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楚辞》卷十七《九思》之六《悼乱》

古风泊客 2020-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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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目】

[作品介绍]

[注释]

[译文]

[赏析一]~~[赏析二】

【古风泊客一席谈】

悼乱

[楚辞·九思·王逸]

嗟嗟兮悲夫，殽乱兮纷挐。
　　茅丝兮同综，冠屦兮共絇。
　　督万兮侍宴，周邵兮负刍。
　　白龙兮见射，灵龟兮执拘。
　　仲尼兮困厄，邹衍兮幽囚。
　　伊余兮念兹，奔遁兮隐居。
　　将升兮高山，上有兮猴猿。
　　欲入兮深谷，下有兮虺蛇。
　　左见兮鸣鵙，右睹兮呼枭。
　　惶悸兮失气，踊跃兮距跳。
　　便旋兮中原，仰天兮增叹。
　　菅蒯兮楙莽，雚苇兮仟眠。
　　鹿蹊兮躖躖，貒貉兮蟫蟫。
　　鹯鹞兮轩轩，鹑鹌兮甄甄。
　　哀我兮寡独，靡有兮齐伦。
　　意欲兮沉吟，迫日兮黄昏。
　　玄鹤兮高飞，曾逝兮青冥。
　　鶬鶊兮喈喈，山鹊兮嚶嚶。
　　鸿鸬兮振翅，归雁兮于征。
　　吾志兮觉悟，怀我兮圣京。
　　垂屣兮将起，跓俟兮硕明。

[作品介绍]

《九思·悼乱》出自《楚辞》，为东汉文学家王逸所作。《悼乱》抨击了世道的黑暗，朝政的混乱，表达了诗人哀念乱世，悲愤乱道，更期待荡浊涤清，为国效力的故国情怀。

[注释]

（1）嗟嗟：感叹词。夫：文言助词。肴乱：佳肴乱。纷拏ná：亦作“纷拿”。混乱貌；错杂貌。茅：茅草。同综zèng：共同综理。絇qú：屦头上的装饰。

（2）督万：华督、宋万二人，宋大夫，皆弑其君者也。周邵：周公召公。负刍：背草。见射：被射。执拘：被执被拘。

（3）仲尼：孔子的字。邹衍：战国时哲学家。伊：你。

（4）猴猿：猴子狖猿。虺蛇：虺蜮毒蛇。

（5）鵙jú：伯劳鸟。枭：鸱枭，猫头鹰。惶悸：惶恐心悸。失气：失去气息。踊跃：前踊后跃。距跳：上窜下跳。

（6）便旋：遍旋。到处回旋。菅蒯jiān kuǎi：菅，山草。蒯，湿地草。茅草之类。野莽：野草荒莽也。雚guàn苇：荻和苇。泛指芦苇。仟眠：草木丛生貌。

（7）鹿蹊qī：鹿行的小径。继踵：接踵，前后相接。貒tuān貉：猪獾和貂。蟫蟫yín：相随貌。鹯zhān鹞：又名晨风。鹞类猛禽。轩轩：轩昂貌。鹑鹌：古称羽毛无斑者为鹌,有斑者为鹑。后混称为鹌鹑。甄甄：鸟飞貌。

（8）齐伦：同侪。同志者。沉吟：低沉呻吟。

（9）青冥：青天。曾：竟。鸧鹒gēng：黄鹂。喈喈：象声词。禽鸟鸣声。嘤嘤：鸟和鸣声。

（10）鸿鸬：鸿雁鸬鹚。硕明：天大亮。垂屣：放下麻鞋。跓：驻足。俟：等待。硕明：天大明。

[译文]

