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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国春秋辑本-清-汤球

 JwwooLIB 2017-07-25
  魏嘉平元年,魏帝谒陵,曹爽及弟羲、训、彦皆从。高祖命授兵,召公卿于庙堂,奏皇太后,废爽。丁酉,斩爽、羲、训、彦,夷三族。(《御览》六百四十七)
  文帝器重魏舒,而舒不为人知。晋吏部郎魏衡谓侄舒曰:“汝后得为小县长。”舒曰:“堪为八百户长,将老嫂入官舍,即斯愿毕矣。”(《御览》五百十七)
  钟会荐于文帝曰:“裴楷清通。”裴楷常建为别宅,宅甚美丽,楷兄欲之,楷别让之。其性有大度,皆斯类也。(《御览》五百十六)
  泰始四年,策免石苞官。(《通鉴考异 晋纪》)
  五年,二月,以羊祜都督荆州,镇襄阳。时祜有平吴之志,方树基址,擢王濬为巴郡太守,将委以巴峡之任。祜兄子暨谓祜曰:“观濬为人,志大者侈,不可专任。”祜曰:“有大才,必可用也。”识者曰:“祜可谓能举善矣,知人则哲,叔子之谓乎?”(《御览》五百十二)
  晋泰始五年,夏四月,地震,大疫。上命医以驷马小车驰救疗。(《书钞 医类》)
  泰始七年,吴建衡三年,吴孟仁卒。吴司徒孟宗少从南阳李肃学,母为作厚褥大被,或问故,曰:“小儿无德可容,而学者多贫,故为广被,可得气类相接也。”(《御览》五百十一)
  泰始八年,二月(《武纪》在七年七月),以贾充为都督秦凉二州事。(《通鉴考异 晋纪》)
  八年,十一月,贾充与朝士宴饮,庾纯醉,与充争言,诏免纯官。(《通鉴考异 晋纪》)
  八年,卫瓘以太子昏愚,不堪为嗣,欲启而未敢。(同上)
  咸宁元年(吴天册元年),孙皓纳张布女,有宠而死,厚葬之。民有讹言,遂诛奚熙,并杀章安侯夺。(同上)
  四年(吴天纪二年),吴收张尚,岑昏等泥头请代尚死,尚得免死,徙广州。(同上)
  四年,羊祜卒。羊祜年十五而孤,事伯母蔡氏以孝闻。蔡氏每叹曰:“羊叔子可谓能养,今颜叔子也。其诸葛孔明之亚乎?”(《御览》五百十三)
  五年,十一月,晋大举伐吴。吴王皓闻师之将兴也,乃使刘恪守牛渚,使张悌造攻车于戏场。(《御览》三百三十六)
  太康元年,杜预与众军会议,或曰:“百年之寇,未可尽克。方春水生,难于久驻。”《杜预传》作:“今向暑,水潦方降,疾疫将起,宜俟来冬更为大举。(《通鉴考异 晋纪》)
  元年,四月,甲子,王浑斩张悌。丙寅,吴杀岑昏,与何桢书。庚午,送降书。壬申,濬入石头。甲申,封归命侯。五月,丁亥,至洛阳。(《通鉴考异 晋纪二》)
  王济尝与武帝棋,济伸脚在局下,因问皓曰:“闻君生剥人面皮,何也?”皓曰:“见人臣无礼于其君者,则剥之。”武子大惭,遂缩脚。(《御览》三百七十二)
  元康元年,楚王玮矫诏召三十六军。太康之初,吴寇新殄,未盈一纪,干戈已寻,虮虱生于甲胄,燕雀处于帷幄。(《御览》三百五十五)
  元康四年,七月,傅咸为司隶。五年,五月,始亲职,十月卒。(《通鉴考异 晋纪四》,《晋书》本传作“四年卒”)
  元康五年,闰月(依《通鉴考异》补),晋武库失火,汉高祖斩蛇剑穿屋而飞(《史通 诸晋史》云:《异苑》称如此,《三十国史》乃刊为正言)。
  元康八年,李特就谷入蜀(《通鉴考异 晋纪》)。
  晋永康元年,正月,大会,有鸠人御坐武帐中,拂司空张华之冠。(《初学记》二十六)
  永康元年,中台星拆,张华子韪劝华逊位,不从。张华善天文、解望气,元康初尝与鄱阳雷孔章共夜登楼,而见一气起牛斗间,华谓孔章曰:“此何气也?”对曰:“其宝剑乎?”(《初学记》二十四)
  永康元年,孙秀议加赵王伦九锡。刘颂曰:“昔汉之锡魏,魏之锡晋,皆一时之用,非可通行。周勃、霍光其功至大,不闻有九锡之命。”伦党大怒,谋害颂,颂惧,自杀。(《通鉴考异 晋纪五》)
  二年,伦将篡位,义阳王威执诏示嵇绍,曰:“圣上法尧舜之举,卿其然乎?”绍厉声曰:“有死而已,终不有二。”威怒,拔剑而出。及惠帝迁于金墉城,唯绍固志不渝,从直于金墉,绝不通伦,时人皆为之惧。(《通鉴考异 晋纪》)
  齐王冏谋讨赵王伦,未发,会离狐王盛、颖川处穆聚众于浊泽,百姓从之,日以万数。伦以其将管袭为齐王军司,讨盛、穆,斩之,冏因收袭,杀之。(《通鉴考异 晋纪六》)
  永宁元年(即永康二年也),正月,张轨出为凉州刺史,以阴澹等为谋主。索紞善占梦,澹从求占,昼令狐策梦立冰上与冰下人语。索沈曰:“冰上为阳,冰下为阴,冰上人与冰下人语,为阳请阴,媒介事也。士如归妻,迨冰未泮,君其为人作媒乎?”策曰:“老夫耄矣,不为媒矣。”既而太守田约因策为子求张氏女,恰至仲春而成婚。(《白帖》,案此引作崔鸿《三十国春秋》)
  永宁元年,齐王冏辅政,辟刘殷为祭酒。刘殷字长盛,七岁丧其父,哀毁逾礼。曾祖母王氏盛冬思堇,殷入泽中恸哭,有堇生,得斛余。(《御览》九百八十)
  永宁元年,王蕤、王舆谋废冏,事觉。八月,诏废蕤为庶人,诛舆三族,徙蕤于上庸,杀之。(《通鉴考异 晋纪》)
  太安二年,正月,李特僭位,改年。(《通鉴考异 晋纪七》)
  二年,十月,成都王颖御长沙王乂于建春门,陆机败,遁走。颖诛机及弟云,夷三族。机,吴人,而在宠族之上,人多恶之。成都王嬖人孟玖素不快于云及机,建春门之败,机众多丧,牵秀谮之于颖,言机持两端,孟玖复构之于内,使牵秀斩机。
  初,机之专征,请孙承为后军司马,至是,收承下狱,考捶数百,两踝骨见,终言机冤。吏知承义烈,谓承曰:“二陆之痛,谁不知枉,君何不爱身?”承仰天叹曰:“陆君兄弟,世之奇士,有顾於吾,吾危不能济,死复相诬,非吾徒也。”乃夷三族,承门人费慈自诣颖,明承之冤,承喻之曰:“吾惟不负二陆,死自吾分,卿何为尔耶?”慈曰:“仆又安可负君而求生乎?”固明承冤,玖又疾之,亦并见害。(《御览》四百二十)
  二年,十二月,杀长沙王颙。(《通鉴考异 晋纪七》)
  永兴元年,成都王颖诛黄门孟玖。于是,东海王越、高密王简(疑即略)皆惧,奔国。琅琊王睿又将出焉,而徼禁甚密,颖又先下诸津,禁止诸贵人,王至河阳乃见拘焉。宋典后至,以鞭拂之曰:“舍长官禁贵人,而尔见止耶?”因大笑之,吏乃放遣,因得奔国。(《御览》三百五十九)
  永兴元年,十月,李雄自称成都王,刘渊自称汉王。(《通鉴考异 晋纪》)
  永兴二年,六月,李雄即帝位,改元大武。(《通鉴考异 晋纪八》)
  光熙元年,东海王越杀河间王颙。(同上)
  ○怀帝
  永嘉四年,汉刘聪光兴元年,氐蒲洪自称略阳公。前秦蒲洪,父怀归,为部落小帅,其母姜氏,因寝产洪,惊悸而寤。(《御览》三百六十一)
  永嘉五年,蜀王李雄攻谯登于涪城,无救援,登固守不下。士卒皆熏鼠食之,一无叛者。(《御览》三百二十)
  永嘉五年,成玉衡元年,汉嘉平元年,汉陷洛阳,迁帝于平阳,聪以帝为平阿公。明年二月,乃封帝会稽公。(《通鉴考异 晋纪九》)
  永嘉六年,刘聪引上入讌,谓上曰:“卿为豫章王时,朕与王武子相造,卿赠朕以柘弓银砚,卿忆否?”上曰:“安敢忘之?且恨尔日不得早识龙颜。”(《初学记》二十一)
  王敦谋害王澄,而澄众有二十人,持铁马鞭为卫。(同上,二十二)
  汉赵置殷、卫等州。前赵殷州刺史杜广,初为刘景厩卒,以马肥良引为直士,侍立通夜,未曾休倦。景因问之,广流涕申款有章条。景执其手曰:“吾罪人也,久负贤者。”谓妻曰:“为女求夫,不觉厩中有麒麟。”于是妻之。(《御览》五百十九)
  ○愍帝
  愍帝名子业,或作业(《通鉴考异 晋纪九》)。
  建兴二年,三月,癸酉,后勒取幽州。壬午,勒晨至蓟。(《通鉴考异 晋纪十一》)
  建兴四年,汉麟嘉元年,丙寅,丞相睿斩都运令史淳于伯于建康。于是,以刀拭柱,血逆流,至二丈三尺,下四尺五寸,其直如弦。(《御览》四百四十六)
  建兴四年,汉刘聪子约卒。汉大将军东平王约,汉王聪戏之曰:“汝诵何书?味何句也?”约曰:“臣诵《孝经》,每咏‘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至于‘在上不骄,高而不危’,未尝不反覆诵之。”聪大悦。(《御览》六百十)
  ○元帝
  建武元年,凉遣韩璞伐汉。初,永嘉中,童谣云:“秦川中,血没腕,唯有凉州倚观。”(郭茂倩《乐府》八十八)
  李矩降刘阳而袭击之。刘阳少骁猛,甚有勇力,手曳牛尾,却行百步。(《御览》四百二十六)
  大兴元年,汉刘曜光初元年,汉主聪卒,子粲立,靳准杀之,复杀王延。王延,九岁丧母,行孝有闻,后母卜氏御之无道,延事弥谨。卜常取蒲穰败麻与之贮衣,延知而不言。卜冬月杖之流血,令求生鱼,延用冰恸哭,而得与之,卜乃心悟,抚之如所生也。(《御览》五百十)
  大兴元年,蒲洪降刘曜。(《御览考异 晋纪十三》)
  大兴三年,凉张茂永元元年,后赵石勒二年,石勒遣石良率精骑五千掩李矩营,生执矩外甥郭诵之弟元,教元作书与诵,说云:“去年东平曹嶷西宾猗卢,矩如牛角,何不归命?”勒与诵书,饷麈尾马鞭,说宾礼贤弟,相同断金,往物为信。矩所领将士并欲归勒,矩知众之去,已乃率众来归。(《御览》三百五十九)
  大兴四年,王敦令郭璞筮卦,曰:“明公起事,祸必不久。”敦怒曰:“卿寿几何?”曰:“命尽日中。”引出斩之,璞曰:“当何之?”曰:“南山之首。”曰:“我知之矣,必在双柏之间乎?”时有鹊巢而甚茂。(同上,九百五十四)
  永昌元年,五月,王敦杀甘卓。甘卓将被诛,引镜不见其头。(《御览》七百十七)
  ○明帝
  太宁元年,陈安奔陇城,前赵将刘贲驰将追之,石虎止贲曰:“穷寇归兵,不可迫也。我士卒连胜,皆已怠矣,以骄急之卒,当致死之众,恐无万全之利。”贲曰:“不然。彼锐气尽矣,众心乖阻,人怀苟免,莫有斗志。我卒乘猛气甚盛,皆一当十,岂其衰沮之余,所能抗也?”贲躬先士卒,战辄败之,遂围安于陇城。(《御览》二百九十九)
  ○成帝
  晋咸和二年,温峤与陶侃起义兵伐苏峻,帅师四万,直指石头,侃泊加子洲(《御览》六十九)。
  三年,峻兵犯阙。苏峻作逆,领军卞壶以王师败绩,遂单骑赴难,三子昣旺随之,俱殁。母裴氏抚尸而哭,曰:“父为忠臣,子为孝子,天何恨乎?”征士瞿汤闻之,叹曰:“父死于前,子殁于后,忠孝之道萃于-门,可谓贤矣。”(《御览》五百十一)
  温峤等入讨峻,迁帝于石头,殷羡之劝趋石头。光禄勋殷羡之还豫章,贵游多凭寄书,羡之至板桥,投书于江,曰:“沉者自沉,浮者自浮,殷洪乔不能作致书邮。”(《初学记》六)
  咸和五年,赵建平元年,江州刺史刘胤自武昌以有疾被征为右将军,而王舒未至,犹在盆口。后将军郭默旋而过,胤不礼之。腊日,遗默酒五升、豚一头。默大怒,投之于江,遂与故将张丑、宋侯、孟纯等矫诏入城门,莫有御者。胤独与其妾寝,默至,斩于床下,及其司马张满、参军荀楷、李纂。傲默故也。(《御览》三十三)
  咸和九年,以庾亮都督江荆等州。王隐始成《晋书》,合八十八卷。家贫无纸,未成其志,遂南游,投陶侃於荆州,又江州投庾亮,乃获其纸墨,始书就焉。(《初学记》二十一)
  咸和九年,石虎即位,改元永熙。(《通鉴考异 晋纪十七》)
  咸康三年,石虎僭称赵天王。赵成公段作庭燎于杠末,上盘置燎,下盘置人。咸康三年,正月,赵夔安等上尊号,庭燎油灌下盘,死者二十余人。赵王虎恶之,腰斩成公段。(《通鉴考异 晋纪十七》)
  ○康帝 穆帝
  永和元年,赵造猎车千乘。石季龙将猎,辄冠金镂之帽。(《御览》六百八十七)
  永和二年(李汉嘉宁元年,凉张重华永乐元年)九月,燕杀慕容翰。(《通鉴考异 晋纪十九》)
  永和三年,赵将麻秋命黑槊龙腾三千人驰击谢艾军。艾左右扰动,李伟劝艾乘马,艾不从,乃下踞胡床而麾众,赵人以为有伏,惧而不进。(《御览》四百三十六)
  永和五年,赵以谪卒、高力等戍凉州,定阳人梁犊因民心怨赵也,谋兵东还。犊自称大将军,率众攻下办,克之。犊军人(高力等)皆多力善射,一当十余,虽无甲兵,所在略百姓大斧,施一丈柯,攻战若神,拟向崩溃。(《御览》二百九十九)
  永和六年,(魏冉闵永兴元年赵石祗永宁元年)闰正月。(《通鉴考异 晋纪二十》)
  三月,赵新兴王祗即皇帝位。(同上)
  永和八年,燕慕容儁元玺元年,秦主苻健皇始二年,并称帝。姚襄来归。姚襄南至荥阳,与高昌李历战于麻田,马中流矢死,弟苌下马授襄,曰:“汝何以自免?”苌曰:“但令兄济,此竖子何敢害苌!”会救至,俱不死。(《御览》三百二十五)
  姚苌单骑度淮,见豫州刺史谢尚于寿阳,幅巾以待之,一面如旧相识。(《御览》四百八)
  永和十年,凉张祚和平元年,伪前梁(当作凉)张重华(当作张琚)在梁州欲诛西河张祚,祚厩马数十匹同时皆无尾,未几祚遇祸。(李冗《独异志 下》)
  升平四年,燕主暐建熙元年,朝廷闻慕容儁死,曰:“中原可图矣。”桓温曰:“慕容恪在,其忧方大。”(《史通 模拟》)
  ○哀帝 帝奕 海西公
  太和六年,十一月,被废,桓温使刘享收帝玺绶。(《通鉴考异 晋纪一十五》)
  ○简文帝 孝武帝
  太元元年,凉亡。凉天水太守史棱暴疾死,五日而苏,云见凉光殿皆生白瓜,及秦使梁熙灭凉,小字白瓜也。(《事类赋注》二十七)
  太元二年,秦平诸国后,示人以侈,置左右镇郎及拂盖郎,申香为拂盖郎,长一丈九尺。(《初学记》十九)
  秦王苻坚悬珠帘于正殿,以朝群臣,宫宇、服御物,极珍饰之奇。尚书金部郎裴元略谏曰:“愿陛下遵采椽之不斫,鄙琼室而不居。”坚笑曰:“非卿之忠,朕何由闻过乎?”(《御览》四百五十六)
  太元四年,秦以苻洛为益州牧。苻洛,雄勇多力,猛气绝人,坐制奔牛,射洞犁耳。苻坚深惮之,故常为边守。(《御览》四百三十六)
  太元八年,秦大举入寇,秦王坚下书曰:“吴人敢恃江山,僭称大号,轻率犬羊,屡窥王境,朕将巡狩省方,登会稽而朝诸侯,复禹绩而定九州,今王师所拟,必有征无战,伐国存君,义同一体。”(《御览》三百二十二)
  太元九年,燕慕容垂元年,后秦姚苌白雀元年,慕容垂攻邺,苻丕遣其从弟就请救,乃遗谢玄青铜镜、黄金婉转绳等以之为信。(《初学记》三十五、《御览》七百十七)
  太元十七年,以殷仲堪为荆州刺史。晋黄门郎殷仲堪游于江滨,见流棺于水,乃接焉。旬日之中,前门之沟忽起为岸,是夕,有人通梦于仲堪,自称徐伯:“感君之惠,无以报。”仲堪因问门岸为何祥乎?对曰:“水中之岸,其名为洲,君将为洲也。”言终而没。(《御览》五百五十一)
  太元二十一年,燕慕容宝永康元年,魏皇始元年,凉吕光龙飞元年,后燕慕容垂遣其子宝步骑七万伐后魏,战于参合陂,大败,宝以数千骑奔免,士众还者十一二。宝恨参合之败,屡言魏有可乘之机,由是,自率大众伐魏。至参合,见往年战处积骸如山,设吊祭之礼,死者父兄一时号哭,军中皆恸。垂惭愤呕血,因而寝疾,却还,道卒。(《御览》三百二十三)
  ○安帝
  隆安元年,南凉秃发乌孤太初元年,北凉段业神玺元年,乌孤称西平王。后凉秃发乌孤七世祖寿阗之在孕也,母梦一老父被髮左衽,乘白马,谓曰:“尔夫虽西移,终当东归,至京,必生贵男,长为人主。”言终胎动而寤,后因寝,生寿阗被中(鲜卑谓“被”为“秃发”),因以秃发为号,寿阗为名。(御览三百六十一)
  凉沮渠蒙逊叛,据金山。沮渠蒙逊,其先世为匈奴左沮渠,因以官为氏。少牧羊,卧息田畔,忽见沙门以手摩其头曰:“尔后当王,此土不久苦焉。”言终而灭。(“同上”八百三十六)
  隆安二年,燕慕容盛建平元年,魏天兴元年,慕容德元年,燕兰汗杀宝。盛子太原王奇起兵于外。
  燕金紫光禄大夫高平公歆。初,歆伯父在光禄大夫,熙拊歆首而告之曰:“汝仪容伟茂,志节果当,有佐命之功,显吾门者,必汝也。”(《御览》五百十二)
  隆安三年,燕长乐元年,秦弘始元年,凉吕纂咸宁元年,南燕慕容德传檄青州。燕征其东莱太守王鸾。鸾身长九尺,腰带十围,贯甲跨马,不据鞍由镫。燕王德见而奇其魁伟,赐之食,一进一斛余,德惊曰:“所啖如此,非耕而能饱,但才貌不凡,堪为贵人,可以一县试之。”由是拜逢陵长,共有治绩。(《御览》三百七十七)
  隆安四年,南燕建平、南凉秃发利鹿建和元年,西凉李暠庚子元年,凉州人胡安据盗发凉州人张骏墓,见骏貌如生,得赤玉箫、紫玉笛。(《初学记》十六)
  凉州胡安据盗发张骏墓,得珊瑚马鞭、马瑙钟、黄金勒。(《御览》三百五十八)
  十一月,北凉李暠自称凉公。敦煌太守李暠表于段业,暠称尽忠不贰,横为李嗣所谗,请业杀嗣。暠自归。嗣败,业乃杀嗣,遣使谢暠。初,嗣与暠结刎颈之交,嗣常以宗族托暠曰:“我身犹子身,勿为疑也。”及是,暠反为嗣所构,暠乃恨之。(《御览》四百八)
  隆安五年,燕慕容熙光始元年,凉吕隆神鼎元年,北凉沮渠蒙逊永安元年,后凉吕超杀其君纂,后杨氏国色,超将妻之,谓其父恒曰:“后若自杀,祸必及宗。”恒以此言告后,后曰:“大人本卖女与氐羌,以图富贵,一之以甚,其可再乎?”恒不能强,乃自杀(《御览》三百八十)。
  李暠于南门外临水起堂,名曰“靖恭堂”,以议朝政,阅武事。堂成,图赞自古明王忠臣、孝子贞女,暠自为序,以明鉴戒,文武群僚亦皆图焉。是月,白雀翔于靖恭堂,暠颂之。(《御览》百七十六,案,此引作《三十国春秋 西凉传》)
  元兴三年(魏天赐元年),刘裕等起兵讨桓玄,诛之,帝复位,王谧与众议,推刘裕领扬州,裕辞,乃以谧为侍中,领扬州。初,裕名位微薄,盛流不知,谧独奇之。裕尝与刁逵摴蒲输直,逵缚之马柳,谧代还之,由是德谧。
