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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汉景帝加强皇权(2)

 liuhuirong 2017-07-20


  贾谊的巨识宏论,足可 使西汉建久安之势,成长治之业,不失为治国安邦良策,终于使文帝悦服,拟委贾谊以公卿之位。但周勃、灌婴等一伙思想僵化、识见短浅的老臣,只图把持自己的 官位,不肯为国让贤。周、灌虽是安汉重臣,功劳显赫,但在治理国家上则胸无良策,甚至偏执狭隘,压制那些识见高过自己的人才。早在楚汉战争期间,周、灌两 人在刘邦面前合伙诋毁陈平之能,中伤陈平华而不实,背兄盗嫂,事主反复无常,收受贿赂等,几使刘邦失去一位谋臣。此时,两人对贾谊又重演故技,肆意诋毁, 称其“年少初学,专欲擅权,纷乱诸事”。汉文帝屈从周、灌谗言,不敢再亲近贾谊,感情渐渐疏远,遂断了委贾谊以公卿之位的念头。对贾谊的策略也置诸脑后, 并将贾谊外放,任长沙王太傅去了。在老臣们的排斥、忌妒下,贾谊空有满腹治国经纶,被外放江南以后,终日忧国忧民,伤悼壮志未酬,抑郁而死,年仅33岁。 文帝号称贤明,尚不能用贾谊之才学,反映出僵化的老臣左右朝政,实是国家不幸!

  贾谊临死前夕,诸侯王分裂势力有增无减,国家面临四分 五裂危机,内乱已迫在眉睫,文帝不得不用贾谊之计,乃徙其子淮阳王刘武为梁王,得大县40余城,以钳制齐、赵之地,成父子两代之利。至文帝前元十六年(前 164),即贾谊死后四年,形势更加严峻,文帝始用贾谊之计,“乃分齐为六国,尽立悼惠王子六人为王”,“分淮南为三国,尽立厉王三子以王之”,使齐王襄 和淮南王喜的势力首先被削弱。而对诸侯势力最强大的吴、楚两国仍未敢轻易触动,矛盾危机继续存在。

  文帝后期,晁错继贾谊而起,更是一 位力主削藩、加强中央集权的激进者。他的才学担识,博得文帝称赏而“奇其材”,被任命为太子家令,号称“智囊”。文帝又通过策对,以晁错的回答为第一,擢 升中大夫,成为皇帝顾问。景帝即位后,先后以晁错为内史、御史大夫,协助皇帝更定法令,论治诸侯王罪恶,削其封地,收其枝郡,名震朝野,备受重用,获得贾 谊不曾有过的殊荣。但是,晁错的政治主张和他所参预制定的政策、打击诸侯势力等,直接触犯了诸侯王利益,为诸侯王所切齿仇恨,为邪佞所不容,又遭到贾谊所 不曾受过的谋害。诸侯王忧虑朝廷削地无己,不能自保,惶惶不可终日,个个蓄势侍发,决心同朝廷一决高低。至景帝初期,终于爆发了吴楚七国之乱,用武力与朝 廷抗争,保护自身利益。并以诛晁错为名来号召诸侯,掩天下耳目,把一个忠心耿耿的谋臣推上了断头台,使之成了统治集团内部争斗的牺牲品。

   吴在诸侯国中势力最强,拥有3郡53城的广阔地域,强兵50万,盛产铜、盐,占据三江五湖之利。自高祖十二年(前195);刘濞被立为吴王后,即心生歹 念,图谋不轨,大展乱世奇才。为实现其计划,积极安抚百姓,赏赐爵禄,争取民心;延揽人才,招诱逃犯,蓄积反动势力;大力开发资源,炼铜铸钱,煮海水为 盐,经日积月累,富甲天下,虽免征赋税,而国用饶足。至于吴国广大百姓,谁给他们带来了好处,就拥护谁,不太关心统治集团内部的是非曲直。因此,刘濞颇得 吴民拥戴,乐于为用,成为其敢于造反的重要基础。事件爆发以后,刘濞公开承认:“寡人节衣食用,积金钱,修兵革,聚粮食,夜以继日,三十余年矣,凡皆为 此。”足见七国之乱非一朝一夕酿成,早在高祖刘邦时已种下了祸根。

  鄙俗富者易侈,贵者易骄。刘濞居富贵之位,渐成骄侈不驯之性,俨然 有如天子一般。至文帝时,刘濞与朝廷矛盾公开化。先是其骄悍的太子与皇太子一起玩耍时,以下犯上,相争不让,被皇太子使人杀死,归葬吴国。吴王既遭伤子之 痛,又生归葬之恨,立刻恼羞成怒,将儿子尸体送回长安埋葬,以示抗争。自此衔恨在心,称病不朝,有失藩臣之礼。对此,文帝心中也十分明白,知道吴王实际无 病,以子死之故而与朝廷作对,多次责问吴使。刘濞闻知皇帝责问,愈益惶恐,遂加紧策东越发兵助战。吴起兵后,楚、赵、胶东、胶西、济南、淄川六国,紧随其 后,也起兵反,而且赵王刘遂又使人与匈奴连兵,顷刻天下大乱。