长吁短叹好悲痛，忠奸混淆乱纷纷。
　　茅草丝线一起织，礼帽鞋子装饰同。
　　华督宋万陪吃喝，周公邵公背草料。
　　河里白龙遭射眼，深渊神龟被杀掉。
　　圣人孔子受困苦，贤人邹衍被拘捕。
　　想到这些伤心事，赶快奔逃去隐居。
　　准备攀登高山上，上有猿猴爪乱舞。
　　想要进入深谷中，下有毒蛇头高举。
　　左边听见伯劳叫，右边看见鸱鸮呼。
　　心中惊恐没勇气，左蹦右跳而逃出。
　　盘旋徘徊原野里，面对天空长叹息。
　　丛丛茅草很繁盛，块块芦苇多茂密。
　　麋鹿践踏留足迹，猪獾小貉相逐戏。
　　只只鹯鹞飞翩翩，对对鹌鹑叫叽叽。
　　悲哀自己太孤寂，没有同伴在一起。
　　心中想要低声唱，时已黄昏日向西。
　　玄鹤已经高高飞，高高飞翔蓝天里。
　　黄鹂鸣叫音喈喈，山鹊啼唱声嘤嘤。
　　鸿雁鸬鹚展双翅，南归大雁将远征。
　　我的内心已觉醒，时时怀念郢都城。
　　穿着拖鞋将起身，长久站立等天明。

赏析

壹

壹／

王逸还对楚辞的艺术手法有很深刻的理解。他在《离骚经序》中，对楚辞创作中所采用的比兴隐喻手法作了精辟的论述:

《离骚》之文，依《诗》取兴，引类譬喻。故善鸟香草，以配忠贞;恶禽臭物，以比谗佞;灵修美人，以媲于君;宓妃佚女，以譬贤臣;虬龙鸾凤，以托君子;飘风云霓，以为小人。其词温而雅，其义皎而朗。凡百君子，莫不慕其清高，嘉其文采，哀其不遇，而愍其志焉。

在这种理论的基础上，王逸建立了一个"香草美人"的楚辞阐释系统，这个系统直到今天还有着非常大的影响。

佚名

邹衍战国哲学家

赏析

贰

贰／

感叹啊悲伤，佳肴乱啊纷纷拿。茅草蚕丝啊供同综理，冠帽麻鞋啊共同缀絇。华督宋万啊陪宴，周公召公啊背草喂马。白龙啊被射杀，灵龟啊遭拘拿。孔子啊遭困厄，邹衍啊遭幽禁。你我啊念及此，奔跑远遁啊隐居。肴乱：佳肴乱。【汉典】纷乱。《淮南子·原道训》：“万物之至，腾踊肴乱，而不失其数。” 纷拏：亦作“纷拿”。纷纷拿。【汉典】混乱貌；错杂貌。混战；互相扭扯。同综：共同上织布机的机综，共同综理。综zèng：织布机上带着经线上下分开形成梭口的装置。屦jù：用麻、葛等制成的一种鞋。絇：屦头上的装饰。督万：华督、宋万二人，宋大夫，皆弑其君者也。华督弑杀宋殇公。宋万不详。负刍：背草喂马。【汉典】背柴。见射：被射。看见被射。灵龟：王逸自注：‘白龙，川神。灵龟，天瑞’。伊：你。《章句》：‘伊，惟也。兹，此也。’

将要升蹬啊高山，上面有啊猴子狖猿。欲要降入啊深谷，下面有啊虺蜮毒蛇。左面看见啊鸣叫的伯劳，右面目睹啊呼号的鸱枭。前踊啊后跃，上窜啊下跳。

遍地回旋啊于中原，昂首仰天啊增叹息。山草水草啊野莽莽，水中芦苇啊繁茂倒伏。鹿径啊接踵，獾貂啊相随。晨风猛禽啊轩昂自得，鹌鹑小鸟啊到处乱飞。哀叹我啊孤寡孤独，没有啊同类。有意啊沉吟等待，日迫啊黄昏。便旋：遍旋。到处回旋。【汉典】徘徊，回旋。仟眠：草木丛生貌。【康熙字典】又草盛也。《選詩》遠樹曖阡阡。《李善註》作仟。仟與芊同。仟：阡，芊，碧绿繁茂。眠：草倒伏。仟眠，芊绵也。甄甄：鸟飞貌。【康熙字典】又甄甄，鳥飛貌。齐伦：同侪。同志着。同类。【汉典】同伴。