  萧方等曰:“夫蛟龙潜伏,鱼虾亵之,是以汉高赦雍齿,魏武免梁鹄。安可以布衣之嫌,而成万乘之隙哉!今王谧为公,刁逵亡族,酬恩报怨,何其狭哉!”(《通鉴考异 晋纪三十五》)
  义熙元年(南燕慕容超太上元年,西凉建初元年),卢循为广州刺史。循遗刘裕益智粽,裕乃答以续命汤。(《御览》九百七十二引作《十三国春秋》,《类聚》八十七引作《三十六国春秋》)
  高句骊以千里马、生罴皮、障泥献于南燕,燕王超大悦,答以水牛、能言鸟。(《御览》三百五十九)
  义熙三年,燕高云正始元年,夏赫连勃勃龙升元年,燕王熙后苻氏卒,徒跣送葬,冯跋拒而弑之,立云。燕王慕容熙后苻氏尝季夏思冻鱼脍、仲冬须生地黄,皆下有司切责之,不得,加之以辟焉。(《御览》十一)
  义熙五年,魏拓跋嗣永兴元年,燕冯跋太平元年,西秦更始元年,刘裕攻南燕,得燕人张纲,治攻具,既成,设飞桥悬梯,被以牛皮,火石不能害,攻城之士得肆力焉。(《御览》三百三十六)
  义熙六年,丁亥,中军刘裕悉众攻燕,众咸谏曰:“今往亡日,兵家所忌。”裕曰:“我往彼亡,吉孰大焉。”乃命悉登,遂克之。燕王慕容超走,追获焉。裕责以不降之罪,超神色自若,无余言,唯以母托刘敬宣而已。
  萧方等曰:“美哉其言也,言必己亲,终不忘孝,可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信乎!”(《御览》三百二十六)
  徐道覆闻刘裕北伐,劝卢循袭建康,卢循寇京邑,芙蓉舰千余艘。(《初学记》二十五)
  朝廷急征裕,裕引兵还。刘裕次山阳,闻何无忌败绩,卷甲兼行,将济江而风急,众咸难之。裕曰:“若有天命,风当自息;如其天不助,舟覆溺,何足可怪。”即命登舟,舟移而风止。(《御览》六十)
  义熙七年,以刘裕为太尉、中书监。裕既拜,朝贤毕至,仆射谢混后来,衣冠倾纵,颇有傲慢之容,裕甚不平,乃谓之曰:“何谓旁若无人?”混对曰:“明公将隆伊、周之化,方使四海解衿,谢混何人,而敢独异乎?”乃以手板披拨其衿,领悉皆解散,裕大悦。(《御览》四百六十四)
  义熙八年,西秦乞伏炽磐永康元年,北凉玄始元年,刘毅为荆州,请从弟藩以自副。刘裕以诏书罪状,毅与藩及谢混共谋不轨,赐藩、混死,帅师袭荆州,杀毅。安帝时,以刘镇之为散骑常侍、光禄大夫,不受。镇之,毅季父,义熙初谓毅及藩曰:“汝辈才力势运足以得志,当身争耳,我不就汝求位求财,又不受汝罪累。”每见毅等道从吏卒到门,辄骂诟之,毅甚敬畏,每未至宅数百步止,与白衣数人而进,仪卫悉不自随。及至毅败,无不服其先见,而刘裕甚敬遇之。(《御览》五百十二)
  晋义熙九年,夏凤翔元年,盗发故骠骑将军卞壶墓,剖棺掠之,壶尸面如生,两手悉拳,爪生达背。(《御览》五百五十七)
  义熙十一年,二月,姚兴卒。(《通鉴考异 晋纪三十九》)
  义熙十三年,西凉李歆嘉兴元年,秋七月,太尉裕克秦入长安,王镇恶随宋高祖入关中。初,镇恶流寓崤渑,崤渑人李方厚待之,镇恶曰:“待吾伫英雄主,取万户侯,乃厚相报。”方笑曰:“本县足矣。”镇恶力不绝人,不闲弓马,略通诸子、兵书,纵横有智计,以此成名。及是,李方尚在,镇恶升堂拜母,拔方渑池令。(《御览》四百八)
  晋安帝时,郭逸妻以大竹杖打逸前妻之子,子死,妻因弃市,如常刑。(《御览》五百十一)
  ○恭帝
  元熙元年,夏王勃勃自号真兴元年,夏刻石都南,颂其功德曰:“我皇诞命,世之期应,天纵之德,仰协时来,俯从民望,属奸豪鼎峙之际,群凶岳立之秋,故运筹命将,举无遗策,亲御六戎。即有征无战,五稔之间,而治风宏阐矣。”(《御览》三百二十二)
  元熙二年,西秦乞伏炽盘建弘元年,西凉李恂永建元年,西凉从事中郎将张显言于凉王曰:“太祖以天挺神姿,应桓文之运,流剽万里,为西夏所推,平西域,兵不血刃;取酒泉,有易俯拾,为殿下开创祟规,贻厥孔谋者也。”(《御览》三百二十二)
  ●武敏之《三十国春秋》
  宋文帝元嘉十三年,杀檀道济及其参军高进之与薛彤。
  高进之沛国人。父瓒,有拳勇,尝送友人之丧,丧反,友妻为土宦所掠,瓒救之,杀七人,而友妻亦刎颈死,遂亡命江湖。进之生十三年,母刘死,葬毕,走四方,求父不得,乃谒征北将军刘牢之。牢之高会,进之入幕,推上客而踞其坐,大饮嚼,一坐大惊。牢之揖客,问所长,进之曰:“善以计数中密事。”牢之问部下甲兵刍粮,进之布指算,不爽,乃辟行军司马。居五日,进之曰:“刘公猜而不忍,怨而好叛,不去,必及祸。”遂去之。
  与下沛薛彤为友,因薛交檀道济,三人者,志义相合,刑牲盟生死。从道济征桓玄,得首将王雅,败桓兵于奔牛塘,又杀路雍岐,得天子旌节与桓所乘舟。事平,以功让道济。及围广固,进之作攻具,甚精巧,事平,授广固相。徐羡之、傅亮等谋废立,招道济,道济谋于进之,进之曰:“公欲为霍光乎?为曹操乎?为霍,则废;为曹,则否。”道济惊问,进之曰:“公欲辅宋,则少帝不废,琅琊王不立,天下非宋有也,故必废。如欲自取,则长乱阶,逢愚君,修德布惠,招罗腹心,天子非公而谁,故必不废。”进之此时案腰间刀伺道济,有异言,则杀之。道济趋下阶,叩头曰:“武皇帝在上,臣道济如有异心,速殛之。”乃与进之定议,不为戎首,亦不相阻也。及谢晦反,兵锐,道济忧之,进之诈道济书致晦,与之连,晦喜,不设备,悉精锐蔽江下。进之遂间道入江陵,扬言曰:“檀江州率重兵败谢晦于江中,斩其首以徇。”故晦党闻之解体,部下闭门拒之,事平,为司空参军。
  后到彦之伐魏,知其名,乞与同行,进之告仆曰:“到公必败,吾言则惑军,否则及难。”遂请护粮,乃免。道济晚年惧祸,其夫人刘遣婢问进之,进之曰:“道家戒盈满,祸或不免。然司空功名盖世,如死得所,亦不相负。”夫人泣语道济,道济意狐疑,亡何,被收,道济目光如炬,脱帻投地曰:“坏汝万里长城!”薛彤曰:“身经百战死,非意外事。”进之掀髯笑曰:“累世农夫,父以义死友,子以忠死君,此大宋之光。”坐地就刑,神色不变。进之无眷属,仆鲁健从进之死,故无收其尸者。薛彤下沛人,死后,其子负骨归葬,求进之骨,不得,以其带同父棺葬焉。(见《高慕家谱》。案萧方等《三十国春秋》,《隋志》云:起汉建安,讫晋元熙。家《中兴书目》云:起宣帝,迄恭帝,皆不云及宋时事,则此为武敏之之书无疑,故姑录出以俟考。)
  ●和苞《汉赵记》
  刘聪嘉平三年,廷尉陈元达极谏,聪怒,将斩之。聪时幸逍遥园李中堂,元达抱堂下树,叫曰:“臣所言者,社稷之计。”聪勉听之。于是,易李堂为愧贤堂。(《初学记》二十四,《御览》百七十六)
  鲁阳侯王广,字广之,为西扬州刺史。晋末,聚众避世,为蛮梅芳扇动山夷围广,城陷,蛮囚广,将指芳。广女有美色,芳引入,甚有宠,入经一旬,王伺芳睡,引刀斩芳,芳惊起曰:“何故反耶?”王骂曰:“蛮畜!我欲诛反贼等,何谓我反乎?吾闻父仇不同天,母仇不同地,汝反逆无状,害人父母,而复无礼凌人。吾所以不死者,欲诛汝耳。今死,自吾分,不待汝杀,我但恨不得枭汝首于通衢,以塞大耻。”辞气猛厉,色无变容,乃自杀,时年十五。(《御览》四百十四)
  今上(曜也)杀晋散骑常侍梁纬,召妻辛氏,伏地大哭,仰白今上曰:“妾闻女不再醮男以义烈闻。妾夫已死,理无独生,乞就辟有司,地下以事舅姑。且妇人再聘,明公亦安用哉?”遂号哭不止。上曰:“贞妇也,其任之。”亦自杀。(《御览》四百四十)
  刘聪麟嘉三年,太子粲讨赵同、郭默于洛阳。默使耿惟等夜北渡河,袭太子营,飞梯腾栅而入。太子勒兵于东北,穿栅而去。(《御览》三百三十六)
  今上光初二年,石勒召幽冀之众十余万人,造攻车飞梯,攻平阳小城。今上遣骑万五千,曳柴扬尘,曀于山谷,寻汾州向平阳内外击之,勒师溃。(《御览》二百三十六)
  光初六年,今上讨陈安于陇城。城内得安死,陈安奋刀,左右俱发。陇上语曰:“陇上壮士有陈安,丈八蛇矛左右槃。”(《御览》四百九十六)
  刘渊徒治平阳,于汾水中得白玉玺,广四寸,高二分(一作得白玉,高四寸二分),龙纽。文曰:“有新保之。”(《事类赋注九》、《御览》八百四。按以下皆引作《赵书》,疑亦和苞之书,盖田融《赵书》皆记石事,所以一曰《二石集记》,不言及汉赵,故姑附于汉《赵记》之后,以俟考。)
  赵染袭长安,秦王业奔射雁楼,格战至天明,不拔。(《御览》百七十六)
  刘曜于龙门河水中得一玉玺,文云:“克寿永昌”。曜以为天锡神玺,斋九日而受之。(《书钞》百三十一,《御览》六百八十二)
  刘曜讨陈安于陇城下,小将刘永、赵牢、路松多坚戍不下,城内得安死,乃谣曰:“陇上健儿曰陈安,躯干虽小腹中宽。爱养将士同心肝,騄骢骏马铁镂鞍。七尺大刀配齐镮,丈八蛇矛左右盘。十荡十泱无当前,百骑俱出如云浮。追者千万骑悠悠,战始三交失蛇矛。十骑俱荡九骑留,弃我騄骢攀岩悲。天大降雨追者休,阿呵呼呜呼奈子乎,呜呼阿呵奈子何!”(《御览》三百五十三,又四百六十五)
  ●王度《二石传》
  ○石勒传
  石勒,字世龙,上党武乡人,匈奴之苗裔也,雄勇好骑射。晋永康中,流宕山东,寄旅平原荏平界,与平原荏平人师欢家庸耕。耳恒闻鼓角鞞铎之音,勒私异之(以上亦见《御览》三百三十八,又八百二十二,皆引作《石勒别传》)。初,勒乡里原上地中生石,日长,类铁骑之象;园中生人参,葩叶甚盛。于时父老相者皆云:“此胡体貌奇异,有大志量,其终不可知。”劝邑人厚遇之(自“园中”以下亦见《御览》九百九十一),人多哂而不信。永嘉初,豪杰并起,与胡王阳等十八骑诣汲桑,为左前督。桑败,共推勒为主。攻下州县,都于襄国(《世说新语》注四),勒称赵王。令武乡耆旧赴襄国,拜李阳参军都尉。勒微时,居与邑人李阳相近,阳性刚愎,每轻勒,与争沤麻池,共相打揲,互有胜负。(《御览》四百九十六引作《勒别传》)
  冬,十一月,大雪,平地三尺。勒主簿程朗谏勒,不从,出猎坠马,顾左右曰:“不从主簿之言,而致坠马。”赐朗织百疋,以旌忠亮。(《御览》八百三十二)
  以咸和三年改元曰太和。荏平令师欢上黑兔,令曰:“按记应,白兔为瑞,此黑兔,曰祥。”外检典旧,议者以为黑兔见,水德之祥,往公孙臣以为汉家土行,当有黄龙为瑞,后黄龙见于成纪,遂从土德。今大赵革命,以水受金,夫兔,阴兽;玄,水色,黑色,见以表应行,以推之黑兔,上应云云。(《类聚》九十九)
  后僭正号。(《世说注》四)
  死谥明皇帝。(《世说注》四)
  ○石虎传
  石虎,字季龙,勒从弟。年十七八,身长七尺五寸,好弓马射猎,迅健有勇力,同时等类,多畏惮之。(《御览》三百八十六引作《石虎别传》)
  武乡长城县民韩强,在长城县西山岩石阙中得玄玺一所,方四寸,厚二寸,与玺同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虎以为瑞。(《御览》六百八十二引作《石虎别传》,《书钞》百三十一误作《石勒别传》)
  十三年(永和三年),春二月,虎率三公九卿躬耕藉田,后率三夫人、命妇祠先蚕于近郊。是岁,八月雨雪,大寒,行旅冻死。(《御览》三十四引作《石虎别传》)
  ●王度《二石伪事》附
  刘曜躬领将士二十七万众,大举征勒,勒养子生为卫将军,领三千人镇洛金墉城。曜攻生城,不能下,不觉勒军卒至。天晓,曜军当攻金墉城,勒军入,正与曜军相遇,即交战,曜军大败,登时生擒曜身。(《御览》三百二十六)
  石虎建康二年,迁都邺宫,照一大镜,不见头(《书钞》百三十六,按此引作《三石遗事》)
  郭权降石虎,虎问权曰:“卿若得吾者,当杀否?”权曰:“若当时得至尊,必杀不疑也。”虎曰:“卿健将也。”因与共言事。(《御览》二百七十五)
  石虎攻中山,得郑略之妹为妻,至相敬待。下阙无儿,郑复生男,崔求养,郑不许,一月卒病死。郑谗崔“谓妾多养胡子”,虎时踞胡床于庭中,大怒,索弓箭,崔闻欲杀之,徒跣至虎前曰:“公勿枉杀妾,乞听妾言。”虎不听,但言“促还坐,无预卿。”崔便去来,未至,虎于后射之,中腰而覆。(《御览》三百七十一)
  佛图澄死时,众官皆殡敛,以澄生所持金锡杖、银钵盂内著棺中,为其埋石作椁。葬毕经年,冉闵后故发椁,开棺视之,了不见体骨处所,唯见杖钵存焉。(《御览》五百五十二,又七百十,《书钞》百三十三引略,又作《三石遗事》)
  石混(虎小男)降,说邺中有凤皇,将九雏在延明门外道西。(《御览》九百十五)
  石混说建武十四年,忽有烂马一匹,有四目,倚著殿中,十余日突去,不知所在。(《占经》一百十六)
  ●范亨《燕书》
  ○高祖武宣皇帝纪
  高祖慕容廆,少有大度,雄略杰出。晋安北将军张华雅有人鉴,镇蓟总御诸部。高祖弱冠往见,华甚异之,谓高祖曰:“君必为命世之器,匡时济难者也。”脱所著帻簪以遗高祖,结殷勤而别。(《御览》四百七十八,又六百八十八)
  廆,泰始五年生。年十五,父单于涉归卒。(《通鉴 晋纪 考异三》)
  太康四年,慕容涉归卒,弟删纂立(同上)。
  删谋杀廆,廆亡。国人杀删,迎廆,立之。高祖廆,年十五,出避难,追者急,走避民家,入其屋,以席自障。追者入屋发视,无所见,遂免。(《御览》七百九)
  太安元年,素怒延围廆于棘城。遂出击,大破之。(《通鉴 晋纪 考异六》,按《载记》作“素延”,而云《燕书 纪 传》皆谓“素怒延”,《燕 传》则不知何人)
  晋室大乱,高祖(二字疑系“琅邪”之误)方经略江东,高翔说高祖曰:“自王公政错,士人失望,襁负归公者,动有万数。今王氏败没,而福星见尾箕,其兆可见也。今晋室虽衰,人心未变,宜遗贡使江东,亦有所尊,然后仗义声以扫不庭,可以有辞于天下。”高祖深纳焉。(《御览》四百六十二)
  破鲜卑宇文部,获皇帝玉玺,使裴嶷送建邺以献捷。裴嶷至自建邺。大兴四年,以慕容廆为车骑大将军、平州刺史。(《通鉴 晋纪 考异十三》)
  太宁三年,石勒使乞得归来伐。廆遣世子皝击之,以仁为左翼。乞得归拒皝,遣兄子悉拔雄拒仁。(同上,十五)
  ○太祖文明皇帝纪
  咸康四年,四月,石虎至燕城下,会邺使至,云太子邃在后恣酒,入宫杀害,石主大恐,狼狈引还。(《通鉴 晋纪 考异十七》)
  初,帐下吴胄使邺还,说:“四月浴佛日,行像诣宫,石太子邃骑出迎像,往来驰骋,无有储君体。”王曰:“古者观威仪以定祸福,此子虎之副贰,而轻佻无礼,将不得其死。”然及石主东归,留邃监国,荒败内乱,以致诛戮。(同上)
  咸康六年,燕王皝袭赵,略燕、范阳二郡男女数千口而还。(《通鉴 晋纪 考异十八》,《载记》作“掠徙幽冀三万余户”)
  太祖皝八年(咸康七年),使杨裕、唐柱等筑龙城,立门阙、宫殿、庙园、藉田,后遂改为龙城县。(《御览》百九十二)
  建元二年,八月,皝遣世子儁帅前军,帅评等击代(《通鉴 晋纪 考异十九》,按《载记》未记此事。)
  建元二年,皝伐宇文逸豆归。遣南罗大涉夜干(《载记》作“涉弈於”)逆战。(同上)
  ○烈祖景昭皇帝纪
  永和五年,赵乱。四月,集兵二十余万,为进取之计。(《通鉴 晋纪 考异二十》)
  永和八年,三月,己酉,冉闵杀刘显及其公卿以下百余人。(同上,二十)
  冉闵妻得玺以献,因以永和八年僭即皇帝位,建元曰“元玺”。元玺元年,蒋幹遣侍中缪嵩、太子詹事刘猗,赍传国玺诣晋求救,猗负玺欲亡匿,私行数里,忽黄雾四塞,迷路不得进,乃复故道还,易取行玺,始得去。(《书钞》百三十一《事类赋注》三,《御览》十五,又六百八十)
  寿光二年,升平二年,十二月,晋苟羌寇泰山,杀太守贾坚。(《通鉴 晋纪 考异二十二》)
  ○少帝纪
  兴宁初,暐使慕容评寇许昌、悬瓠、陈城,并陷之,遂略汝南诸郡。兴宁元年,汝南太守朱黎(《晋纪》作朱斌)袭许昌,克之。(《通鉴 晋纪 考异二十三》)
  太和四年,此年十二月,王猛攻洛阳,明年正月,拔洛。(同上,二十四)
  王猛与慕容评相遇于潞川也,评鄣固山泉,鬻水与军人,绢匹水二石。(《水经注》十)
  ○世祖成武皇帝纪
  建兴十年,慕容宝自河而还军,败于参合,死者六万人。十-年,垂众北至参合,见积骸如山,设策吊之,死者父兄皆号泣,六军哀恸,垂惭愤呕血,因而寝疾焉。辇过平城北四十里,疾笃,筑燕昌城而还。(《水经注》十三)
  ○献庄皇帝纪
  慕容令(垂世子,《载记》作全)之奔还邺,建熙元(当作十一)年二月也。(《通鉴 晋纪 考异二十四》)
  ○烈宗惠愍皇帝纪
  愍帝时有异爵,素质绿首,集于端门东园树,栖翔二旬而去。夏四月,以异爵,故大赦,名东园曰白爵园。(《类聚》九十九,《御览》八百二十四,按《载记》作昭武时事)
  ○中宗昭武皇帝纪
  秋,七月丁卯,昭武帝营新殿,昌黎大棘城县河岸崩出铁筑头一千一百七十四枚,永乐民郭陵见之,诣阙言状,以是日到,诏曰:“经始崇殿而筑具出,人神允协之应也。”赐陵爵关外侯。(《御览》百七十五,又七百六十二)
  ○昭文皇帝纪
  文帝熙平二年,左部民得玉玺玉鼎。(《御览》八百四)
  昭文帝时左部民得紫璧以献。(同上,八五六)
  ○慕容仁传
  从世子皝击乞得归,归遣兄子悉拔堆拒仁,仁击悉拔堆,斩之。(《通鉴 晋纪 考异十五》)
  ○慕容翰传
  翰尝临阵,为流矢所中,病卧,岁时不出,久后渐差,试马。或告称翰病而私习骑乘,疑欲为变,乃赐翰死。(《通鉴 晋纪 考异十九》)
  ○慕容恪传
  慕容恪之威声震于外敌。初,烈祖崩,晋人喜曰:“中原可图矣。”桓温曰:“慕容恪尚存,所忧方重耳。”(《御览》四百六十九)
  ○王诞传
  初,王诞亡归李臻,说臻讨王浚,臻遣其子咸击之。庞本与臻有隙,乘虚袭杀臻,遣人杀咸,诞亡归慕容廆。(《通鉴 晋纪 考异九》)
  ○周存传
