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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子———回阳救逆第一品

 包羲老子 2017-09-15


【性味】味辛,性热,归于肝、心、脾、肺、肾经。

【功效】回阳救逆,补火助阳,散寒止痛。

【药论】按宋·洪迈《夷坚志》一书的记载:“有人服附子酒多,头肿如斗,唇裂血流。急求绿豆、黑豆各数合嚼食,并煎汤饮之,乃解也。”其实,用豆类解附子毒,最好就像文中那样生嚼熟饮联合应用,如果只是煎汤的话,最好加入甘草以相助,否则效果一般都不是很理想。

唐容川说:“附子生于根下,与枝叶皮核不同,故不入中上焦,其色纯黑而味辛烈,秉坎中一阳之气所生,单从下焦扶补阳气。极阳极阴皆有毒,附子之烈正以其纯是坎阳之性,可以大毒。附子与肉桂之性不同,肉桂是补火,秉于地二之火气者也。附子是助热,热生于水中,是得天水之阳,故附子纯入气分以助阳,为肾与膀胱之药,火煅则无毒。水中之阳毒遭火则散,亦阴阳相引之义。今用盐腌以去毒,使附子之性不全,非法也。凡温药皆秉木气,惟附子是秉木中之阳,为温肾达阳之正药,盖秉木火者为得地二之火,秉水中之阳是得天一之阳。”

附子此物,喜好在天寒地冻的地方生长,有些地方即便是积雪数尺,所有的生物都不能生存的地方,附子竟然还是翠绿挺拔,从这里我们就可以得知附子的大热性情。乌头是附子的母根,附子只是乌头的旁生块根。临床上此二种药物使用较多,自古即有“附子逐寒,乌头祛风”之说。当然,这样的说法主在区别,并非就绝对界定了二者的药用功效。实际上,附子又何尝不是一味治疗中风的良药?古人恒用附子以治中风之证,且常君以人参,取其祛邪而不伤正气的道理。而乌头不仅善于祛风,也很善于止痛,临床上就常用它来治疗历节痛风、寒湿痹痛、偏头风痛等,预防其中毒可与蜂蜜或白芍同用,急救用犀角(水牛角代)制末冲服可解,这在“十九畏”中是有记载的。

附子虽是有毒之品,但如是运用得当,则往往能获伟效。自仲景以来,灵活驾御附子者大有人在,明代著名医家张介宾十分推崇附子,《景岳全书》有语指出附子与大黄为药中之良将,人参、熟地黄为药中之良相。现代更是名流屡出,且用量也常令人惊诧。按理阳药气易升腾,自当少用为宜,兼且本品有毒,岂能多用?殊不知中药味厚者属阴而入脏,味薄者属阳而入腑。附子大辛大热去大寒,炮制后若非大量断不能入脏以散寒。且附子治病关键在于配伍,一般配以生姜、甘草等物,不仅不会助热且能增效减毒。只是此物确实有毒,只可护阳救危以治病,万不可久服以伤阴。诚如徐灵胎所说:“凡有毒之药,性寒者少,性热者多。寒性和缓,热性峻速,入于血气之中,刚暴驳烈,性发不支。脏腑娇柔之物,岂能无害?故须审慎用之。”

附子一物,给我的感觉是一味药力很强,能量甚是充足的药物。当附子入于肾经之后,它紧接着就爆发性地在肾内发挥其药力,能瞬间激活肾阳,其作用相当于给运动员打一针兴奋剂,在短时间内迅速调动人体正气以抗击邪气,所以对于一些顽疾特别是寒湿之类沉疴,在大量应用附子之后很是见效。但是,如果不能一次将邪气完全击溃,或者辨证不当导致用药失误,则给病家所遗留下来的问题也是比较麻烦的。毕竟,肾阳在大量被附子透支之后,如果邪气还是占着优势,试问人体正气还凭什么来组织反攻?所以说,附子最有用也最难用,用之“不成功便成仁”啊!

或许你会问,大用附子可护阳散寒其理已明,但它毕竟是大热之品,大用则火聚,难道就不怕附子会灼干津液于顷刻,且引阳离越于阴而致病家于死地吗?按病家如原属火热实证,自当不合情理,但如果属阳虚之疾,则附子不但不会引阳离越于阴而致病家于死地,反而能引火下归以使其生还。其中道理,且看邹润安论说。

邹润安说:“凡物之性阳者上浮,而附子独能使火就下者,其义何居?盖譬之热烛两条,使上下参相直,先熄下烛之火,则必有浓烟一缕自烛心直冲,而比抵上烛,则上烛分火随烟倏下,下烛复烧,附子味辛烈而气雄健,又偏以气为用,确与火后浓烟略无殊异,能引火下归,固其宜矣。惟恐在下膏泽已竭,火无所钟,反能引在上之火升腾飞越耳。故夫膏饶则火聚,火聚则蒸腾变化莫不由是而始矣。”

