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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公十三年 【原文】十有三年，春，齐侯、卫侯次于垂瑕一。夏，筑蛇渊囿。大蒐于比蒲二。卫公孟弓区帅师伐曹。秋，晋赵鞅入于晋阳以叛③。冬，晋荀寅及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四。晋赵鞅归于晋。此叛也，其言归何？以地正国也伍。其以地正国奈何？晋赵鞅取晋阳之甲，以逐荀寅与士吉射。荀寅与士吉射者喝为者也？君侧之恶人也。此逐君侧之恶人，喝为以叛言之？无君命也。薛弑其君比⑥。【注释】一十有三年：鲁定公十三年（公元前497年）。垂瑕：齐国地名，在今山东巨野县西南。二比蒲：鲁国地名，今地不详。③晋阳：晋国邑名，在今山西太原市西南。四荀寅：晋国中行荀吴之子，晋国下卿将中军，又称中行寅、中行文子。士吉射：士鞅之子，即范吉射，又称范昭子，晋国大夫。朝歌：地名，原为殷都城，武乙所都，纣因之。周武王灭殷，封康叔于此，为卫国。后属晋。故址在今河南泣县。伍以地正国：用军队来安定国家。地，指军队。何休注：“军以井田立数，故言以地。”疏：“解云假令天子六军，方伯二军之属，皆以井田多少计出其数，故曰军以井田立数也。今赵鞅以此井田之兵，逐君侧之恶人，故云以地正国也。”⑥比：即薛伯比，薛襄公之子，在位一年。【译文】鲁定公十三年，春季，齐景公、卫灵公住在垂瑕这个地方。夏季，鲁国建筑蛇渊囿。鲁国在比蒲这个地方举行大规模阅兵仪式。卫国大夫公孟弓区率领军队攻打曹国。秋季，晋国大夫赵鞅逃人晋阳这个地方，并且发动叛乱。冬季，晋国大夫荀寅和士吉射逃入朝歌这个地方，也发动叛乱。晋国大夫赵鞅“归”到晋国国都。赵鞅是反叛，这里为什么说他“归”呢？因为他用军队使国家安定下来。他怎样用军队使国家安定下来呢？晋国大夫赵鞅率领晋阳这个地方的军队，用他们驱逐了荀寅和士吉射。荀寅和士吉射是什么样的人呢？是晋国国君身旁的坏人。这是驱逐晋君身旁的坏人，为什么用“叛”来记载这件事呢？因为赵鞅的行动并没有得到国君的命令。薛国弑杀了它的国君比。定公十四年【原文】十有四年，春，卫公叔戍来奔一。晋赵阳出奔宋二。三月，辛巳，楚公子结、陈公子佗人帅师灭顿③。以顿子丬仓归四。夏，卫北宫结来奔③。五月，于越败吴于醉李⑥。吴子光卒七。公会齐侯、卫侯于坚⑧。公至自会。秋，齐侯、宋公会于桃⑨。天王使石尚来归脤⑩。石尚者何？天子之士也。脤者何？俎实也⑥。腥曰脤⑩，熟曰燔⑩。卫世子蒯聩出奔宋。卫公孟弓区出奔郑。宋公之弟辰自萧来奔。大蒐于比蒲。邾娄子来会公。城莒父及霄⑩。【注释】一十有四年：鲁定公十四年（公元前496年）。公叔戍：卫国大夫。二赵阳：晋国大夫。③辛巳：应为二月辛巳。此误，据《左传》改。辛巳即 二月二十三日。公子结：即子期。楚昭王兄。顿：国名，子爵，故地在今河南项城县西。四顿子丬仓：《左传》作“顿子牂（zang脏）”顿国国君，名舱。伍北宫结：卫国大夫。⑥醉李：即檇（zui罪）李，越国地名，在今浙江嘉兴县南。七吴子光：即昊王阖庐，名光，诸樊之子，在位十九年。⑧坚：《左传》作“牵”，地名，在今河南浚县北。⑨桃：曹国地名，在今山东鄄城县西南。⑩脤（shen肾）：古代祭社稷用的生肉。⑾俎实：何休注：“实俎肉也。”即盛在俎这种祭器里的肉。俎（zu祖）,古代祭祀、设宴时陈置牲口的礼器，木制，漆饰。⑿腥：生肉。⒀燔（fan凡）：通“膰”。祭肉。⒁莒父及霄：皆为鲁国邑名。今地不详。【译文】鲁定公十四年，春季，卫国大夫公叔戍逃亡到鲁国来。晋国大夫赵阳逃亡到宋国。二月，辛巳这天，楚国的公子结和陈国的公子佗人率领军队灭亡了顿国。并把顿国国君舱抓回国去。夏季，卫国大夫北宫结逃来鲁国。五月，越国在醉李这个地方打败了吴国。吴国国君光死了。鲁定公在坚这个地方与齐景公、卫灵公会晤。鲁定公从坚这个地方回到国都。秋季，齐景公与宋景公在桃这个地方会面。周天王派遣石尚到鲁国来送“脤”。石尚是什么人？是周天子的士。“脤”是什么东西？是盛在俎这种祭器里的供祭祀用的肉。生肉叫“脤”，熟肉称为“燔”。卫国太子蒯聩逃亡到宋国。卫国大夫公孟弓区逃亡到郑国。宋景公的同母弟辰从萧这个地方逃亡到鲁国来。鲁国在比蒲这个地方举行大规模阅兵仪式。邾娄隐公到鲁国来会见鲁定公。鲁国修筑莒父和霄这两个邑的城墙。定公十五年【原文】十有五年一，春，王正月，邾娄子来朝。鼷鼠食郊牛二。牛死。改卜牛。喝为不言其所食？漫也③。二月，辛丑，楚子灭胡四。以胡子豹归伍。夏，五月，辛亥⑥，郊。喝为以夏五月郊？三卜之运也七。壬申，公亮于高寝⑧。郑轩达帅师伐宋⑨。齐侯、卫侯次于籧除⑩。邾娄子来奔丧。其言来奔丧何？