鸿雁鸬鹚啊振翅起飞，归雁啊上于征程。我的志向啊开始觉悟，怀念我啊神圣京城。放下麻鞋啊就要起身，驻足等待啊天大明。青冥：青天。【汉典】青苍幽远。指青天。说实话，玄冥常用，青冥却不常见。垂屣：放下麻鞋。莫非古人睡觉把鞋子收上来？

沌意：读王逸至此略有感触，诗歌更加工整，用词不是那么生涩，这要归功于文字的进步和汉朝对文字的整合，汉字由此成熟。但王逸的思路却不敢恭维，几篇诗歌都是一个思路——悲惨啊，东西南北中，入地无门，报效无望，于是升天，做神仙游，回望故乡泪流。即使有机会，人已黄昏。思路格调不宽不高，再好的文学底蕴也见得失色了。

王逸多次使用‘玄鹤’，这里又是‘玄鹤’又是‘鸿鸬’，看得出，王逸偏爱黑鸟。而屈原则偏爱白色。

佚名

《悼乱》 [楚辞·九思]

原文译文

　”嗟嗟兮悲夫，         长吁短叹好悲痛，
殽乱兮纷挐。         忠奸混淆乱纷纷。
茅丝兮同综，         茅草丝线一起织，
冠屦兮共絇。         礼帽鞋子装饰同。
督万兮侍宴，         华督宋万陪吃喝，
周邵兮负刍。         周公邵公背草料。
白龙兮见射，         河里白龙遭射眼，
灵龟兮执拘。         深渊神龟被杀掉。
仲尼兮困厄，         圣人孔子受困苦，
邹衍兮幽囚。         贤人邹衍被拘捕。
伊余兮念兹，         想到这些伤心事，
奔遁兮隐居。         赶快奔逃去隐居。
将升兮高山，         准备攀登高山上，
上有兮猴猿。         上有猿猴爪乱舞。
欲入兮深谷，         想要进入深谷中，
下有兮虺蛇。         下有毒蛇头高举。
左见兮鸣鵙，         左边听见伯劳叫，
右睹兮呼枭。         右边看见鸱鸮呼。
惶悸兮失气，         心中惊恐没勇气，
踊跃兮距跳。         左蹦右跳而逃出。
便旋兮中原，         盘旋徘徊原野里，
仰天兮增叹。         面对天空长叹息。
菅蒯兮壄莽，         丛丛茅草很繁盛，
雚苇兮仟眠。         块块芦苇多茂密。
鹿蹊兮躖躖，         麋鹿践踏留足迹，
貒貉兮蟫蟫。         猪獾小貉相逐戏。
鹯鹞兮轩轩，         只只鹯鹞飞翩翩，
鹑鹌兮甄甄。         对对鹌鹑叫叽叽。
哀我兮寡独，         悲哀自己太孤寂，
靡有兮齐伦。         没有同伴在一起。
意欲兮沉吟，         心中想要低声唱，
迫日兮黄昏。         时已黄昏日向西。
玄鹤兮高飞，         玄鹤已经高高飞，
曾逝兮青冥。         高高飞翔蓝天里。
鸧鹒兮喈喈，         黄鹂鸣叫音喈喈，
山鹊兮嘤嘤。         山鹊啼唱声嘤嘤。
鸿鸬兮振翅，         鸿雁鸬鹚展双翅，
归雁兮于征。         南归大雁将远征。
吾志兮觉俉，         我的内心已觉醒，
怀我兮圣京。         时时怀念郢都城。
垂屣兮将起，         穿着拖鞋将起身，
跓竢兮硕明。         长久站立等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