  周存,字道名,上谷渔阳人。王彭祖叛,母遇寇,流离失所,时在分崩,州郡隔异。存冒难寻求,自河以北,无不周遍,存亡无问。后传在昌黎,而时己属段氏。昌黎土地,燕之所统,存径投高祖。高祖客之,为置酒于坐,问存:“君失母来几年?相见当识否?”高祖言音未止,存涕泗覆面,寻声而对,辞甚悲酸,举坐莫不慷慨,高祖亦为之动容由是,意遇倍加。
  存停期年,不得母问,将辞归,高祖意欲留之,而未显也,存觉微旨,陈谢曰:“聂政、荆轲,刺客之流,意气之激,顾甘死奉韩。今明公无求于征用,而见接以国士,应终身奉给以答厚恩,然老母未审存亡,弟小无所依倚,寝食未敢废心。昔徐庶指方寸以求辞,今存披肝以表情,愿明公恕之。”高祖矜而听去。(《御览》四百十三)
  ○慕舆根传
  慕舆根善射。尝从行猎,有一野羊,立于悬崖,太祖命左右射之,莫有中者。根自募求射之,一发而中。(《御览》七百四十四)
  ○宋该传
  宋该,字宣恒,为左长史。太祖会群僚,以该性贪,故赐布百余疋,负而归,重不能胜,乃至僵顿,以愧辱之。(《类聚》八十五,《御览》四百九十,又八百二十)
  ○李洪传
  李臻遣其子成击王浚。(《通鉴 晋纪 考异九》)
  ○申弼传
  烈祖常从容问诸侍臣曰:“夫口以下动,乃能制物;铁钻为用,亦噬嗑之意,而从上下,何也?”弼答曰:“口之下动,上使下也;铁钻之用,上斩下也。”烈祖称善。(《御览》三百六十七)
  ○贾坚传
  贾坚,字世固,弯弓三石余。烈祖以坚善射故,亲试之,乃取一牛,置百步,上召坚使射,曰:“能中之乎?”坚曰:“少壮之时能令不中,今已老年,正可中之。”恪大笑。射发一矢,拂脊,再发一矢,摩腹背,附肤落毛,上下如一。恪曰:“复能中乎?”坚曰:“所贵者以不中为奇,中之何难?”一发中之。坚时年六十余矣,观者咸服其妙(《御览》七百四十四)。烈祖问坚年,对以受新命,始及三载(坚本冉闵章武太守,永和七年为慕容评所擒)。烈祖悦其言,拜乐陵太守。(《通鉴 晋纪 考异二十一》)
  ○梁琛传
  梁琛使秦,琛从兄弈先在秦,为尚书郎,会罢,秦主欲令琛止弈舍,琛语有司曰:“昔诸葛亮兄弟各处三国,及其聘集,公朝相见,退无私面,君子之志,余敢忘乎?”竟不诣弈。弈数就邸舍,因问东国起居,琛曰:“今二方鼎据,兄弟并蒙附宠,论心各有所在,今欲以东国事语君,恐非西国之所欲闻,何以见问?”(《类聚》二十二,《御览》四百二十九)
  ○孟高传
  孟高,字宏义,长壮有雄姿。慕容暐即位,左迁卫将军,出避难,将向龙都,禁卫四散,唯高及殿中将艾郎等千余骑从行,达福禄,逢贼,高独力战,贼射杀之。(《御览》四百十七)
  ○皇甫真传
  皇甫真,字楚季,安定朝那人也。从辅国恪讨擒冉闵,即南围拔邺。邺,石氏旧都,城内珍玩宝货充溢,真无所取,唯存恤人物,收敛图籍。真上疏曰:“臣辄以家奴婢五十口、马七匹、牛四十头以助军资。”(《御览》四百二十六)
  奏遣郭辩从匈奴使诣邺观隙,真觉其奸,白暐,请诘之,评不许。太和二年,燕建熙八年,皇甫真为太尉,郭辩至燕。(《通鉴 晋纪 考异二十三》)
  邺城失守,秦主初入,临前殿,燕群臣数百人皆集东掖门,见侍中王猛来,真等望马首拜之。明日,更见真,乃“卿”猛,猛曰:“昨拜朝卿,何恭慢之相违?”真答曰:“卿昨为贼,朝是国士,吾宜拜贼而卿国士,亦何所怪也。”猛嘉之。(《御览》五百四十二)
  ○鲜于休传
  鲜于休,有才器伎干,辟为左光禄大夫曹属。(《御览》二百四十九)
  ○罗腾传
  罗腾,字叔龙,工围棋,究尽其妙,独步当时。俄而,右北平乐抄少儁出,与齐焉。(《御览》七百五十三)
  ○公孙凤传
  公孙凤,上谷人。少帝建熙六年,隐于昌黎之域。冬衣单布,寝于土床上;夏则并餐茹于一器,停使蛆臭,然后乃食,人咸异之,莫能测也。(《御览》七百,又八百四十八,《书钞》百四十三引作“孙凤”)
  ●田融《赵书》
  石勒与汲桑往来。汲桑,清河具邱人,年二十余,力扛百钧,呼闻数里,时人服之。(《御览》三百八十六)
  汲桑自号大将军,以勒为前驱,攻邺,入之。南击充州,为苟晞所败,桑走死。汲桑六月盛暑而垂重裘累茵,使十余人扇之,扇者悉罢,桑恚不得清凉,斩扇者。时军中为之谣曰:“奴为将军何可羞,六月重茵被狐裘,不识寒暑断人头”。(《类聚》十九,《书钞》百二十九,《御览》十一)
  石勒与刘零等攻魏郡。刘零,阳平人,年二十余,常厮役于县,力制奔牛,走及驰马。(《御览》三百八十六)
  石勒屯葛陂,值天雨不息,勒长史刁应劝勒降晋,勒愀然而啸,张宾劝勒还北,勒欣然攘臂曰:“宾计是也,应宜斩,明其性怯,可退为将军。”(《御览》三百九十二,又四百九十九)
  石勒十四年,五月,飞蝗穿地而生,二十日,化如蚕,七八日,作蚢,蜕飞(《类聚》引作:“七八日作虫,四日则飞”),周遍河朔,百草无遗,唯不食三豆及麻。(《开元占经》百二十,《类聚》一百)
  后石率精骑五千袭邵续,一战生擒续于青邱,钳颈举手于襄国,□阳城门顿首称囚。(《御览》六百四十四)
  前石召构殿巧手三千人,发阳平等十郡车、牛五千乘,运土筑建德殿台。取土城西南墩内,得圆石,状若水碓,其铭曰:“律权”。石重四钧,上有文曰:“同律度量衡,有辛氏所造。”议者未之详,或以为瑞,参军续咸曰:“王莽时物。”(《书钞》百十二,《御览》十六,又五十一,又百七十五)
  黎阳民陈武妻产三男一女,勒赐乳母谷帛,以为休祥。(《御览》二百一十一)
  国丰市五日一市。(《御览》八百二十七)
  前石数出游猎,每亟驰骋,主簿程琅谏,前石驰逐自若。草间有瓦木,驰马触之,马即死,前石亦危殆,体小不稳,还宫叹曰:“程琅,忠臣也,不用其言,吾之不善,追之何及。”(《御览》四百五十四,按惟此明标田融《赵书》,余则称《赵书》,未标名)
  刘曜攻石勒,将战,曜饮,乘醉乘大赤马,无故踯躅,不可近,于是退赤马。及合阵,败走,曜体素壮,马小不胜,陷冰,为石堪所擒也。(《御览》六十八)
  佛图澄亦谓必擒刘曜。前石有佛图澄,号曰:“大和尚常乘板辇于大水上。”(《书钞》百四十)
  太和二年,正月,具礼乐,朝群后,侍郎邵恭执麾不降,常侍畦洪执义不弹,皆下理官。(《书钞》百二十)
  石虎等破刘曜子熙于上邽,获马二百匹,赤罽金银步义弓鞬三十具。(《书钞》百二十六《御览》二百五十)
  裴宪撰《三正东耕仪》。(《书钞》百二十七,又百二十九)
  《东耕仪》:直殿中监,铺席于侍臣之南,北面,解匣出御耒,跪授黄门侍中,侍中释剑擎跽,以颖受尊。太常赞曰:“皇帝亲耕藉田,一推一反,三推三反。”成礼,侍中跽取耒与侍郎,以授殿中监,监复韬匣。”(《御览》八百二十二)
  中书令徐光奏请以《东耕仪》亲耕,改服宜服,介帻、青缣、袴褶。(《书钞》百二十七,又百二十九,《御览》六百九十五,又八百十八)
  徐光,字秀武,顿邱人。父以牛医为业。光年十四五,为将军王阳秣马,光但书马柳(系马柱)屋柱为《诗 颂》,不亲马事。(《类聚》五十六御览)
  皇后出蚕,乘羽盖金华车。(《书钞》百四十)。
  前石时,暴风雷雨,霹雳震台坏署,妇人震死,瘗之三日,重霹雳出之。(《御览》八百七十六)
  石勒时,断寒食,忽暴风霹雷,雨雹大者如弹丸,平地水深三尺。勒大惊,复令民寒食如故。(《书钞》百四十三)
  前石临安县,马生角在耳,长有七寸,摇之则动。(《占经》百十八)
  前石时,安定太守邵琨上言,蛇与鼠斗于门中,而蛇自死。(同上一百二)
  前石时,淳觚白羌妇人产卵,大如盂,剖之,有虫如巨蚁,二足立行。(《御览》九百四十四)
  前石时,有石陨魏郡邺县东北六十里间罢地。初有黑黄云如幕,长数十疋,交错,声如雷,霹雳堕地,热气起连天。时左右有私锄者,皆震叠。尘止,经视之,上犹带热,求觅,见有一石,方一尺,青色,而轻挠之,音若磬。二十一日,前石死。(《占经》七十六)
  前石死,调大臣子弟六十人为挽郎,引锦一疋。(《御览》八百十五)
  王洛生,石勒欲挫其权豪,洛生在狱自刺腹,深五寸,洛生肥盛,不陷中,重以刀溃其腹,出胃而死。(《御览》三百七十八)
  石肇,前石之昆弟也。前石既贵,肇在军中不能自达,人送诣前石,前石哀之,拜建威将军。以肇无才力,每高选参佐辅之。为聘广川刘典女,肇甚惧之。拜长乐太守,治官每入门,动称“阿刘,可尔不可尔?”时人以为嗤谣。(《御览》四百九十九)
  石勒参军周延为馆陶令,盗官绢数百疋,下狱,以八座议宥之。后每设大会,使与俳儿著介帻黄绢单衣,优问延曰:“汝为何官,在我俳中?”答曰:“我本为馆陶令,计二十数单衣,曰政坐取,是故入汝俳中。”以为大笑。(《类聚》八十五,《书钞》百十二,《御览》五百六十九,又六百九十一)
  石勒使王述煮盐于角飞。(《水经注》九,按此引作《赵记》)
  石虎,字季龙,勒从弟也。征伐每斩将搴旗。勒死,诛勒诸儿,袭位。(《世说注》二)
  将军张珍领郡县民丁万人徙洛阳六钟,钟虡九龙,翁仲铜驰飞廉,钟一没盟津中。(《御览》五百七十五)
  石虎造庭燎于幢末,高十丈,上盘置燎,下盘安人,以待燎,縆缴上下。(《类聚》八十《御览》八百七十)
  石虎聘崔氏为夫人,无宠,所爱郑夫人有百日女,病,谓崔误与药,以告后石,虎作威,问之,崔言外舍见小子以少唾其容作祟,非药也。后石怒之,一箭通中而死。(《御览》三百八十七)
  从幽州大道滹沱河造浮桥,植行榆五十里,置行宫。(《类聚》八十八,《御览》九百五十六)
  临元侯崔约,字道恭。与太子詹事羯孙珍朝会,珍患目痛,问约用何方治为佳,约戏言唯溺取愈,珍曰:“目何可溺?”约曰:“卿目睕睕,止可溺中。”珍入奏,天子怒,约父子伏诛。(《御览》六百四十五)
  后石造猎车千乘,辕长三尺。(《御览》七百七十五)
  石虎子韬以琉璃爵、螺杯劝客酒。(《御览》七百六十)
  石虎建武十四年,东南卒有云,黑稍分为三疋,又贯日,日没后,分为七枚,相去数十丈。其间有白云,如鱼鳞。虎子韬曰:“当有刺客。”后果为太子宣所杀。(《御览》八百七十七)
  前石有佛图澄,号曰大和尚,道法大行,建武末卒,葬于邺西紫陌,先造生墓已数年矣。(《书钞》九十二,《御览》百九十五)
  宣咸卒后五年,石虎梦见咸涕泗嘱其子奋,虎曰:“非心虑所逮也,通梦之言,信而有征,奋今何在?”左右对曰:“为赵郡守。”于是即擢廷尉,为太常,才力不及父,因咸梦而登列卿也。(《大平广记》二百七十六)
  冉闵攻石遵,遵方与女子弹棋,兵至,杀之。(《御览》七百五十四)
  燕人庞世为光禄勋,奏案豪强,苛克人物,咸惧疾之,及卒,门无吊客。时人为之谣曰:“庞家之巷,车马鳞鳞。泥丸之日,门无吊宾。吊宾不来,何所因由?性苛克,寡所亲。”(《御览》四百六十五)
  ●吴笃《赵书》
  石勒建平二年,大宛献珊瑚、琉璃、■〈翕毛〉■〈登毛〉、白叠。(《御览》八百二十,按《载记》惟云“大宛使献其方物”)
  ●常璩《蜀李书》
  武皇帝,讳雄,字仲儁,始祖第三子。身长八尺三寸,美容貌,相工相之曰:“此君将贵。其相有四:目如重云,鼻如龟龙(按《白帖》引常璩《蜀志》曰:“李雄美容貌,相工相之曰:“此人鼻如飞龙。”《蜀志》疑即《蜀李书》,即“龟”字似当作“飞”。),口如方器,耳如相望。法为贵人,位必过三公,不疑也。”帝每周旋乡里,有识者皆器量之。有刘化者,道术士也。太康中,每语乡里曰:“李仲儁有大贵之表,终为人主也。”(《御览》三百六十,又三百六十六)
  武帝讳雄,始祖第三子。始祖后方娠,梦双蛇自门升天,一蛇中断,及生,后常言:“子若成人,必有先亡者,有大贵者。”后果李荡早卒,李雄王蜀。(同上,三百九十八)
  武皇帝雄泰武三年,白鸟赤足来翔,帝以问范贤,贤曰:“鸟有反哺之义,必有远人怀惠而来。”果关中流民请降。(《类聚》九十二按此引作《蜀李雄书》)
  蜀才,姓范名长生,一名,贤,隐居青城山,自号蜀才。李雄以为丞相。(《释文 序》注解传述人注:按《颜氏家训 书证篇》引《李蜀书》,一名《汉之书》,云:“姓范,名长生,自号蜀才。)
  贾夷,字景叔,梓潼人也。太始初,内移河东。少仕晋台,为仓部令史,怀帝时,为安富令。中原丧乱,玉衡七年归国。武帝素闻夷名,市之,皇子雅生,因名贾夷。(《御览》三百六十二)
  武帝诸将进金银,或以得官者,杨裒谏曰:“陛下为天下主,何得以官卖金耶?”帝谢之。(《御览》三百十二)
  哀帝即位,有白气二道带天,望气者言:“宫中有伏兵。”果为邛都公所害也。(《御览》八百七十七)
  ●王景晖《南燕书》
  姚秦皇初三年,岁在丁酉,于长安渭滨得赤玺,上有文字,曰:“天命燕德。”(《初学记》六,《书钞》百五十八)
  ●车频《秦书》
  苻坚,字永固,武都氐人也。本姓蒲,祖父洪诈称谶文,改曰符,言己当王,应符命也。(《世说注》四)
  苻坚母苟氏浴漳水,经西门豹祠,归,夜梦若有龙蛇感已,遂怀孕,而生坚。(《御览》三百六十)
  坚初生,有赤光流其室,及诞,肩背有赤色隐起,状若篆文,曰:“草付之祥,”因为苻氏。(《世说注》四,《御览》三百六十九,又三百七十一)
  幼有美度。石虎司隶徐统名知人,坚六岁时,尝戏于路,统见而异焉,问曰:“苻郎,此官街,小儿行戏,不畏缚邪?”坚曰:“吏缚有罪,不缚小儿。”统谓左右曰:“此儿有王霸相。”左右曰:“此儿状貌甚丑,而君以为相贵异,何也?”统曰:“非尔等所及知也。”(《世说注》四,《御览》三百八十二)
  石氏乱,伯父健及父雄西入关,坚时年十二,未有军号。健梦有天神遣使者,朱衣武冠,拜肩头为龙骧将军。肩头,坚小字也,健即拜为龙骧将军,以应神命。(《世说注》四,《书钞》、《御览》二百三十九)
  后健僭帝号,死,子生立,凶暴,群臣杀之,而立坚。(《世说注》四)
  苻生寿光三年,二月,太白犯东井,太史奏曰:“必有暴兵。”生曰:“星入井者,必将渴耳,何怪也?”时长安谣曰:“百里望空城,蔚蔚何青青。瞎儿不知法,仰目不见星。”其年,苻法杀生,而坚代立,是其应也。(《开元占经》五十)
  坚立时,有黄云五色,回绕台观,时以景云瑞,赐民五日。(《类聚》九十八,《御览》八)
  苻坚欲赦,与王猛、苻融议甘露堂,悉屏左右,坚亲为赦文,有大苍蝇集于笔端,驱而复来。俄而长安街巷人相告曰:“官今大赦。”有司以闻,坚惊曰:“禁中无属耳之垣,事何从泄也?”敕穷之,咸言有一小儿,衣青衣,大呼于市曰:“官今大赦”,须臾不见。坚叹曰:“其向苍蝇乎?”(《御览》九百四十四)
  王猛攻邺,慕容评拒猛,而恒卖水与军人,众思为乱,猛因得破之。(《类聚》八,《御览》八百二十八)
  苻坚建元六年,四月,天苑有大星,色甚白,占者以为太平之祥,乃立望气台于宫左。冬十一月,平燕国,擒慕容暐。(《占经》七十七)
  初,慕容暐在邺,居石虎宫,梦虎啮其臂,募人求虎殡所在。女子李免告暐在东明观下,掘得之,尸僵不毁。暐裸而骂之曰:“死胡敢梦生天子!”鞭挞毁辱,投之漳河,河流迅疾,终不移转。暐后为臣虎所执,乃悟而悔焉。苻坚以李免无状,无少长悉坑之。(《御览》五百四十九)
  苻坚幸太学,以《周官礼注》无师,以太常韦逞母宋氏传其父业,使生徒就宋授业焉。太常居家,虽流移苦寒,常自负《周官》,终不敢舍。(《书钞》百一,按此引作车胤《秦书》)
  苻坚时,关陇乂安,百姓丰乐,民歌之曰:“长安大街,两边种槐,下走朱轮,上有鸾栖。”(《类聚》十九,《御览》九百十六)
  建元八年,五月,遣少弟阳平公融镇邺,停灞东。苟太后以融少子,忧甚,比发,三出送之,垂引(疑有脱误)夜窃往,内外莫知。太史令魏述奏天市南门内有后妃移动之象,坚检而知之,惊曰:“天道与人何其不远!”遂重星占。(《占经》九十)
  苻坚建元九年,四月,有客星出尾箕,长十余丈,状如彗而末曲,或名蚩尤旗,拂于东井,自夏及冬不灭。太史令张益、孟光奏:“彗起尾箕,尾箕,燕分,而扫东井,东井,秦分,燕首尾乱于秦。东胡鲜卑历世称燕,今慕容暐父子兄弟,亡处而不报圣朝,职爵鳞次,执权乘势,驰轮跃马,贵荣莫与为二,宜小抑退,除其渠帅。夫蝮蛇螫手,壮夫解腕,玄像告兆,事应无差。”坚不纳,后慕容氏遂称王于燕地。(《占经》八十九)
  以安车征隐士乐陵王劝为国子祭酒。苻坚征隐士张巨和至长安,赐以冠衣,和以秃辞。(《御览》七百四十)
  苻坚时,沙门竺僧朗尝从隐士张巨和游。巨和尝穴居,而朗居琨瑞山,大起殿舍,连楼叠阁,虽素饰不同,并以静外致称。(《水经注》八)
  建元十五年,遣长乐公丕攻没襄阳。(《世说注》四)
  苟苌围襄阳,作飞云梯以攻城,克之。(《书钞》、《御览》三百三十六,按《书钞》引作车颖《秦书》)。
  先是,苻坚建元十二年,高陆县民穿井,得龟,大二尺六寸,背文负八卦古字。坚藏之太卜,因而以石为池养之。十六年而死,取其骨以问吉凶,名为客龟。太卜佐高虏梦客龟言:“我将归江南,不遇,死于秦。”高于梦中自解曰:“龟三万六千岁而终,终必亡国之征也。”为谢玄破于淮肥,自缢新城浮图中,秦祚因即沦矣。(《水经注》十九)
  坚平诸国之后,示人以侈。苻坚时有申香,长十尺以上,为拂盖郎。(《御览》三百七十七)
  苻坚时,西域献翠鸟四头,雄雌各二,以笼盛之,月余并死。(同上,九百二十四)
  苻坚时,四夷宾服,凑集关中,四方种人皆奇貌异色,晋人为之题目,谓胡人为侧鼻,东夷为广面阔额,北狄为匡脚面,南蛮为肿蹄。方方以类名也。(同上,三百六十三)
  苻坚建元十八年,新平县民耕地获玉器。初,有金雕者,颇知图记,王猛以为左道,劝坚诛之。雕临死表坚曰:“新平地,古颛顼墟,其故里有白鸡闾,《记》言此里应出古帝王宝器。”至是果得之。(《御览》七百五十六)
