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同(1880—1942),又名李息霜、李岸、李良,谱名文涛,幼名成蹊,学名广侯,字息霜,别号漱筒。 李叔同是著名音乐家、美术教育家、书法家、戏剧活动家,是中国话剧的开拓者之一。他从日本留学归国后,担任过教师、编辑之职,后剃度为僧,法名演音,号弘一,晚号晚晴老人,后被人尊称为弘一法师。 淑子来到杭州找到叔同, “叔同” “请叫我弘一法师” “弘一法师,请告诉我,什么是爱?” “爱,就是慈悲。” 这是每个讲解他们爱情故事的人,都会提到的片段。这一段话,我也翻来覆去读了很多遍,为淑子哀婉,也赞佩李叔同的佛心宽广。他的慈悲,向着苍生,已不是一人两人可以揽括。可是在爱情里,究竟他是怎么样的人? 26岁那年,李书同母亲病逝,万念俱灰的他毅然决定东渡日本留学。在日本,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东京美术学院油画科,专攻西洋油画,同时在课余时间广泛涉猎文学、音乐、戏剧等等艺术门类。 一次,李叔同在公园里写生。正当他在画板上涂涂抹抹时,忽然瞥见不远处的长椅上坐着一位年轻的姑娘。李叔同浑身一震,眼前这个姑娘清新脱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维纳斯一般。李叔同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自我介绍之后,有些忐忑地询问姑娘能不能做他的绘画模特。姑娘上下打量了李叔同一番,眼前的小伙子身材颀长,气质优雅,身着休闲西装,足蹬一双铮亮的皮鞋。姑娘对这位年轻人顿生好感,微笑着点点头,李叔同立即兴奋地支好画架,为姑娘画起像来。画完画之后,两个年轻人很自然地聊了起来,越聊越投机。李叔同得知姑娘名叫春山淑子,是上野卫生学校的一个学生;而淑子也惊讶地得知,这个说着一口流利日语的青年原来是个中国留学生。 从此以后,李叔同和春山淑子自然而然地交往起来,淑子经常给李叔同当绘画模特,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才华横溢的中国青年,而李叔同也对淑子产生了初恋一般浓烈的爱慕之情。李叔同没有隐瞒自己已经结婚了的事实,但淑子并不在意,依然死心塌地地和李叔同在一起。然而,淑子的家人坚决反对淑子和李叔同交往,因为李叔同只是个留学生,又是从贫穷落后的中国来的,而当时有一位富有的银行家正在追求淑子,家里人当然希望淑子能嫁给银行家。春山淑子是个外表柔弱而内心倔强的姑娘,为了和李叔同在一起,她甚至跟家里断绝了关系。不久,李叔同和春山淑子举办了一个简单的结婚仪式,淑子成了李叔同的第二位妻子。虽然当时并没有重婚罪一说,但李叔同在内心深处,还是对远在家乡的妻子俞氏有一种深深的愧疚。 之后,李叔同从东京美术学院学成回国,春山淑子义无返顾地跟随李叔同来到中国。在上海租了一栋小洋房,让淑子安顿下来。每到节假日,李叔同都会专门赶回上海与淑子相聚。 世事难料,也许李叔同本人都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出家当和尚。 当时李叔同已39岁,辛亥革命结束后,军阀之间还在混战,南北之间更是吵得不亦乐乎,而许多士人谄媚逢迎。民国初年的气氛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好,民主被空置,民生仍然凋敝,列强依然环伺…… 儒家文化有“用行舍藏”的原则,李叔同在革命后期的幻灭中,遵从了这样的古训,所谓的“天下有道则现,无道则隐”。现实的政治和社会生活是丑陋的,读书人看不破,但他们又是坚定的理性主义者,所以,士人可以在革命潮流中放声呐喊,一旦转到丑陋的政治运作,他们就会手足无措,产生“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感慨时。这个时候,归隐,成了大部分文人们的选择。 于是在杭州虎跑定慧寺剃度为僧,法号弘一,一心要将自己的后半生付诸青灯古佛...... 而打那次相见以后,春山淑子心如刀割,从定慧寺离开之后,一去而不知所终。 而后人对李叔同剃度出家,依然饶有兴趣。虽猜测百种. 亦抵不过丰子恺的“人生三层楼”: “我以为人的生活,可以分作三层:一是物质生活,二是精神生活,三是灵魂生活。物质生活就是衣食。精神生活就是学术文艺。灵魂生活就是宗教。“人生”就是这样的一个三层楼。 懒得(或无力)走楼梯的,就住在第一层,即把物质生活弄得很好,锦衣玉食,尊荣富贵,孝子慈孙,这样就满足了。这也是一种人生观。抱这样的人生观的人,在世间占大多数。 其次,高兴(或有力)走楼梯的,就爬上二层楼去玩玩,或者久居在里头。这就是专心学术文艺的人。他们把全力贡献于学问的研究,把全心寄托于文艺的创作和欣赏。这样的人,在世间也很多,即所谓“知识分子”,“学者”,“艺术家,”。 还有一种人,“人生欲”很强,脚力很大,对二层楼还不满足,就再走楼梯,爬上三层楼去。这就是宗教徒了。他们做人很认真,满足了“物质欲”还不够,满足了“精神欲”还不够,必须探求人生的究竟。他们以为财产子孙都是身外之物,学术文艺都是暂时的美景,连自己的身体都是虚幻的存在。他们不肯做本能的奴隶,必须追究灵魂的来源,宇宙的根本,这才能满足他 们的“人生欲”。这就是宗教徒。世间就不过这三种人。” 他把李叔同看做是第三层楼的人,是由艺术升华到宗教层面的人,这恐怕是对李叔同的最好解读了。 有人说,好的爱情是开始,怦然心动,只那一瞬间就迷醉了; 有人说,好的爱情是结果,白头偕老,至此相伴一生; 有人却说,好的爱情是经过,轰轰烈烈,如昙花一现,留一段至美回忆,即便孤独到老,也是记忆丰满了。 自古就有这样一种人,他们心怀天下,大到不顾个人生死,小到忘却儿女情长。这样的人,我们倘若用世俗的道德标准去看,难以理解和体会,不如相信他的选择。 在李叔同的人生谢幕时,曾书写了“悲欣交集”四个字,欣我是接受的,但这个悲,我却懂了。他终于还是想起了,这些人生的遗憾和孟浪。对于他们之间,虽没有到达终点,但或许在淑子的心里,爱就像李叔同说的,成全也是其中一种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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