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创作谈 · 好比重新出发 何立伟 我大概有十来年没写过有体积感的文学作品了,当然我指的是中长篇小说。但我仍然写些随笔、小品,以期保持着对文字的感觉与敬畏。除此之外,画画与摄影在这段时间占去了我相当大的精力和热情。不过,与专业的画家、摄影家不同的是,我始终以文学的眼睛去看生活并表现生活,也可以说我是用图像代替文字,来传达我对当下世界的关注,传达我在日常生活中的发现与审美,传达我的思考与情绪。亦可以说,它们是我的另一种被延伸的文学。 但到头来,一个以文字安身立命的人,终究会回到文字本体来。因为对我来说,最过瘾的事,仍是莫过于写小说。虚构的魅力,曼妙牵想的魅力,是文学创作最迷人的地方,也是文学最体现自由的地方。 于是三年前,我开始慢慢恢复写作。这部《耳语》就是恢复写作后的第一个中篇小说。写完了,扔在电脑里,再接着写了其他的小说,同样,也扔在电脑里。今年春节,我打开电脑,审视一遍这篇作品,如同读他人写的小说一样,慢慢看,慢慢在心里揣摩它的好与不好。这是一部完全建立在虚构上的小说,写的是我完全没有见识过的旧生活。但在虚构和想象中,我仿佛置身于当时的岁月和现场,我看到我虚拟的人物在说话,在笑,在哭,在做着他或她必定如此做着的事情,而他或她按自己的性格逻辑同社会逻辑衍生着各自的生命结局。我想我写的时候是有一种感同身受的。就像看到燕子奔向旧巢,他们各自奔向了故事与命运的终结。我在重读中再次感受着写作的愉快,感受着由文字建立另一个世界同另一种生活图景时的魅人之处。 这好比我的重新出发,重新上路。这部小说我并非很满意,它的结局还有可以改动之处,还有许多种可能性在最末的地方等待。但完美并不是我对这部小说最大的期望,我期望的是,虚构的能力不能在我身上丧失,文字的感觉不能在我笔端丧失。有这些在,完美自然是下面的写作去完成的事。 我庆幸廉颇老矣尚能饭,庆幸这把刀子磨一磨还能锋利。 接下来,包括《上海文学》在内的若干刊物,还将陆续发表我新写的小说。 这是令人快活的事,因为文学又附体了。 · end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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