奔丧，非礼也。秋，七月，壬申，似氏卒⑾。似氏者何？哀公之母也。何以不称夫人？哀未君也。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九月，滕子来会丧⑿。丁巳⒀，葬我君定公。雨不克葬。戊午，日下员⒁，乃克葬。辛巳，葬定似⒂。定似何以书葬？未逾年之君也，有子则庙，庙则书葬。冬，城漆⑩。【注释】一十有五年：鲁定公十五年（公元前495年）。二鼷鼠：鼠名，一种小鼠。③漫：何休注：“漫者，遍食其身，灾不敬也。”四辛丑： 二月十九日。胡：国名，妫姓，子爵，其地在今安徽阜阳西J匕。伍胡子豹：胡国国君，名豹。⑥辛亥：五月初一。七三卜之运：何休注：“运，转也。已卜春三正，不吉，复转卜夏三月，周五月，得二吉，故五月郊也。”⑧壬申：五月二十二日。高寝：居室的正室。是寝室中最尊贵的地方。⑨轩达：《左传》作“罕达”。即子姚，又称武子賸、郑子賸。郑国大夫。⑩籧（qu渠）除（chu除）：地名，今地不详。⑾壬申：七月二十三日。似氏：鲁定公夫人。何休注：“似氏，杞女。哀公者，即定公之妾子。”⑿滕子：即滕顷公，名结，在位二十三年。⒀丁巳：九月初八。⒁戊午：九月初九。日下昃：何休注：“昃，日西也。《易》曰：旧中则昃’，是也。下昃，盖哺时” 哺时：即下午三点至五点。⒂辛巳：有日无月。据推算，应为十月初三。定拟：即拟氏。姆漆：鲁国邑名。地在今山东邹县境。【译文】鲁定公十五年，春季，周厉正月，邾娄隐公来鲁国朝见。鼷鼠咬供祭祀天地用的牛，牛被咬死了。重新占十一头牛。这里为什么不说鼷鼠咬了供祭祀天地用的牛的什么部位呢？因为鼷鼠咬伤了牛的全身。二月，辛丑这夭。楚昭王领兵灭亡了胡国，并把胡国国君豹抓回国去。夏季，五月，辛亥这天，鲁国祭祀天地。为什么在夏季五月祭祀天地呢？因为占卜三次，祭祀天地的时间就推到了夏季五月。五月壬申这天，鲁定公在寝宫的正室死了。郑国大夫轩达率领军队攻打宋国。齐景公、卫灵公住在籧除这个地方。邾娄隐公“来奔丧”。这里说“来奔丧”是什么意思？因为从外地赶来为鲁定公服丧是不合于礼的。秋季，七月，壬申这天，似氏死了。似氏是什么人？是鲁哀公的生母。为什么不称拟氏为夫人呢？因为当时鲁哀公还没有即位为国君。八月，庚辰这天，初一，发生日食。九月，滕顷公来鲁国参加鲁定公的葬礼。丁已这天，安葬鲁国国君定公。因为天下雨，不能安葬。第二天，戊午，太阳西下时，才安葬了鲁定公。十月辛巳这天，安葬鲁定公夫人拟氏。为什么记载鲁定公夫人拟氏的葬礼呢？虽然鲁哀公还是没有正式即位超过一年的国君，但有儿子做国君，做母亲的死后就可以在祖庙中享受祭祀，能死后在庙中享受祭祀，史书就应该记载她的葬礼。冬季，鲁国在漆这个地方筑城。哀公元年【原文】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一。楚子、陈侯、随侯、许男围蔡二。鼷鼠食郊牛，改卜牛。夏，四月，辛巳③，郊。秋，齐侯、卫侯伐晋。冬，仲孙何忌帅师伐邾娄。【注释】一元年：鲁哀公元年（公元前494年）。公：即鲁哀公，名蒋。安公之子，在位二十七年。《春秋》一书只记载到鲁哀公十四年。二随：国名，姬姓，侯爵，春秋后期为楚国的附庸。地在今湖北随县。③辛已：四月初六。【译文】鲁哀公元年，春季，周历正月，鲁哀公即位。楚昭王、陈闵公、随侯、许元公率领军队包围蔡国国都。鼷鼠咬伤了供祭祀天地用的牛，重新占十一头牛。夏季，四月，辛巳这天，鲁国祭祀天地。秋季，齐景公、卫灵公率领军队攻打晋国。冬季，鲁国大夫仲孙何忌率领军队攻打邾娄国。哀公二年【原文】二年一，春，王二月，季孙斯、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伐邾娄。取郭东田二，及沂西田③。癸巳，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及邾娄子盟于句绎四。夏，四月，丙子，卫侯元卒伍。滕子来朝。晋赵鞅帅师纳卫世子蒯聩于戚⑥。戚者何？卫之邑也。喝为不言入于卫？父有子，子不得有父也七。秋，八月，甲戌，晋赵鞅帅师及郑轩达帅师战于栗⑧。郑师败绩。冬，十月，葬卫灵公。十有一月，蔡迁于州来⑧。蔡杀其大夫公子驷。【注释】一二年：鲁哀公二年（公元前493年）。二郭：水名。即郭水，一名南沙河。源出山东滕县东北，西南流至江苏沛县入运河。③沂：水名。即沂河。源出于山东沂源县鲁山，南流经临沂县入江苏境。部分河水入运河和骆马湖。四癸巳： 二月二十二日。句绎：地名，在今山东邹县境。伍丙子：四月初六。卫侯元：即卫灵公。名元，卫襄公子，在位四十一年。⑥戚：卫国邑名，在今河南淮阳县北。七父有子，子不得有父：何休注：“明父得有子而废之，子不得有父之所有，故夺其国，文正其义也。”