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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似水 童趣难忘

 草桥馆 2017-11-03
时光荏苒,仿佛是夏夜的流萤,当我痴心地想要用记忆的‘小扇’去捕获她的时候,倏的一下,她又从我的眼前轻轻地逝去,只留下一丝若隐若现的光的轨迹。

      童年,离我远去已经有三十七个年头了。岁月无情地筛去许多酸楚的记忆,唯独童年的那些往事还历历在目,就像放电影似的,时不时地在记忆的荧幕上回放,我也时常沉浸在幸福的回忆中。

    记得那是七五年的一个炎炎的夏日。空气仿佛在燃烧,板油马路的沥青被灼烤得像刚熬好的糖稀;当进城的马车‘嘚嘚’驶过,马路上便留下一趟深深的蹄印。路上,‘魔电’——有轨电车在烈日下无精打采地,慢吞吞地在铁轨上晃荡;柳荫下,一只大黄狗吐出红红的舌头,肚皮一鼓一鼓地不停地喘着粗气。行人有的拿着报纸遮挡着烈日;有的半大小子干脆赤裸着肌肉发达的上身,三步并做两步窜进高楼的阴影里,以躲避芒针似的毒日头。

    这时,从架在电线杆上的广播喇叭里传出了歌曲《真像一对亲兄弟》:“我叫王小义,我叫买买提,今年都是十八岁,哎~个头差不离,哎~个头差不离”。在这令人烦躁的歌声里,一群十来岁的孩子,穿着小裤衩,赤裸着上身,像乱了营的马蜂,拿着各自的‘兵器’,从迷宫似的胡同里你追我赶地跑了出来。在这群小男子汉中,有一个个头不高,虎头虎脑的孩子,那就是我。

 我光着膀子,斜挎着一条有小蟒蛇粗细的,用白色乳胶管做成的长长的‘水枪’,这种‘水枪’缠在身上清爽解暑,与小伙伴们打起‘水仗’来,它可是一件得心应手的‘冷兵器’。我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水枪’口,对准目标,手指一松,一束水柱便射向了伺机向偷袭的春生的肚皮,刹那间,他的肚皮上开出了一朵晶莹的‘水莲花’。春生的弟弟——秋生看到哥哥吃了亏,就端着他那用细竹筒做成的拇指粗细的‘水枪’向我发起冲锋;我赶忙掉转枪口,说是迟那时快,又一束强劲的水柱射向秋生,不扁不斜正中眉心,水顺着眉毛流进了他的双眼,使他失去了反抗能力,但是我也快弹尽粮绝了。毛主席教导我们说:“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好汉不吃眼前亏 ,“三十六计走为上”。我恨不得肋生双翼、脚底生风,撒丫子就朝街对面的‘元香斋’饭店方向落荒而逃。春生在后面紧追不舍,秋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对着哥哥喊:“哥哥,穷寇莫追!放他一马!”  我也实在跑累了,就停下脚步,对春生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们讲和好吗?”春生低头一看,自己的‘水枪’里也没有‘弹药’了,无奈只好同意了我求和的请求。

春生是我的同学,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平时,我俩儿都喜欢看‘小人书’。他什么‘小人书’都有,全套的《三国演义》、《西游记》、《岳飞传》,还有《金光大道》、《艳阳天》、《红岩》、《青春之歌》,《小英雄谢荣策》什么的。

    正巧,路边有一个书摊儿。我拍了拍春生的肩膀,说:“今儿个哥们请客,你可以随便看。”说着,顺手掏出一毛钱,交给了旁边的戴草帽的老爷爷。

  于是,我们坐在马路牙子上,浑身湿漉漉地,津津有味看起‘小人书’来。我挑一本《小英雄雨来》,春生看的是《小灵通漫游未来》。 

太阳毒毒地在头顶上悬着,刚打完水仗时的清凉已经荡然无存。毛孔里的汗拼命地往外冒,心里仿佛着了火,嗓子眼儿也冒起了烟。

  正在这时,一辆‘倒骑驴’由远而近,骑车人光着膀子,弓着上身,肩上搭着毛巾——脏兮兮的,已经看不出本色,乱蓬蓬的头发里冒着热气。再看‘倒骑驴’的车座上端端正正,稳稳当当地放着一立方米见方的大冰块儿,在烈日下释放出丝丝凉气,而融化后的冰水顺着车底板的缝隙滴在板油马路上,形成了一条断断续续的水线。

  我捅了一下春生,春生心领神会,我俩儿一起向‘倒骑驴’跑去……,来到车背后,我和春生使出吃奶的劲头,用力推着,也许骑车的伯伯感到车体轻巧了许多,纳闷地回头看了看,发现是我们俩儿,冲我们笑了笑,只是说了一声:“小~~鬼”,就继续埋头蹬起车来。大约骑了两站地,伯伯回过头对我俩儿说:“累坏了吧,快!快!砸块儿冰解解渴。”春生赶紧从路边捡了一颗鹅卵石,从大冰块儿上用力砸下来两个拳头大的小冰块儿。伯伯朝我们挥挥手说:“谢谢了,你们的目的也达到了,去吧!玩儿去吧!”

我和春生把冰块儿放在嘴里,有滋有味地吸吮着,不舍得把它吃掉。目送着伯伯远去的背影,心里得意极了。

三十七年过去,弹指一挥间。如果真有所谓的时空隧道,我多么想再回到那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然而这又是怎样的妄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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