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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卖掉北京的房子,拍下中国正在消失的手艺,被20多家电视台拒播,却感动千万人

 物道 2017-11-20


写了两年的手艺,

物道君才开始想最简单的问题:“

手艺人是谁?为了谁?是要来干嘛的?”

有人说:“用了这么多年的手造之物,

还需要问这么简单的问题?”

我说:“不信咱们问问自己。

我是谁?手艺人是干嘛的?

我们需要了解他们吗?


黑鸟,你在哪里钟立风

张景,曾是浑浑噩噩的都市人。人到中年,他突然问自己:你的梦想是什么?他想起了童年的手艺,这些手艺还在不在呢?他萌生了一个梦想:为手艺拍一部纪录片。

▲ 《寻找手艺》导演 张景


于是,他卖了北漂近20年买的房子,带上两三个门外汉朋友,辗转23个省,拜访了199位手艺人,用朴实的镜头语言,记录下144项面临失传的传统手工艺。历时三年,终成一部《寻找手艺》。


在这部“土得掉渣”的纪录片里,手艺人大多是平凡的大爷大妈,他们过着清贫的生活,在简陋的环境里,使用着粗糙的工具,几十年如一日地坚守着被世人遗忘了的手艺。


世界是浮躁的,但手艺人是安静的;手艺人的手很脏,但心灵是干净的。他们从不问是“工匠精神”,却默默地用双手承载着这个国家的温度。


▲ 张景一共寻找了199位手艺人。


 手艺人的一生,就是专注做点东西

◇ 这样才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光阴岁月 


总有人爱标榜自己有“匠心”,因为一沾上这个词,就镀了一层“金”。


当看到《寻找手艺》,一个个朴实的手艺人出现在眼前,突然明白,真正的“匠心”,从来不是张扬的。正如李宗盛在《致匠心》中说:


世界再嘈杂,匠人的内心绝对、必须是安静安定的。专注做点东西,至少对得起光阴岁月。”


吐尔逊江·祖农,喀什仅存的三位的陶器手艺人之一。做土陶极其辛苦,取土、拉坯、烧窑......全由吐尔逊江·祖农一个人做,他从早忙到晚,身上全是泥土,脸上却绽放着笑容,笑容里你能看到他的执着和坚守。

▲ 陶器手艺人吐尔逊江·祖农。


他本可以过上人人羡慕的富足的生活。开发商来征地,给他十二套房,他拒绝了。


那是祖先留下来的房子,400多年了,“祖辈留下来的房子,不能在自己手里毁了;祖辈留下来的手艺,也不能在自己手里毁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意思是说“我是要脸的”。


旅游业抬高了陶器的价格,吐尔逊江·祖农却抱怨起来,因为价格高了,销量就少了,他不是抱怨自己的收入减少了,而是留存在世间的陶器就少了。


“如果我死了,做陶器的人全都死了,那就到处都没有(陶器)了”,他宁愿降低价格,每个碗卖三块四块,卖的快,这样他就能多做点陶器留给世人。无奈敌不过商业化,他只能感叹:“唉,全劝不动。”


在吐尔逊江·祖农这样的手艺人身上,你看不到急躁,嗅不到诱惑,他们犹如倔强固执的守卫者,坚守着不被金钱污染的一方净土。


手艺人的一生很简单,专注做点东西,至少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光阴岁月


 没有了手艺人,就像森林没有了树 

◇ 他们不需要知道自己是一棵树 


《寻找手艺》里的手艺人,不是顶着“工匠精神”光环的“大师”,而是处在边缘、默默无闻的小人物,正如沧海一粟的你我。


在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上,张景找到了放羊的胡大拜尔地,快要失传的民族乐器——巴拉曼的制作、演奏者。


老人满脸皱纹,牙已经掉了不少,看上去得有百岁了,可实际上老人才64岁。

▲乐器 “巴拉曼”的制作、演奏者人胡大拜尔地。


老人在镜头下制作巴拉曼,儿子在一旁摆弄着父亲刚才吹奏的巴拉曼,可怎么也吹不响。网友戏称“手艺当场失传”,不禁悲从中来。

▲胡大拜尔地与儿子。


老人不仅会巴拉曼,还会热瓦普、都塔尔等多种乐器,全是无师自通,水平丝毫不逊于专业音乐家。


夜里,老人坐在自家破落的土房子前演奏起来,没有献媚和讨好,不卑不亢,自然流淌,悠远而苍茫的声音温暖着整个戈壁荒滩。


老人只是个放羊的老羊倌,他的音乐震撼心灵,但如果没有镜头记录,将无人知晓。尽管如此,他依然默默地做,在默默无闻中温暖着一方世界。


就像片中的歌,“森林里的一棵树,不需要知道自己是一棵树”,但没有他们,森林将不复存在


 手艺人渐渐老去,手艺在慢慢消失

 ◇ 他们最后还是消失在漆黑里 


手艺人正渐渐凋零,他们的手艺被世人遗忘,面临着失传的境地,但他们真真切切地存在过。


在西双版纳,80岁的坎温老人安静地盘坐在自家院子的墙角下做伞。几年前,傣族油纸伞被媒体发现时,村里还有四位老人会做伞,如今,只剩下坎温老人了。

▲ 傣族油纸伞制作人坎温。


崩伞时,线断了,坎温老人楞了一下,发出不服气的叹声。重来一次,线还是断了,一直到第八次才成功。


张景一边拍,一边看着镜头里老人的表情,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为了不影响老人的情绪,张景咬住嘴唇忍着。等拍完,张景的嘴唇咬破了,一转身,眼泪还是偷偷流了下来。


寻找手艺》播出,坎温老人已经离世。张景接到消息,眼睛已经模糊,“您怎么就走了呢?给您拍的片子您还没来得及看呢......”


傣族油纸伞,这项传承了几千年的手艺,跟随老人安静地入了土。


还有更多的手艺人,“知道自己的手艺已经走到了末端,却不悲观,不抱怨,尽自己的可能,让手艺多延续些时间。”


比如贵州小黄村的真和养号两位老姐妹,静悄悄地做了一辈子纸,打算用完最后的原料就不再做了,小黄村的造纸术便也失传了。还好,被张景撞见,拍了下来。



拍摄完后,张景记下了她们的名字。满脸皱纹的两位老人笑开了花,“这下我们的名字到北京了,照片也到北京了,就算名字到了北京也好啊。”


这个片段感动了无数人,大家在弹幕上密密麻麻地写道:“阿妈,到北京了,放心吧”,“到上海了”,“到广州了”,“到伦敦了”,“到纽约了”.....


张景说:“拍完这部片子再也不好意思说梦想这个词了,只知道在手艺人的世界,所谓的梦想和情怀,都很小,很慢,很真诚安静,不为人知,不需回应,就这样静悄悄地花上一生去打磨,去完成。


没有谁能阻止奔腾而来的时代洪流,因为个人的力量实在太微小。张景拍的手艺人正渐渐老去,他们的手艺也在慢慢消失。有人说,物竞天择,新事物总会替代旧事物。


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手艺人是谁?我们需要了解他们吗?


在物道君看来:那些传统的手艺,就像细水长流的平淡,或许并不能满足现代人对快速文化的消食,却总能温暖地流过人心。许多事情,是有人关注,才会存在,而关注的人多一点,他们就消失的慢一点。


文字为物道原创,图片来源于「寻找手艺」纪录片剧照,图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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