  刘濞率兵自广陵出发,顺利渡过淮河,与楚军会师,并肩向西,进入河南郡 后,直逼关中。凡搞阴谋,总须有个借口,以掩盖不可告人目的,而吴王既以诛晁错为号召,又赤裸裸地表明要当皇帝。在号召各国起来造反的反书中,声讨晁错 “侵夺诸侯之地,使吏劾系讯治,以侵辱之为故,不以诸侯人君礼遇刘氏骨肉,绝先帝功臣,进任奸人,诳乱天下,欲危社稷”,而皇帝多病昏暗,不能省察,故而 举兵诛之,以清君侧,以安社稷。同时,毫不掩饰与朝廷抗衡的野心,自称为了今日之事,已准备了30年,非一朝一夕,远在晁错削藩之前。

   七国反书传到京城,晁错认为吴故相爰盎曾声言吴不反,是受了吴王金钱收买,专为吴造舆论掩盖,欲治其罪。爰盎闻知后,先发制人,通过窦太后侄子窦婴向景 帝进谗,说唯有杀了晁错,吴、楚方可退兵。乱了阵脚的汉景帝误信谗言,将晁错满门斩首。晁错、爰盎两人索日虽同朝为臣,却坐不到一起,经常勾心斗角,互相 倾轧。只因晁错能力高过爰盎,事情做得多,遭人忌妒,成为众矢之的。爰盎利用景帝失察,不明真象,借刀杀人,使晁错成了冤魂屈鬼。本来爰盎也曾向景帝说 过:“诸侯太骄必生患,可适削地。”但看风使舵,不作坚持,只图左右逢源,保官活命。为吴相时,失职不谏,讨好吴王,说吴王不反,日以饮酒为事,苟全性 命。景帝听信此种邪佞之言,拿忠臣开刀,令天下寒心,地道昏君所为。

  晁错已死,吴、楚等叛军不退,刘濞反而自称“我已为东帝”,继续 挥师西进,逼近梁国。梁王刘武向朝廷告急,请求景帝派兵救援。至此,景帝始知悔悟,错杀了晁错,只好兴兵讨伐。遂任命周亚夫为太尉,窦婴为大将军,率领 36万大军平乱。周亚夫先是避开吴楚兵锋,深沟高垒,别使轻兵断绝叛军粮道。吴王擅权独任,既不敢分兵给部将,又不肯接受他人建议,虽有数十万大军,却成 了孤家寡人。很快因粮道断绝,军中乏食,不战自乱,向回溃退。周亚夫乘势出精兵追歼,大破吴楚叛军,斩杀10余万人。吴王弃军而走,逃入东越,被越人杀 死。楚、赵等六王,见大势已去,一一自杀,历时仅3个月的七国之乱土崩瓦解。

  平乱中,太尉周亚夫知己知彼,敢作敢为,是朝廷军队取胜 的关键人物。为了取得全局性的胜利,置景帝救援梁国的诏命而不顾,大胆牺牲梁国局部利益,不奉诏命,终于集中兵力打败吴军,赢得全局胜利,表现出大将才 能,战争又创造出一位英雄。刘邦临终称周勃可安刘氏,文帝死前称周亚夫可嘱大事,两人所言尽皆应验,君臣槲知,是西汉兴盛的重要因素。 
   西汉政权自诞生之日起,就存在分裂割据危机,不论是异姓王还是同姓王,只要存在握有实权的诸侯王,中央集权就得不到真正加强与巩固,分裂割据的危险就存 在。因此,汉景帝平定七国之乱后,着手削弱诸侯王的权力,即使对他的儿子也不例外。一是进一步分散、缩小诸侯王势力范围,其弟梁王死后,分梁为五国,立梁 王五子皆为王。二是诸侯王不居国鲤事,留在京城,置于皇帝眼皮底下,便于随时监督。三是取消诸侯王理民治国权力,改由朝廷所任相国与内使治理,直接听命朝 廷指挥,同郡一样。至汉武帝时,又颁行《推恩令》,规定诸侯王死后,除嫡长子袭封外,其余子弟皆分得王国中的一块土地为侯,归郡管辖,使王国进一步缩小, 无力兴风作浪,而中央直接管辖范围进一步扩大。宗室子弟一一封侯后,有名有利,千恩万谢感激皇帝,有利于增强向心力,巩固统治政权。

  经过一系列改制,诸侯王的封国仅是食邑、衣食租赋而已,权力全部集中于朝廷手中。从而结束了自西周以来延续千余年的诸侯割据体制,皇权空前加强,使西汉真正成为封建专制集权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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