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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0-19 00:00 | 豆瓣 2017-10-19 鲜活的青春和那个年代的泳衣 听说，真爱就像鬼，大家都在讨论，但都没有见过。这个说法，当然不绝对。不论怎么倔强傲娇，对于凡人来说，爱情都像藏在我们心里的鬼，不可看，不可说，却时时惦念。 14岁，还不知道世界上有真爱这个撕逼千年的大命题之时，遇到初恋。彼时的我，没见过海，没离开过四川，更不会游泳；夏天的凉席上辗转，枕头旁时刻堆着闲书。我反反复复的读王朔的小说《浮出海面》。 少年时候读的书，可能会影响人一生。少年时候爱过的人也是。那些年少的呼唤和文字都慢慢侵入血液，成了一部分，或好或坏。 华艺出版社出版的四卷王朔文集，《浮出海面》出自《纯情卷》 一、 《浮出海面》的作者王朔，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了，提起他，会联想到他和徐静蕾的绯闻，他在采访里怼人：我们北京女孩给男人买房子，你们上海女人买吗？会想起他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饰演的大流氓，就一句台词“四海之内皆兄弟”，然后被反复被抛上天空。会想到他开创的痞子文学以及无数金句——玩儿的就是心跳，过把瘾就死。 王朔在80年代横出江湖，一时无两；版税拿稿费让他荷包渐鼓，脾气不定，时而骂娘，时而闭关。连女儿的婚礼也没有参加。我觉得他到现在活得像个真人，活得明白利落，我佩服他。 《浮出海面》写于1985年，是根据王朔和前妻沈旭佳的真实感情生活改编的，尤其提及两人拮据的生活细节。王朔在访谈曾承认：有那么多段日子两个人都没有手表，上街之后得侧着脸看路人手腕上的表来对时间。而稍微有点钱之后，沈说：“我真不想让你出名，我希望我们老这样”；王朔听了这话产生出不尽的喜悦——真觉得所有称之为“名利”的东西都是扯淡，我决不让它成为我生活的主要目的！ 然而，有些人光芒是藏不住的，后来，王朔果然非常非常出名，两人却分开了，留下了这本小说，上下部，分别各自从男主（石岜）和女主（于晶）的角度叙述。一个发生在北京的、关于一对年轻普通有点穷的男女的（男主甚至最后还瘸了腿始终没有发财）、非常非常浪漫的爱情故事。 王朔骨子里是一个非常浪漫主义的人。浪漫分很多种吧，当然各有各的属性和理解。解释王朔的浪漫，只能引用他的原文——“就像童话中，两个贪心的人挖地下的财宝，结果挖出一个人的骸骨，虽然迅速埋上了，甚至在上面种了树，栽了花，但两个人心里都清楚底下埋的是什么，看见树，看见花，想的却是地下那具骸骨。” 写《浮出海面》的时候，王朔和沈旭佳还在一起，书里词藻并不华丽，没有给男主女主设置太多障碍，基本属于一见钟情，吵架复合，结婚的套路，但是你可以正在感受到一种钟爱，这种钟爱让人心平气和，开朗自信，书里，非常幸运，他们遇到了彼此。 爱情究竟是一种事在人为的努力还是纯粹运气，真是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80年代的时髦男女 80年代的女大学生宿舍 二、 少年的时候，还没有尝过爱情真正况味的我，是把《浮出海面》当半本游记和风物小说来看的。书里出现过的城市：北京、天津，青岛，出现过的场景：国庆的天安门，夏天的玉渊潭紫竹院劝业场，青岛波光粼粼的海滨泳场，在那个时候的我看来，都是闪闪发光的。 小说的开篇就提示了，那是1985年，一个距离我们略略遥远的年代。故事里北河乡的工人年薪在1300元；服装小贩的生意路线是从珠海进衣服在西单夜市叫卖；马路上的电车分有轨和无轨两种；洋槐树下有乘凉的人群，男人们在路灯下打扑克，小孩子坐在马路沿上吃西瓜。 小说里石岜和于晶经常肩并肩在大街上徜徉，开怀大笑；去玉渊潭游野泳，错过最后一班夜车，无所谓的慢慢走回城区；石岜事业不顺，去青岛姐姐家，彻日的游泳，看漂亮姑娘；于晶失恋了，京城落雪，她在街道上无声的流泪；两人复合，于晶坐天津到北京的火车去看心爱的人。 都市的人，恋爱都是跟城市密不可分的。而王朔的小说，用那种溢出文字的美好，奠定了浪漫的G点。彼时的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去北京，一定要去青岛，跟心爱的男孩在阳光灿烂的大街上徜徉大笑；搭着火车来往于城市之间。听说西西和前男友在北京读书时也爱去玉渊潭游泳，把西瓜丢进湖里，冰了后在岸边吃，顿时引其为知己。 曾经很便捷的北京“面的” 北京的冬天，萧瑟。 蓝天，街景。 那年流行红裙子。 三、 纪录片《二十二》中，一个羸弱的老妇，不堪的身躯，颤微微的说“世界这么好，吃野东西也要活。”看到这里惭愧又泪崩，世界多美好啊。我当然没有什么家仇国恨，不会没有来由的想去死，但是有点时候，还是会缺乏勇气。所以看到这个老妇在命运的蹂躏之后依旧可以这样说并且这么做，确实很大感触。 执子之手是浪漫，惊鸿一瞥是浪漫，而相忘江湖也是一种浪漫。 浪漫的爱，不仅仅限于男女之间的情爱。还有像纪录片中的老妇那样，对于世界的爱。 《浮出海面》的小说结尾，男女主角顺利成婚，过起了每个世间男女毫无例外的尘世生活。现实中，王朔和沈旭佳却分开了，沈带着女儿去了美国。王朔后来写了一本《致女儿书》。 我想，他们的爱情消亡了，留下一篇《浮出海面》再衍生出一本厚厚的《致女儿书》。 这也算得上非常非常浪漫了。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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