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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帝国中毒史:比钢铁更有威力的铅

 江上看云人 2017-06-22

伟大的罗马帝国早已化作历史的尘埃,谈到罗马帝国的消亡,广泛使用于古罗马的铅金属在其中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由于对铅毒的无知,罗马人在日常饮食中摄入了大量的铅元素。这些可怕的毒素让罗马人从战无不胜的欧亚战神沦为了孬弱短命的地中海病夫,在古罗马的覆亡中发挥了超过钢铁的威力……

“光荣属于希腊,伟大属于罗马。谈到西方文明,罗马帝国是一座绕不过去的丰碑,可惜的是这座丰碑早在一千六百多年前便已轰然倒塌,徒留世人无尽的叹惋。当人们讨论摧毁罗马的元凶时,习惯于将责任归咎于凶残的蛮族、腐败的官吏或不堪一击的军团身上,却往往忽略掉另一个毁灭罗马的可怕帮凶:铅。

铅是一种金属,也是一种毒素,自从人类掌握了提取铅的技术之日起,它便悄无声息地侵蚀着人类的健康。铅和其化合物对人体各组织都有毒性,由呼吸道吸入其蒸气和粉尘,或经消化道吸收,进入血循环而发生中毒。口服2-3克铅就能致人中毒,50克就可致人死亡。

如果忽略掉铅的毒性,仅从物理的角度来看待铅的话,铅对于古人而言无疑是一种非常优良的金属。铅的储量丰富,熔点低,既有很高的延展性,也足够柔软,非常容易提炼和加工,青白色的光泽也非常美观。罗马人不遗余力地开发境内储量丰富的铅矿,并把铅广泛应用于生活的各个方面——玩具、铸像、戒指、钱币、化妆品、颜料乃至于作为治病的药品。各种餐具、厨具或容器也大量使用铅质材料。

受到铅毒侵害最为严重的群体,莫过于纵情饮酒的古罗马贵族了。古罗马人最喜爱的美酒是使用来自古希腊的酿造法酿造出来的葡萄酒。为了制作出酿酒所必须的葡萄糖浆,必须将葡萄汁放在铅锅中熬煮。为防止烧焦,罗马人还会不断地对原浆进行加热和翻炒,这一过程大大增加了糖浆中的铅含量。用这种方法制作出来的糖浆中,铅含量高达240~1000mg/L,一茶匙约5ml的糖浆就足以引起慢性铅中毒。

以古罗马的酿造技术和储存条件,葡萄酒放置久了之后很容易变酸。然而罗马人发现,储存在铅质容器中的葡萄酒不但没有产生令人不快的酸味,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更为甜美甘醇。这是由于容器中的铅和酸性果汁发生化学反应,生成了带着可口甜味的醋酸铅(铅糖)。这一发现让热衷饮酒的罗马人欣喜若狂。酿酒使用从铅质屋顶下流入铅桶中储存的雨水,盛酒使用铅壶,饮酒使用铅杯,甚至当葡萄酒不够甜美时,还要往里面添加铅粉来改善口感。在美酒的诱惑下,罗马贵族们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除了罗马贵族之外,罗马的平民也难逃铅毒的魔掌。罗马人引以为傲的城市输水管道由金属铅和陶器制成,奔流在管道里的自来水方便了罗马人的生活,也为他们的健康造成极大的摧残。溶解于水里的金属铅微粒,会赋予水以甘甜清冽的口感,被罗马人毫无防备地大口喝下,富集于骨髓和造血细胞中,摧残着他们的脑细胞,破坏着他们的生殖系统。曾经打遍地中海无敌手的罗马人,没有被敌人的钢铁征服,却被铅金属毒害得渐渐沦为低能、羸弱和不育的病夫。

据文献统计,在公元前30年到公元220年期间,30位罗马皇帝及篡位者中,有19位对富含铅毒的美酒佳肴情有独钟。古罗马的人均寿命有33岁,而罗马贵族的平均年龄却仅有25岁。古罗马特洛伊贵族35名结婚的王公中有半数不育,其余人虽能生育,但诞下的几乎个个都是低能儿和痴呆儿。这些孬弱的子孙无力维持如此伟大的罗马帝国,而盛极一时的古罗马也在内忧外患之中化作历史的尘埃,徒留一片壮观的废墟无声地诉说着古罗马的伟大和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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