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此我顺便提及,J.B.濮兰德和白克豪斯先生在他们最近的著作中,把康熙皇帝描述成一个身材高大、虚弱无助、令人恐怖的淫棍,他是被他那些众多的妻儿拖进了坟墓。当然,对于J.B.濮兰德和白克豪斯这样的现代人而言,纳妾是不可想象的,只能被当作某种令人恐怖的、卑鄙的和肮脏的事情,因为这种人败坏了的想象,只能想到肮脏的、卑鄙的和令人恐怖的事情。不过,这些只是题外话。现在,在此我想说的是,一切真正的男人的生活——从皇帝到人力车夫、苦工——和一切真正的妇女的生活,都是一种牺牲的生活。在中国,妇女的牺牲就是绝对忠诚于她称之为丈夫的人,男人的牺牲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这个妇女或者他带进其家庭的所有妇女,以及他们生养的孩子。确实,对于那些认为中国的纳妾是不道德的人,我要说,在我看来,拥有群妾的中国达官贵人,比骑着摩托车在大街上勾搭一个无依无靠的妇女,与其调情一夜之后第二天早上重又把她抛回到大街上的欧洲人相比,更少自私、更少不道德。拥有群妾的中国达官贵人可能是自私的,但他至少他的群妾提供了一个栖身之所,让自己对那些他拥有的妇女的扶养负责。事实上,如果这个达官贵人是自私的,那么我要说,骑着摩托车的欧洲人就不仅是自私的,而且是懦夫。罗斯金说,“一个真正的战士,其荣誉决不是因为他能够去屠杀,而是他愿意并准备随时献出生命。”同样,我要说,一个妇女的荣誉——在中国,一个真正的妇女不仅是爱她丈夫并对他真诚,而且是绝对无私地为他而活。事实上,这一无私的宗教是妇女的宗教,尤其是中国贵妇或夫人的宗教,就像我在别处尽力说明的忠诚宗教是男人的宗教一样——中国绅士的宗教。只有当外国人理解了这两种宗教——“忠诚宗教和无私宗教”,他们才能够理解真正的中国人,或真正的中国妇女。 但是人们又会对我说,“爱是怎么回事呢?一个真正地爱着他的妻子的男人,还有心去爱家庭里除她之外其他妇女吗?”对此,我要说,当然能——为什么不能呢?一个男人是否真爱他的妻子,其真实的检验不是他是否用一生拜倒在她的脚下奉承她。一个男人是否真正地爱他的妻子,真正的检验是,他是否渴望并试图合理地保护她,而且不伤害她,不伤害她的感情。现在,如果把一个陌生女人带进家里,这肯定会伤害到妻子,伤害到她的感情的。但在此我要说,正是我所谓的无私的宗教使得他的妻子免于伤害:在中国,正是妇女这一绝对的无私,使得她看见其丈夫把另一个女人带进家庭时,又可能不感到受伤害。换句话说,正是中国妇女的这一无私,使得丈夫,允许丈夫能够纳妾而不会伤害到他的妻子。在这里,我要指出,一个绅士——一个真正的中国绅士,从来不会不经他的妻子的同意而纳妾的,而一个真正的中国贵妇或夫人,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有一个健全的理性认为她的丈夫应该纳妾,她不会不同意的。丈夫中年之后无子嗣,都想纳妾,诸如此类的事情我知道许多,但是由于妻子的不同意而终止了这样的想法。我还知道这样一个事情,丈夫由于不想伤害到多病体弱的妻子,在妻子催促他纳妾时拒绝这样做,但是他的妻子,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不仅给他纳了一妾,而且迫使他与其同房。事实上,在中国,保护妻子免于受到妾的侮辱就是丈夫对她的爱。因此,在中国,说丈夫因为他们纳妾而不能真正地爱他们的妻子,还不如说正是因为丈夫非常爱他的妻子,他才有纳妾的权利和自由,而不会担心他会滥用这种权利和自由。这种自由,这种特权常常会被滥用——尤其当这个国家的男人的荣誉感像现在无政府主义的中国那样低下的时候。但是我依然要说,在中国,丈夫允许纳妾所含有的对妻子的保护,是丈夫对妻子的爱,是丈夫之爱,而且我这里还要补充说在,这种爱是得体的——这是真正的中国绅士的完美得体。我怀疑,在一千个普通的欧美人中间,是否有一个人能够在家里容纳一个以上的妇女而不至于把家庭搞成一个斗鸡场或者地狱。简言之,正是这种得体——真正的中国绅士的完美得体,使得中国的妻子有可能不受到伤害,在丈夫在与她同一个屋子里拥有一个侍女、一个手靠、一个眼靠的时候。总结来说——正是这种无私的宗教,妇女的绝对无私的宗教——贵妇和夫人以及丈夫对其妻子的爱和得体——真正的中国绅士的完美得体,如我说的那样,使得纳妾在中国不仅是可能的,而且不是不道德的。孔子说:“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 合作/投稿:mgrwssl@163.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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