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0】 病者身热足寒,颈项强急,恶寒,时头热,面赤目赤,独头动摇,卒口噤,背反张者,痉病也。若发其汗,寒湿相得,其表益虚,则恶寒甚,发其汗已,其脉如蛇,暴脉长大者,为欲解;其脉如故,及伏弦者,为未解。
那接下来呢,这个桂林本12之30条哦,就是在讲一个标准的痉病的患者是什么样子,那这个我们也是这样子大约看过去,认识一下这个症状就好了,那这个如果同学看讲义就会发现,很讨厌,桂林本这一条在讲义里头啊,是拆得乱七八糟,就是宋本的痉湿暍篇呢,是这样子断,那《金匮要略》是那样子断哦,就是断得很难以解释,这个问题就会出现。,
那么我们这一条,我们先看桂林本了,同学就讲义跟桂林本参看着看啦,那首先这个病人呢,身热足寒,那这个人身上在发烧,可是脚是冷的,那你要说一个痉病的病人,保证手脚是冰冷的吗,那也不见得,这只是在讲说,当一个人处在大承气汤证得时候,《阳明篇》有讲过,大承气汤证的人,他有的时候这个热都收在这个消化道里头,反而外面不显得很热,对不对,外面给你看到很热的是调胃承气汤证,大承气汤的这个热可能是缩进去的,所以他有可能热闷在里面,反而手脚不是很热的状态。
那至于葛根汤证的话,是因为当一个人体表的筋络不通的时候哦,这个气也很难运到末梢,所以也有可能手脚并不会那么热,所以这边只是在说,我觉得临床的意义来讲,他只是在说明哦,有可能这个痉病的病人手脚并没有什么高烧的,而颈项强急,这个脖子哦,会觉得特别的僵硬,而恶寒,恶寒是感冒的标准症状啦。
他说,“时头热,面赤目赤”,那这个感冒当然是会发烧,可是会特别让人觉得脸红红,眼睛有红丝,头部发热,那这个从前我们在讲《太阳篇》的时候就有讲到,感冒容易有这个头部的这个热或者发炎的这个症状的,通常是什么证,葛根证,对不对,葛根汤或者是葛根芩连汤,所以,以这样的书写方式,张仲景就是以一个感冒的基准在这边观察痉病哦,一直在把《伤寒论》的一些类似的东西套用过来。然后他说,“独头动摇”哦,就只是这个头啊,会特别的歪掉,这个头好像是往那边扯歪一样,而卒口噤,忽然之间呢,嘴巴就咬紧了牙关,打不开了。而背反张,这个张就是拉扯哦,背向后面反过来拉扯,当然不能说反过来,反这个汉字本身就是挺胸的意思了哦,所以他说这个人往后面扯的紧紧的,那这样就叫痉病了。
基本上这样的描述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后面呢,就有一点讨厌了,他说“若发其汗,寒湿相得,其表益虚,则恶寒甚”,对不起哦,这一段到底跟痉病有什么关系,历代注家写疯掉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张仲景这边呢,很明显的,是以“干”这个病因来说痉病的,不是以“湿”在谈的,可是这个地方他在写的这四句话哦,其实比较会是在风湿病会讲的东西,因为风湿病呢,他讲到发风湿,汗啦一定不可以大汗,他说如果你发风湿病是出大汗的话,他会把风气发掉,把湿气还留在里面,风气可以快快发,可是湿气要慢慢发,就是这是风湿病的讲法。
所以如果你发了汗之后呢,他说寒跟湿气还在这边呢,那表又被你发虚了,那这个人会更加的怕冷,所以这个寒湿相得,我现在也不敢讲体质啦,可能是说发了汗这个人表会更虚,更怕冷,这么说啦,那么这样的讲法你认为张仲景是在告诉我们痉病不可发汗吗,那也不是,因为张仲景一开始认为痉病的来路是感冒,你要把那个邪气发掉才有办法医对不对,瓜蒌桂枝汤也好葛根汤也好,都是可以发汗的药,所以只能说他在讲说可能这个病人哦,已经表面那么干了,你再发那个汗之后他一定是防卫身体表面那一层水气更少了,所以他的身体反应可能是更不舒服的,就姑且这么放着好了哦。因为这一条针对痉病来讲哦,临床意义在哪里我们不是很清楚。
然后呢,他又说发“其汗已,其脉如蛇”,那这个到其脉如蛇这边哦,断句就是各种版本都有拉,首先是有一派的注家认为其脉如蛇是一个还算正常的描述,甚至呢,张仲景在谈论痉病的时候到底有没有牵涉到湿气这件事情呢,都还必须要重新洗牌,也就是我们在张仲景有意识的描述里面是看到张仲景认为痉病是因为人太干造成的,可是有一些医家他在观察痉病的时候会说,比如说现代西方医学说的脑膜炎哦,这个人脑部充血哦,那用中医的话就是热啊都呆在头部下不来,这样的问题,那这个问题出现的时候,你说他的那个僵硬的后脑勺哦,真的是太干吗,其实也不见得,有的中医从病机学来说的话,认为这个后脑勺太湿也有可能造成脑部充血的这个脑炎,所以,甚至这个桂枝汤或者葛根汤什么的到底是在润这个筋络还是在去这个湿气哦,这两个面向的讲法都有人在说。