⑧甲戍：八月初六。栗：《左传》《穀梁传》作“铁”。地名。在今河南蹼阳县境。⑨州来：地名，在今安徽凤台县。按：蔡国本来国都在上蔡，后迁都新蔡，现在又迁人吴国州来，称下蔡。【译文】鲁哀公二年，春季，周历二月，鲁国大夫季孙斯、叔孙州仇、仲孙何忌率领军队攻打邾娄国。夺取了郭水以东的土地和沂水以西的土地。癸巳这天，鲁国大夫叔孙州仇、仲孙何忌与邾娄隐公在句绎这个地方结盟。夏季，四月，丙子这天，卫侯元死了。滕顷公来鲁国朝见。晋国大夫赵鞅率领军队将卫国太子蒯啧护送到戚这个地方。戚是什么地方？卫国的一座城邑。为什么不说护送卫国太子蒯聩进入卫国呢？因为做国君的父亲有权废除太子，而做儿子的却不能夺取父亲的君位。秋季，八月，申戌这天，晋国大夫赵鞅率领军队和郑国大夫轩达率领军队，在栗这个地方交战，郑国军队大败。冬季，十月，安葬卫灵公。十一月，蔡国将国都迁到州来这个地方。蔡国杀了它的大夫公子驷。哀公三年【原文】三年，春，齐国夏、卫石曼姑帅师围戚一。齐国夏喝为与卫石曼姑帅师围戚？伯讨也。此其为伯讨奈何？曼姑受命乎灵公而立辄二。以曼姑之义，为固可以距之也③。辄者喝为者也？蒯聩之子也。然则喝为不立蒯聩而立辄？蒯聩为无道。灵公逐蒯聩而立辄。然则辄之义可以立乎？曰：“可。”其可奈何？不以父命辞王父命四。以王父命辞父命，是父之行乎子也伍。不以家事辞王事⑥，以王事辞家事七，是上之行乎下也。夏，四月，甲午⑧，地震。五月，辛卯⑨，桓宫僖宫灾。此皆毁庙也，其言灾何？复立也。喝为不言其复立？《春秋》见者不复见也。何以不言及⑩？敌也⑾。何以书？记灾也。季孙斯、叔孙州仇帅师城启阳⑿。宋乐髠帅师伐曹⒀。秋，七月，丙子，季孙斯卒⒁。蔡人放其大夫公孙猎于吴。冬，十月，癸卯，秦伯卒⒂。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邾娄。【注释】一三年：鲁哀公三年（公元前491年）石曼姑：卫国大夫。二辄：即卫出公，辄是名，卫庄公蒯聩之子，鲁哀公三年即位，鲁哀公十六年，蒯聩从戚这个地方进入卫国都城，出公辄即逃亡到鲁国。在位十四年。③固：本来。距：通“拒”，抗拒。四不以父命辞王父命：何休注：“不以蒯碳命辞灵公命。”王父，祖父。伍是父之行乎子也：何休注：“是灵公命行乎蒯聩，重本尊统之义。”⑥不以家事辞王事：何休注：“以父见废，故辞让不立是家私事。”七以王事辞家事：何休注：“听灵公命立者，是王事公法也。”⑧甲午：日期不确，差一天。⑨辛卯：五月二十八日。⑩何以不言及：即《春秋》作“桓宫、喜宫灾”，而不作“桓宫及喜宫灾”，故问。⑾敌：地位相当。何休注：“亲过高祖，亲疏适等。”⑿启阳：原作“开阳”，因《公羊传》为避汉景帝刘启讳而改，现据《左传》改正。《春秋三传》注：“启阳，故鄅国也。昭十八年，邾人袭鄅，鄅子从帑于邾。其地在邾东鄙，则近于费，鲁既取都东沂西田，邾人不得不以启阳让鲁矣。故城之。季孙以叔孙附己，故与同城，而地则季孙得之。”鄅（yu语）：国名，《春秋》昭十八年：“六月，邾人入鄅。”注：“鄅国，今琅邪开阳县。”地在今山东临沂县北。⒀乐髠（kun昆）：宋国大夫。⒁丙子：七月十四日。季孙斯：即季桓子，又称桓子，季孙如意之子，鲁国执政大夫。⒂癸卯：十月十二日。秦伯：即秦惠公，秦哀公之孙，在位九年。【译文】鲁哀公三年，春季，齐国大夫国夏、卫国大夫石曼姑率领军队包围了戚这个地方。齐国大夫国夏为什么与卫国大夫石曼姑率领军队包围戚这个地方呢？这是诸侯有罪，受到诸侯之长的讨伐。这里为什么说是诸侯有罪，受到诸侯之长的讨伐呢？因为卫国大夫石曼姑受卫灵公命令立辄为 国君。以石曼姑作为臣子的原则来说，本来可以抗拒蒯聩回国篡夺君位的。辄是什么人？是蒯聩的儿子。既然这样，那么卫灵公为什么不立蒯聩而立辄为国君呢？蒯聩的言行不符合道义。因此卫灵公驱逐了蒯聩而立辄为君。既然如此，那么辄作为蒯聩的儿子从道义上讲，他可以立为国君吗？回答是：“可以。”为什么可以呢？因为辄不能由于父亲的命令而不执行祖父的命令。接受祖父的命令而不执行父亲的命令，这是把父亲的命令贯彻到儿子的身上。不能因为家庭的私事而不服从公事，因公事而放弃家庭的私事，这是把上级的指示贯彻到下级去。夏季，四月，甲午这天，鲁国发生地震。五月，辛卯这天，鲁桓公庙、鲁僖公庙发生火灾。这两座庙都是早就拆毁了，这里说发生火灾是什么意思？它们又重新建立了。《春秋》上为什么没有记载它们重新建立了呢？《春秋》的体例是：已经记载过的事物就不再记载了。这里说“桓宫僖宫灾”,为什么不说“桓宫及僖宫灾”呢？因为对鲁哀公来说，桓公和僖公亲疏相等。为什么记载这件事？记载灾害。鲁国大夫季孙斯和叔孙州仇率领军队去修筑启阳这个地方的城墙。宋国大夫乐凭率领军队攻打曹国。秋季，七月，丙子这天，鲁国大夫季孙斯死了。蔡国人把他们的大夫公孙猎放逐到吴国去。