  苻坚建元十八年,新罗国王楼寒遣使卫头献美女。国在百济东,其人多美发,发长丈余。(《御览》三百七十三,又七百八十一)
  苻坚时,新罗国王楼寒遣使卫头朝贡,坚曰:“卿言海东之事,与古不同,何也?”答曰:“亦犹中国时代变革,名号改易。”(同上七百八十一)
  苻坚使熊邈造金银细镂铠,金为綖以缧之。(《初学记》二十二,《御览》三百五十五)
  建元十九年,大兴师伐晋,众号百万,水陆俱进,次于项城,自项城至长安,连旗千里,首尾不绝。乃遣告晋曰:“己为晋君于长安城中建广夏之室,今故大举渡江相迎,克日入宅也。”(《世说注》四)
  征处士王嘉于到兽山。王嘉在东陈阳谷口,凿岸为穴而居之。诸有从其学者,人各一穴,遂至百穴。(《丈苑汇隽》四)
  慕容垂复围邺,百姓不得复田,民以桑椹为粮,相啖略尽。(《御览》九百七十三)
  释道安为慕容儁所掠,欲投襄阳,行至新野,集众议曰:“今遭凶年,不依国主,则法事难举。”乃分僧众,使竺法汰诣扬州,曰:“彼多君子上胜可投。”法汰遂渡江至扬土焉。(《世说注》六)
  尚书令苻雅为人乐施,乞人填门。尝曰:“天下物何常?吾今日富,后日贫耳。”忽一日不施则意不泰。时人为之语曰:“不为权翼富,宁作苻雅贫。”(《御览》四百八十七)
  苻登,坚族曾孙。坚死,登自立,皆刻兜鍪作“死休”字,示士以必死为度,故战所向无前。(《御览》三百五十六,《书钞》百二十一引作车颖《秦书》)
  苻登率万人直到姚苌营下,同声向哭,哀号动地。苌心恶之,与其众议,亦哭相应。(《御览》四百八十七)
  苌以登立坚神主于军中,频战辄胜,亦于军中立坚神象以请福。姚苌自为坚神像,战未有利,军中土众出入,并惊恐,皆云畏苻主像,苌严鼓斩之,以首送苻登。(《御览》三百九十六)
  ●裴景仁《秦记》
  苻洪之先居武都,家生蒲,长五丈,节状如竹,咸以异之,谓之蒲家,因以氏焉。洪后以谶文“草付应王”,遂改姓为苻。(《类聚》八十二,《御览》九百九十九)
  苻健至长安,贾玄等上尊号,依旧仪,立百官,设坛城,南于渭水之阳。(《初学记》六引作裴景仁《秦书》。《书钞》百五十八引作《苻书》)
  苻健皇始元年,晋梁州刺史司马勋入秦州,获尚书赵琨,杀而弃其尸。琨子焕求父尸,不得,乃悲号不已,俄有群鸟悲鸣,从山而来,来而复反,寻鸟向山,乃得父尸。(《御览》四百十一)
  苻健皇始四年,新平县有长人见,语百姓张靖曰:“苻氏应天受命,今当太平。”新平令以闻,健以为妖妄,下靖狱。是月,会大雨霖,河渭溢,蒲坂津监寇登于河中得只屐,长七尺二寸,称履五指,长尺余,指尺(一作文)深一寸,登以献,健叹曰:“覆载之中,何所不有?张靖所见,定不虚也。”因赦靖。(《书钞》百三十六,《御览》六百九十八)
  苻健皇始四年冬,山鸡来入人家栖宿,养子而去,群聚傍渭水而游翔,与家鸡无异。(《初学记》六,《书钞》百五十八)
  苻健皇始五年,凤皇降渭滨杜陵南原,三日而去。(《御览》五十七)
  苻坚祖洪见坚状貌,欲令头坚腹软,字之曰坚头。(《类聚》十七,《御览》三百六十四)
  苻坚幸太学,问博士经典,博士卢壶对曰:“《周官礼注》未有其师。”永固坚字(疑有脱误)以太常韦逞母宋氏传其父业,得《周官音义》,自非此母无可授后生。于是就宋立沟室书堂,生徒百二十人,隔绛纱幔而授业焉,拜宋爵号宣文君,赐侍婢十人。(《初学记》十八,《御览》四百四按二书皆引作裴景仁《前秦记》,《类聚》六十九引作《秦记》,《书钞》百三十二)
  苻坚讨姚苌于北地,断其运水之路,人有渴死者,俄而降雨于苌营,营中水深三尺,周营百步之外,寸余而已,于是苌军大振。坚方食,抚盘而诟曰:“天其无心,何故降泽贼营!”(《史通)六引裴景仁《秦记》称,苻坚方食,抚盘而诟)
  初,长安谣云:“凤皇凤皇止阿房。”苻坚遂于阿房城植桐数万株以待之。其后慕容冲入阿房城而止焉,冲小字凤皇。(《类聚》八十八,《事类赋注》二十五,《御览》九百五十六,按此皆引作《秦记》)
  谢玄进据彭城,淮阴太守高素伐青州,朗为青州,降。苻朗,字元达,坚从兄。性宏放,神气爽悟。坚常曰:“吾家千里驹也。”坚为慕容冲所围,朗降谢玄,用为员外散骑侍郎。吏部郎王枕与兄国宝命驾诣之,沙门法汰问郎曰:“见王吏部兄弟未?”郎曰:“非一狗面人心,又一人面狗心者是耶?”忱丑而才,国宝美而狠故也。苻朗渡江,尝与朝士宴集,时贤并用唾壶,朗欲夸之,唾则令小儿跪而张口,就唾而含出,坐者以为不及之远矣。(自渡江以下依《御览》三百八十七引校补)又善识味。会稽王道子为设精馔,讫,问关中之食孰若于此?朗曰:“皆好,唯盐味小生。”即问宰夫,如其言。或人杀鸡以食之,朗曰“此鸡栖,恒半露。”问之,亦验。又食鹅炙,知白黑之处,人不信,既而咸试而记之,果然,无毫厘之差。(食鹅炙以下亦见《类聚》九十一,《御览》九百九十九,《御览》“苻朗”误作“苻殷”)著《苻子》数十篇,盖老庄之流也。朗矜高忤物,不容于世,后众谗而杀之。(《世说注》七)
  姚苌围苻坚,遣仆射尹纬诣阙陈事。坚见纬貌魁梧,志气秀杰,腰带十围,瑰伟异常,惊而问曰:“卿于朕世何所为作?”纬答曰:“尚书令史。”坚笑曰:“卿,宰相才也。”(《御览》三百七十七)
  吕光破龟兹,始获鸠摩罗什。光死,子缵立,戏弄鸠摩罗什,或共棋博,及杀子,云:“斫胡奴头。”什曰:“不斫胡奴头,其胡奴斫人头。”后,缵弟越字胡奴,果斫缵头。(《御览》七百五十四)
  ●姚和都《后秦记》
  姚襄垂臂过膝。(《御览》三百六十九)
  姚襄遣参军薛瓒使桓温,温以胡戏瓒,瓒曰:“在北曰狐,在南曰狢,何所问也?”(同上九百九)
  魏武王姚襄礼待杨亮,亮奔桓温,温问亮曰:“襄何如人?”答曰:“天下杰也,神明器度,故是孙策之畴,而雄武过之。”(《御览》四百四十六)
  姚襄将与苻广眉战,谓将军王钦卢曰:“吾数行,常有异光引吾前,状如导驱,数日来,忽复不见,意恶之,此何祥也?”钦卢不对。即与眉战,死于陈(《占经九》十九)
  姚苌以太元九年称秦王,以狄伯奇为从事中郎。狄伯奇,少曾游猎,得豹,见其文采炳焕,遂自感叹,始学书艺。(《御览》八百九十二)
  姚苌大破苻登,置酒高会,诸将各曰:“若值魏武王,寻破此贼,陛下将牢大过。”上叹曰:“吾不如亡兄者四。身长八尺五寸,垂臂过膝,人望而畏之,一也;当十万之众,与天下争衡,望麾直突,前无横阵,二也;究览古今,讲论道艺,驾御群贤,收罗俊异,三也;总领大众,经履险难,大小悦称,人尽死力,四不如也。”(《御览》四百四十六)
  姚兴种葱,皆化为韭,其后兵戈日盛。(《御览》九百七十七,按此引作《后秦书》)
  后帝泓,字元时,东宫生,邵宏言于父曰:“君之于臣,先生之与其门人,名之可也,至于同官之于僚党,同姓之于昆弟,同门之于朋友,可以称其字,而不可斥其名。故《公羊传》曰‘名不如字者’,非谓其人之名不如其字尊,乃谓为人所字,则近乎见尊,为人所名,则近乎见卑也。古之君子之名子也,必以信义而择其淑令,所以祥其名也;不以官职,所以殊其名也;不以畜币,所以重其名也;不以隐疾,所以显其名也;遍告内外,所以昭其名也;书而藏之,所以宝其名也;贱者避焉,所以贵其名也;冠而有字,所以尊其名也。名成乎礼,字依乎名。名,字之本;字,名之末也。为本,故尊;为末,故卑。尊,故其礼详;卑,故其事略也。且妇人无名,故贱于丈夫;野人无名,故贱于学士。名者,己之所以事尊,尊者之所以命己;字,则己之所以接卑,卑者之所以称已,未有用之于尊而为卑,用之于卑而为尊者也。”(《御览》三百六十二)
  姚泓永和元年,天水冀石鼓鸣,闻数百里,野雉皆雊。(《事类赋注》十一,《御览》五百八十二)
  ●张谘《凉记》
  天锡,字公纯,嘏安定乌氐人,张耳后也。曾祖轨,永嘉中为凉州刺史,值京师大乱,遂据凉土。天锡篡位。自立为凉州牧。苻坚使将姚苌攻没凉州,天锡归长安,坚以为侍中、北部尚书、归义侯。从坚至寿阳,坚军败,遂南归,拜散骑常侍、西平公。(《世说注》二,案此引作张资《凉州记》,下同)
  天锡明鉴颖发,英声少著。(同上)
  ●刘昞《敦煌实录》
  晋安帝隆安元年,凉州牧李暠微服出城,逢虎道边,虎化为人,遥呼暠为西凉君,暠因弯弧待之,又遥呼暠曰:“有事告汝,无疑也。”暠知其异,投弓于地,人乃前曰:“敦煌空虚,不是福地,君之子孙王于西凉,不如从酒泉。”言讫乃失。暠乃移都酒泉。(《御览》百六十五)
  宋质直破虏有威名。儿啼,恐之即止;虏相恚曰:“使汝行逢宋都督。”(同上,二百七十九)
  王棽卒,有盗开棽冢者,见棽与人樗蒲,以杯酒赐盗,盗者惶怖,既饮之,见有人牵铜马出冢者。其夜,有神至城门,自言:“我是王孟曾使也。今有人发孟曾冢,以酒黑其唇,明日入城有黑唇者是也。但至,可以验而擒之。”须臾马还流汗。盗明诣城门,不觉唇黑,城门乃缚,诘之,如神言。(孟曾,棽之字。《御览》三百六十八,《独异志》,《白贴》)
  童巽,字子举,有才学。太守京兆谅举巽上掾,历主簿、功曹。谅卒官,巽衰送丧,道遇寇虏,众皆散走,巽身蔽柩哭,呕血,贼欲破棺,巽叩头救请,头破流血,贼义而释之,由是显名。(《御览》四百二十一)
  索苞,有文武材,举孝廉,除郎中。每征伐克敌,勇冠三军,时人比之关羽。宋澄于金城为步羌三千人所围,穷守孤塠,垂当破没,苞以完骑五千,奋剑突阵径入,与澄对坐塠头,拊掌大笑。羌皆□楯擢刀,四面直前,苞谓澄曰:“君但安心,观我击之。”乃除驱弓,按矢绕塠射之,莫不应弦而倒,皆陷楯通中,立杀三十余人,创夷者百计,羌即散走,称神。(同上,四百三十七)
  范固,字孔完,大将军掾纯之孙也。推家财百万与寡弟妇,二百万与孤兄子,于是三府竞辟,皆不就。(《御览》五百十二)
  索成,伯夷。成善鼓筝者,悲歌,能使喜者堕泪,改调易讴,能使戚者起舞,时人号曰“雍门周”。(同上,五百七十六《书钞》百一十)
  张存善针,存有奴好逃亡,存宿行针,缩奴脚,欲使,则针解之。(同上,八百□十)
  侯瑾,字子瑜,解鸟语,常出门见白雀与罩雀同行,慨然叹曰:“今天下大乱,君子小人相与杂。”(同上,九百二十二)
  索充梦一虏脱上衣来诣充。索紞占曰:“虏去上半,下男字也,夷虏阴类,君妻当生男也。”已后果验。(《广记》二百七十六)
  宋桶梦内中有一人,著赤衣,桶一手把两杖,极打之。索紞占曰:“内中有人是肉字也;两杖,箸之象;极打,肉食也。过三日,过三家,皆得肉食矣。”(同上)
  凉文王张骏梦一人鬓眉皓白,自称子瑜,曰:“地上之事付汝,地下之事付我。”王寤,问之,有侯子瑜先死,得其曾孙亮为祁连令矣。(同上)
  汉灵帝熹平元年。四月甲午,蛇长六尺,夜于御前当轩而见。(《续汉志》注十七)
  ●喻归《西河记》
  姑臧,匈奴故曰盖藏城也。城不方,有头尾两翅,名盖鸟城。(《初学记》八)
  西河无蚕桑,妇女著碧缬,裙上加细布裳,且为戎狄性,著紫缬襦袄,以外国异色锦为袴褶。(《御览》六百九十五,又八百十四)
  凉州罪人于市将刑,忽有一白雄鸡,飞于人边请命,引颈长鸣,伏地向吏,驱之,去辄来。刺史张义免其坐。(同上,九百十八)
  张骏立谦光殿,成,后池中有五龙,昼日见,移时乃灭。水通,变绿色。骏即为铜龙以厌之。骏卒,不胜此殿。(同上,九百三十)
  ●高闾《燕志》
  慕容熙造逍遥宫。(《初学记》二十四)
  光始五年春,慕容熙与苻后征高丽,至辽东,为冲车驰道以攻之。(《御览》三百三十六)
  李陵居长谷之东,先主与高云游讌往来,每憩其家,陵与其妻王氏每夜自赍酒馔而至。(《御览》四百七十五)
  冯跋太平十五年,自春不雨,至于五月。有司奏右部王荀妻产妖,傍人莫觉,俄而失之。乃暴荀妻于社,大雨普洽。(《御览》十一)
  ●张诠《南燕书》
  慕容德以右仆射封嵩为左仆射尚书,韩■〈讠卓〉为右仆射。时嵩、■〈讠卓〉并年三十。又以嵩弟融为西中郎将,■〈讠卓〉弟轨为东中郎将。嵩等俱拜,帝临轩诏令四人同入,嵩等升殿,方谢,帝顾曰:“跃二龙于长衢,骋双骥于千里。”朝野荣之。(《初学记》十一,《御览》二百十一)
  德将死,以超为皇太子。超,德兄北海王纳之子。慕容纳,沈静深邃,外讷内敏。(《御览》四百六十四)
  食货志:「吴孙权嘉平(平乃禾之譌)五年,铸大钱一当五百,文曰大泉五百径一寸三分,重十二铢。」
  案:古泉汇有吴当五百大钱图,兹摩於後以供参考。
  赤乌元年复铸当千大钱,较蜀之当百钱尤为名不副实,
  吴志孙权传赤乌元年:「春,铸当千大钱。」
  通典企货典:「赤乌元年铸一当千大钱,径一寸四分,重十六铢。」
  案:古泉汇利集卷五图有吴当千大钱四,面文均为大泉当千,背均无文,大小不等。兹摹其最大者及最小者於後以供参考,最小者或系私铸也。泉布统志卷三图有吴当千大钱二,大小不等,孟麟谓小者疑孙皓铸,非是。
  至赤乌九年,孙权以民多不以大钱为便,乃下诏罢之云。
  吴志孙1权传赤乌九年江引江表传:「是岁,权诏曰,谢宏往日陈铸大钱,云以广货,故听之。今闻民意不以为便,其省息之,铸为器物,官勿复出也。私家有者,敕以输藏,计畀其直,勿有所枉也。」
  吴铸大钱至晋元帝时尚多被通用,惟其值远低於面文矣。
  晋书食货志:「晋自中原丧乱,元帝过江,用孙氏旧钱,轻重杂行,大者谓之比轮,中者谓之四文」
  案:大者当指当千钱,中者当指当五百线。通典食货典「孙氏」下多「赤乌」二字,当系杜佑臆加。晋元帝时所用孙氏旧钱,应不仅赤乌所铸,即嘉禾所铸当五百钱,当亦通用也。
  蜀自刘备於建安十九年始铸直百钱,续铸之直百钱甚多,其面文为直百五铢、背好右有为字者,当系犍为郡所铸,知蜀之铸钱不限在一地也。
  注:参看前引蜀志刘巴传注後案语。
  蜀又铸有传形五铢钱,则与直百钱并行者也。
  钱录卷五:「顾烜谱谓昭烈铸传形五铢,盖五字居左,铢字居右,仿传形半两为之。」
  古泉汇利集卷五:「传形五铢,顾烜董遹两钱谱俱言蜀汉铸。」
  案:传形五铢不必为刘备所铸,当系直百钱行久多弊,故蜀铸此以救民困耳。五铢二字所以传形者,盖自值百钱行,五铢之观念不清,放变更五铢二字之位置,明五字在左铢字在右之钱,非仅直直百钱之百分之一也。古泉汇利集卷五有蜀传形五铢图,兹摹於次以供参考。
  三国时金属货币似不甚通行,而非金属货币则反甚通用。非金属货币如丝织物、谷物、食盐之类,皆其甚著者也。
  魏志曹洪传注引魏略:「文帝在东宫,当从洪贷绢百匹,洪不称意。」
  案:贷绢百匹,非欲悉以制衣,盖欲以绢市易他物耳。
  魏志田豫传注引魏略:「豫罢官归居魏县,……汝南为具资数千匹,遣人饷豫,豫一不受。」资下,太平御览八百十七引有绢相字。
  案:汝南人以绢数千匹遗田豫,与馈以金钱固无殊也。
  魏志夏侯尚传注引魏略:「护军总统诸将,任武官选举,前後当此官者,不能止货赂,故蒋济为护军时,有谣言,欲求牙门,当得千匹,百人督五百匹。」
  案:千匹五百匹,谓绢也。
  魏志胡质传注引晋阳秋:「质之为荆州也,威(质子)自京都省之,….:告归,临辞,质赐其绢一匹为道路粮。」
  案:绢安足为道路粮,质锡威组一匹,盖备其割截以易日食耳。
  全三国文卷四十载毋丘俭报弟书:「今别致绢二百匹,可以供送葬之事。」
  吴志孙皓传凤皇元年注引江表传谓何定:「又使诸将各上好犬,皆千里远求,一犬至直数千匹。」
  吴志锺离牧传注引会稽典录:「又揭阳县贼率曾夏等数千人,历十馀年,以侯爵杂缯千匹下书购募,绝不可得。」
  案:侯爵及杂缯千匹,正犹所谓金千金邑万户矣。
  吴志全琮传:「柔(珠父)当使琮赍米数千斛到吴,有所市易,珠至,皆散用,空船而还。」
  吴志朱桓传:「赤乌元年卒,…家无馀财,权赐盐五千斛以周丧事。」
  丝织物中之绢,盖几取钱之地位而代之。故如人口价之变动,橘树之收益,均以绢匹计,
  注:参看魏志王昶传注引任嘏别传,别传记人口价由十六匹涨至六十匹。又吴志孙休传注引襄阳记,记谓李衡估计橘树之利,每株岁可收绢一匹。
  又如石崇奴券乃模拟王褒僮约之作,而其记奴价则与僮约有钱绢之异,
  全汉文卷四十二王褒僮约:「神爵三年正月十五日,资中男子王子渊从成都安志里女子杨惠买亡夫时户下髯奴便了,决买万五千。」
  全晋文卷三十三石崇奴券:「余元康之际出在荣阳东住,闻主人公言声太粗。须臾,出趣吾车曰,公府当怪吾家嘵嘵邪,中买得一恶羝奴,名宜勤,身长九尺馀,力举五千斤,挽五石力弓,百步射钱孔,言读书欲使便病,日食三斗米,不能奈何。吾问公卖不,公喜。便下组百匹。」
  是至晋惠帝时,钱虽有神之称,绢尚不失为重要之货币也。
  案:据魏志文帝纪明帝纪及晋书食货志,魏文帝黄初二年罢五铢钱,使民以谷帛为市,魏明帝太和元年更立五铢钱。实则在黄初二年前若干年中,谷帛之属已取得货币之资格,在太和元年後若干年中,谷帛之属并未失去其货币资格。魏志晋书所记不过官样文章耳。又解帛等之具货币功用,不仅限於魏之领域。
  三国时金属货币之不甚通行,盖有二因:一由初期大乱中产业停滞,金属货币大失其交换效用,一般人有贱金钱贵实物之心理,而谷帛之属亦遂取得货币资格,
  魏志后妃传文昭甄皇后:「彼天下兵乱,加以饥殣,百姓皆宝金银珠玉宝物,时后家大有储谷,颇以买之。后年十馀岁,白母日,今世乱而多买宝物,匹夫无罪,怀宝为罪,又左右皆饥乏;不如以谷振给亲族邻里,广为恩惠也。举家称善,即从后言。」
  一则由恶钱之滥铸,如董卓小钱、蜀吴大钱之类,使钱币本身之价值低落故也。三国时之物价,殊鲜见於纪载,兹略举於次以见一班云尔。
  魏志董卓传:「更铸为小钱,……於是货轻而物贵,谷一斛至数十万。」(袁宏後汉纪卷二十六谓谷一斛至数百万,误。)
