于职守,务实工作,帮助西班牙不断积蓄着力量。


但是应当看到,西班牙的胜利背后没有任何既定政策,客观环境使西班牙人无法执行什么宏图大略,只能对付当务之急和迫在眉睫的危险,并且尽量付出最小的代价,以免过分影响未来。托莱多被指责为迟缓的谨慎正基于此。甚至可以说,审慎的国王此时甚至没有制订出一项地中海方针的愿望。这项方针要以冲动、激情、金钱等作为先决条件,而菲利佩及其幕僚至今还没有这些禀性。但幸运的是,上帝把这样一个人送到了西班牙面前。

西班牙国王菲利佩二世

1566年1月,罗马教会有了一位名为庇护五世的新教皇。这位教皇童年做过羊倌儿,是无数穷苦孩子中的一个。在反宗教改革中,正是这样的人越来越成为天主教会的支柱。庇护五世不是文艺复兴时代那种王侯式的教皇,他极端朴素,精力充沛,不通世故,无法妥协。


有人把他比作中世纪的教皇,甚至圣经里的人物,在瘦骨嶙峋的衰老身躯下隐藏着巨大的力量。西班牙驻罗马大使曾表示,几个世纪以来教会没有过比庇护五世更好的领袖。


像个已然超脱于尘世,超脱于卑鄙龌龊的政治谋算的圣人,庇护五世幻想弥平使基督教世界陷于分裂的冲突,展开与异教徒和异端的大决战。他一上台致力于让各国君主结盟以对付土耳其人的计划,还不经讨论就延长了授予西班牙海军补助金的期限。西班牙显然遇到了一个新十字军东征的领袖,神圣同盟的缔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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