请不要以为我对附子的论述只是纯粹的推理,其实我是在多次亲身试药体验的基础上才下此结论。刚开始试用的时候是炮附子,并且和生姜一起服用,炮附子用量大约20克,几天下来脸色红润,面如桃花,给人感觉活力四射,其实这是体内血气走表的体现,但并不是一件很好的现象。正如你给豆芽加点激素它也会茁壮成长,兼且看起来也不错,但吃起来其内在的味道就不怎么样了。同样的道理,体内血气走表,外面看起来很不错,但里面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只是短时间内感觉不明显而已。有些女孩子动不动就脸红,血应该以沉为好,现在却如此轻浮于表,那么她的内脏,特别是胃的健康程度就有点问题了,这其实是同一个意思。

接着就是单独地试用生附子,先从5克起步,然后逐渐加大药量,每天一剂,每次加5克,直到25克的时候就开始出现一般书上所记载的中毒反应,但并不强烈,接着用量到达30克的时候中毒症状明显增强,口水虚汗直流,脑壳昏沉虚痛。先是全身发麻,这种麻感其实就是大量的气血走表所造成的。特别是体内的气,感觉像在体表毫无规律的跑动,而不是在经络里运行。一般所说的附子通行十二经,是指炮附子和生姜一起服用的情况,而生附子单独服用其实是直入肾中,将肾中真阳全部调动出来,体内周身如果有寒湿的地方,就能将其全部清理掉。但你别以为这很好,其实这个时候我的气机是乱的,肾阳已经虚弱到爬不起来的地步,更不要说有力气去小便了。这个时候我自然想通过意念将这些散乱的气回收到丹田处,但意念集中到丹田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空了,一点气感都没有,并且我也没有能力将它们收拢起来,大概是自己的力量未够,或者是这段时间以来已经将储存的肾阳用光了,必须要等新的正气回复才可以,所以说生附子只能救急而不能长服,不但不能长服,连多次服用都要谨慎。出现了中毒反应之后,我就赶快拿来已经准备好的干姜甘草水来喝,很快就感觉到运行在体表的真气往肾里面跑,大约两小时后就恢复正常了。所以说,以其说干姜在这里的作用是解毒,还不如说它是在制约附子的正常之力,因为真正解毒的应该是甘草。综上所述,附子在干姜的制约下在人体里面的药理作用如下所述:首先是附子直入肾内并发越阳气,然后是干姜制约其按照正常轨道运行,甘草的作用除了解毒,还有甘缓的作用,就是使附子在整个过程中的药力作用变得温和一些。

很遗憾我没有修炼到可以进行内视返观的境界,否则我如果能像神农那样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内脏的话,那么我将能更清楚地知道附子在体内的药理作用是怎么分步进行的,给大家描述起来一定会更加精彩的。由于我担心附子的大热之性会影响到自己的健康,所以为了尽可能地保护自己,我这次试药没有选择在炎热的夏天,而是在寒冷的冬季进行。但其实这次我犯了一个很低级的错误,就是祖先早就告诉我们冬天“勿扰于阳”,冬天是万物收藏的季节,而我偏偏在这个时候试用附子来发越它,这给我第二年的健康带来极大的伤害,直到第二年的夏季,当所有人都穿短裤的时候,我还是穿着两件上衣,比那些七八十岁的老伯还弱,因为我怕冷,其实是因为我阳虚。

说到附子的配伍与应用,有一个经典的药对我们不能不谈,那就是石膏与附子的配伍,其配伍应用最早见于张仲景的越婢加术附汤。由于石膏与附子一寒一热,看似相反而矛盾,所以很多医生对这个配伍都不是很敢去应用,这很明显是不明其理所导致的。我们知道,中药配伍的依据是病证,而不是药物本身的性质。例如现代医学的糖尿病,上实下虚是常见的证候,病家往往有内热而消渴,阳痿而夜尿频多等症状,清之则小便更多,温之则上不能受,这个时候石膏与附子的配伍就显得很有必要了,用之则使其温清各有所得,至于疗效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还有附子与白术的配伍也很经典,它们目前广泛应用于癌症的治疗。或许你会问,癌症多数的表现都是阴虚火旺症状,为什么还会用到如此大热的药物呢?事实上,肿瘤的形成,在中医看来是寒湿痰积所导致的,由于这里面很寒,所以本来应该进入这里面的热能会因为格拒而无法进入,于是这些热能就会四散外跑而表现出阴虚火旺的症状来,如果按一般的观点而去滋阴的话,是走错方向的,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借助附子的力量来对付寒邪,而湿邪则交由白术来处理。

李时珍说:“凡是应用附子、乌头,都宜冷服,即热药寒用也。按阴寒在下,虚阳上浮,用寒性药物治疗,那么阴寒之气更盛而病加重。用热性药物治疗,就会出现格拒而不能被身体接受。热药冷饮,进入胃之后,冷体既消,热性便发,而病气就愈,不违背其性而大有好处,这就是反治的妙用。”

关于附子的用量,一般认为小剂量(10~30克)多用于治疗脉沉微、四肢逆冷等证,大剂量(50~150克)多用于治疗心腹大痛、风湿关节疼痛等证。并且,附子用于止痛时不宜久煎,尽量控制在15分钟以内,尝无麻味即可,而用于抗休克时则宜久煎,以平均每10克煮15分钟以上最好,并且煮附子的水要一次性放足,尽量中途不再加冷水进去以免影响药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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