  後汉书献帝纪兴平元年:「是时谷一斛五十万,豆麦一斛二十万。」
  太平御览卷三十五引王毅英雄记:「幽州岁岁不登,人相食,有蝗旱之灾,人始知采耜,以枣椹为粮,谷一石十万钱。公孙伯圭(瓒)开置屯田,稍稍得自供给。」(後汉书刘虞传谓幽部民悦年丰,谷石一千,当系溢美之辞。)
  魏志武帝纪兴平元年:「冬十月,太祖至东阿,是岁谷一斛五十馀万钱,人相食,乃罢吏兵新募者」
  魏志王昶传注引任嘏别传谓嘏「与人共买生口,各雇八匹,後生口家来赎,时价直六十匹。」(被买卖之人口与物无殊)
  水经颖水注:「汉以许失天下,及魏承汉历,遂改名许昌。城内有景福殿基,魏明帝太和中造,准价八百馀万。」
  吴志孙皓传凤皇元年注引江表传:「一犬至直数千匹,御犬率具缨,直钱一万。」
  全晋文卷一百四十五载晋令日:「其上党及平阳,输上麻二十二斤,下麻三十六斤,当绢一疋。」(魏时麻价当与此相差无几。)
  六、交通与都市
  交通之要件有三:一曰交通通路,二曰交通工具,三曰交通动力。
  三国时交通通路之新辟,有足述者,即运渠之兴治是也。三国时所兴治之运渠,有睢阳渠,
  魏志武帝纪建安七年:「遂至浚仪,治睢阳渠。」
  淇水新道,
  魏志武帝纪建安九年:「春正月,济河,遏淇水入白沟以通粮道。」
  水经淇水注:「建安九年,魏武王於水口下大枋木以成堰,遏淇水东入白沟以通运。」
  平虏渠及泉州渠,
  魏志武帝纪建安十一年:「公将征之,凿渠自呼沲入泒水,名平虏渠,又从泃河口凿入潞河名泉州渠,以通海。」
  魏志董昭传:「後袁尚依乌丸蹋顿,太祖将征之,患军粮难致,凿平虏泉州二渠入海通运,昭所建也。」
  赵一清三国志注补稿本曰:「寰宇记卷六十三,深州饶阳县有州理城,晋鲁口城也。公孙渊叛,司马宣王征之,凿滹沱入泒水以运粮,因筑此城。盖滹沱水有鲁沱之名,因号鲁口。一清案:建安十一年,太祖凿渠自滹沱入泒水,名平虏渠,则不始於懿,特更修治之耳。」
  案:徐绍桢三国志质疑卷二谓泒水应为汾水之譌,实未必然。曹操凿平虏渠盖备征讨乌桓蹋顿之用,蹋顿在辽西塞外,操引滹沱入汾水何为?裴注明谓泒音孤,足证泒字未误。徐氏谓裴氏误读汾为泒,说亦难通。
  利漕渠,
  魏志武帝纪建安十八年:「九月,作金虎台,凿渠引潭水入白沟以通河。」
  三国志质疑卷二:「水经浊漳水篇,浊潭水又东北过斥漳县南。郦注,汉献帝建安十八年,魏太祖凿渠引潭水东入清洹以通河漕,名日利漕渠。漳津故渎水旧断溪东北出,涓流濗注而已。此利漕渠即引潭水入白沟之渠,其曰清洹而不曰白沟者,淇水篇云,淇水又东过内黄县南为白沟,屈从县东北,与洹水合。郦注,白沟又东北迳罗勒城东,又东北漳水注之,谓之利漕口。自下清漳白沟淇河成得通称是也.」
  讨虏渠,
  魏志文帝纪黄初六年:「春……三月,行幸召陵,通讨虏渠。」
  贾侯渠,
  魏志贾逵传谓逵为豫州刺史时「又通运渠二百馀里,所谓贾侯渠者也。」
  胡质所建诸渠,
  魏志胡质传谓质为青徐都督时「置东征台,且佃且守,又通渠诸郡,利舟楫。」
  邓艾所建漕渠,
  魏志邓艾传:「正始二年,乃广开槽渠,每东南有事,大军兴采,泛舟而下,达於江淮,资食有储,而无水害,艾所建也。」
  破岗渎等。
  吴志孙权传赤乌八年:「八月,大赦,遣校尉陈勋将屯田及作士三万人凿句容中道,自小其至云阳西城,通会市,作邸阁。」
  建康实录卷二赤乌八年:「八月,大赦,使校尉陈勋作屯田,发屯兵三万凿句容中道至云阳西城,以通吴会船舰,号破岗渎,上下一十四埭,通会市,作邸阁。」
  此等运渠虽大半供军事运输之用,固亦具有经济上之价值也。
  三国时之交通工具,除舟车外,有新发明之木牛流马,
  蜀志诸葛亮传:「亮性长於巧思,损益连弩,木牛流马,皆出其意。」
  蜀志後主传建兴九年:「春二月,亮复出军,围祁山,始以木牛运。」
  蜀志後主传建兴十年:「亮休士劝农於黄沙,作流马木牛毕。」
  蜀志後主传建兴十二年:「春二月,亮由斜谷出,始以流马运。」
  蜀志诸葛亮传注:「亮集载作木牛流马法曰,木牛者,方腹曲头,一脚四足,头入领中,舌著於腹,载多而行少,宜可大用,不可小使,特行者数十里,群行者二十里也。….:人行六尺,牛行四步,载一岁粮,日行二十里,而人不大劳。流马尺寸之数,……板方囊二枚,厚八分,长二尺七寸,高一尺六寸五分,广一尺六寸,每枚受米二斛三斗。……」
  通典:「亮集督运廖立杜叡胡忠等,从景谷县西南二十五里白马山推己意作木牛流马。」
  元和郡县志:「木马山在景谷县西南二十五里,诸葛亮之出祁山也,作木牛流马以供运,於此造作,因以名焉。」
  全三国文卷六十二载蒲元与丞相诸葛亮牒:「元等辄率雅意作一木牛,廉仰双轘,人行六尺,牛行四步,人载一岁之粮也。」
  张澍诸葛忠武侯故事:「後山丛谭,蜀中有小车,独推载八石。前如牛头,又有大车,用四人推,载十石,盖木牛流马也。高承事物纪原,诸葛亮始造木牛,即今小车之有前辕者,流马即今独推者是,民间调之江州车子。稗编蜀相诸葛亮之出征,始造木牛流马以运饟,盖巴蜀道阻,便於登陟故耳。木牛即今小车之有前辕者,流马即今独推者是,而民间谓之江州车子。按後汉书郡国志巴蜀有江州县,疑亮始作之於江州县,故後人以为名也。澍按:此说袭高承,其实非也。武侯作木牛流马在景谷县,景谷今之广元县地,非江州也。江州水路,运粮不必车,且蜀志引亮作木牛流马法綦详,与独轮车制绝不相类,是高陈唐三说皆误。」
  惟木牛流马仅为蜀所利用,且诸葛亮死即无继作者,则亦不过历史上之奇器而已。
  舟之舱容五百斛者即为大舟,
  吴志孙权传黄武元年注引吴书谓郑泉「博学有奇志,而性嗜酒。其闲居每曰,愿得美酒满五百斛船,以四时甘脆置两头反覆没饮之,惫即住而啖肴膳,酒有升斗减,随即益之,不亦快乎。」
  全三国文卷七载魏文帝与孙权书:「知已选择见船最大樟材者六艘,受五百石,从沔水送付樊口。」
  其曹丕龙舟王濬楼船之属,乃特制以应行军之需者,非日常转输之具也。车中有所谓鹿车,以人推行,殆若今之小车,惟不必为独轮耳。
  魏志司马芝传:「以鹿车推载母,居南方十馀年,躬耕守节。」
  三国时之交通动力,仍不外人力、畜力、风力、水力,无足述者。
  三国时海上交通颇为发达,就孙氏与公孙氏及高句丽之关系,可见长江下游与东北海上交通之盛况,
  魏志公孙度传注:「魏略载渊表……又曰,臣父康昔杀权使,结为雠隙。……」
  魏志公孙度传注:「吴书载渊表权曰,….每念厚恩,频辱显使,退念人臣交不越境,是以固守所执,拒违前使,虽义无二信,敢忘大恩。陛下镇抚,长存小国,前後裴校尉葛都尉等到,奉被敕诫,圣旨弥密。……」
  魏志公孙度传注引魏略:「国家(指魏)知渊两端,而恐辽东吏民为渊所误,故公文下辽东,因赦之曰,……逆贼孙权……比年以来,复远遣船越渡大海,多持货物,诳诱边民,边民无知,与之交关,长吏以下,莫肯禁止,至使周贺浮舟百艘,沈滞津岸,贸迁有无,既不疑拒,赉以名马,又使宿舒随贺通好。……」
  吴志孙权传嘉禾元年:「三月,遣将军周贺校尉裴潜乘海之辽东。秋九月,魏将田豫要击斩贺於成山。冬十月,魏辽东太守公孙渊遣校尉宿舒阆中令孙综称藩於权,并献貂马。权大悦,加渊爵位。」
  吴志孙权传嘉禾二年:「三月,遗舒综还,使太常张弥执金吾许宴将军贺达等将兵万人,金宝珍货,九锡备物,乘海授渊。」
  吴志孙权传嘉禾二年:「举朝大臣自丞相雍已下皆谏,以为渊未可信,而宠待太厚,但可遗吏兵数百护送舒综。权终不听,渊果斩弥等,送其首于魏,没其兵资。」
  吴志孙权传嘉禾二年注引吴书:「初张弥许晏等俱到襄平,官属从者四百许人,渊欲图弥晏,先分其人众置辽东诸县,以中使秦旦张群杜德黄疆等及吏兵六十人置玄菟郡,在辽东北,相去二百里,太守王赞,领户二百,兼重可三四百人。旦等皆舍於民家,仰其饮食,积四十许日。旦与疆等议日,吾人远辱国命,自弃於此,与死亡何异。今观此郡形势甚弱,若一旦同心,焚烧城郭,杀其长吏,为国报耻,然後伏死,足以无恨。孰与偷生苟活,长为囚虏乎?疆等然之。於是阴相约结,当用八月十九日夜发。其日中时为部中张松所告,赞便会士众闭城门,旦群德疆等皆踰城得走。时群病疽创著膝,不及辈旅,德常扶接,与俱崎岖山谷,行六七百里,创益困,不复能前,卧草中,相守悲泣。……於是推旦疆使前,德独留守,群捕菜果食之。旦疆别数日,得达句骊王宫,因宣诏於句骊王宫及其主簿,诏言有赐为辽东所攻夺。宫等大喜,即受诏命,使人随旦还迎群德。其年,宫遗皁衣二十五人送旦等还,举表称臣,贡貂皮千枚,鹖鸡皮十具,旦等见权,悲喜不能自胜。权义之,皆拜校尉。间一年,遗使者谢宏中书陈恂拜宫为单于,加赐衣服珍宝。恂等到安平口,先遣校尉陈奉前见宫,而宫受魏幽州刺史讽旨,令以吴使自效。奉闻之,到还。宫遗主簿笞咨带固等出安平与宏相见。宏即缚得三十馀人质之。宫於是谢罪,上马数百匹。安乃遗咨固奉诏书赐物归与宫。是时宏船小,载马八十匹而还。」
  魏志明帝纪青龙四年:「秋七月,高句骊王宫斩送孙权使胡卫等首诣幽州。」(青龙四年即吴嘉禾五年。)
  案:吴与高句丽之关系,傅斯年东北史纲第一卷,及缪凤林评东北史纲卷首均未提及,傅固疏陋,缪亦失察矣。
  而大秦贾人秦论之远来,足证吴与罗马之海上交通,亦甚盛也。
  梁书卷五十四:「孙权黄武五年,有大秦贾人字秦论来到交趾,太守吴邈遣送诣权。权问论方土风俗,论具以事对。时诸葛恪讨丹阳,获黝歙短人,论见之,曰,大秦希见此人。权以男女各十人差吏会稽刘咸送论。咸於道病故,乃径还本国也。」
  案:诸葛恪讨丹阳山越在嘉禾三年至六年间(二三四-二三七),梁书所记秦论至吴年代有误。
  孙权尝遣将军卫温诸葛直将兵万人浮海求夷洲亶洲;虽未获至亶洲,卒得夷洲数千人还,
  吴志孙权传黄龙二年:「遣将军卫温诸葛直将甲士万人浮海求夷洲及亶洲。亶洲在海中,……所在绝远,卒不可得至,但得夷洲数千人还。」
  吴志陆逊传载逊疏有云:「今兵兴历年,见众损减,陛下忧劳圣虑,忘寝与食,将远规夷洲以定大事,臣反覆思惟,未见其利,万里袭取,风波难测,民易水土,必致疾疫,今驱见众,经涉不毛,欲益更损,欲利反害。……」
  机又尝遗聂友陆凯以兵三万讨珠崖儋耳,
  吴志孙权传赤乌五年:「秋七月,遣将军聂友校尉陆凯以兵三万讨珠崖儋耳。」
  吴志陆凯传:「赤乌中,除儋耳太守,讨珠崖,斩获有功,迁为建武校尉。」
  而扶南林邑堂明诸王皆入贡於吴,
  吴志吕岱传:「又遣从事南宣国化,暨徼外,扶南林邑堂明诸王,各遗使奉贡。权嘉其功,进拜镇南将军。」
  吴志孙权传赤乌六年:「十二月,扶南王范旃遗使献乐人及方物。」
  吴之海上发展,盖迈轶东汉矣。
  魏与倭人之关系,亦远较汉与倭人之关系为密,综计景初二年至正始八年十年中,倭使四至魏魏使再至倭焉。
  魏志东夷传倭人:「景初二年六月,倭女王遣大夫难升米等诣郡求诣天子朝献,太守刘夏遣吏将送诣京都。」又:「正始元年,太守弓遵遣建中校尉梯儁等奉诏书印绶诣倭国,拜假倭王,并赉诏赐金、帛、锦、罽、刀、镜、采物。」又:「其四年(正始四年),倭王复遗使大夫伊声耆掖邪狗等八人上献生口、倭锦、绛、青缣、緜、衣、帛、布、丹木 、短弓矢。」又:「其六年(正始六年),诏赐难升米黄幢,付郡假授。其八年(正始八年),太守王颀到官,倭女王卑弥呼与狗奴国男王卑弥弓呼素不和,遣倭载斯乌越等诣郡,说相攻击状。遣塞曹掾史张政等因赉诏书黄幢拜假难升米,为檄告喻之。卑弥呼以死,……更立男王,国中不服,更相诛杀,当时杀千馀人,复立卑弥呼宗女壹与年十三为王,国中遂定。政等以檄告喻壹与,壹与遣倭大夫率善中郎将掖邪狗等二十人送政等还,因诣台献上男女生口三十人,贡白珠五千孔,青大句珠二枚,异文杂锦二十四。」(「郡」指带方郡)
  三国时中国与西域之陆路交通,亦颇发达。焉耆于阗大月氏诸王,均尝通使於魏,
  魏志文帝纪延康元年春三月:「濊貊扶馀单于,焉耆于阗王,皆各遣使奉献。(时曹丕虽尚未受
  禅,而濊貊扶馀焉耆于阗实系遣使至魏王国奉献。)
  魏志明帝纪太和三年冬十二月癸卯:「大月氏王波调遣使奉献,以调为亲魏大月氏王。」
  魏略西戎传记辽西诸国甚详,
  注:参看魏志卷三十评後注,或张鹏一辑魏略卷二十二。
  而西域杂胡籍名贡献至中国贸易者甚众,
  魏志仓慈传:「又常日西域杂胡欲来贡献,而诸豪族多逆断绝,既与贸迁,欺诈侮易,多不得分明,胡常怨望。慈皆劳之,欲诣洛者,为封过所,欲从郡还者,官为平取,辄以府见物与共交市,使吏民护送道路,由是民夷翕然,称其德惠。」(仓慈时为敦煌太守。)
  皆足证中西交通之盛也。
  三国时大都市如洛阳长安,因初期大乱之影响,均失旧观,
  吴志孙坚传注引江表传:「旧京空虚,数百里中无烟火,坚前入城,惆怅流涕。」
  魏志董卓传:「天子入洛阳,官室烧尽,街陌荒芜,百官披荆棘依丘墙间,州郡各拥兵自卫,莫有至者,饥穷稍甚,尚书郎以下自出樵采,或饥死墙壁间。」
  魏志锺繇传:「自天子西迁,洛阳人民单尽,繇徙关中民又招纳亡叛以充之,数年间,民户稍实」
  魏志傅嘏传:「曹爽诛,为河南尹。」注:「傅子曰,河南尹内掌帝都,外统京畿,兼古六乡六遂之士,其民异方杂居,多豪门大族,商贸胡貊,天下四方会利之所聚,而奸之所生。……」
  魏略辑本卷五:「从兴平元年至建安二年,其间四岁中,国家东迁,三辅大乱,张鹏一曰,以上八字书抄有。咸阳萧条。後贼李堪等始将部曲入长安,居卓故坞中,拔取酸枣藜藿以给食,发冢取衣盖形。御览三十五典略」
  魏志张既传:「(张)鲁降,既说太祖拔汉中民数万户以实长安及三辅。」
  案:洛阳长安虽渐恢复繁荣,然实非旧观矣。
  而成都则似殷富无减於昔,
  华阳国志卷六:「建安十九年,先主克蜀,蜀中丰富盛乐,置酒大会,飨食三军,取蜀城中民金银颁锡将士,还其谷帛。」(蜀城中谓成都城中。)
  案:刘备不过取民金银以赐将士而已,并未有焚杀之举也。据蜀志张飞传,诸葛亮法正关羽及飞各获赐金五百斤、银千斤,其他诸人获赐有差,则成都藏金银之当可知矣。
  文选左思蜀都赋:「於是乎金城石郭,兼市中区,既丽且崇,实号成都,辟二九之通门,画方轨之广涂,营新宫於爽垲,拟承明而起庐,结阳城之延阁,飞观榭乎云中,开高轩以临山,列绮窗而瞰江,内则议殿爵堂,武义虎威,宣化之闥,崇礼之闱,华阙双邈,重门洞开,金铺交映,玉题相晖,外则轨躅八达,里閈对出,比屋连甍,千庑万室。亦有甲第,当衢向术,擅宇显敞,高门纳驷,庭扣钟磬,堂抚琴瑟,匪姜匪葛畴能是恤。亚以少城,接乎其西,市廛所会,万商之渊,列隧百重,罗肆巨千,贿货山积,纤丽星繁。都人士女, 服靓妆,贾贸带鬻,舛错纵横,异物崛诡,奇於八方,布有橦华,面有桄榔,邛杖传节於大夏之邑, 酱流味於番禺之乡,舆辇杂沓、冠带混并,累毂叠迹,叛衍相倾,喧哗鼎沸,则咙聒宇宙,嚣尘张天,则埃壒曜灵。闤闠之里,伎巧之家,百室离房,机杼相和,贝锦斐成,濯色江波,黄润比筒,籝金所过。侈侈隆富,卓郑埒名,公擅山川,货殖私庭,藏镪巨万,孤摫兼呈,亦以财雄,翕习边城。」
  新兴之大都市有邺及秣陵。袁绍以冀州收治邺而据四州之地,邺乃为冀并幽青之中心都市,
  魏志袁绍传注引英雄记:「魏郡兵反,与黑山贼于毒共覆邺城,遂杀太守粟成。贼十馀部,众数万人,聚会邺中。……贼陶升者,故内黄小吏也,有善心,独将部众踰西城入,闭守州门,不内他贼,以车载绍家及诸衣冠在州内者,身自捍卫,送到斥丘乃还。」
  蜀志先主传:「先主走青州,青州刺史袁谭,先主故茂才也,将步骑迎先主。先主随谭到平原。谭驰使白绍,绍遣将道路逢迎,身去邺二百里与先主相见。」
  案:续汉书郡国志常山国:「高邑故鄗,光武更名,刺史治。」是东汉末年邺乃为冀州治也。
  曹操破袁氏,继领冀州牧,自许徙居邺,邺更成事实上之首都,
  魏志武帝纪建安九年:「邺定,……天子以公领冀州牧。」又建安十年:「春正月,攻谭破之,斩谭,诛其妻子。…:冬十月,公还邺。」又建安十一年:「秋八月,公东征海贼管承,至淳于,遗乐进李典击破之,承走入海岛。」又建安十二年:「春二月,公自淳于还邺。」
  案:自曹操居邺,许不过为名义上之首都而已。
  及操为魏公魏王,均以邺为魏国国都,
  魏志武帝纪建安十八年:「五月丙申,天子使御史大夫郄虑持节策命公为魏公。」又建安二十一年:「春二月,公还邺。……夏五月,天子进公爵为魏王。」又建安二十三年注引山阳公载记:「王闻王必死,盛怒,召汉百官诣邺。」
  曹丕受汉禅,都洛阳,邺仍列为五都之一云。
  魏志文帝纪黄初二年注引魏略:「改长安谯许昌邺洛阳为五都。」
  水经浊漳水注:「魏因汉祚,复都洛阳,以谯为先人本国,许昌为汉之所居,长安为西京遗迹,邺为王业之本基,故号五都。」
  十七史商榷:「其实长安久不为都,谯特因太祖故乡聊目为都,皆非都也,真为都者,许洛邺三处耳。」
  案:许都之地位,实远不及邺都。
  曹操之於邺经营备至,
  魏志武帝纪建安十五年:「冬,作铜爵台。」又建安十八年:「九月,作金虎台。」
  文选左思魏都赋:「暨圣武之龙飞,肇受命而光宅,爱初自臻,言占其良,谋龟谋筮,亦既允臧,修其郛郭,缮其城隍,经始之制,牢笼百王。…… 拱木於林衡,授全模於梓匠,遐迩悦豫而子来,工徒拟议而骋功,阐钩绳之筌绪,承二分之正要,揆日晷,考星耀,建社稷,作清庙,筑曾宫以回市,比冈隒而无陂,造文昌之广殿,极楝宇之弘规。……驰道周屈於果下,延阁胤宇以经营,飞陛方辇而径西,三台列峙以峥嵘。……於是崇墉濬洫,婴堞带埃,四门 ,隆厦重起,凭太清以混成,越埃壒而资始。….设官分职,营处署居,夹之以府寺,班之以里闾。」
