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春季的最后一个节气光顾人间,他的名字叫谷雨。可惜现在汉字被规范之后,我们已经看不到“谷雨”一词的原貌了。 看看这三个读gǔ的字,哪一个才是“gǔ雨”本义的gǔ呢?当前把这三个字都规范为“谷”。“谷”的本义是两山间的夹道或流水道,从字形上展开联想就能分辨出来。 而这两个字明显是对儿双胞胎。区别在哪儿?在左下角。一个是“木”,一个是“禾”,除此之外,它们完全相同,都有一个“殻”,只不过现在“殻”中的“几”已经被拉直成了“一”。 榖 左下角的“木”是这个字的形旁,大凡从木的字都和树木有关,一般用以表示一种树的名字。榖树,是一种树的名称。《水浒传》里说武大郎是“三寸丁,榖树皮”,用的就是这个榖字。 穀 左下角的“禾”,一下揭示出了这个字的身份属性,它才是跟农作物有关系的那个gǔ。好啦,让我们再来甄别一下: “穀”除了“禾”意外,还有个零部件“殻”,从它的甲骨文形象中可以看出,一只手拿着器械在敲打带壳的农作物,其实就是脱粒。 雨生百谷,雨水适量有利于越冬作物的返青和春播作物的播种出苗,这些宝贵的经验是先民们在常年的农业劳作中不断积累得来的。民以食为天,粮食的得来对于原始人群来说尤为重要,它是人类进入稳定的文明社会的重要保障。因此种植经验的传播就显得至关重要,谁得到经验,谁就得到使生命得以维持和延续的粮食。于是关键的武器诞生了,这就是文字。 杰出的人物终于登场了,这就是文字的创造者仓颉。从画像上看出他生活在人类身穿树叶的时代,长着四只眼睛。据说仓颉造字之后“天雨粟,鬼夜哭”(《淮南子.本经训》),天上下粮食雨,吧鬼都吓哭了,那真叫一个惊天动地。 我们怎么来理解文献上对仓颉的这些描述呢? 说仓颉是皇帝的史官,这是可信的。史官就是负责记事的,记事自然要使用和不断创造记录符号,文字应运而生。有了文字,解决了很多问题,包括种植和收获粮食的经验也得到顺利地推广。知识得以易于传播,生产力大大提高,谷粟就像雨一样从天上掉下来,当然这是一种形容,形容粮食由于科技发展而增产故称“天雨粟”。此前人们需敬奉鬼神祈佑丰收,而文字产生后人们利用间接经验即可获得丰收,神鬼失意故而夜哭。 仓颉造出的字是什么样子呢? 仓颉鸟迹书碑,上刻28个古怪的符号,相传是仓颉当年所造文字的本形。这是真的吗?我先民造字采用“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的办法,“黄帝之史官仓颉,见鸟兽蹄迒之迹,知分理之可相别异也,初造书契。” 契就是一个人拿着刀刻出横竖的记号。所以有学者认为仓颉是“创契”的谐音,“创”是“仓”的初文,创契就是创造契刻文字的意思。《说文》说得明白“仓颉之初作书,盖依类象形,故谓之文;其后形声相益,即谓之字。字者,言孳乳而浸多也。” 这是说仓颉最初造字的时候,按照物类画出形体的就叫作“文”,这些文就是以后再造新字的元素。这些元素重新组合,会意、形声,重组出了大量的新字。 “字”好象这些元素所生的孩子,滋生繁衍,越来越多。 当然,仓颉未必指的是某一个固定的人类个体,他很可能是从事造字工作的一个群体,或许是一个氏名,和其职业相关,比如把造车的一群叫作“轩辕氏”,一看“轩辕”俩字就知道这是和车有关。就像管从事教育工作的叫老师一样,管造字的就叫仓颉,随而把他刻画成一个具体的固定形象了。有人说他“四目灵光”,并不是长了四只眼睛,而是说他可以看到四维度的空间,察天地万物,以洞悉古今。那灵光正是深邃的,光灿古今的智慧之光。广义地来讲,凡是使用汉字的人都应算作仓颉的门徒,这当然也包括不是炎黄后裔却能使用汉字的广大外国人。 如今,在谷雨节气到来的时候,还有很多地方的人们用举行祭祀仓颉的活动,来表示对这位先圣的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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