冬季，十月，癸卯这天，秦伯死了。鲁国大夫叔孙州仇和仲孙何忌率领军队包围了邾娄国国都。哀公四年【原文】四年，春，王三月，庚戌，盗杀蔡侯申一。弑君贱者穷诸人二，此其称盗以弑何？贱乎贱者也③。贱乎贱者孰谓？谓罪人也。蔡公孙辰出奔吴四。葬秦惠公。宋人执小邾娄子。夏，蔡杀其大夫公孙归姓、公孙霍伍。晋人执戌曼子赤归于楚⑥。赤者何？戎曼子之名也。其言归于楚何？子北宫子曰：“辟伯晋而京师楚也七。”城西郛。六月，辛丑，蒲社灾⑧。蒲社者何？亡国之社也。社者封也⑧，其言灾何？亡国之社盖揜之⑩，揜其上而柴其下。蒲社灾，何以书？记灾也。秋，八月，甲寅，滕子结卒⑥。冬，十有二月，葬蔡昭公。葬滕顷公。【注释】一四年：鲁哀公四年（公元前491年）。王三月：应作“王二月”，此误，据《左传》改。庚戌： 二月二十一日。蔡侯申：即蔡昭公，名申，蔡悼公东国之弟，在位二十八年。二贱者：徐彦疏：“贱者。谓士也。士正自当称''人’。”穷诸人：应贬称为“人”。③贱乎贱者：何休注：“贱于称人者。”四公孙辰：蔡国宗室。伍公孙归姓：《左传》作“公孙归生”，即公孙姓，蔡国宗室。公孙霍：即公孙盱（xu吁），蔡国宗室。⑥戎曼子赤：《左传》作“戎蛮子赤”。即在今河南临汝县西的一个戎人部落酋长。七伯晋：以晋为伯，把晋国作为一方诸侯之长。京师楚：把楚国当作京师。《春秋》成公十五年：“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这里“晋人执戎曼子赤归于楚”，似乎楚已具有京师的地位了。因此，《春秋》写出戎曼子赤的名字，目的是与成公十五年的记载区别开来，并含有谴责晋事楚如事天子之意。⑧辛丑：六月十四日。蒲社：《左传》、《穀梁传》作“毫社”。何休注：“蒲社者，先世之亡国在鲁竟。”疏：“《公羊》解，以为蒲者古国之名。天子灭之，以封伯禽，取其社以戒诸侯使事上。……《左传》《款梁》以为毫社者，殷社也，武王灭殷遂取其社赐诸侯，以为有国之戒，然则传说不同，不可为难。”⑨社者封也：何休注：“封土为社。”《孔安国传》：“王者封五色土为社，建诸侯，则各割其方色上与之，使立社。”按：封的土，火是不能烧的，所以下句提间。⑩揜：通“掩”。遮蔽，掩盖。⑾甲寅：八月二十八日。滕子结：即滕顷公，名结，滕悼公之子，在位二十三年。【译文】鲁哀公四年，春季，周历二月，庚戌这天，“盗”弑杀了蔡侯申。弑杀国君的如果是“士”，就应该贬称他为“人”，这里称为“盗”弑杀蔡侯是什么意思？这个“盗”是比士还低贱的人，这个比士还低贱的人究竟指谁呢？指的是犯罪的人。蔡国大夫公孙辰逃亡到吴国去。安葬秦惠公。宋国人拘捕了小邾娄国的国君。夏季，蔡国杀了它的大夫公孙归姓和公孙霍。晋国人拘捕了戎曼子赤，并把他交给楚国。赤是什么意思？是戎曼子的名字。这里说把他交给楚国是什么意思？子北宫子说：“《春秋》写出戎曼子的名字，说把他交给楚国，是为了避免把晋国当作一方诸侯之长，把楚国当作京师。”鲁国修筑都城西边的外城。六月，辛丑这天，蒲社发生火灾。蒲社是什么地方？是在鲁国境内早已灭亡的蒲国的社。社不过是祭祀土地神的地方，是一座小土丘，这里说它发生火灾，是怎么回事呢？已灭亡的国家的社，要把它遮盖起来，把它上面盖住，下面用柴围起来，因此会发生火灾。蒲社发生火灾。为什么记载这件事？记载灾害。秋季，八月，甲寅这天，滕子结死了。冬季，十二月，安葬蔡昭公。安葬滕顷公。哀公五年【原文】五年，春，城比一。夏，齐侯伐宋。晋赵鞅帅师伐卫。秋，九月，癸酉，齐侯处臼卒二。冬，叔还如齐③。闰月，葬齐景公四。闰不书，此何以书？丧以闰数也伍。丧喝为以闰数？丧数略也⑥。【注释】一五年：鲁哀公五年（公元前490年）比：一本作“芘”，又作“庇”。《左传》作“毗”。鲁国邑名，今地不详。二癸酉：九月二十三日。齐侯处臼：《左传》作“杵臼”。即齐景公，名处臼，齐庄公弟，在位五十八年。③叔还：鲁国大夫。四闰月：齐侯九月卒，按例，诸侯五月而葬，闰月应为闰十二月。伍数：计算。以闰数，即把闰月计算在内。⑥略：减少。何休注；“略，犹杀也。以月数恩杀，故并闰数。”即服丧的时间应随闰月而减少。【译文】鲁哀公五年，春季，鲁国在比这个地方筑城。夏季，齐景公出兵攻打宋国。晋国大夫赵鞅率领军队攻打卫国。秋季，九月，癸酉这天，齐侯处臼死了。冬季，鲁国大夫叔还到齐国去。闰十二月，安葬齐景公。闰月是不记载的，这里为什么记载呢？因为给诸侯服丧的时间要把闰月计算在内，给诸侯服丧的时间为什么要把闰月计算在内呢？只有这样，尽民夫的时间才不会多出来。哀公六年【原文】六年，春，城邾娄霞一。晋赵鞅帅师伐鲜虞。吴伐陈。夏，齐国夏及高张来奔。叔还会吴于主且。秋，七月，庚寅，楚子轸卒二。齐阳生入于齐③。齐陈乞弑其君舍四。弑而立者伍，不以当国之辞言之，此其以当国之辞言之何？