  邺中记:「铜爵金凤冰井三台,皆在邺都北城西北隅,因城为基址。……金凤台初名金虎,至石氏改今名,冰井台则凌室也。金虎冰井皆建安十八年建也。铜爵台高一十丈,有屋一百二十间,周围弥覆其上。金虎台有屋百三十间。冰井台有冰室三,与凉殿皆以阁道相通。三台崇举,其高若山云。至後赵石虎,三台更加崇饰,甚於魏初。」(武英殿聚珍版丛书本)
  又多徙他地人居邺县,
  魏志梁习传:「并土新附,习以别部司马领并州刺史。时承高干荒乱之馀,胡狄在界,张雄跋扈,吏民亡叛,入其部落,兵家拥众,作为寇害,更相扇动,往往棋跱。习到官,诱谕招纳,皆礼召其豪右,稍稍荐举,使诣幕府,豪右已尽,乃次发诸丁强以为义从,又因大军出征,分请以为勇力,东兵已去之後,稍移其家,前後送邺凡数万口。」
  魏志杜袭传:「後袭领丞相长史,随太祖到汉中讨张鲁,太祖还,拜袭驸马都尉,留督汉中军事。绥怀开导,百姓自乐出徙洛邺者八万馀口。」
  而操部下多举家居邺,有同质任,
  魏志贾逵传注引魏略谓杨沛从徒中起为邺令,「未到邺,而军中豪右曹洪刘勋等各遣家驰骑告子弟,使各自检敕。」
  魏志臧霸传:「太祖破袁谭於南皮,霸等会贺,霸因求遗子弟及诸将父兄家属诣邺。太祖曰,诸君忠孝,岂复在是,昔萧何遗子弟入侍而高祖不拒,耿纯焚室舆榇以从而光武不逆,吾将何以易之哉?」
  李典至徙宗族部曲万数千口居邺县,
  魏志李典传:「典宗族部曲三千馀家居乘氏,自请愿徙诣魏郡,太祖笑曰,卿欲幕耿纯邪?典谢曰,典驽怯功微,而爵宠过厚,诚宜举宗陈力,加以征伐未息,宜实郊遂之内以制四方,非幕纯也。遂徙部曲宗族万三千馀口居邺。」
  吾人就邺县户口之多可知邺城居人之众也。
  全三国文卷二载魏武帝令日:「今邺县甚大,一乡万数千户,兼人之吏未易得也。」
  魏志贾逵传:「文帝即王位,以邺县户数万,在都下,多不法,乃以逵为邺令。」
  魏制,凡边剧郡守须进任子,任子多居邺为质,
  魏志王观传:「明帝即位,下诏书使郡县条为剧中平者,主者欲言郡为中平,观教曰,此郡滨近外虏,数有寇害,云何不为剧邪?主者曰,若郡为外剧,恐於明府有任子。观曰,夫君者所以为民也,今郡在外剧,则於役条当有降差,岂可为太守之私而负一郡之民乎?遂言为外剧郡,复送任子诣邺。」
  案:观时为涿郡太守,涿郡不隶冀州,而观送任子诣邺,知邺为诸边剧郡任子聚居之地也。
  司马师为政,复聚魏诸王公居邺防其生变,师弟昭因仍师策,无所改易,
  魏志毋丘俭传注载俭及文钦等所上表数师罪有云:「合聚诸藩王公以著邺,欲悉诛之。」
  魏志三少帝纪高贵乡公髦:「使使持节行中护军中垒将军司马炎北迎常道乡公璜嗣明帝後。」
  晋书曹志传:「武帝为抚军将军,迎陈留王於邺,志夜谒见,帝与语自暮达旦,甚奇之。」
  晋书文帝纪:「咸熙元年春正月,槛车徵艾。乙丑,帝奉夭子西征,次於长安。是时魏诸王侯悉在邺城,命从事中郎山涛行军司事,镇於邺。」
  皆足保持邺之繁荣也。左思述邺都之盛,虽多溢美,然固可由见邺之经济地位,
  文选左思魏都赋:「内则街冲幅辏,朱阙结隅,石杠飞梁,出控漳渠,疏通沟以滨路,罗青槐以荫涂,比沧浪而可濯,方步櫩而有踰,习习冠盖,莘莘蒸徒,斑白不提,行旅让衢。……廓三市而开廛,籍平逵而九达,班列肆以兼罗,设闤闠以襟带,济有无之常偏,距日中而毕会,抗旗亭之嶤嶭,侈所兆之博大,百隧毂击。连轸万贯,凭轼捶马,袖幕纷半,壹八方而混同,极风采之异观,质剂平而交易,刀布贸而无筭,财以工化,贿以商通,难得之货,此则弗容。器周用而长务,物背窳而就攻,不鬻邪而豫贾,著驯风之醇醲,白藏之藏,富有无隄,同赈大内,控引世资,賨幏积墆,琛币充牣,关石之所和钧,财富之所底慎。」
  厥後後赵前燕东魏北齐之建都於邺,非无故矣。
  秣陵初不过一小县,
  吴志张紘传注引江表传:「紘谓权曰,秣陵楚武王所置,名为金陵,地势冈阜连石头,访问故老云,昔秦始皇东巡会稽,经此县,望气者云,金陵地形有王者都邑之气,故掘断连冈,改名秣陵。……」
  汉书地理志丹扬郡:「县十七,宛陵、於 、江乘、春谷、秣陵、…:.」
  续汉书郡国志扬州丹阳郡:「秣陵南有牛渚。」
  孙权从张紘计,徒治秣陵,改秣陵为建业,秣陵乃为江东六郡之首邑,
  吴志孙权传建安十六年:「权徙治秣陵,明年城石头,改秣陵为建业。」
  吴志张紘传:「紘建计宜出都秣陵,权从之。」
  及权讨禽关羽,自公安下都鄂,秣陵仍为重镇,
  吴志孙权传资初二年:「权自公安都鄂改名武昌。」
  吴志吕范传:「权破羽,还都武昌,拜范建威戕军,封宛陵侯,领丹阳太守,治建业督扶州以下至海。」
  黄龙元年,权既即帝位,自武昌还都建业,秣陵遂为吴之首都,迄吴之亡,中间不过孙皓曾一度迁都武昌耳。
  吴志孙权传黄龙元年:「春,公卿百司皆劝权正尊号,夏四月,夏口武昌并有黄龙凤皇见,丙申,南郊,即皇帝位。……秋九月,权迁都建业,因故府不改馆。」
  吴志孙皓传甘露元年:「九月,从西陵督步阐表徙都武昌」,又宝鼎元年:「十二月,皓还都建业」
  案:孙皓之都武昌,历时仅约十五月耳。(二六五—二六七)
  左思叙秣陵商务发达之情况甚悉,可知秣陵虽由政治之原因成为大都市,而人口集中之後,亦遂在经济上占重要之地位矣。
  文选左思吴都赋:「开市朝而并纳,横闤闠而流溢,混品物而同廛,并都鄙而为一。士女伫眙,商贾骈坒,紵衣絺服,杂咨 萃,轻舆案辔以经隧,楼船举而过肆。果市辐凑而当然,致远流离与珂珬, 贿纷纭,器用万端,金镒磊砢,珠琲阑干,桃笙象簟,韬於筒中,蕉葛升越,弱於罗纨, 言 ,交贸相竞,喧哗喤呷,芬葩修映,挥袖风飘而红尘昼昏,流汗霡霂而中逵泥泞。富中之甿,货殖之选,乘时射利,财丰巨万,竞其区宇,则并强兼巷,矜其宴居,则珠服玉馔。」
  三国时新兴之次等都市有鄂,
  案:自孙权於黄初二年都鄂,改鄂为武昌,鄂为吴之首都者八年馀(二二一--二二九),黄龙元年,权还都建业,鄂遂为吴之陪都云。
  江州,兹不备述。
  蜀志後主传建兴四年:「春,都护李严自永安宫还住江州,筑大城。」注:「今巴郡故城是。」
  华阳国志卷一:「刘先主初以江夏费瓘为太守,领江州都督,後都护李严更城大城,周回十六里」
  六、交通与都市
  交通之要件有三:一曰交通通路,二曰交通工具,三曰交通动力。
  三国时交通通路之新辟,有足述者,即运渠之兴治是也。三国时所兴治之运渠,有睢阳渠,
  魏志武帝纪建安七年:「遂至浚仪,治睢阳渠。」
  淇水新道,
  魏志武帝纪建安九年:「春正月,济河,遏淇水入白沟以通粮道。」
  水经淇水注:「建安九年,魏武王於水口下大枋木以成堰,遏淇水东入白沟以通运。」
  平虏渠及泉州渠,
  魏志武帝纪建安十一年:「公将征之,凿渠自呼沲入泒水,名平虏渠,又从泃河口凿入潞河名泉州渠,以通海。」
  魏志董昭传:「後袁尚依乌丸蹋顿,太祖将征之,患军粮难致,凿平虏泉州二渠入海通运,昭所建也。」
  赵一清三国志注补稿本曰:「寰宇记卷六十三,深州饶阳县有州理城,晋鲁口城也。公孙渊叛,司马宣王征之,凿滹沱入泒水以运粮,因筑此城。盖滹沱水有鲁沱之名,因号鲁口。一清案:建安十一年,太祖凿渠自滹沱入泒水,名平虏渠,则不始於懿,特更修治之耳。」
  案:徐绍桢三国志质疑卷二谓泒水应为汾水之譌,实未必然。曹操凿平虏渠盖备征讨乌桓蹋顿之用,蹋顿在辽西塞外,操引滹沱入汾水何为?裴注明谓泒音孤,足证泒字未误。徐氏谓裴氏误读汾为泒,说亦难通。
  利漕渠,
  魏志武帝纪建安十八年:「九月,作金虎台,凿渠引潭水入白沟以通河。」
  三国志质疑卷二:「水经浊漳水篇,浊潭水又东北过斥漳县南。郦注,汉献帝建安十八年,魏太祖凿渠引潭水东入清洹以通河漕,名日利漕渠。漳津故渎水旧断溪东北出,涓流濗注而已。此利漕渠即引潭水入白沟之渠,其曰清洹而不曰白沟者,淇水篇云,淇水又东过内黄县南为白沟,屈从县东北,与洹水合。郦注,白沟又东北迳罗勒城东,又东北漳水注之,谓之利漕口。自下清漳白沟淇河成得通称是也.」
  讨虏渠,
  魏志文帝纪黄初六年:「春……三月,行幸召陵,通讨虏渠。」
  贾侯渠,
  魏志贾逵传谓逵为豫州刺史时「又通运渠二百馀里,所谓贾侯渠者也。」
  胡质所建诸渠,
  魏志胡质传谓质为青徐都督时「置东征台,且佃且守,又通渠诸郡,利舟楫。」
  邓艾所建漕渠,
  魏志邓艾传:「正始二年,乃广开槽渠,每东南有事,大军兴采,泛舟而下,达於江淮,资食有储,而无水害,艾所建也。」
  破岗渎等。
  吴志孙权传赤乌八年:「八月,大赦,遣校尉陈勋将屯田及作士三万人凿句容中道,自小其至云阳西城,通会市,作邸阁。」
  建康实录卷二赤乌八年:「八月,大赦,使校尉陈勋作屯田,发屯兵三万凿句容中道至云阳西城,以通吴会船舰,号破岗渎,上下一十四埭,通会市,作邸阁。」
  此等运渠虽大半供军事运输之用,固亦具有经济上之价值也。
  三国时之交通工具,除舟车外,有新发明之木牛流马,
  蜀志诸葛亮传:「亮性长於巧思,损益连弩,木牛流马,皆出其意。」
  蜀志後主传建兴九年:「春二月,亮复出军,围祁山,始以木牛运。」
  蜀志後主传建兴十年:「亮休士劝农於黄沙,作流马木牛毕。」
  蜀志後主传建兴十二年:「春二月,亮由斜谷出,始以流马运。」
  蜀志诸葛亮传注:「亮集载作木牛流马法曰,木牛者,方腹曲头,一脚四足,头入领中,舌著於腹,载多而行少,宜可大用,不可小使,特行者数十里,群行者二十里也。….:人行六尺,牛行四步,载一岁粮,日行二十里,而人不大劳。流马尺寸之数,……板方囊二枚,厚八分,长二尺七寸,高一尺六寸五分,广一尺六寸,每枚受米二斛三斗。……」
  通典:「亮集督运廖立杜叡胡忠等,从景谷县西南二十五里白马山推己意作木牛流马。」
  元和郡县志:「木马山在景谷县西南二十五里,诸葛亮之出祁山也,作木牛流马以供运,於此造作,因以名焉。」
  全三国文卷六十二载蒲元与丞相诸葛亮牒:「元等辄率雅意作一木牛,廉仰双轘,人行六尺,牛行四步,人载一岁之粮也。」
  张澍诸葛忠武侯故事:「後山丛谭,蜀中有小车,独推载八石。前如牛头,又有大车,用四人推,载十石,盖木牛流马也。高承事物纪原,诸葛亮始造木牛,即今小车之有前辕者,流马即今独推者是,民间调之江州车子。稗编蜀相诸葛亮之出征,始造木牛流马以运饟,盖巴蜀道阻,便於登陟故耳。木牛即今小车之有前辕者,流马即今独推者是,而民间谓之江州车子。按後汉书郡国志巴蜀有江州县,疑亮始作之於江州县,故後人以为名也。澍按:此说袭高承,其实非也。武侯作木牛流马在景谷县,景谷今之广元县地,非江州也。江州水路,运粮不必车,且蜀志引亮作木牛流马法綦详,与独轮车制绝不相类,是高陈唐三说皆误。」
  惟木牛流马仅为蜀所利用,且诸葛亮死即无继作者,则亦不过历史上之奇器而已。
  舟之舱容五百斛者即为大舟,
  吴志孙权传黄武元年注引吴书谓郑泉「博学有奇志,而性嗜酒。其闲居每曰,愿得美酒满五百斛船,以四时甘脆置两头反覆没饮之,惫即住而啖肴膳,酒有升斗减,随即益之,不亦快乎。」
  全三国文卷七载魏文帝与孙权书:「知已选择见船最大樟材者六艘,受五百石,从沔水送付樊口。」
  其曹丕龙舟王濬楼船之属,乃特制以应行军之需者,非日常转输之具也。车中有所谓鹿车,以人推行,殆若今之小车,惟不必为独轮耳。
  魏志司马芝传:「以鹿车推载母,居南方十馀年,躬耕守节。」
  三国时之交通动力,仍不外人力、畜力、风力、水力,无足述者。
  三国时海上交通颇为发达,就孙氏与公孙氏及高句丽之关系,可见长江下游与东北海上交通之盛况,
  魏志公孙度传注:「魏略载渊表……又曰,臣父康昔杀权使,结为雠隙。……」
  魏志公孙度传注:「吴书载渊表权曰,….每念厚恩,频辱显使,退念人臣交不越境,是以固守所执,拒违前使,虽义无二信,敢忘大恩。陛下镇抚,长存小国,前後裴校尉葛都尉等到,奉被敕诫,圣旨弥密。……」
  魏志公孙度传注引魏略:「国家(指魏)知渊两端,而恐辽东吏民为渊所误,故公文下辽东,因赦之曰,……逆贼孙权……比年以来,复远遣船越渡大海,多持货物,诳诱边民,边民无知,与之交关,长吏以下,莫肯禁止,至使周贺浮舟百艘,沈滞津岸,贸迁有无,既不疑拒,赉以名马,又使宿舒随贺通好。……」
  吴志孙权传嘉禾元年:「三月,遣将军周贺校尉裴潜乘海之辽东。秋九月,魏将田豫要击斩贺於成山。冬十月,魏辽东太守公孙渊遣校尉宿舒阆中令孙综称藩於权,并献貂马。权大悦,加渊爵位。」
  吴志孙权传嘉禾二年:「三月,遗舒综还,使太常张弥执金吾许宴将军贺达等将兵万人,金宝珍货,九锡备物,乘海授渊。」
  吴志孙权传嘉禾二年:「举朝大臣自丞相雍已下皆谏,以为渊未可信,而宠待太厚,但可遗吏兵数百护送舒综。权终不听,渊果斩弥等,送其首于魏,没其兵资。」
  吴志孙权传嘉禾二年注引吴书:「初张弥许晏等俱到襄平,官属从者四百许人,渊欲图弥晏,先分其人众置辽东诸县,以中使秦旦张群杜德黄疆等及吏兵六十人置玄菟郡,在辽东北,相去二百里,太守王赞,领户二百,兼重可三四百人。旦等皆舍於民家,仰其饮食,积四十许日。旦与疆等议日,吾人远辱国命,自弃於此,与死亡何异。今观此郡形势甚弱,若一旦同心,焚烧城郭,杀其长吏,为国报耻,然後伏死,足以无恨。孰与偷生苟活,长为囚虏乎?疆等然之。於是阴相约结,当用八月十九日夜发。其日中时为部中张松所告,赞便会士众闭城门,旦群德疆等皆踰城得走。时群病疽创著膝,不及辈旅,德常扶接,与俱崎岖山谷,行六七百里,创益困,不复能前,卧草中,相守悲泣。……於是推旦疆使前,德独留守,群捕菜果食之。旦疆别数日,得达句骊王宫,因宣诏於句骊王宫及其主簿,诏言有赐为辽东所攻夺。宫等大喜,即受诏命,使人随旦还迎群德。其年,宫遗皁衣二十五人送旦等还,举表称臣,贡貂皮千枚,鹖鸡皮十具,旦等见权,悲喜不能自胜。权义之,皆拜校尉。间一年,遗使者谢宏中书陈恂拜宫为单于,加赐衣服珍宝。恂等到安平口,先遣校尉陈奉前见宫,而宫受魏幽州刺史讽旨,令以吴使自效。奉闻之,到还。宫遗主簿笞咨带固等出安平与宏相见。宏即缚得三十馀人质之。宫於是谢罪,上马数百匹。安乃遗咨固奉诏书赐物归与宫。是时宏船小,载马八十匹而还。」
  魏志明帝纪青龙四年:「秋七月,高句骊王宫斩送孙权使胡卫等首诣幽州。」(青龙四年即吴嘉禾五年。)
  案:吴与高句丽之关系,傅斯年东北史纲第一卷,及缪凤林评东北史纲卷首均未提及,傅固疏陋,缪亦失察矣。
  而大秦贾人秦论之远来,足证吴与罗马之海上交通,亦甚盛也。
  梁书卷五十四:「孙权黄武五年,有大秦贾人字秦论来到交趾,太守吴邈遣送诣权。权问论方土风俗,论具以事对。时诸葛恪讨丹阳,获黝歙短人,论见之,曰,大秦希见此人。权以男女各十人差吏会稽刘咸送论。咸於道病故,乃径还本国也。」
  案:诸葛恪讨丹阳山越在嘉禾三年至六年间(二三四-二三七),梁书所记秦论至吴年代有误。
  孙权尝遣将军卫温诸葛直将兵万人浮海求夷洲亶洲;虽未获至亶洲,卒得夷洲数千人还,
  吴志孙权传黄龙二年:「遣将军卫温诸葛直将甲士万人浮海求夷洲及亶洲。亶洲在海中,……所在绝远,卒不可得至,但得夷洲数千人还。」
  吴志陆逊传载逊疏有云:「今兵兴历年,见众损减,陛下忧劳圣虑,忘寝与食,将远规夷洲以定大事,臣反覆思惟,未见其利,万里袭取,风波难测,民易水土,必致疾疫,今驱见众,经涉不毛,欲益更损,欲利反害。……」
  机又尝遗聂友陆凯以兵三万讨珠崖儋耳,
  吴志孙权传赤乌五年:「秋七月,遣将军聂友校尉陆凯以兵三万讨珠崖儋耳。」
  吴志陆凯传:「赤乌中,除儋耳太守,讨珠崖,斩获有功,迁为建武校尉。」
  而扶南林邑堂明诸王皆入贡於吴,
  吴志吕岱传:「又遣从事南宣国化,暨徼外,扶南林邑堂明诸王,各遗使奉贡。权嘉其功,进拜镇南将军。」
  吴志孙权传赤乌六年:「十二月,扶南王范旃遗使献乐人及方物。」
  吴之海上发展,盖迈轶东汉矣。
  魏与倭人之关系,亦远较汉与倭人之关系为密,综计景初二年至正始八年十年中,倭使四至魏魏使再至倭焉。
  魏志东夷传倭人:「景初二年六月,倭女王遣大夫难升米等诣郡求诣天子朝献,太守刘夏遣吏将送诣京都。」又:「正始元年,太守弓遵遣建中校尉梯儁等奉诏书印绶诣倭国,拜假倭王,并赉诏赐金、帛、锦、罽、刀、镜、采物。」又:「其四年(正始四年),倭王复遗使大夫伊声耆掖邪狗等八人上献生口、倭锦、绛、青缣、緜、衣、帛、布、丹木 、短弓矢。」又:「其六年(正始六年),诏赐难升米黄幢,付郡假授。其八年(正始八年),太守王颀到官,倭女王卑弥呼与狗奴国男王卑弥弓呼素不和,遣倭载斯乌越等诣郡,说相攻击状。遣塞曹掾史张政等因赉诏书黄幢拜假难升米,为檄告喻之。卑弥呼以死,……更立男王,国中不服,更相诛杀,当时杀千馀人,复立卑弥呼宗女壹与年十三为王,国中遂定。政等以檄告喻壹与,壹与遣倭大夫率善中郎将掖邪狗等二十人送政等还,因诣台献上男女生口三十人,贡白珠五千孔,青大句珠二枚,异文杂锦二十四。」(「郡」指带方郡)
  三国时中国与西域之陆路交通,亦颇发达。焉耆于阗大月氏诸王,均尝通使於魏,
  魏志文帝纪延康元年春三月:「濊貊扶馀单于,焉耆于阗王,皆各遣使奉献。(时曹丕虽尚未受
  禅,而濊貊扶馀焉耆于阗实系遣使至魏王国奉献。)
  魏志明帝纪太和三年冬十二月癸卯:「大月氏王波调遣使奉献,以调为亲魏大月氏王。」
  魏略西戎传记辽西诸国甚详,
