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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邓安庆吗？」前几天一个朋友问我。 「谁?」我说。 「豆瓣上一个最近挺红的网络文学作家。」 「没听说过，怎么啦？」 「你觉得他说的那些事儿是真的吗？还是就是为了博眼球瞎编的啊？」 「……」? 「比如她妈去卖血，他家里各种惨，父母没完没了地要钱，周围的人一个个都特穷特恶毒，每个故事都特悲惨，而且一个赛一个的惨。他是不是走电视选秀节目那种套路就是靠卖苦情挣钱啊？」 「……」 「中国有这么惨吗你说？」?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邓安庆这个人，他的作品我没看过。可是，我想他说的那些事情可能是真的。 我从小在北京长大，在我到上海工作之前，我熟悉的中国只限于北京。准确地说，连北京都算不上，比如北京城里那些胡同的生活对我来说就很陌生，我熟悉的中国只限于北京西北角海淀、中关村那一小块地方。 在那一小块中国里，我没听说过哪个同学的母亲去卖血，也没见过邻居见你们家好欺负就跑来吧你们家的牛抢走然后你一点办法没有的事情。但是这不等于这种事情不存在，或者是作家内心阴暗编出来吓唬你的。 如果你从小生活在北京，想看一眼真实的中国，其实并不用跑得太远，我建议你去北京火车站。北京火车站的候车大厅里的形形色色的「中国人」已经足够让你吃惊，你会发现你也许一点也不了解这个国家，你根本无法想象他们家乡、邻居、生活是什么样子。 你无法判断邓安庆讲的那些事情是真是假，因为对于你来说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想起另外一个人——鲸书。当年她那篇《惊惶庞麦郎》给我的震撼到现在还记忆犹新，记得当时有人说写得太夸张，太残忍，说作者太阴暗。有时候，那些对生活不带掩饰的、最真实、最直白的描述看起来往往是最惊人最残忍的，阴暗的不是作者，而是世界本身。 琼瑶阿姨讲过这么一个段子。她说经常有读者把自己亲身经历的爱情故事讲给她，希望能成为她下一部小说的素材。她说这些故事各个都很曲折很动人很轰轰烈烈，可是都不能用——因为讲出来没人会信。她说：很多时候真实的故事听起来反倒像是编的。 英国贺岁片《真爱至上》里有一句我特喜欢的台词：每当我对这个世界感到无望的时候，我就去想一想希思罗机场的到达大厅。 抄一下这个句型吧：每当我听说一件悲哀或者可笑到难以置信的事情的时候，我就去想一想北京火车站的候车大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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