为谖也四。此其为谖奈何？景公谓陈乞曰：“吾欲立舍，何如？”陈乞曰：“所 乐乎为君者，欲立之则立之。不欲立则不立。君如欲立乙，则臣请立之。”阳生谓陈乞曰：“吾闻子盖将不欲立我也。”陈乞曰：“夫千乘之主，将废正而立不正，必杀正者。吾不立子者，所以生子者也。走矣。”与之玉节而走之七。哀公景公死而舍立，陈乞使人迎阳生于诸其家⑧。除景公之丧⑨，诸大夫皆在朝，陈乞曰：“常之母⑩，有鱼寂之祭⑾。愿诸大夫之化我⑿。”诸大夫皆曰：“诺。”于是皆之陈乞之家坐。陈乞曰：“吾有所为甲⒀，请以示焉。”诸大夫皆曰：“诺。”于是使力士举巨囊，而至于中霤⒁。诸大夫见之皆色然而骇⒂。开之则闯然公子阳生也⒃。陈乞曰：“此君也已。”诸大夫不得已皆梭巡北面，再拜稽首而君之尔，自是往弑舍。冬。仲孙何忌帅师伐邾娄。宋向巢帅师伐曹⒄。【注释】一六年：鲁哀公六年（公元前489年）。城：何休注：“城者，取之也不言取者，鲁数围取邾娄邑，邾娄未曾加非于鲁而辱夺之，不知足，有夷狄之行，故讳之，明恶甚。”霞：邾娄国邑名，今址不详。二庚寅：七月十五日。楚子翰：即楚昭王，名轮，楚平王之子，在位二十七年。③阳生：即公子阳生，后即位为齐悼公。四陈乞：即陈僖子，又称陈子，齐国大夫。舍：《左传》作“茶”。又称孺子、安孺子，齐景公之子，公子阳生之弟，在位一年。伍弑而立者：即言舍是陈乞弑杀的，又是陈乞立的。何体注：“据齐公子商人轼其君舍而立氏公子。”疏：“即文十四年冬，齐公子商人就其君舍是也。”陈乞与公子商人的情况一样。⑥谖（xuan：宣）：欺诈。七节：何休注：“节，信也。析玉与阳生留其半，为后当迎之合，以为信，防称矫也。”⑧于诸：安置。何休注：“于诸，置也。齐人语也。”⑨除景公之丧：除去齐景公丧礼之服。不是服丧期满。占时臣为君服丧三年，齐景公才去世一年，因此这里是除去丧礼之服。⑩常之母：何休注：“常，陈乞子，重难言其妻，故云尔。”⑾鱼寂之祭：何休注：“齐俗：妇人首祭事言鱼豆者，示薄陋无所有。”⑿化我：对我傲慢无礼。徐彦疏：“今此陈乞亦以鱼寂之薄物枉屈诸大夫之贵重，亦是无礼相过之义，故谓之化我也。”这是谦辞。⒀吾有所为甲：徐彦疏：“犹言我有所作得若干甲也。”甲，铠甲。⒁中霤：土屋的天窗，也指室的中央。⒂色然：何休注：“色然，惊骇貌。”⒃闯：何休注：“闯，出头貌。”⒄向巢：宋国大夫，官职为左师，因此又称左师巢。【译文】鲁哀公六年，春季，鲁国军队占领了邾娄国的霞这个地方。晋国大夫赵鞅率领军队攻打鲜虞国。吴国军队攻打陈国。夏季，齐国大夫国夏和高张逃亡到鲁国来。鲁国大夫叔还在柤这个地方会见吴国人。秋季，七月，庚寅这天，楚子轸死了。齐国公子阳生进入齐国。齐国大夫陈乞弑杀了他的国君舍。弑杀了自己立的国君，按例，《春秋》对这种人是不用表示图谋篡权的语言来说的。这里为什么用表示图谋篡权的语言来说陈乞呢？因陈乞的行为欺诈。怎么说他的行为欺诈呢？齐景公临死时对陈乞说：“我想立舍为太子，你认为怎么样？”陈乞说：“国君您高兴怎样就怎样。如果想立舍为太子，就立他为太子；不想立他为太子，就不立他为太子。如果国君想立舍为太子，那么我就请求把他立为太子。”公子阳生听到这情况后，就对陈乞说：“我听说您大概不淮备立我为太子了。”陈乞说：“一个千乘大国的国君，如果淮备废弃嫡长子而立非嫡长子为太子，一定要杀嫡长子，我不请求立你为太子的原因，是想救你一命，你赶快逃跑吧！”陈乞把玉的符节送给公子阳生后，送他逃亡国外。齐景公死后，舍立为国君。陈乞派人将公子阳生接来，安置在自己家中。当除去齐景公丧礼的服装后，齐国的大夫们都聚在朝廷上。陈乞对大夫们说：“我儿子常的母亲备有简陋的祭品，希望各位大夫能到我家去品尝。”各位大夫都说：“很好！”于是都到陈乞家来坐，陈乞说：“我做了一副铠甲，想请大家看看。”大夫们都说：“可以！”于是陈乞命令大力士举着一个大口袋，来到客厅的中央。各位大夫看见这么大的口袋，都大吃一惊。口袋一打开，一个头伸出来，一看，是公子阳生。陈乞说：“这才是真正的国君啊！”众大夫始料不及，不得已慌忙后退，向北两次跪拜磕头，奉公子阳生为国君。并从陈乞家派人去弑杀国君舍。冬季，鲁国大夫仲孙何忌率领军队攻打邾娄国。宋国左师向巢率领军队攻打曹国。哀公七年【原文】七年，春，宋皇援帅师侵郑一。晋魏曼多帅师侵卫二。夏，公会吴于鄫③。秋，公伐掷娄。八月，己酉四，入邾娄。以邾娄子益来伍。入不言伐，此其言伐何？内辞也。若使他人然⑥。邾娄子益何以名？绝。喝为绝之？获也。喝为不言其获？内大恶讳也七。宋人围曹。冬，郑驷弘帅师救曹⑧。【注释】一七年：鲁哀公七年（公元前488年）。皇援：宋国大夫。侵郑：鲁定公八年，郑国开始背叛晋国，这次宋伐郑就为此。二魏曼多：即魏襄子，晋国大夫。③鄫（ceng层）：地名。在今河南雅县境。四己酉： 八月初十。