  注:参看魏志卷三十评後注,或张鹏一辑魏略卷二十二。
  而西域杂胡籍名贡献至中国贸易者甚众,
  魏志仓慈传:「又常日西域杂胡欲来贡献,而诸豪族多逆断绝,既与贸迁,欺诈侮易,多不得分明,胡常怨望。慈皆劳之,欲诣洛者,为封过所,欲从郡还者,官为平取,辄以府见物与共交市,使吏民护送道路,由是民夷翕然,称其德惠。」(仓慈时为敦煌太守。)
  皆足证中西交通之盛也。
  三国时大都市如洛阳长安,因初期大乱之影响,均失旧观,
  吴志孙坚传注引江表传:「旧京空虚,数百里中无烟火,坚前入城,惆怅流涕。」
  魏志董卓传:「天子入洛阳,官室烧尽,街陌荒芜,百官披荆棘依丘墙间,州郡各拥兵自卫,莫有至者,饥穷稍甚,尚书郎以下自出樵采,或饥死墙壁间。」
  魏志锺繇传:「自天子西迁,洛阳人民单尽,繇徙关中民又招纳亡叛以充之,数年间,民户稍实」
  魏志傅嘏传:「曹爽诛,为河南尹。」注:「傅子曰,河南尹内掌帝都,外统京畿,兼古六乡六遂之士,其民异方杂居,多豪门大族,商贸胡貊,天下四方会利之所聚,而奸之所生。……」
  魏略辑本卷五:「从兴平元年至建安二年,其间四岁中,国家东迁,三辅大乱,张鹏一曰,以上八字书抄有。咸阳萧条。後贼李堪等始将部曲入长安,居卓故坞中,拔取酸枣藜藿以给食,发冢取衣盖形。御览三十五典略」
  魏志张既传:「(张)鲁降,既说太祖拔汉中民数万户以实长安及三辅。」
  案:洛阳长安虽渐恢复繁荣,然实非旧观矣。
  而成都则似殷富无减於昔,
  华阳国志卷六:「建安十九年,先主克蜀,蜀中丰富盛乐,置酒大会,飨食三军,取蜀城中民金银颁锡将士,还其谷帛。」(蜀城中谓成都城中。)
  案:刘备不过取民金银以赐将士而已,并未有焚杀之举也。据蜀志张飞传,诸葛亮法正关羽及飞各获赐金五百斤、银千斤,其他诸人获赐有差,则成都藏金银之当可知矣。
  文选左思蜀都赋:「於是乎金城石郭,兼市中区,既丽且崇,实号成都,辟二九之通门,画方轨之广涂,营新宫於爽垲,拟承明而起庐,结阳城之延阁,飞观榭乎云中,开高轩以临山,列绮窗而瞰江,内则议殿爵堂,武义虎威,宣化之闥,崇礼之闱,华阙双邈,重门洞开,金铺交映,玉题相晖,外则轨躅八达,里閈对出,比屋连甍,千庑万室。亦有甲第,当衢向术,擅宇显敞,高门纳驷,庭扣钟磬,堂抚琴瑟,匪姜匪葛畴能是恤。亚以少城,接乎其西,市廛所会,万商之渊,列隧百重,罗肆巨千,贿货山积,纤丽星繁。都人士女, 服靓妆,贾贸带鬻,舛错纵横,异物崛诡,奇於八方,布有橦华,面有桄榔,邛杖传节於大夏之邑, 酱流味於番禺之乡,舆辇杂沓、冠带混并,累毂叠迹,叛衍相倾,喧哗鼎沸,则咙聒宇宙,嚣尘张天,则埃壒曜灵。闤闠之里,伎巧之家,百室离房,机杼相和,贝锦斐成,濯色江波,黄润比筒,籝金所过。侈侈隆富,卓郑埒名,公擅山川,货殖私庭,藏镪巨万,孤摫兼呈,亦以财雄,翕习边城。」
  新兴之大都市有邺及秣陵。袁绍以冀州收治邺而据四州之地,邺乃为冀并幽青之中心都市,
  魏志袁绍传注引英雄记:「魏郡兵反,与黑山贼于毒共覆邺城,遂杀太守粟成。贼十馀部,众数万人,聚会邺中。……贼陶升者,故内黄小吏也,有善心,独将部众踰西城入,闭守州门,不内他贼,以车载绍家及诸衣冠在州内者,身自捍卫,送到斥丘乃还。」
  蜀志先主传:「先主走青州,青州刺史袁谭,先主故茂才也,将步骑迎先主。先主随谭到平原。谭驰使白绍,绍遣将道路逢迎,身去邺二百里与先主相见。」
  案:续汉书郡国志常山国:「高邑故鄗,光武更名,刺史治。」是东汉末年邺乃为冀州治也。
  曹操破袁氏,继领冀州牧,自许徙居邺,邺更成事实上之首都,
  魏志武帝纪建安九年:「邺定,……天子以公领冀州牧。」又建安十年:「春正月,攻谭破之,斩谭,诛其妻子。…:冬十月,公还邺。」又建安十一年:「秋八月,公东征海贼管承,至淳于,遗乐进李典击破之,承走入海岛。」又建安十二年:「春二月,公自淳于还邺。」
  案:自曹操居邺,许不过为名义上之首都而已。
  及操为魏公魏王,均以邺为魏国国都,
  魏志武帝纪建安十八年:「五月丙申,天子使御史大夫郄虑持节策命公为魏公。」又建安二十一年:「春二月,公还邺。……夏五月,天子进公爵为魏王。」又建安二十三年注引山阳公载记:「王闻王必死,盛怒,召汉百官诣邺。」
  曹丕受汉禅,都洛阳,邺仍列为五都之一云。
  魏志文帝纪黄初二年注引魏略:「改长安谯许昌邺洛阳为五都。」
  水经浊漳水注:「魏因汉祚,复都洛阳,以谯为先人本国,许昌为汉之所居,长安为西京遗迹,邺为王业之本基,故号五都。」
  十七史商榷:「其实长安久不为都,谯特因太祖故乡聊目为都,皆非都也,真为都者,许洛邺三处耳。」
  案:许都之地位,实远不及邺都。
  曹操之於邺经营备至,
  魏志武帝纪建安十五年:「冬,作铜爵台。」又建安十八年:「九月,作金虎台。」
  文选左思魏都赋:「暨圣武之龙飞,肇受命而光宅,爱初自臻,言占其良,谋龟谋筮,亦既允臧,修其郛郭,缮其城隍,经始之制,牢笼百王。…… 拱木於林衡,授全模於梓匠,遐迩悦豫而子来,工徒拟议而骋功,阐钩绳之筌绪,承二分之正要,揆日晷,考星耀,建社稷,作清庙,筑曾宫以回市,比冈隒而无陂,造文昌之广殿,极楝宇之弘规。……驰道周屈於果下,延阁胤宇以经营,飞陛方辇而径西,三台列峙以峥嵘。……於是崇墉濬洫,婴堞带埃,四门 ,隆厦重起,凭太清以混成,越埃壒而资始。….设官分职,营处署居,夹之以府寺,班之以里闾。」
  邺中记:「铜爵金凤冰井三台,皆在邺都北城西北隅,因城为基址。……金凤台初名金虎,至石氏改今名,冰井台则凌室也。金虎冰井皆建安十八年建也。铜爵台高一十丈,有屋一百二十间,周围弥覆其上。金虎台有屋百三十间。冰井台有冰室三,与凉殿皆以阁道相通。三台崇举,其高若山云。至後赵石虎,三台更加崇饰,甚於魏初。」(武英殿聚珍版丛书本)
  又多徙他地人居邺县,
  魏志梁习传:「并土新附,习以别部司马领并州刺史。时承高干荒乱之馀,胡狄在界,张雄跋扈,吏民亡叛,入其部落,兵家拥众,作为寇害,更相扇动,往往棋跱。习到官,诱谕招纳,皆礼召其豪右,稍稍荐举,使诣幕府,豪右已尽,乃次发诸丁强以为义从,又因大军出征,分请以为勇力,东兵已去之後,稍移其家,前後送邺凡数万口。」
  魏志杜袭传:「後袭领丞相长史,随太祖到汉中讨张鲁,太祖还,拜袭驸马都尉,留督汉中军事。绥怀开导,百姓自乐出徙洛邺者八万馀口。」
  而操部下多举家居邺,有同质任,
  魏志贾逵传注引魏略谓杨沛从徒中起为邺令,「未到邺,而军中豪右曹洪刘勋等各遣家驰骑告子弟,使各自检敕。」
  魏志臧霸传:「太祖破袁谭於南皮,霸等会贺,霸因求遗子弟及诸将父兄家属诣邺。太祖曰,诸君忠孝,岂复在是,昔萧何遗子弟入侍而高祖不拒,耿纯焚室舆榇以从而光武不逆,吾将何以易之哉?」
  李典至徙宗族部曲万数千口居邺县,
  魏志李典传:「典宗族部曲三千馀家居乘氏,自请愿徙诣魏郡,太祖笑曰,卿欲幕耿纯邪?典谢曰,典驽怯功微,而爵宠过厚,诚宜举宗陈力,加以征伐未息,宜实郊遂之内以制四方,非幕纯也。遂徙部曲宗族万三千馀口居邺。」
  吾人就邺县户口之多可知邺城居人之众也。
  全三国文卷二载魏武帝令日:「今邺县甚大,一乡万数千户,兼人之吏未易得也。」
  魏志贾逵传:「文帝即王位,以邺县户数万,在都下,多不法,乃以逵为邺令。」
  魏制,凡边剧郡守须进任子,任子多居邺为质,
  魏志王观传:「明帝即位,下诏书使郡县条为剧中平者,主者欲言郡为中平,观教曰,此郡滨近外虏,数有寇害,云何不为剧邪?主者曰,若郡为外剧,恐於明府有任子。观曰,夫君者所以为民也,今郡在外剧,则於役条当有降差,岂可为太守之私而负一郡之民乎?遂言为外剧郡,复送任子诣邺。」
  案:观时为涿郡太守,涿郡不隶冀州,而观送任子诣邺,知邺为诸边剧郡任子聚居之地也。
  司马师为政,复聚魏诸王公居邺防其生变,师弟昭因仍师策,无所改易,
  魏志毋丘俭传注载俭及文钦等所上表数师罪有云:「合聚诸藩王公以著邺,欲悉诛之。」
  魏志三少帝纪高贵乡公髦:「使使持节行中护军中垒将军司马炎北迎常道乡公璜嗣明帝後。」
  晋书曹志传:「武帝为抚军将军,迎陈留王於邺,志夜谒见,帝与语自暮达旦,甚奇之。」
  晋书文帝纪:「咸熙元年春正月,槛车徵艾。乙丑,帝奉夭子西征,次於长安。是时魏诸王侯悉在邺城,命从事中郎山涛行军司事,镇於邺。」
  皆足保持邺之繁荣也。左思述邺都之盛,虽多溢美,然固可由见邺之经济地位,
  文选左思魏都赋:「内则街冲幅辏,朱阙结隅,石杠飞梁,出控漳渠,疏通沟以滨路,罗青槐以荫涂,比沧浪而可濯,方步櫩而有踰,习习冠盖,莘莘蒸徒,斑白不提,行旅让衢。……廓三市而开廛,籍平逵而九达,班列肆以兼罗,设闤闠以襟带,济有无之常偏,距日中而毕会,抗旗亭之嶤嶭,侈所兆之博大,百隧毂击。连轸万贯,凭轼捶马,袖幕纷半,壹八方而混同,极风采之异观,质剂平而交易,刀布贸而无筭,财以工化,贿以商通,难得之货,此则弗容。器周用而长务,物背窳而就攻,不鬻邪而豫贾,著驯风之醇醲,白藏之藏,富有无隄,同赈大内,控引世资,賨幏积墆,琛币充牣,关石之所和钧,财富之所底慎。」
  厥後後赵前燕东魏北齐之建都於邺,非无故矣。
  秣陵初不过一小县,
  吴志张紘传注引江表传:「紘谓权曰,秣陵楚武王所置,名为金陵,地势冈阜连石头,访问故老云,昔秦始皇东巡会稽,经此县,望气者云,金陵地形有王者都邑之气,故掘断连冈,改名秣陵。……」
  汉书地理志丹扬郡:「县十七,宛陵、於 、江乘、春谷、秣陵、…:.」
  续汉书郡国志扬州丹阳郡:「秣陵南有牛渚。」
  孙权从张紘计,徒治秣陵,改秣陵为建业,秣陵乃为江东六郡之首邑,
  吴志孙权传建安十六年:「权徙治秣陵,明年城石头,改秣陵为建业。」
  吴志张紘传:「紘建计宜出都秣陵,权从之。」
  及权讨禽关羽,自公安下都鄂,秣陵仍为重镇,
  吴志孙权传资初二年:「权自公安都鄂改名武昌。」
  吴志吕范传:「权破羽,还都武昌,拜范建威戕军,封宛陵侯,领丹阳太守,治建业督扶州以下至海。」
  黄龙元年,权既即帝位,自武昌还都建业,秣陵遂为吴之首都,迄吴之亡,中间不过孙皓曾一度迁都武昌耳。
  吴志孙权传黄龙元年:「春,公卿百司皆劝权正尊号,夏四月,夏口武昌并有黄龙凤皇见,丙申,南郊,即皇帝位。……秋九月,权迁都建业,因故府不改馆。」
  吴志孙皓传甘露元年:「九月,从西陵督步阐表徙都武昌」,又宝鼎元年:「十二月,皓还都建业」
  案:孙皓之都武昌,历时仅约十五月耳。(二六五—二六七)
  左思叙秣陵商务发达之情况甚悉,可知秣陵虽由政治之原因成为大都市,而人口集中之後,亦遂在经济上占重要之地位矣。
  文选左思吴都赋:「开市朝而并纳,横闤闠而流溢,混品物而同廛,并都鄙而为一。士女伫眙,商贾骈坒,紵衣絺服,杂咨 萃,轻舆案辔以经隧,楼船举而过肆。果市辐凑而当然,致远流离与珂珬, 贿纷纭,器用万端,金镒磊砢,珠琲阑干,桃笙象簟,韬於筒中,蕉葛升越,弱於罗纨, 言 ,交贸相竞,喧哗喤呷,芬葩修映,挥袖风飘而红尘昼昏,流汗霡霂而中逵泥泞。富中之甿,货殖之选,乘时射利,财丰巨万,竞其区宇,则并强兼巷,矜其宴居,则珠服玉馔。」
  三国时新兴之次等都市有鄂,
  案:自孙权於黄初二年都鄂,改鄂为武昌,鄂为吴之首都者八年馀(二二一--二二九),黄龙元年,权还都建业,鄂遂为吴之陪都云。
  江州,兹不备述。
  蜀志後主传建兴四年:「春,都护李严自永安宫还住江州,筑大城。」注:「今巴郡故城是。」
  华阳国志卷一:「刘先主初以江夏费瓘为太守,领江州都督,後都护李严更城大城,周回十六里」
  八、人民生活与国家财政
  三国时之人民生活,可分饮食、被服、居处、婚嫁、丧葬五项述之。主要之食料为米、麦、大豆之属,
  晋书文帝纪:「因命合围,分遗羸疾就谷淮北,廪军士大豆,人三升,钦闻之,果喜,帝愈羸形以示之。」
  案:米麦之为主要食料无待详说,观晋书文帝纪所记,知大豆乃次於米麦之日常食品也。全汉文卷四十二王褒僮约曰:「奴但当饭豆饮水。」後汉书卷五十三序日:「太原闵仲叔者,世称节士,虽周党之洁清,自以弗及也。然见其含菽饮水,遗以生蒜,受而不食。」是大豆久为卑贱者及清贫者之食粮矣。後汉书献帝纪兴平元年:「是岁谷一斛五十万,豆麦一斛二十万,人相食啖,白骨委积。帝使待御史侯汶出太仓米豆为饥人作糜粥。」足证大豆与米麦同为主要食粮。
  而荒乱之际,枣实、桑椹、蒲嬴之属,下及野菜、蓬实之类,均为人所仰给,
  魏志武帝纪建安元年注引魏书:「袁绍之在河北,军人仰食桑椹,袁术在江淮,取给蒲赢。」
  太平御览卷九百六十五引英雄记:「孔文举为东莱贼所放,城欲破,其治中左承祖以官枣赋与战士」
  魏志贾逵传注引魏略:「杨沛字孔渠,冯翊万年人也。初平中为公府令史;以牒除为新郑长。兴平末,人多饥穷,浙课民益畜乾椹,收 豆,阅其有馀以补不足,如此积得千馀斛,藏在小仓。会太祖为兖州刺史,西迎天子,所将千馀人皆无粮,过新郑,沛谒见,乃皆进乾椹,太祖甚喜。」
  晋书食货志谓汉献帝:「既至安邑,御衣穿败,唯以野枣园菜以为糇粮。」
  魏略辑本卷五:「复贼李堪等始将部曲入长安,居卓故坞中,拔取酸枣黎藿以为食。」
  魏志阎温传注引魏略勇侠传谓鲍出「与老母兄弟五人家居本县。以饥饿留其母守舍,相将行探蓬实,合得数升。」
  案:晋书食货志「袁绍军人皆资椹枣,袁术战士取给蠃蒲。」是袁绍之众并取给枣实,不仅仰食桑椹也。枣为河北之常食,故後杜恕疏尚调冀州有桑枣之饶(魏志杜畿传)食枣实不若食桑椹之属为可异。
  甚至人相食啖,则三国初期北部之惨象也。
  注:食人之记载,略见前户口意。
  赤贫者或饭糠,
  太平御览八百二十八引王隐晋书谓刘寔「少贫苦糠饭。」
  官吏之清俭者,间以酱酻为食,皆非常见之例也。
  太平御览二百六十二引桓阶别传:「阶在郡(赵郡)时,俸尽,食酱酻。」
  主要之饮料为酒浆汤之属,浆乃冷饮,而汤则为热饮,
  魏志夏侯尚传注引魏略:「故於时有谤书曰,曹爽之势热如汤,太傅父子冷如浆,李丰兄弟如游光。」
  魏志袁术传注引吴书:「术既为雷薄等所拒,留住三日,士众绝粮,乃还。至江亭,去寿春八十里,问厨下,尚有麦屑三十斛,时盛暑欲得蜜浆,又无蜜。」
  浆汤皆不过系饮水之别称,不若酒之珍贵也。
  全晋文卷五十五载袁准袁子正书:「语云,岁在申酉,乞浆得酒,岁在辰已,嫁妻卖子。」
  三国时饮酒之风颇盛,南荆有三雅之爵,河朔有避暑之饮,
  全三国文卷八魏文帝典论酒诲:「荆州牧刘表,跨有南土,子弟骄贵,并好酒,为三爵,大曰伯雅,次曰中雅,小曰季雅。伯雅受七胜,(即升)中雅受六胜,季雅受五胜,又设大针於杖端,客有醉酒寝地者,辄以劖刺之,验其醉醒,是酷於赵敬侯以筒酒灌人也。大驾都许,使光禄大夫刘松北镇袁绍军,与绍子弟日共宴饮,松当盛暑三伏之际,昼夜酣饮极醉,至於无知,云以避一时之暑。二方化之,故南荆有三雅之爵,河湖有避暑之欲。」
  曹操尝制酒禁,不免为孔融所嘲,
  魏志崔琰传注引张璠汉纪「太祖制酒禁而融(孔融)书啁之。」
  而嗜酒者之私饮自若也。
  艺文类聚卷七十二引魏略「太祖禁酒,而人窃饮之,故难言酒,以白酒(浊酒)为贤者,清酒为圣人。」
  魏志徐邈传:「魏国初建,为尚书郎,时科禁酒,而邈私饮至於沈醉,校事赵达间以曹事,邈曰,中圣人。达白之太祖,太祖甚怒。渡辽将军鲜于辅进曰,平日醉客谓酒清者为圣人,浊者为贤人,邈性修慎,偶醉言耳。竟坐得免刑。」
  孙权孙皓均好酣饮,
  吴志张昭传:「权於武昌,临钓台饮酒大醉,权使人以水洒重臣,曰,今日酣饮,惟醉堕台中乃当止耳。」
  吴志虞翻传「权既为吴王,欢宴之末,自起行酒,翻伏地阳醉不持,权去,翻起坐,权於是大怒,手剑欲击之。」
  吴志韦曜传:「眼每飨宴,无不竟日,坐席无能否,率以七升为限,虽不悉入口,皆浇灌取尽。」
  吴志王蕃传:「甘露二年,丁忠使晋还,皓大会重臣,蕃沈醉顿伏,貉疑而不悦,轝蕃出外。顷之请还,酒亦不解,蕃性有威严,行止自若。皓大怒,呵左右於殿下斩之。」
  上有所好,下必有甚焉者矣。
  蜀饮酒之风,似不及魏吴,当由饮茶之风特盛於蜀,茶足以代酒故也。司马相如凡将篇有荈字,
  注:参看陆羽茶经下。
  王褒僮约中有烹茶买茶之语,
  全汉文卷四十二王褒僮约:「脍鱼炰鳖,烹茶 古文苑作荼 尽具。又曰,「武都买荼。」古文苑作武阳买茶。
  案:荼为茶之本字。
  是西汉时益土人已知饮茶,则三国时更不待言矣。陈志中虽无蜀人饮茶之纪载,然以他书证之,可知蜀人饮茶风气之盛也。
  茶经曰「张孟阳登成都楼诗云,……芳茶冠六情,溢味播九区,人生苟安乐,兹土聊可娱。」
  三国时江东之人亦已知饮茶,
  吴志韦曜传:「曜素饮酒、不过三升,初见礼异时,常为裁减,或密赐茶荈以当酒。」
  而北部之人以茶为食品,
  茶经曰:「华佗食论,苦茶久食益意思。」
  全晋文卷五十二载傅咸司隶校尉教:「问南市有蜀妪作茶粥卖之,廉事打破其器物使无为,卖饼於市而禁茶粥以困老姥,独何哉?」
  案:此蜀妪盖因北人不饮茶,故作某粥卖之以供北人啖食耳。南市,谓洛阳之南市也。」
  盖由北不产茶,饮茶风气之养成较南方为迟故也。
  三国时之被服材料,为丝、麻、葛诸种织物,
  吴志蒋钦传:「权尝入其堂内,母疏帐缥被,妻妾布裙,权叹其在贵守约,却敕御府为母作锦被,改易帷帐,妻妾衣服悉皆锦绣。」
