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说苏联是1990年,那年我8岁。 电视里天天讲着戈尔巴乔夫,我爸和我妈吃饭时有几次聊起这个人和苏联,我听到了很多人名,主要是中国的。我跟着问,我爸很担心我乱说,说了一句“小孩懂什么?大人说话别插嘴!别出门乱说!” 这是一块黄金手表,它是苏联时代国产的“精英消费品”。 这些物品同另外一些进口商品一同摆放在精英人群专门光顾的特殊商店中。只有精英群体才有机会买到这些消费品,他们都是有权力或者经常出国的人。因为国家需要外币,所以这些特殊商店在出售商品时只接受外币或者苏联的一种“票”(市民发工资时会收到这种“票”,出国时用这种“票”兑换外币,因为在苏联是不允许拥有外币的)。只有精英群体才有机会买到这些消费品,他们都是有权力或者经常出国手里拥有外币的人。 苏联时期,人们几乎只能买到苏联本国生产的商品,因为国家拥有和控制着所有的商业和生产。选择和质量是不太受人们欢迎,这很正常,因为在这个国家里的大多数人用着相同的家具和相同的装修,住在相同的公寓众,穿着相同的衣服,拉着相同的皮箱。 莫斯科废弃军工厂 苏-30工厂 亚美尼亚人一户家庭在葡萄酒节当日的餐桌 开采露天煤矿的巨型机械 冬天,莫斯科塔上俯瞰莫斯科 结冰的塔尖,世界第二高塔,看上去细节工艺比上海东方明珠精致很多,是1967年建成的。 第二次听说苏联,大概我10岁。 我跟着我爸回到他出生的村子过春节,车驶到村头,我妈说,“看!那不是苏联吗?”我爸说“那是苏联弟弟白糖!”,我们村子有很多这种名字,苏联还有两个兄弟,分别叫社会、红旗。我的一个堂兄叫柏林,柏林墙倒了,他40也死了。村里还有个傻子叫小沈阳,他爸和我爸是高中同学,后来因为强奸罪被抓起来了,再后来他的傻儿子小沈阳就消失了,村里人说,应该是死了。 第三次认识苏联,是大学毕业。 我迷上了塔可夫斯基,他镜头中的平原充满诗意,我对平原也有了新的理解,如果没有那么多房子和树,它一定是像海一样壮阔。我最喜欢的小说家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是个俄国人,还有很多数学家、象棋高手、诗人、画家、音乐家,有关高智商的天才比值,这个国家是全世界第一的,我开始向往北方。 这是的莫斯科郊区。 摄影师Sergey Makarenkov花费了4000多小时的飞行时间,俯拍大片俄罗斯的土地。 最后叶片底余烬,以一种稠密底自我牺牲 升入天空,循着你底路径 整座森林就是生存于这种愤懑 如同你和我过去这一年底生活 阿尔谢尼·塔尔科夫斯基,1907年6月25日出生于叶利扎维塔格勒。他自小便生活在一个具有高度文化和进步思想氛围的家庭中,父亲是一位民意党人,曾长期被流放于雅库茨克,具有很高的文学修养,经常带着他参加“白银时代”的著名诗人谢维里亚宁、巴尔蒙特、索洛古勃等的诗歌聚会。母亲是一名中学教师,也非常热爱诗歌,特别是俄罗斯古典诗人的作品。诗人在童年和少年时代便大量接触了普希金、莱蒙托夫、拜伦、巴拉廷斯基、费特、涅克拉索夫、斯鲁切夫斯基等诗人的作品。1925――1929年,他在诗人协会下属的高级文学进修班学习。在此期间,他为《汽笛》报撰写政论、杂文和讽刺短诗。1931年,开始在苏联国家电台工作,开始写作长诗《玻璃》。其后,曾在多家报刊担任编辑工作。 1932年4月4日,他的儿子降生,取名 安得烈·塔尔科夫斯基。 第四次认识苏联,是认识了我老婆之后。 她出生在黑龙江农场,她说那里星星很大,她还说她没去过边境,离开黑龙江之前也从未见过海。我摊开地图,第一次扫了一眼库页岛,“这么大个地方让毛子占去了!”后来我看了一些有关东北的野史,很多人回忆说,俄国人当年比日本人还缺德。 第五次认识苏联,工作4年后重新开始踢球。 这次和之前我的不一样了,我不再纠结意识和技术,我只追求速度和耐力,我只有一个目标,我要通过踢球把我的身体尽量塑造成欧洲田径远动员那样。我最爱看田径比赛中的中长跑和跳高两个项目,我觉得从事这两个项目的有一些白人运动员是世界上身材最好看的人,而这些人往往都是前苏联运动员偏多,就像霍尔金娜的体操才是优美的一样,因为只有她个子很高。 这是贝加尔湖边的一个村庄,如今俄罗斯的农民生活在这里。 贝加尔湖,位于东西伯利亚南部,历史上曾长期是中国的固有领土,是世界上年代最久的湖泊,曾是中国古代北方游牧民族主要活动地区,汉代苏武牧羊之地。 冬天停在湖面上的汽车 加工木材的大型机械 湖边的伐木工厂 第六次认识苏联,是柳笛。 他的舅舅在绥芬河做生意,他说,现在我们中国人随便拿点塑料做的小玩意,就可以从俄罗斯人手里换来很硬的东西,粮食、面包、油…这就是后苏联的时代。 我喜欢这组《恐怖儿童游乐场》,孩子们看了,将来一定会变成一个好玩的人。 我们永远无法成功的教育孩子,因为我们失败了,我们永远不想过时,因为我们过时了 第六次认识苏联,是第一次看到图-160的照片。 它是我见过的最美的飞行器,像苏联漂亮人的身材一样,腿长、臂长、脖子长,一切器官都颜色淡淡的。 白天鹅,图-160轰炸机 第七次认识苏联,是我编辑这组彩照。 在这些照片中,吸引我的是那些人们度假远行的休闲时光,我看见了苏联人有关生活的情趣和审美,或许它们只是一些朝鲜式的摆拍。 1963,莫斯科,年轻男女在行驶中的帆船上 1969,公园中的一家人 1970,索契河情侣 1967,莫斯科,夏令营 这是1975年青年营的海神日 所有在黑海度假的人必过这个节日。这一天,所有人会穿着罗马尼普顿风格的衣服,一起狂欢。 1978,静静的顿河,岸边野餐 1963,克里米亚海滩 1959,吉尔吉斯伊塞克湖,野营的人们 1978,索契人野餐 1981,采摘的野蘑菇 70年代,旅途中的吉他手 70年代,大学生在制作火车模型 新罗西斯克,品酒的人们 烛光晚餐 1986,准备过新年 这辆红色的列车 1969,广场儿童 80年代,莫斯科汽车厂员工子女夏令营 农场的孩子,其中一个像我岳父 第八次认识苏联,是在和平门踢球认识的大哥。 其实我该叫他大叔,他叫我兄弟,我也就叫他大哥了。他踢球时开玩笑时,总会冒出几句俄语,我们谁也听不懂,因为苏联已经灭亡很多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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