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前后簇拥着她,缓缓步入宁府会芳园中登仙阁灵前,好闺蜜秦可卿正静憩棺中。
只是伊人已去,私密话儿衷肠话儿以后大约再无人可以述说了罢。
想到此,凤姐的眼泪早已似断线之珠落将下来。只是这浩荡久远的悲戚如风一般涌来时,此时先不急着哭。
她吩咐了声“供茶烧纸”,于是光灿灿又飘忽忽的火焰里摇曳着往昔故人的身影;
漫天离丧的哀音萦损柔肠,只是此时竟也不能急着哭。
直待有人端过大圈椅,轻放在灵前,凤姐向前去,款款坐了,拿出丝帕,然后这才打开酝酿已久的奔腾而动的满腹悲怆。
情真意切在内心,款数礼仪则在外面。
在每一个在场的人的眼里面,这番大恸,愣是让凤姐生生哭出了优雅。
适当的场景下做着适当的事,假如又有了优雅从容做注角,那让观者看来,该是何等的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