  以及绵裘之困。裘之劣者,反不若绵之珍贵,故魏略记吉茂之清介,调其冬则被裘焉。
  魏志常林传注引魏略清介传谓吉茂「好书,不耻恶衣恶食,……冬则被裘,夏则短褐,行则步涉,食则茨藿,臣役妻子,室如悬磐。」
  三国初期北部公私房舍之毁於兵火者必甚多,而董卓之肆焚殊足骛人,
  魏志董卓传注引续汉书:「大骂即西,卓部兵烧洛阳城外面百里,又自将兵烧南北宫、及宗庙、府库、民家,城内扫地殄尽。」
  厥後魏明帝之大兴土木,盖亦欲复乱前之旧观耳。魏略记杨沛历宦退休,竟不得舍,自起瓜牛庐居止其中,虽由沛居官清俭、家无馀积使然,亦足见北部居处之成问题矣。
  魏志贾逵传注引魏略谓杨沛「代张既领京兆尹,黄初中,儒雅并进,而沛本以事能见用,遂以议郎冗散里巷。沛前後宰历城守,不以私计介意,又不肯以事责人,故身退之後,家无馀积。治疾於家,借舍从儿,无他奴婢。後占河南夕阳亭部荒田二顷,起瓜牛庐,居止其中。」
  魏志管宁传注:「臣松之按:魏略云,焦先及杨沛并作瓜牛庐止其中。以为瓜当作蜗,……先等作圜舍形如蜗牛蔽,故谓之瓜牛庐。」
  三国时婚嫁丧葬均趋於俭朴,远不若往昔之浮侈,固由在上者之力倡节约,亦以富力减退,而大乱中掘坟之惨祸又足令人惊怵故也。
  魏志武帝纪建安二十五年注引傅子:「太祖愍嫁娶之奢僭,公女适人,皆以皁帐,从婢不过十人。」
  宋书礼志载程咸议曰:「案魏氏故事,王娶妃、公主嫁之礼,天子诸侯以皮马为庭实,天子加以谷璧,诸侯加以大璋。汉高后制,聘后黄金二百斤,马十二匹,夫人金五十斤,马四匹。魏聘后、王娶妃、公主嫁之礼,用绢百九十匹。晋兴,故事用绢三百匹。」
  宋书礼志「汉以後,天下送死奢靡,多作石室、石兽、碑铭等物,建安十年,魏武帝以天下彫弊,下令不得厚葬,又禁立碑。」
  魏志武帝纪建安二十五年注引魏书谓太祖「常以送终之制,袭称之数,繁而无益,俗又过之。放预自制终亡衣服,四篋而已。」
  魏志武帝纪建安二十五年:「王崩於洛阳,年六十六。遗令曰,……敛以时服,无藏金玉珍宝。」
  魏志武帝纪建安二十三年:「八月,令曰,古之葬者,必居瘠薄之地,其规西门豹祠西原上为寿陵,因高为基,不封不树。周礼冢人掌公墓之地,凡诸侯居左右,以卿大夫居後,汉制亦谓之陪陵,其公乡大臣列将有加者,宜陪寿陵,其广为兆域,使足相容。」
  魏志文帝纪黄初三年:「冬十月甲子,表首阳山东为寿陵,作终制曰,……为棺椁足以朽骨,衣衾足以朽肉而已,放吾营此丘墟不食之地,欢使易代之後不知其处。无施苇炭,无藏金银铜铁,一以瓦器,合古涂车刍灵之义。相但漆际会三过,饭含无以珠玉,无施珠襦、玉匣,诸愚俗所为也。….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国,亦无不掘之墓也。丧乱以来,汉氏诸陵,无不发掘,至乃烧取玉匣金缕,骸骨并尽,是焚如之刑也。岂不重痛哉!祸由乎厚葬封树,桑霍为我戒,不亦明乎?其皇后,及贵人以下不随王之国者,有终没皆葬涧西,前又以(同已)表其处矣。……若违今诏,妄有所变改造施,吾为戮尸地下,戮而重戮,死而重死,臣子为蔑死君父,不忠不孝,使死者有知,将不福汝。其以此诏藏之宗庙,副在尚书秘书三府。」
  魏志文帝纪黄初七年:「帝崩於嘉福殿,……葬首阳陵,自殡及葬,皆以终制从事。」
  魏志后妃传文德郭皇后:「及孟武母卒,欲厚葬起祠堂,太后止之曰,自丧乱以来,坟墓无不发掘,皆由厚葬也,首阳陵可以为法。」
  魏志明帝纪青龙三年:「三月庚寅,葬文德郭后营陵於首阳陵涧西,如终制。」
  魏志徐宣传:「青龙四年薨,遗令布衣、疏巾、敛以时服。」
  魏志裴潜传:「遗令俭葬,墓中唯置一坐,瓦器数枚,其馀一无所设。」
  魏志明帝纪太和二年注引魏略谓郝昭「遗令戒其子邓曰,吾为将,知将不可为也。吾数伐冢取其木以为攻战具,又知厚葬无益於死者也。汝必敛以时服。且人生有处所耳,死复何在耶?今去本墓远,东西南北,在汝而已。」
  魏志王观传:「薨於家,遗令藏足容相,不设明器,不封不树。」
  魏志常林传注引魏略清介传谓沐并「年六十馀,自虑身无常,预作终制,诫其子以俭葬,……嘉平中,病甚,临困,又敕豫掘埳,戒气绝令二子举尸即埳。……又戒後亡者不得入藏,不得封树,妻子皆遵之。」
  蜀志诸葛亮传:「亮遗命葬汉中定军山,因山为坟,冢足容棺,敛以时服,不须器物。」
  吴志张昭传:「嘉禾五年中,边令幅巾素棺,敛以时服。」
  吴志吕蒙传:「蒙未死时,所得金宝诸赐尽付府藏,敕主者,命绝之日,皆上还,丧事务约。」
  三国时南部之人民生活似较北部为奢,此盖因南部受乱事之损害较轻故耳,非必由民性之好华饰也。
  吴志华窍传窍疏有云:「今事多而役繁,民贫而俗奢,百工作无用之器,妇人为绮靡之饰,不动麻枲,并绣文黼黻,转相仿效,耻独无有。兵民之家,犹复逐俗,内无担石之储,而出有绫绮之服,商贩之家,重以金银,奢恣尤甚。」
  蜀志董和传:「益州牧刘璋以为牛鞞、江原长、成都令。蜀土富实,时俗奢侈,货殖之家,侯服玉食,婚姻葬送,倾家竭产。和躬率以俭,恶衣蔬食,防遏逾僭,为之轨制,所在皆移风变善,畏而不犯。」
  魏蜀吴之国家财政,可分收入、支出、库藏三项述之。魏之收入有田租,
  魏志武帝纪建安九年注:「魏书载公令曰,:.…其收田租,亩四升,……」
  魏志文帝纪延康元年:「夏四月丁已,饶安县言白雉见。」注引魏书:「赐饶安田租,渤海郡百户牛酒。」
  魏志文帝纪黄初二年:「复颖川郡一年田租。」
  案:曹操当早已制定每亩四升之租额,及破袁氏乃推行於河北耳。後汉书仲长统传载昌言损益篇有云:「今通肥饶之率,计稼穑之入,令亩收三斛,斛取一斗,未为甚多。」是操所定租额,不过百分取一,此额在曹丕受禅後当仍无所变更。
  户调,
  魏志赵俨传:「时袁绍举兵南侵,遗使招诱豫州诸郡,多受其命,惟阳安郡不动,而都尉李通急录户调。俨见通曰,方今天下未集,诸郡并叛,怀附者复收其緜绢,小人乐乱,能无遗恨?……」又「乃书与荀彧曰,今阳安郡当送緜绢,道路艰阻,必致寇害。……」
  魏志武帝纪建安九年注:「魏书载公令曰,……其收田租,亩四升,户出绢二匹、緜二斤而已。…
  魏志何夔传:「是时太祖始制新科下州郡,又收租税緜绢。」
  案:户徵緜绢之制,实曹操所创,操久行此制,既破袁氏,乃推行之於河北诸地耳。
  关税
  魏志文帝纪延康元年二月注:「魏书载庚戌令曰,关津所以通商旅,池苑所以御荒灾,设禁重税,非所以便民,其除池籞之禁,轻关津之税皆复什一」
  罚金,
  魏志高柔传:「校事刘慈等,自黄初数年之间举吏民奸罪以万数,柔皆请惩虚实,其馀小小挂法者,不过罚金。」
  魏志明帝纪太和四年:「冬十月,……庚申,令罪非殊死听赎各有差。」
  官营业务收入等目。
  案:如屯田之收入,盐铁之收入,官卖胡粉之收入,皆可称为官营业务收入也。参看前农业章、工商业章。
  异族对政府亦有纳税义务,惟鲜供役使耳。
  魏志郭准传:「(太和)五年,蜀出卤城,是时陇右无谷,议欲关中大运,淮以威恩抚循羌胡,家使出谷,平其输调,军食足用。」
  魏志牵招传:「又表复乌丸五百馀家租调,使备鞍马。」
  北堂书钞一百四引晋中兴书:「初宣王在关中,与氐羌破铁券,约不役使。」
  案:太平御览五百九十八引晋中兴书,「宣王」误作「闵帝」。
  吴之收入有田租,
  案:此无待举证。
  关税,
  吴志诸葛恪传:「格更拜太傅,於是罢视听,息校官,原逋责,除关税,事崇恩泽,众莫不悦。」
  限米,
  吴志孙休传永安元年:「诏曰,诸吏家有五人三人兼重为役,父兄在都,子弟给郡县吏既出限米,军出又从,至於家事,无经护者,朕甚愍之。其有五人三人为役,听其父兄所欲留为留一人,除其米限,军出不从。」
  算缗钱,
  吴志孙皓传天玺元年:「会稽太守车浚湘东太守张詠不出算缗,就在所斩之,徇首诸郡。」
  官营业务收入,
  案:如屯田之收入、南北互市之收入、盐利、皆是也。吴志顾雍传:「久之吕壹秦博为中书,典校诸官府及州郡文书,壹等因此渐作威福,遂造作榷酤之利。」又孙皓传风皇元年注引江表传谓何定「汝南人,本系权给使也,後出补吏,定佞邪僭媚,自表先帝旧人,求还内侍,皓以为楼下都尉,典知酤粜事。」是吴并专卖酒。
  交广珍玩等目。
  吴志薛综传载综疏:「田户之租赋,裁取供办,贵致远珍,名珠、香药、象牙、犀角、玳瑁、珊瑚、琉璃、鹦鹉、翡翠、孔雀,奇物充备宝玩,不必仰其赋入以益中国也。」
  吴志士燮传:「燮每遣使诣权,致杂香细葛辄以千数,明珠、大贝、流离、翡翠、玳瑁、犀象之珍,奇物异果,蕉邪、龙眼之属,无岁不至。」
  吴志孙休传永安五年,「是岁使察战到交趾调孔雀、大猪。」
  案:交广珍玩不仅供吴主个人享乐之需要,并为南北互市中之商品。
  蜀之收入有田租,
  案:此亦无待举证。
  盐铁利入,
  蜀志王连传:「迁司盐校尉,较盐铁之利,利入甚多,有裨国有。」
  蜀志吕X传:「初先主定益州,置盐府校尉,较盐铁之利。」
  南中夷贡等目。
  蜀志诸葛亮传:「三年春!亮率众南征,其秋悉平,军资所出,国以富饶。」
  蜀志李恢传:「南土平定,恢军功居多,封汉兴亭侯,加安汉将军。後军还,南夷复叛,杀害守将,恢身往扑讨,鉏尽恶类,从其豪帅於成都,赋出叟濮耕牛战马金银犀革,充继军资,於时费用不乏」
  以上所举皆魏蜀吴收入之著者,非谓此外别无收入也。
  魏之支出有官俸,
  案:晋书职官志:「诸公,及开府位从公者,品秩第一 ,食奉日五斛。」又「特进,品秩第二,位次诸公,在开府骠骑上,……食奉日四斛。」又「光禄大夫与卿同秩,…:食奉日三斛。」又「尚书令秩千石,……食奉月五十斛。」又「太子太傅、少傅,皆古官也,泰始三年,武帝始建,官各置一人,……食奉日三斛。」诸公月不过得俸百五十斛,特进月不过得俸百二十斛,光禄大夫月不过得俸九十斛,尚书令月不过得俸五十斛,太子二传月亦不过各得俸九十斛,以视东汉时三公之月俸三百五十斛,光禄大夫之月俸百斛,尚书令之月俸八十斛,太子太傅之月俸百八十斛,太子少傅之月俸百二十斛,盖几不可同日而语矣。此由晋开国之初尚未统一宇内,收入无多,故制定官俸不得不从薄也。(晋既平吴,遂自太康二年起,於百官正俸之外加给春绢秋绢绵,参看晋书职官志。又东汉官俸参看续汉书百官志。)由晋初官俸可推知魏代官俸亦必甚薄。晋初官俸多按日班给,当亦承袭魏制。昌言损益篇曰,「今田无常主,民无常居,吏食日禀,禄班未足。」是汉献帝时,按月给俸之制却已破坏矣。
  军粮,
  魏志邓艾传:「六七年间,可积三千万斛於准上,此则十万之众五年食也。」
  案:潜夫论救边篇:「今数州屯兵十馀万人,皆廪食县官,岁数百万斛,又有月直。」是汉之军队除得粮食外并得月线,魏之军队则但得军粮而已。
  赏赐,
  魏志袁涣传:「魏国初建,为郎中令,行御史大夫事。……居官数年,卒。太祖为之流涕,赐谷二千斛,一教以太仓谷千斛赐郎中令之家,一教以垣下谷千斛与曜卿家。外不解其意,教曰,以太仓谷者官法也,以垣下谷者亲旧也。」
  魏志中山恭王衮传:「(黄初)三年,为北海王,其年黄龙见邺西漳水,衮上书赞颂,诏赐黄金十斤。」
  魏志文帝纪延康元年二月注引魏书:「辛亥,赐诸侯王将相已下,大将粟万斛帛千匹,金银各有差等。」
  魏志张辽传:「文帝即王位,转前将军。」注引魏书:「王阳辽帛千匹,谷万斛。」
  魏志明帝纪青龙三年注引魏略载张茂谏帝书有云:「且军师在外,数千万人,一日之费,非徒千金,举天下之赋以奉此役,犹将不给,况很有宫庭非员无录之女,椒房母后之家,赏赐横兴,内外交引,其费半军。」
  魏志三少帝纪齐王芳正始元年:「八月车驾巡省洛阳界秋稼,赐高年力田各有差。」
  魏志三少帝纪齐王芳正始四年:「春正月,帝加元服,赐群臣各有差。」
  魏志三少帝纪齐王芳正始五年:「五月癸已,讲尚书经通,使太常以太宰祠孔子於辟雍,以颜渊配,赐太博大将军及侍讲者各有差。」
  魏志三少帝纪高贵乡公髦正元元年:「命有司论废立定策之功,封爵、增邑、进位、班赐各有差。」
  晋书景帝纪谓魏高贵乡公赐司马师「钱五百万,帛五千匹。」
  蜀志後主传:「复主学家东迁,既至洛阳,策命之曰,……公其只服朕命,克广德心,以终乃显烈。食邑万户,赐绢万匹,取婢百人,他物称是。」
  魏志满宠传:「诏曰,君典兵在外,专心忧公,有行父祭遵之风,赐田十顷,谷五百斛,钱二十万,以明清忠俭约之节焉。」
  魏志崔林传:「龟兹王遣侍子来朝,朝廷嘉其远至,褒赏其王甚厚。」
  全三国文卷十五载曹植谢谷期表:「认书念臣经用不足,以船河邸阁谷五千斛赐臣。」
  魏志孙礼传:「诏书慰劳,赐绢七百匹。」
  赈恤,
  魏志武帝纪建安二十三年注:「魏书载王令曰,去冬天降疫疠,民有凋伤,军兴於外,垦田损少,吾甚忧之。其令吏民男女,女年七十以上无夫子,若十二以下无父母兄弟,及目无所见、手不能作、足不能行、而无妻子父兄产业者,廪食终身;幼者至十二止,贫穷不能自瞻者,随口给贷;老耄须待养者,年九十已上,复不事家一人。」
  魏志文帝纪黄初三年:「秋七月,冀州大蝗,民饥,使尚书杜畿持节开仓厦以振之。」
  魏志文帝纪黄初三年:「立皇后郭氏,赐天下男子爵人二级,鳏寡笃癃及贫不能自存者赐谷。」
  魏志文帝纪黄初五年:「十一月庚寅,以冀州饥,造使者开仓廪振之。」
  魏志文帝纪黄初六年:「春二月,遣使者循行许昌以东尽沛郡,问民所疾苦,贫者振贷之。」太大和元年:「十一月,立皇后毛氏,赐天下男子爵人二级,鳏寡孤独不能自存者赐谷。」
  魏志明帝纪太和六年:「三月癸酉,行东巡,所过存问高年,鳏寡孤独赐谷帛。」
  魏志明帝纪青龙元年:「春正月甲申,青龙见郏之摩陂井中,二月丁酉,幸摩陂观龙,於是改年,改摩陂为龙陂,赐男子爵二级,鳏寡孤独无出今年租赋。」
  魏志明帝纪景初元年:「九月冀兖徐豫四州民遇水,遣侍御史循行,没溺死亡及失财产者,在所开仓赈救之。」
  魏志明帝纪景初二年:「十二月乙丑,帝寝疾不豫,辛已,立皇后,赐天下男子爵人二级,鳏寡孤独谷。」
  魏志管宁传注引魏略谓焦先「独窜河渚间,食草饮水,无衣履,时大阳长朱南望见,谓为亡士,欲遣船捕取,武阳语县,此狂痴人耳,遂注其籍,给廪日五升。」又谓扈累「县官以其孤老,给廪日五升,五升不足,颇行佣以裨粮。」又谓石德林「郡县以其鳏穷,给廪日五升,食不足,顿行乞。」
  复除等目。
  魏志文帝纪延康元年注引魏书:「设伎乐百戏,令曰,……谯霸王之邦,真人本出,其复谯租税二年。」
  魏志三少帝纪陈留王奂景元四年:「十二月,……癸丑,特赦益州士民,复除租税之半五年。」
  吴之支出有官俸,军粮,赏赐,
  吴志朱据传:「数月,典军刘助觉言王遂所取,权大感悟,曰,朱据见枉,况吏民乎?乃穷治壹罪,赏助百万。」
  吴志诸葛恪传:「封恪阳都侯,……赐金一百斤,马二百匹,缯布各万匹。」
  吴志甘宁传注引江表传:「权喜曰,足以惊骇老子否?聊以观卿胆耳。即赐绢千匹,刀百口。」
  吴志士燮传:「 病卒,无子,妻寡居,诏在所月给俸米,赐钱四十万。」
  赈恤,
  吴志孙权传赤乌三年:「冬十一月,民饥,诏开仓廪以赈贫穷。」
  吴志孙权传赤乌十三年:「八月,丹阳句容及故障宁国诸山崩,鸿水溢,诏原逋责,给贷种食。」
  贷除等目。
  吴志孙权传建安二十四年:「遂安荆州,是岁大疫,尽除荆州民租税。」又嘉禾三年:「春,诏曰,兵久不辍,民困於役,岁或不登,其宽诸逋无复督课。」
  蜀之支出有官俸、军粮、赏赐等目。
  蜀志赵云传注引赵云别传:「云有军资馀绢,亮使分赐将士,云曰,军事无利,何为有赐,其物请悉入赤岸府库,须十月为冬赐。亮大善之。」
  全三国文卷五十九载诸葛亮答李严书:「吾受赐八十万斛,今蓄财无馀,妾无副服。」(「八十万斛」,张澍诸葛忠武侯故事作「八十斛」。)
  魏之府藏,因明帝大兴土木渐趋耗竭,
  魏志卫觊传:「明帝即位,进封閺乡侯,……时百姓凋匮,而役务方殷。觊上疏曰,…:当今千里无烟,遗民困苦,陛下不善留意,将遂凋弊,难可复振。……武皇帝之时,後宫食不过一肉,衣不用锦绣,茵褥不致饰,器物无丹漆,用能平定天下,遗福子孙,此皆陛下之所亲览也。当今之务,宜君臣上下,并用筹策,计校府库,量入为出,深思句践滋民之术,由恐不及,而尚方所造金银之物,渐更增广,工役不辍,侈靡日崇,帑藏日竭。」
  魏之所以终能并蜀,则明帝没後司马氏父子节用兴利之功也。
  蜀亡时,府做有米四十馀万斛、金银各二千斤、锦绮彩绢各二十万匹,馀物称此。
  注:参看蜀志後主传注引王隐蜀记。
  孙权时吴之府藏极充,权没,因秉政者之浪费,遂至空匮,
  吴志华窍传:「窍上疏谏曰,……大皇帝览前代之如彼,参近势之如此,故广开农桑之业,积不訾之储。……」
  吴志华窍传:「窍上疏曰,今寇虏充斥,征伐未已,居无积年之储,出无应敌之畜,此乃有国者所宜深忧也。……」
  吴志华窍传载窍疏有云:「大皇帝……期运未至,早弃万国,自是之後,强臣专政,……数兴军旅,倾竭府藏,兵劳民困,无时或安,今之存者,乃创夷之遗众,哀苦之馀民耳。遂使军资空匮,仓廪不实,布帛之赐,寒暑不周,重以失业,家户不赡,而北积谷养民,专心东向,无复他警。」
  而孙皓不知节约,反广修宫室,多所造作,其亡国也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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