有人在说,这个地方湿气拿掉了这个脑才能松下来,是有这样的论点存在,为什么这里要讲这个呢,是因为他后面有讲说《金匮要略》后面讲说“暴腹胀大”,说这个人的肚子突然胀大了,人就会好,那这个肚子突然胀大哦,某一些人开药,他就会认为说好像开到这个后脑勺没这么僵了之后呢,这个原来呆在后脑勺的湿气就掉回肚子里面了,所以肚子忽然就胀起来了,也是这样痉病反而就好了,就是有人在临床观察是这样子,认为人的湿气有所转移,就像有些人得痉病也是要抽脊椎液的,所以说跟湿也有一定程度的关系。
那另外就是,他的这个“发汗其脉如蛇”,如果有些注家是以湿气立论的话,会说,一个人的脉,照理说是直条的,如蛇的意思就是这个人的脉有哪里过不去,所以挤歪了一下,或者被扯歪了一下,那会挤歪或者扯歪的脉象通常都是脾胃的湿气很重很重的时候,压到这个脉过不去的时候,才会出现这个脉象的,所以,偶尔会有一些医家会在临床上面把到这个其脉如蛇的状况,那都是说这个人太湿造成的,当然我们可以说人的身体水也只是一个分部的问题哦,有的时候有哪里太干就会有哪里太湿,所以我们也不能说痉病一定没有湿气的问题,但是基本上这些说法,我本人也觉得可信度很低,就是主要是张仲景这句话写坏了,所以这些注家在那边疯狂想办法,在那边帮他合理化。
而我们的那个《金匮要略》的版本是断开的,其脉如蛇之后呢,下一段是暴腹胀大,对不对,所以他就说发了这个汗之后呢,其脉如蛇怎么样怎么样,但是也有人说会不会这两条其实是要连在一起的,他说如果你把《金匮要略》这两条连在一起,他说,其脉如蛇或者是把后面的那个别的版本也加进去,就是其脉浛汵或者沧沧,这个“汵汵”是什么,“汵汵”是水里面混着泥巴搅动起来不爽快的感觉,所以我不晓得这个汵汵是不是今天台湾话说的这个guoguo这个东西,就是他的脉是湿嗒嗒的,然后呢,湿嗒嗒的说,如同什么呢,如同蛇吃饱了肚子胀大一样,就是说这里不是说人的肚子胀大,是脉好像蛇的肚子,就是古时候的人都知道蛇吞了鸡蛋是什么样子的,就是这个脉肥起来了,那这个人就是病人病要好了,那这个说法有没有意义呢,其实是有意义的,就是硬把他连起来呢,就是这个脉呢,因为痉病的这个脉就是干涩绷紧的,那如果这个人的身体润回来了,他的脉就会把起来啊,湿绵绵的guoguo的,然后呢,那个脉会变得比较宽,比较扎实,那有这种脉像出来就代表这个人的痉病要好了,这倒是临床上的正确,所以呢,有一部分的注家就认为说这个金匮这两条是连在一起看,把那个肚子变大说成是脉,象是蛇的肚子变大,比较合乎临床的实际,有这样的说法,那当然我们桂林本就根本没有这个问题,桂林本就说“其脉如蛇,暴脉长大者,为欲解”,就说那个脉突然之间好像宽了松了,那就是要好了,那这样讲也是对的。
那他说,如果这个脉象没有变,或者说这个脉象是浮弦的,就是沉下去勒得更紧的话,那就是还没有好,如果是读宋本伤寒跟金匮哦,看到这个浮弦会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就是因为我们桂林本哦,它多了一个厥阴痉病的治法,所以那个脉是对得上去,就是如果陷入阴证了哦,有可能是厥阴的痉病,那那个脉是浮弦的,那就姑且知道一下,讲起来是一个很不舒服的条文。
那么12之31条,这个就比较是痉病的标准脉了,他说,“夫痉脉,按之紧如弦,直上下行”,那么古时候这个如这个字哦,都是通这个而且的而,所以他写紧如弦,我们在语气上面就当他是紧而弦就好,并不是说紧得跟一条弦一样,是说他是又紧又弦的脉,那么我们说这个葛根汤的脉证,就是太阳传阳明那个太阳的浮脉上下勒成直直的一条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他要传阳明了,那就是这个脉哦。所以痉病的标准脉上中下3部脉都是连成一整条的,那这个绞紧的脉这样子没有问题,那这是标准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