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疑说: 刘勰《文心雕龙》说:“情往似赠,兴来如答。”读古诗古词往往就是这样,你若在词格韵律间深情而往,自然有不期而遇的兴味同你隔空应答。古来圣贤空余了千百年的寂寞,总有人在暮然回首时黯黯回响,那人生岁无常,爱恨却别来无恙。 这是一个多忧愁的季节。当落花和笙萧包围着我的伤感时,我总会记起离我遥不可及的婉约年代,于是,我惆怅的心灵循着旧日的谢桥,在青藤爬满的斑驳旧墙边独自彷徨。在这一个充斥着欲望的年代,只能让素笺成灰,让豪放和婉约成为已逝的背景,黯然间,读几阙精致得不可临摹的宋词,用酒把爱恨情仇淋湿。 陆游:入手知情重
让壮志放逐于漠风和荒野,卷着万里尘沙。高远的山头,飘散的烽火正缓缓升起。冷星霜月照痛了疆域,支离破碎山河中,每一道关隘都是生命的祭坛。 其实,这只是记忆。 曾经的执着,已被逐渐迷离的红尘掩映。沉默着,或坚强着。而岁月流转的只是记忆,是废墟的尘烟,是关山明月的冷凝,是慷慨化悲凉的苦楚,是击筑悲歌生死以却无处去的悲壮。今夜,只能固守着寂寞文字,在秋风秋雨中寻觅着最初的飞扬和最后的无助。 岁月沧桑,心事沉浮。而漆黑夜里的雨,终未能淋湿我逐渐干枯的心灵。 是谁在冰冷黑暗中满怀柔情,用抽丝的耳语呼唤着我,那久违的柔情,是无助岁月里的唯一安慰。 因为选择,还有那执着,所以留下的和能记忆的,都是横亘在心中艰辛。可再忆及,却忘记了确切。 呼吸,在深夜里痛苦地挣扎着,当呢喃自语的梦呓流失在孤独中的时候,故土早已是胡尘飞扬了。 一场梦随着岁月,灰飞烟灭。 此刻,当我读懂“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的凄凉时,也读懂了“壮志凄凉闲老处,名花零落雨中看。”
微风中,撑一把小纸伞,在黄昏时分缓缓地走来。 青丝披垂,微笑在徐徐绽放。 桥下莲池绿水青波,幽幽的,如你双眸。于是,我感觉每朵莲花都像你,尤其对着如此美丽的黄昏。 莲池中,蝶儿成双飞。 那么,你我就这样驻足,驻足在这一个温馨而宁静的凡尘中。 静静的,就这样相随,就这样相依,让岁月成诗词,成歌赋。 佛前,素手芊芊,拈香一柱,久久而拜。 香火缕缕中,已是银汉迢迢,金风玉露。 梦短香消四十年,沈园非复旧池台。 你知道吗?你我所负的难道仅仅就是那迟迟不肯归去的回首! 本来,所有的情节都已写好,所有的结局都已安排好,而悄然而至的,却是汹涌澎湃的心痛。 多少年了?岁月只因流逝而消失,而那旧梦岂会因来径坎坷而消逝。 就在刹那间,对着与多年前如此类似的黄昏,所有的哀怨,所有的曾是的美丽,此刻,都已化作热泪,在夕阳下,成千古绝唱。所有有心的过错和所有无心的多错,都已成了生命中最痛楚的伤痕。 于是,一次又一次疯狂而至的心疼,竟也与多年前的刹那如此相似。 此际,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 东坡:尚余孤瘦雪霜姿
远离喧嚣,远离烟尘。 似水流年中,一蓑烟雨已让一生足矣。且让我疏狂一回,那雨点,那雨打叶声,悠然地钻进我的诗情,渗透着内心深处未醒的感觉。 远山之颠,暗红色的落日在倦鸟归林后失去了最后的光芒,静谧中,且让风吟虫咏。 竹杖芒鞋,走在永远一个人的思想里,那一声长啸,是大江东去的浪涛声,是灵魂里压抑着的火山崩发,一阵阵狂乱,一阵阵绝望,让一生成蹉跎,让壮志成流水。 有一种液体叫热泪,忍不住的从内心最深处涌出,这叫苦难;那如霜的鬓角,铭刻着是风雨沧桑,这叫人生。所以生命中诗意,总以寂寞之姿立在高山之巅,成不胜寒。 回首向来萧瑟处。 宿命中,飞扬的尘土让生命中那守望成苦楚,在悲怅的感觉中,年华不再如玉。此刻,我以彻底的孤独,聆听料峭春寒的律动。 归去,莫听穿林打叶声了。 当“明月几时有”的句子从笔下流逝成遥远的呓语时,生命中,无风雨也无晴。
突然,我只觉得你就在我身边,十年后的今夜。听见了!我听见了,温柔的夜风中正充满着你的名字。 真的,你总是如那月光。每次,我总来不及牵住你的纤纤细手。而今夜啊,你终于踏我梦而来。 踏我梦而来。你还在小轩窗旁。你的长发依昔飞扬如瀑,透过月色,令千钟不醉的我醉。 窗外寂寂,我的眼角起雾,你是朦胧。 近了,你渐渐近了。你依然还是我年轻时写下的小令。 趁月色,在心间,成迷惘,相顾还无语。 于是,你泪光盈盈,在今宵成了我决堤后的狂潮。 依然是这样纤弱,依然是这样无依。这别后的日子里,你寂寥吗?夜夜对月时,如我一样无助吗? 不要问,不要问我为何青丝成霜白!你知道吗?夜夜我总让青丝成弦夜成琴,在千百人声喧哗后,为卿歌,为卿狂。 今夜,你披风的长发是月的衣裳,婷立在烟烟夜色中,依昔冰清玉洁。可你知道吗?十年的岁月中,我却尘满面。那么,此刻的我,是否还是你心中卓然不群的驿站! 今夜是在梦里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随月而去?遗下的总是一窗回忆,一窗泪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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