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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莉·吉兰 于2017年10月11日在欧洲议会环境、公共卫生与食品安全委员会及农业农村发展委员会联合听证会上的发言 iiiiiiiiii 早上好。 我是一名调查记者，一个花了30年时间关注事实、追寻真相的人；在其中20年，深入调查了孟山都的交易。我能自信地告诉大家，孟山都公司关于其最畅销的化学产品草甘膦所告诉人们的，不是真实的，而是一场欺骗——精心策划的欺骗。 有大量证据表明孟山都试图欺骗，并以此来操纵新闻界，操纵像你们这样的决策者。 因为记者的身份，我和来自美国知情权组织的一些工作人员一道，从美国的监管机构以及美国公立大学的科学家那里获得了数以千计的文件资料。这些文件清晰地揭示出，在草甘膦问题的陈述中存在着几十年的欺骗。除了这些文件，我们现在还有数千份来自孟山都内部的电子邮件、备忘录和其他文件，明确无疑地呈现出该公司操纵决策者和公众人物的努力。 大家刚才听取了小组成员对科学的讨论，现在我来分享我们获得的文件资料所揭示出的欺骗。 从文件中我们看到，孟山都曾经：
 （证据幻灯片：凯莉·吉兰展示的孟山都内部邮件通讯证据） 来看几个关键的例子：在美国环保署癌症评估评审委员会整理形成认定草甘膦安全的报告时，它引用了几份关键的论文。在论文列表的首位，是这一篇——《格莱姆等人，2015》。从内部资料中，大家可以看到孟山都公司的David Saltimiras关于该论文所说的话：他告诉同事们，他“代写”了那篇论文。 另一个关键的例子——环保署癌症审查委员会的报告引用了论文《威廉姆斯等人，2000》——这是一篇非常重要的论文，在有关草甘膦的文献中被引用远远超过300次，并得到了世界各地监管机构的信任。而从内部资料大家看到，孟山都的科学家William Heydens对同事们说，威廉的研究是由孟山都代笔，而孟山都只是让那些所谓的作者进行了“编辑和署名”。 下一个例子是2011年的一篇论文，反驳了关于草甘膦生殖影响的担忧。文件显示，孟山都公司的Donna Farmer，在内部谈及起草和“剪切复制粘贴“这篇论文的过程，论文结论称没有证据表明草甘膦与不良生殖或发育问题有关。如果看看该论文的草稿，就会发现她做了重大的修改，但论文发表时，该文与孟山都和Donna Farmer的关系已被隐去。 还有一个例子——2016年发表的《草甘膦致癌可能性综述》：大家能看到，这组论文发表时他们透露作者是某公司雇佣的一些科学家，酬金由孟山都支付，可是他们又煞费苦心地声明孟山都公司的员工没有审阅任何手稿。但事实上，孟山都公司不仅审查了，他们还撰写、起草......等等。 而这只是他们谈论在这组论文上所做工作的众多内部电邮中的一份——顺着这条电子邮件的线索，还可以列举孟山都为了修改、编辑、撰写该组论文而做的其他所有事。看到了吗，在这儿，孟山都在建议谁应该是作者。 这里，大家再次看到孟山都公司自己的人描述他们在代笔时是怎么做的。科学家Bill Heydens说，如果作者是像Kirkland、Greim等等那样的人，这篇文章看起来就会“很有说服力”。 以上是几个有关代笔的例子——孟山都曾想方设法消除质疑，称自己的话被断章取义、流出的内部文件与草甘膦安全问题无关。然而，美国联邦法院的法官看到了所有这些证据并表达了关切——这份证词即来自最近的一场听证会，法官说，孟山都公司一直在“为所谓的独立专家起草报告”，并质疑孟山都如何得出“无关”的结论。 孟山都操纵监管者和公众的另一种方式，是通过建立世界各地科学家的关系网，来背书公司议题及其关于草甘膦安全性的信息。孟山都公司和（或）孟山都公司支持的草甘膦特别工作组（注：因后文有相关介绍，译者将该名称划线加粗）负责支付酬金，这些科学家负责游说监管机构、给代笔论文署名等等，来推送草甘膦安全无害的信息。内部文件里展示了许多各种各样的关系网。 这里大家看到，David Kirkland就是其中一个为孟山都依赖的、拿酬劳的专家。2012年，孟山都公司曾对草甘膦研究引起的基因毒性质疑声浪非常忧虑。而雇佣Kirkland，就是为了消除那些经由独立研究而对草甘膦基因毒性发出的持续担心。Kirkland的价格不低，但他的工作对孟山都也很有价值。  （证据幻灯片：孟山都雇佣的Kirkland博士2013年发表的论文判定 “草甘膦及其除草剂看来不造成显著基因毒性风险...”） 那么大家在上一张幻灯片也已看到，论文《Kier与Kirkland，2013》还被美国环保署（EPA）引用，去支持草甘膦安全的结论。 没有时间翻看所有的例子，但我想指出，证据表明，在研究领域之外存在着多得多的代笔行为：