伍邾娄子益：即邾娄隐公，名益，庄公之子。⑥若使他人然：好像是别人入侵邾娄国并把邾娄子益抓到鲁国来那样。何休注：“讳获诸侯，故不举重而两书，使若鲁公伐而去，他人入之以来者，醇顺他人来文。”七大恶：徐彦疏：“擅获诸侯乃为大恶，是以讳之。”⑧驷弘：即子般，子然之子，郑国大夫。【译文】鲁哀公七年，春季，宋国大夫皇援率领军队攻打郑国。晋国大夫魏曼多率领军队入侵卫国。夏季，鲁哀公在鄫这个地方与吴人会面。秋季，鲁哀公亲自领兵攻打邾娄国。八月，己酉这天，鲁国军队攻入邾娄国国都，把邾娄子益抓到鲁国来。《春秋》凡记载入侵一个国家，就不用“伐”这个词，这里为什么用“伐”这个词呢？这是为鲁国避讳的说法。好像是别人入侵邾娄国并把邾娄隐公抓到鲁国来的。这里为什么称邾娄隐公的名字呢？是为了表示应该断绝他的君位。为什么要断绝他的君位呢？因为他没有死在君位上，而当了俘虏。这里为什么不说邾娄隐公被“获”呢？这是为鲁国避讳大恶行的说法。宋国军队包围了曹国国都。冬季，郑国大夫驷弘率领军队援救曹国。哀公八年八年一，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阳归二。曹伯阳何以名？绝。喝为绝之？灭也。喝为不言其灭？讳同姓之灭也。何讳乎同姓之灭？力能救之而不救也③。吴伐我。夏，齐人取讙及亻单四。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所以赂齐也。喝为赂齐？为以邾娄子益来也。归邾娄子益于邾娄。秋，七月。冬，十有二月，癸亥，杞伯过卒伍。齐人归讙及亻单。【注释】一八年：鲁哀公八年（公元前注87年）二曹伯阳：曹靖公之子，在位t一五年。③力能救之而不救：这里指鲁国。何休注：“力能获邾娄而不救曹，故责之。”四讙（huan欢）：鲁国地名，在今山东宁阳县西北。亻单：《左传》作“阐”，鲁国地名，在今山东宁阳县东北。伍癸亥： 十二月初二。杞伯过：即杞僖公，名过，杞隐公之弟，在位十八年。【译文】鲁哀公八年，春季，周历正月，宋景公领兵攻入曹国国都。将曹伯阳俘虏回宋国。这里为什么写出曹伯阳的名字？这是表示他的君位断绝了。为什么说他的君位断绝了呢？他的国家灭亡了。这里为什么不说曹国灭亡了呢？是为了避讳与鲁国同姓的国家被消灭。为什么要避讳与鲁国同姓的国家被消灭呢？因为鲁国有力量救援曹国，但并没有去救。吴国攻打鲁国。夏季，齐国军队占领了鲁国的讙和亻单这两个地方。鲁国之外的国家夺取城邑按例是不记载的，这里为什么记载呢？这是鲁国用来贿赂齐国的，鲁国为什么要贿赂齐国呢？为把邾娄隐公抓回鲁国这件事。鲁国把都娄国国君益送回邾娄国。秋季，七月。冬季，十二月，癸亥这天，杞伯过死了。齐国人把讙和亻单这两个地方归还给鲁国。哀公九年【原文】九年一，春，王二月，葬杞僖公。宋皇援帅师取郑师于雍丘二。其言取之何？易也。其易奈何？诈之也③。夏，楚人伐陈。秋，宋公伐郑。冬，十月。【注释】一九年：鲁哀公九年（公元前486年）。二雍丘：宋国邑名，在今河南杞县境。③诈之：何休注：“诈，谓陷阱奇伏之类。”【译文】鲁哀公九年，春季，周历二月，安葬杞僖公。宋国大夫皇援率领军队在雍丘这个地方轻“取”郑国军队。这里说“取”郑国军队是什么意思？打败郑国军队太容易了。怎么会太容易呢？因为宋国军队是采用奇袭取胜的。夏季，楚国军队攻打陈国。秋季，宋景公亲自领兵攻打郑国。冬季，十月。哀公十年【原文】十年一，春，王二月，邾娄子益来奔。公会吴伐齐。三月，戊戌，齐侯阳生卒二。夏。宋人伐郑。晋赵鞅帅师侵齐。五月，公至自伐齐。葬齐悼公。卫公孟弓区自齐归于卫③。薛伯寅卒四。秋，葬薛惠公。冬，楚公子结帅师伐陈伍。吴救陈。【注释】一十年：鲁哀公十年（公元前485年）。二戊戌： 三月十四日。齐侯阳生：即齐悼公，名阳生，齐景公之子，在位四年，被齐国人所杀。③公孟弓区：卫国大夫。鲁定公十四年公孟弓区逃亡到郑国，后逃到齐国。四薛伯寅：即薛惠公，名寅。《左传》作“夷”。薛伯比之子，在位十二年。伍公子结：即子期，楚昭王的哥哥，楚国大夫。【译文】鲁哀公十年，春季，周历二月，邾娄国国君益逃亡到鲁国来。鲁哀公会合吴国出兵攻打齐国。三月，戊戌这天，齐侯阳生被齐国人杀害。夏季，宋国军队攻打郑国。晋国大夫赵鞅率领军队越境进犯齐国。五月，鲁哀公从攻打齐国的战场回来。安葬齐悼公。卫国大夫公孟弓区从齐国回到卫国。薛伯寅死了。秋季，安葬薛惠公。冬季，楚国大夫公子结率领军队攻打陈国。吴国出兵救援陈国。哀公十一年【原文】十有一年，春，齐国书帅师浅我一。夏，陈袁颇出奔郑二。五月，公会吴伐齐。甲戌，齐国书帅师及吴战于艾陵③。齐师败绩。获齐国书。秋，七月，辛酉，滕子虞母卒四。冬，十有一月，葬滕隐公。卫世叔齐出奔宋伍。【注释】一十有一年：鲁哀公十一年（公元前184年） 国书：齐国大夫。