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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怀杨益言

 夷陵书馆 2017-05-26

5月19日下午5点多,我在昆明学府路一家单位参加一个会议。偶然间翻弄手机,突然在重庆新诗学会联谊群里面,看见著名诗人傅天琳大姐转发的重庆晚报公众号《以生命雕刻〈红岩〉的杨益言走了》一文,顿时悲从中来,不得不找一个僻静处任凭眼眶潮湿着。

对杨老我是永远心怀感恩而充满敬意的。我想,如果没有杨老对一个后来者的提携,也许我的文学创作之路走不到今天。

1993年,我还是一家军工企业的职工时,成都一家出版社要出版我的一本短篇小说集。出版社建议我请人写一篇序言为好,以示慎重。请谁呢?我首先想到少年时最喜欢的一本书《红岩》的作者之一杨益言老师。我可是读着《红岩》长大的。于是,我就冒昧给杨老写了一封信。不知他的详细地址,只是听人说他住在上清寺。我就在信封上写上“重庆上清寺杨益言先生收”,没想到杨老还真的收到了那封信。得知我的意图后他很快回了信,并让我把书稿寄给他。大约一周后,杨老亲笔给我写了这一篇序言。

我怀着感激之情把杨老给我写的序言,收在了我的《桔红色的黄昏》一书里。刚好那几天北京作家刘震云邀请我去参加一个青年作家座谈会,我就把这篇序言和我的书稿带到了北京,想征求一下意见。在农民日报报社里,王蒙、刘震云、莫言、张洁、张抗抗等,见着有德高望重的杨益言先生为书写的序言,便纷纷在小说集扉页签名祝贺。刘震云笑称“你这部小说集有十多位正活跃于当代文坛的著名作家集体签名,可能创下了一个全国之最。”这部小说集的出版,在当时引起了较为热烈的社会反响,市内外多家报刊发表了评论,重庆市总工会还特别授予我重庆市职工自学成才奖。作为一名业余作者出版第一本小说集,竟获得如此高的荣誉,真的给了我极大的鼓励。

出于一种感恩的心情,我很希望早日见到杨老。可他说“这么一点小事,不要挂在心上”。1996年10月的一天,当我终于敲响杨老在重庆市渝中区上清寺的家门,迎接我的是满面笑容的杨老和他的夫人何明扬女士。年过七旬的杨老热情地握住我的手连声说“欢迎、欢迎你!”一瞬间,我就感受到了这位前辈的和蔼可亲。

那次在杨老的家里,通过3个多小时的深入交谈,我才第一次走进了杨老的革命生涯。

杨益言出生于重庆北碚一个知识分子家庭。19岁就由北碚兼善中学考入了上海同济大学机电专业。求学期间正值全国内战爆发,同济大学掀起了爱国主义热潮。当时杨益言作为党的青年积极分子,和同学们创办了一份地下革命刊物而遭到了当局通缉。1948年,他刚撤回重庆就被捕入狱。在渣滓洞集中营,他被关在2号牢房,与关押江姐的牢房相隔十几米。他对江姐及其他难友与反动派的英勇斗争,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作为这段历史的见证人,就在重庆解放的第4天,即1949年12月4日,杨益言在《国民公报》上,悲愤地发表了《我从集中营出来》一文,用铁的事实揭露了反动派在集中营制造的滔天罪行。这篇文章随同罗广斌等一批大屠杀幸存者的回忆录面世,立即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反响。

1958年,在重庆市委和中国青年出版社的帮助下,杨益言、罗广斌承担起了以白公馆、渣滓洞集中营革命先烈斗争事迹为题材,创作长篇小说《红岩》的任务。他们以深厚的生活积累、高度的社会责任感、出色的艺术才能和坚韧的创作毅力,历尽艰辛,为时3年,四易其稿才完成了这部巨著。

后来,杨益言还陆续写出了长篇小说《大后方》(与人合作)、《秘密世界》、纪实文学《红岩的故事》等七八本革命题材著作,共达160多万字。杨老还应邀到学校、厂矿、农村和军营做过1300多场报告。

那天,杨老的精神特别好。他的夫人告诉我说杨老前不久生了一场病刚刚痊愈,有好多时日都没有像今天说这么多话了。

在家里吃了午饭,杨老不顾夫人的劝告,甚至放弃了午休时间接着和我叙聊。他在点评了我的几篇小说后,说你的作品很有生活气息,要发挥你生活在基层的优势,多关注人民群众所关心的题材。他还鼓励我要尝试写长篇,因为短篇小说很受篇幅的限制。

从那天第一次见到杨老后,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时常把杨老的勉励挂在心上。后来,我在企业子弟校担任校长,与下岗职工子女接触多了,有感于他们不甘命运摆布的倔强,从而写作了长篇小说《偏岩》。《光明日报》、《中国青年报》等全国30多家报刊都发表了热评,小说还获得了四川省五个一工程奖。

2003年2月21日,当我把这本书送给杨老时,他给了我很多的鼓励。杨老还从家里的书柜拿了一本《红岩》回赠给我,并为我题词“自信自尊,勇于创新”。

(作者系江津区作协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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