 （视频截图：凯莉·吉兰向欧盟议会听证会展示“美国环保署文件”） 为什么要秘密进行所有交易？看上去孟山都是害怕真正的独立科学。内部资料显示，孟山都称当它在2014年发现IARC（国际癌症研究机构）将会进行评审时，感到很害怕。孟山都内部人员表示，公司知道自身在流行病学、毒理学和致癌性等方面存在安全隐患，孟山都甚至预计，在IARC的评审中草甘膦会被归类为可能或很可能致癌物。 内部资料表明，“美国有毒物质和疾病登记处”（ATSDR）也在2015年关注了草甘膦问题，孟山都公司担心它会同意国际癌症研究机构（IARC）的结论，所以孟山都高层与环保署的一些高级官员合作，阻止了ATSDR的评审。本来这个评审应该在2015年进行，ATSDR表示现在已重新开始进行，但我们还什么也没看到。看看孟山都的这句话吧：“我们正不惜一切努力，阻止美国版的IARC（国际癌症研究机构）问世......” 各位还记得，我之前说过孟山都对监管机构的另一项策略是，就揭示草甘膦危害的研究，提供反对意见评估，并说服监管机构忽略关于安全问题的证据。让我们看一个重要的例子。 时间回到1983年， 孟山都自己做了一项非常、非常重要的研究。无论在当时还是今天，那都是围绕草甘膦的一项至关重要的研究。这项研究——“对小白鼠的草甘膦（农达原药）慢性喂养研究”于1980年开始、1982年结束，为期两年，涉及400只小白鼠，分别被喂食三种不同剂量的草甘膦除草剂，并以不被喂食草甘膦的一组小白鼠作为对照组。孟山都公司做这项研究是为了提交给监管机构，但对孟山都而言不幸的是，被喂食草甘膦的小白鼠以大比率患上了肿瘤，而对照组中未被喂食草甘膦的小白鼠根本没有出现肿瘤。在1984年2月的一份备忘录中，美国环保署（EPA）的一名毒理学家明确陈述了该实验的结果：“小白鼠致瘤性研究结果表明，草甘膦是致癌的，会产生肾小管腺瘤，一种罕见的肿瘤，并与剂量呈正相关的关系。”孟山都公司反对这个实验结果，声称肿瘤“与喂食草甘膦无关”、呈现假阳性，并提供了其他数据以说服EPA忽略肿瘤的存在。但环保署的毒理学专家们仍不买账。环保署的另一位科学家在1985年2月写道，“谨慎的人会反对孟山都关于草甘膦剂量与产生肾肿瘤无关的推论”，“草甘膦是令人怀疑的”这位科学家说，“孟山都的论点是不可接受的。”  （证据幻灯片：在孟山都干预实验结果之前， 美国环保署科学家于1984年11月确认草甘膦为C类致癌物）  （幻灯片：美国环保署科学家在1985年根据两年期 小白鼠喂养实验研究判定：草甘膦致癌） 当时，环保署毒理学分部的八名成员十分担心小白鼠的肾肿瘤问题，1985年3月，他们签署了一份关于草甘膦评审的共识，声明将草甘膦归为“C类致癌物”，即“可能对人类致癌”的物质。 该组实验结果令孟山都不安，它启动了一场为期多年的游说运动，来改变环保署（EPA）对该项研究的观点。他们雇了一名病理学家，希望这名科学家改变 EPA的观点。这位病理学家提交报告称他在对照组的小白鼠中也发现了一个肿瘤， 这意味着之前发现的其他肿瘤很可能不是瘤草甘膦导致。但环保署的科学家仍然没有认同。这种回合连续地上演，到了1986年2月，环保署的科学顾问小组对环保署提出，为了把问题弄清楚，应该重做该项研究实验。环保署于是要求孟山都重做该项小白鼠研究实验，但孟山都拒绝。从此，这样的来回重复了一轮又一轮，直到1989年6月，环保署官员做出让步，声明不再要求重做该实验。而到了1991年6月环保署审查委员会就草甘膦问题开会时，该项研究结果已被深深漠视，以至于会议小组最终认定在相关动物实验研究中“缺乏令人信服的致癌证据”。