国夏之子。二袁颇：陈国大夫。③甲戌： 五月二十七日。艾陵：齐国地名，在今山东泰安县南。四辛酉：七月十五日。滕子虞母：即滕隐公，名虞母，滕顷公结之子，在位七年。伍世叔齐：即太叔疾，又称太叔悼子，太叔彭子之子，卫国大夫。【译文】鲁哀公十一年，春季。齐国大大国书率领军队攻打鲁国。夏季，陈国大夫袁颇逃亡到郑国。五月，鲁哀公会合吴国出兵攻打齐国。甲戌这天，齐国大夫国书率领军队与吴国军队在艾陵达个地方交战。齐国军队大败。齐国大夫国书被俘虏。秋季，一七月，辛酉这天，滕子虞母死了。尔季，十一月。安葬滕隐公卫国大夫世叔齐逃亡到宋国。哀公十二年【原文】十有二年，春，用田赋一。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始用田赋也。夏，五月，甲辰二，孟子卒。孟子者何？昭 公之夫人也。其称孟子何？讳娶同姓，盖吴女也③。公会吴于橐皋四。秋，公会卫侯、宋皇缓于运伍。宋向巢帅师伐郑⑥。冬，十有二月，螽。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不时也。【注释】一十有二年：鲁哀公十二年（公元前483年）。用田赋：采用按田亩征税的制度。何休注：“田，谓一井之田。赋者，敛取其财物也。言用田赋者，若今汉家敛民钱以田为率矣。”二甲辰：五月初三。③讳娶同姓：何休注：“礼：不娶同姓，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为同宗共祖。乱人伦，与禽兽无别。昭公既娶，讳而谓之吴孟子。《春秋》不系吴者，礼：妇人系姓不系国。虽不讳犹不系国也，不称夫人，不言薨，不书葬者，深讳之。”盖吴女：《左传》哀公十二年：“昭公娶于吴，故不书姓，死不赴，故不称夫人。不反哭，故不言葬小君。”四橐皋（tuo gao驼高）：吴国地名，在今安徽巢县。又名会吴城。伍卫侯：即卫出公。皇缓：宋国大夫。运：《左传》作“郧”地名，在今江苏如皋县东，一说在今山东营县南。⑧向巢：宋国左师，因又称左师巢。【译文】鲁哀公十二年，春季，鲁国开始采用按田亩征收税赋的制度。为什么记载这件事？为了谴责。谴责什么？谴责开始采用按田亩征收税赋的制度。夏季，五月，甲辰这天，孟子死了。孟子是什么人？是鲁昭公的夫人。这里为什么不称夫人而称她孟子呢？为了避讳鲁昭公娶同姓的女子为妻，大概她是昊国的女子。鲁哀公在橐皋这个地方与吴国人会面。秋季，鲁哀公在运这个地方会见卫共公和宋国大夫皇援。宋国左师向巢率领军队攻打郑国。冬季，十二月，鲁国蝗虫成灾。为什么记载这件事？记载怪异现象。什么怪异现象？冬季十二月蝗虫成灾不合时令。哀公十三年【原文】十有三年，春，郑轩达帅师取宋师于嵒。气其言取之何？易也。其易奈何？诈反也二。夏，许男戌卒③。公会晋侯及吴子于黄池四。吴何以称子？吴主会也。昊主会，则易为先言晋侯？不与夷狄之主中国也。其言及吴子何？会两伯之辞也。不与夷狄之主中国，则易为以会两伯之辞言之？重吴也。易为重吴？吴在是，则天下诸侯莫敢不至也。楚公子申帅师伐陈伍。于越入吴。秋，公至自会。晋魏多帅师侵卫⑥。此晋魏曼多也，易为谓之晋魏多？讥二名，二名非礼也。葬许元公。九月，螽七。冬，十有一月，有星孛于东方。孛者何？彗星也。其言于东方何？见于旦也。何以书？记异也。盗杀陈夏弓区夫⑧。十有二月，螽。【注释】一十有三年：鲁哀公十三年（公元前482年）。轩达；郑国大夫。嵒(yan岩）：地名，今地不详。二诈反：用偷袭报复宋国军队的偷袭。何休注：“前宋行昨取郑师，今郑复行诈取之，苟相报偿，不以君子正道，故传言诈反。反犹报也。”③许男戌：即许元公，名戌，一本作“成”。在位四十一年。四黄池：地名，在今河南封丘县南。伍公子申：楚国大夫。楚昭王兄也称王子申，非同一人。⑥魏多：即魏曼多，又称魏襄子，晋国大夫。七螺：即孟，蝗虫。这里指蝗虫成灾。⑧夏弓区夫：陈国大夫。【译文】鲁哀公十三年，春季，郑国大夫轩达率领军队在嵒这个地方轻“取”宋国军队。这里说“取”是什么意思？郑军战胜宋军太容易了。怎么太容易了呢？郑国大夫轩达也采取偷袭的方式，报复宋国军队在鲁哀公九年的偷袭。夏季，许男戌死了。鲁哀公在黄池这个地方会见晋定公“及吴子”。 吴国国君为什么称“吴子”呢？因为这次会晤是由吴国国君主持的。既然吴国国君主持这次会晤，那么为什么要先说晋定公，再说吴子呢？因为不赞成夷狄国家的国君作为中原各诸侯国的盟主。这里说“及吴子”是什么意思？这是鲁哀公会见两个诸侯霸主的说法。既然《春秋》不赞成夷狄国家的国君作为中原各诸侯国的盟主，那么这里为什么用会见两个诸侯霸主的语言来说呢？因为重视吴国国君。为什么重视吴国国君呢？这个盟会上有吴国国君在，那么天下诸侯就没有人敢不来参加了。