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俩异性知己，不是郭靖、黄药师，一个曾为宰相，一个却为小贼

原创 闲扯名著 2017-08-01 19:58

《射雕英雄传》有两个著名书生，一是朱聪，一是朱子柳。他俩不光同姓，且均是机智多才之人。也正因此，他俩有个共同朋友：黄蓉。

黄蓉是金庸笔下第一聪慧女子，她虽然喜欢并嫁了头脑并不灵光的郭靖，但日常更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因为只有和同样的聪明人在一起，话题才能有趣，包袱才能抖响。

关于这一点，可以举例说明。

与郭靖、瑛姑一起在青龙滩翻船遇险时，黄蓉曾以走绳桥的形式脱离礁石，当时她调皮地抖一个包袱——

“小的时候一套玩意儿，郭大爷，你多赏赐吧！”

只可惜包袱没响，郭靖好似没听懂一样毫无回应，只傻头傻脑地“待黄蓉到对岸后，他以手攀绳，也到了对岸”。

郭家脑子反应慢的，不光郭靖，还有郭芙。在大胜关时，黄蓉、郭芙、杨过三人曾上演一出“猜猜猜”游戏——

黄蓉见郭芙一人跑来说有客到了，马上知道来的定是朱子柳和泗水渔隐，因为只有他们到了，大小武才会不陪在郭芙身边；而杨过一听他们到了，马上推知郭芙定能学到“一阳指”功夫，因为朱子柳和泗水渔隐定会以此传授大小武，而这哥俩儿为讨好郭芙，又会转教给她。

听了这些，郭芙觉得莫名其妙，“黄蓉和杨过都微笑不语”——只有聪明人才会有这样的心照不宣。

扯远了，说回黄蓉和朱聪、朱子柳。

朱聪衣着肮脏、外表滑稽，武功也算不得高明，却有不少优点：

1.他“妙手空空”。朱聪曾以此神技从完颜洪烈身上偷过金银，从丘处机怀中取过诗稿，从彭连虎手上夺过伤人指环，从梁子翁怀中盗过草药，更厉害的是曾把几条金鱼塞到梅超风衣中令她惊慌失措。

2.他能自创武功。金庸笔下的武林人士，高手不少，能自创武功的却少之又少。朱聪虽非一流高手，为对付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他却能自创朱版分筋错骨手。

3.他机制多谋。朱聪曾以袍底藏桶的魔术手法，与丘处机拼酒而不败。

《射雕英雄传》后期，成吉思汗不许郭靖奉母回乡，却交他一个锦囊，这让郭靖好生纳闷，母亲李萍也想不明白，叹道：“唉，若是你二师父和蓉儿在世，定能猜测得出。”从李萍的言语看，她是将朱聪的智谋与黄蓉等同的。

4.他临危不乱。在桃花岛，朱聪临死抓了杨康的翡翠小鞋在手，等于留下杀人真凶证据，为黄蓉洗清黄药师冤屈提供了线索。

5.他心胸开阔。在以怪僻执拗著称的江南七怪里，朱聪算是心胸开阔之人。

丘处机向七怪提出“18年之赌”，朱聪先是有所质疑：“你这法子未免过于狡狯。凭这么几句话，就要我兄弟为你费心一十八年？”

丘处机马上说出一通“古来大英雄真侠士，与人结交是为卖命，只要是义所当为，就算把性命交给了他，又算得甚么”之语，朱聪一听，心下惭愧，当即认错：“道长说得不错，兄弟知罪了。我们七怪担当这件事就是。”

除了以上五点，朱聪最令人感动的一点，是他在江南六怪中第一个认可并接受黄蓉。看这三处原文——

黄蓉又指着朱聪道：“还有你这肮脏邋遢的鬼秀才，干吗骂我爹爹，说他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朱聪不与小姑娘一般见识，微微而笑，心想这儿果然明艳无俦，生平未见，怪不得靖儿如此为她颠倒。