不过，环保署的一些科学家仍然拒绝接受这种分类，拒绝在新报告上签字。  （视频截图：欧盟议员们仔细看凯莉·吉兰展示的证据） 如前所述，这只是一项研究背后的故事，而我们通过内部资料可知，孟山都在向监管机构提交其他实验研究结果时也做了类似的事。这的确是个好例子，说明了孟山都是怎样做到扭曲和胁迫美国环保署的科学家们对科学的判断的。每当实验结果被独立科学家判断为不利，孟山都就会向监管机构辩解为什么应忽视该项实验结果。 的确如此。环保署在2016年12月就草甘膦问题召集了一个科学顾问小组，当时几名来自SAP（标准评估程序小组）的成员，资深的独立科学家，对环保署说，后者在解释草甘膦科研数据时并没有遵守他们自己制定的准则。 在我们发现的众多情况中，有一种是，很多大学里的科学家把“专业而独立的”意见提供给监管机构、立法者、学生和消费者时，并没有透露他们私下收到了来自农业和食品行业的经费并与之合作。他们时常会接收受益方关于应当“如何说”的具体指示。邮件资料显示，孟山都公司或其代表们曾讨论如何编辑甚至撰写论文和学术报告，然后由“独立”的专家发表。孟山都管理层和公关人员在我们所得到的文件中讨论说，建立专门的机构，用来在记者、科学家或其他人质疑或批评公司的产品时对这些人进行攻击。其中一个作为虚假前台组织建立起来的机构，名为《学术评论》，是一个大量发表亲转基因工业宣传，同时攻击那些质疑该产业链运作的人的网站。以下引语来自一份内部文件，讨论该组织的建立过程：孟山都公司的一名高管说：“在我看来，问题在于如何让专家参与，这个可通过付钱来解决。关键是孟山都应保持幕后掌舵的状态，以免损害所发布信息的可信度。”内部文件中有很多类似的谈话。  （视频截图：欧盟议会听证会） 这些策略不仅在美国使用；它们跨越大洲，在欧洲同样见得到。大家将在听证会的下一节了解更多相关情况，但清晰的是，内部资料已说明了在影响监管机构、运作虚假前台组织等方面发生的情况，而这些情况也在这里（译注：欧洲）发生。大家可能会对这些故事感到熟悉，你们的机构也有过对孟山都草甘膦安全数据进行剪切复制粘贴的故事。（译注：false front organizations暂译为“虚假前台组织”，即出现在公众面前的组织，实际上背后代表的是孟山都等大公司的利益。这里实际上特指“草甘膦特别工作组” 如今我们常听到“假新闻”的说法，所以在此我想分享来自国际癌症研究机构草甘膦工作组的一名科学家的话，他告诫孟山都“停止制造假新闻”。 我所展示的这些细节都是没有争议的。它们已归档保存。孟山都公司说他们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我也相信Kirkland博士会对人们说，这一切都是误解......；但是我想请他们扪心自问以下问题：为什么孟山都需要代笔研究论文和组织科学家关系网来宣传草甘膦安全？为什么孟山都会担心国际癌症研究所（IARC）和有毒物质和疾病登记处（ATSDR）的评审？这并不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公司的行为。这不是他们推广一种的确被证明为安全的产品的所应有的方式。这是他们洗白不幸和不利真相的方式。孟山都公司需要人们相信草甘膦是安全的。孟山都通过草甘膦和抗草甘膦的种子一年能赚数十亿美元。事实上，没有草甘膦，孟山都的转基因抗草甘膦作物就不值一文。孟山都公司的这项洗白工作做得十足出色。 尊敬的欧盟卫生专员阁下说，他愿意基于科学而不是政治观点来做决定。那么，真正独立的科学家通过进行或评审独立研究，已发现有关草甘膦隐患的多重因素。但是监管机构却大多无视独立研究而支持孟山都自己做的研究。最重要的是，监管机构允许孟山都公司来指导他们如何去解释科学。这不是偶然的，而是设计的结果。这样做能很好地为孟山都服务，但却不是为公众的利益服务。 （中文结束） 【证词原文开始】  PAGE 1  PAGE 2  PAGE 3  PAGE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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