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啸敏 电视里正放着一部纪录片,内容是一个关于打铁花表演的故事。 大型喜庆节日,表演者带着锅、炉、铁、灶等一整套设备,只带一个助手,来到广场。 炉火晓旺,铁溶成水,十几盘化铁炉火光冲天。 此时,古乐齐鸣,打铁花艺人赤膊上阵,舞动着千余度高温的铁汁自如地穿梭。 只见表演者舀出铁水,微微倾出,迅即尽力向高空抛撒。 被击打后的铁花纷飞,可迸出几丈高,冲向空中,朵朵绽放,场面蔚为壮观,画面委实绚烂。 在节目尾声,旁白说这项艺术传统、古老,已是面临失传的局面。
又是这样,古老的艺术总有失传的危险。 想到更前一段时间,看到的也是相类似的纪录片,一位专门装裱、修复古代名画的大师,面对镜头也是感叹万千:没有人来继承这门手艺。 因为它太寂寞了。
当时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很有一种代入感:如果我去继承呢? 就好像看打铁花表演时也不自觉地想,传统艺术这么美好,如果我去继承呢?
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 人总是容易浮想联翩的,人总是容易想入非非的。 怕就怕在:如果我也。
学生时代,准确的说是师专时代,没有了高中那种拼命的紧张,学习任务也只有那么重,课余做点什么呢? 他们下象棋,打篮球、跳舞,一片欣欣向荣。 我没有那种天赋,寻思了很久,想起了哥有把吉他。 带到学校,拿起就弹。也没有师傅,也不识乐理。 带着一种霸蛮的味道,只凭一本纸质教材,一边学乐理,一边学弹奏。 可想而知会有什么效果,虽说最后用尽吃奶的力气勉强可以弹出一曲最简单的《外婆的澎湖湾》,但旁人还是不忍卒听。 学唱歌也是一样,开头总是雄心勃勃,最后终是半途而废。 十几年后,宋丹丹的那句话:别人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用在当时还真贴切。
儿时,先有电视剧《霍元甲》,后有电影《少林寺》,看了之后,那种农家子弟的武侠梦被激发得淋漓尽致:把废旧报纸、作业纸累成一摞,练拳击,嘴里还哈哈地喊个不停。 结果,打得自己双手又痛又肿,可气可笑。
大了,还是改变不了这种不由自主的想入非非,经常寻找想当然的替代感: 看军人题材的电影或故事,总是用男人都有军人梦来给自己找遗憾; 看韩寒年少成名,也幻想自己能够写出皇皇巨著,名垂青史。全然忘了自己还大韩寒好几个年轮; 看王宝强演的傻根,觉得如果我也去演电影,不比傻根傻; 看温兆伦主演的《法外柔情》,又激起自己对律师的无尽幻想; 看最强大脑,深深为爹娘没有给自己遗传一个聪明绝顶的头脑而叹息; 看侯亮平反腐成功,自己俨然成了正义的化身;
马云创业巨富了,巴菲特炒股成神了,易中天戏品三国了,许家印恒大成王朝了,于是又把自己代入为成功的电商、股商、书商,房地产商; 身边同步的人高升了,身边熟识的人发财了,身边后来者当领导了,永州的乐茂盛成世界冠军了,永州的刘雯成名模了,永州的李好成著名主持人了…… 一切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 叫我怎么不遐想。叫我怎么不想他(她)。
如果当初,如果我也。
好在不投入,也好在仅在一念之间,好在并没有提起,更好在看得破,放得下。 正是凡夫俗子,六根自然待静。
经常认识到杨绛先生那句烦恼来自于书读得少,事想得多的劝诫是多么的真谛。也经常用我们民间俗语:艺多不饱腹,龙多不治水,崽多不养娘来开导自己。 但那种投入感、替代感时不时还会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作祟。 纵是屌丝,心有不甘呢。
直到王健林的出现,他那一年赚一个亿的小目标把芸芸众生各种苟且的意淫彻底地打回到原形: 我也,永远只是我也,很难变成我是。
有追求是对的,有梦想是对的,有抱负对的,求上进心也是对的。 切莫我也。
不妨脚踏实地。 2017/5/23 13:0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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