（在归云庄见裘千丈弄虚作假）黄蓉见那束干茅头上有烧焦了的痕迹，登时省悟，说道：“二师父，你把这束干茅点燃了藏在袖里，然后吸一口，喷一口。”朱聪颇喜黄蓉刁钻古怪，很合自己脾气，听得她一句“二师父”叫出了口，更是喜欢，当即依言而行，还闭了眼摇头晃脑，神色俨然。

朱聪笑道：“黄药师的女儿跟她老子倒挺不同，咱们以后再犯不着生她的气，三弟，是么？”郭靖见众师父对黄蓉不再心存芥蒂，甚是喜慰。

从那时起，朱聪便与黄蓉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颇有心思相通处。可惜他死得太早，黄蓉没能与他接触更多，否则二人间定能多些有趣的互动——与后来她与朱子柳间的互动那样。

下面说黄蓉与另一个书生朱子柳。

黄蓉与朱子柳的交往、交锋，是《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中挺轻松有趣的内容。

二人初次交锋，是郭靖身背受伤的黄蓉去求一灯大师救命时。当时，书生朱子柳与黄蓉解经典、猜诗谜、对对子，经过一番智力较量，算是不打不相识，二人有了惺惺相惜之意。

二人智力比拼时，黄蓉曾以“霜凋荷叶，独脚鬼戴逍遥巾”对朱子柳的“风摆棕榈，千手佛摇折叠扇”，此后朱子柳带他们去见一灯大师，“经过荷塘之时，见到塘中荷叶，不禁又向黄蓉一望。黄蓉噗哧一笑，转过头去”。

这样的斗口、互动，是聪明人间的有趣游戏。这样的游戏，在黄蓉与朱子柳一直保持到中年之后。《神雕侠侣》中，在大胜关二人再次聚首，“朱子柳与黄蓉一见就要斗口，此番阕别已十余年，两人相见，又是各逞机辩”。

英雄大会上，朱子柳以一阳指与书法融为一体的自创武功与霍都打斗，煞是好看，不过真正懂得他这一独到武功的只黄蓉一人。她甚至当场以三杯酒为其助兴——

“一来切合他使这路功夫的身分，二来是让他酒意一增，笔法更具锋芒，三来也是挫折霍都的锐气”。

这样的互动，正是聪明人黄蓉与朱子柳间才能有的心意相通的交流方式。

从这个角度讲，黄蓉与朱聪、朱子柳，可谓异性知己。遗憾的是，朱聪英年早逝，否则，若能得他与朱子柳再加黄蓉，三个诸葛亮凑到一起，那该有更多更有趣的事情发生。

既然今天的话题是朱聪、朱子柳，那还有一点要说一说：同是读书人，为何二人的境况差别巨大？

我们知道，朱子柳在追随一灯大师退隐前是大理国宰相，而朱聪一直混迹市井小民间，连外在形象都是“全身油腻，衣冠不整，满面污垢，看来少说也有十多天没洗澡了”。

按说，论学识、智慧、心胸，朱聪不比朱子柳差多少，二者人生境遇却为何相差这么多？

找了半天，个人觉得，答案可能在树种这句话里——朱子柳“当年在大理国中过状元，又做过宰相”。

科举是古代读书人的唯一出路，朱子柳中状元，于是顺理成章为官，直至宰相。朱聪却是另一类读书人的典型：科举不第，落拓江湖；学文不成，改为习武。甚至，正因科举不第，朱聪本就随意的性格，更变得率性、任性甚至落拓不羁起来，直至成为“江南七怪”中的一“怪”。

好了，关于黄蓉与朱聪、朱子柳，颠三倒四说这么多，有些不知所云，但我总觉整个《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里，只他俩是黄蓉的知己和朋友——郭靖于黄蓉，是另一种意义，那是生命相融，已不是谈得来的知己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