楚国大夫公子申率领军队攻打陈国。越国军队入侵吴国。秋季，鲁哀公从黄池这个地方回到鲁国国都。晋国大夫魏多率领军队越境进犯卫国。这人就是晋国的魏曼多，为什么称他为晋国的魏多呢？讽刺他的名字“曼多”用了两个字，名字用两个字是不合于礼的。安葬许元公。九月。鲁国发生蝗灾冬季，十一月，有一颗孛星出现在东方。什么是孛星？就是彗星。这里说出现在东方是什么意思？是说它在天刚亮的时候出现。为什么记载这件事？记载怪异现象。坏人杀害了陈国大夫夏弓区夫。十二月，鲁国蝗虫成灾。哀公十四年【原文】十有四年，春，西狩获麟一。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非中国之兽也。然则孰狩之？薪采者也。薪采者，则微者也，易为以狩言之二？大之也③。易为大之？为获麟大之也。易为为获麟大之？麟者，仁兽也，有王者则至四，无王者则不至。有以告者，曰：“有庸而角者伍。”孔子曰：“孰为来哉？孰为来哉？”反袂拭面，涕沾袍⑥。颜渊死七，子曰：“唁！天丧予。”子路死⑧，子曰：“臆，天祝予勺”西狩获麟，孔子曰：“吾道穷矣！”《春秋》何以始乎隐？祖之所逮闻也。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何以终乎哀十四年？曰：“备矣！”君子易为为《春秋》？拨乱世⑩，反诸正，莫近诸《春秋》。则未知其为是与？其 诸君子乐道尧舜之道与？未不亦乐乎？尧舜之知君子也。制《春秋》之义，以侯后圣，以君子之为，亦有乐乎此也⑾。【注释】一十有四年：鲁哀公十四年（公元前481年）。麟：传说中兽名，即麒麟。像璋有角。二易为以狩言之：何休注：“据天子、诸侯乃言狩。天王狩于河阳，公狩于郎是也。”③大之：何休注：“使若天子诸侯。”即尊重他、重视他。四有王者则至：何休注：“上有圣帝明王，天下太平，然后乃至”伍麕（jun君）：兽名，即璋。也作“麏”。⑥袍：何休注：''飞袍，衣前襟也。”七颜渊：即颜回（公元前521—前490年）春秋鲁国人，字子渊，孔子弟子。好学，乐道安贫，一革食，一瓢饮，不改其乐。不迁怒，不贰过，在孔门中以德行著称，后世儒家尊为“复圣”。⑧子路：即仲由，字子路，亦字季路（公元前542一前480年）。春秋卞人，孔子弟子，仕卫，为卫大夫孔懊邑宰，因不愿跟从孔惺迎立赘瞪为卫公，被杀。相传子路有勇力，故后来作为勇士的代称。⑨祝：何休注：“祝，断也。天生颜渊子路为夫子辅佐，皆死者，天将亡夫子之证。”⑩拨：何休注：“拨，犹治也。”⑾亦有乐乎此：何休注：“乐其贯于百王而不灭，名与日月并行而不息。”【译文】鲁哀公十四年，春季，鲁国有人在西部打猎，猎获一只麒麟。为什么记载这件事？记载怪异的事情。有什么怪异呢？因为麒麟不是中原地区的野兽。那么这只麒麟是谁猎获的呢？是一个打柴的人。打柴的人地位很低，只有天子、诸侯打猎才用“狩”这个词，这里为什么也用“狩”这个词呢？为了尊重他。为什么尊重他呢？因为他猎获了麒麟，所以尊重他。为什么他猎获了麒麟就尊重他呢？因为麒麟是仁善的动物，当夭下有圣明的君王出现时它就到来，如果天下没有圣明的君王时它就躲得远远的。有人把猎获麒麟的事告诉孔子，说：“猎获了一只像璋但有角的动物。”孔子说：“它为谁而来呢？它为谁而来呢？”边说边翻起袖子来擦眼泪，泪水滴下来沾湿了他衣服的前襟。孔子的弟子颜渊死时，孔子叹道：“唉！天要亡我了。”当他的弟子子路死时，孔子又叹道：“唉！这次上天要断绝我了。”当听说在鲁国西部猎获麒麟时，孔子说：“我的道已经穷尽了！”《春秋》这部书为什么从鲁隐公开始呢？因为鲁隐公的历史是孔子的高祖所能听到的最早的历史。在孔子和他父亲的时代对史实的说法已不相同，在孔子所听到的文、宣、成、襄时代对史实的说法也不相同，在孔子所听到传说的隐、桓、庄、阂、喜时代对史实的说法更不相同，如果在更久远的年代，对史实就无法正确记载了。《春秋》为什么在鲁哀公十四年结束呢？回答说：“记述已经很完备了。”孔子为什么要编写《春秋》这部书呢？为了达到治理乱世。使社会秩序归于正道的目的。现在还没有任何一部书具有《春秋》这种拨乱反正的巨大作用。然而不知道孔子作《春秋》是为了治理乱世，使社会秩序归于正道呢？还是乐于作《春秋》来称述尧舜的道呢？孔子之道就是尧舜之道的继续和发展，孔子不是也很仰慕尧舜之道吗？尧舜在世的时代，他们就预知将来孔子要作《春秋》了。孔子制订《春秋》赏善罚恶的原则。是为了等待后世圣明的君主来效法。孔子所以要作《春秋》，也是乐于让《春秋》的原则贯彻到后代百王之中，永远流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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