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3年7月30日,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在布鲁塞尔召开代表大会,会上形成了以列宁为核心的布尔什维克,布尔什维克的意思是多数派。而1905年的苏维埃偶然间瞬息成为俄国革命的主要焦点,因此所有集团、党派连估量其意义或使自己适应这一新形势的时间都没有。 有人回忆说,1905年11月8日(或10日)列宁回国后直接领导革命,并提出了无产阶级政党在民主革命中的策略。当有人告诉他“苏维埃的强者是托洛茨基”时,他的脸色有点儿不快,但是他说:“也好,托洛茨基是以其卓越和不倦的工作赢得这个地位的。” 到1905年11月中旬,所有集团、党派的领导人终于都从西欧回国。他们担心而又迷惑地注视这个看起来很像俄国国民议会的论坛。那年年初当托洛茨基向这些流亡者告别时,他们还像对待神童那样,用赞赏俯就兼有的态度对待他。此刻他们对托洛茨基刮目相看,充满敬意,注视着托洛茨基在讲坛上的那副高屋建瓴的姿态。他们在工人集会上的一张张粗鲁而又严肃的脸上觉察到托洛茨基赢得的威望和信赖,而他们自己不能在其中取得一个立足点:苏维埃毕竟是在他们到达以前三四个星期已经自行组成了。 在那些日子里,托洛茨基的人格和思想力量的影响远不限于对苏维埃和各社会主义政党。 托洛茨基 托洛茨基在他的1905年历史记述中说到在11月罢工期间他如何到尤赫库姆·冯·希利德勃朗特男爵夫人家里去参加一次重要的政治集会。 “男管家等着我出示名片,但是,我真不幸,一个冒名顶替的人拿得出什么名片?……他们显然在期待着一个‘从工人中’来的、令人鼓舞而更使人敬畏的人物。” “我报了姓名,人们很客气地把我领进去。拉开帷幕,我看见有六七十人在一起的集会……走道的一边是30个高级军人,其中有戎装华丽的近卫军军官,另一边坐着夫人们。最前排是一班穿黑色燕尾服的自由派的主要人物。” 轮到托洛茨基向军官们讲话,他告诉他们:工人阶级尽管要解放自己,但手无寸铁;而他们军官则握有国家军火库的钥匙;在决定性时刻,他们应把钥匙交给理应归其所有的人,即交给人民,这是他们军官的责任。 托洛茨基的呼吁在军官听来必定仍然像天大的笑话。但近卫军高级军官们竟会听得下去这样的讲话,这也就衡量出政治不稳的程度。 沙皇政府骑兵 每次会议后托洛茨基都急匆匆赶回到他的编辑部,因为他主编的和与他人合编的报纸有三份。苏维埃的《消息报》不定期出版。除此以外,托洛茨基在已来到彼得堡的帕尔乌斯的帮助下设法控制了激进的自由派日报《俄罗斯报》,他把《俄罗斯报》改造成为受欢迎的社会主义的战斗报刊。稍后,他与帕尔乌斯和马尔托夫创办了一份严肃的大型日报《开端报》,名义上是孟什维克的喉舌,实际上主要是托洛茨基的报纸。 由苏维埃和各社会主义政党公开活动以及各派报刊的公开出版形成的这一开放的平民自由之花不久就被摧残了。沙皇政府成功地镇压了军队中的零星起义。 下一个打击落到苏维埃本身。1905年11月22日,苏维埃几个领导人被捕。沙皇政府等着看苏维埃会怎么办。苏维埃又一次面临常见的两难抉择。社会革命党人力主对沙皇的大臣们进行报复。其他人则宁愿用总罢工予以反击。社会民主党人在原则上反对恐怖的报复行动,但也不愿号召再举行一次总罢工。 苏维埃的最后姿态是宣布在财政上抵制沙皇。苏维埃号召人民停止纳税、只接受金币而不要钞票、从银行提取存款。 12月初,沙皇政府已授权各省省长颁布戒严令,有些地方业已颁布了戒严令;罢工者受到重罚的威胁;发表支持苏维埃言论的各报社已遭查封;内务大臣正在准备强行取缔各社会主义政党并监禁它们的领袖。 12月3日下午,托洛茨基主持苏维埃执行委员会会议,这次会议要准备将要召开的苏维埃全会的议程。这次,布尔什维克和孟什维克双方都提议举行总罢工。在辩论中间传来消息说,警察对苏维埃的袭击迫在眉睫。执委会决定继续进行议程,但派几个执行委员离开会场,如果苏维埃成员遭到监禁,就由他们代表苏维埃继续行动。那几个推选出来的执行委员刚离开就又回来了,因为禁卫军、哥萨克、宪兵和警察已包围了那栋房子。 苏维埃执委会一致决定留下不动,在极为不利的条件下决定不进行武装抵抗。执委会继续商议,此间长统靴的橐橐声和军刀的卡嗒声愈来愈近。从楼下大厅里(代表们因为要出席全体会议已在那里集合)传来愤怒的抗议声浪。 托洛茨基被捕的细节颇有戏剧性: 一位工会发言人正在声明他的工会准备参加总罢工,这时一队士兵和警察占领了过道。一个警官走进执委会正在开会的那个房间,准备宣读逮捕令。 当那个警官刚要对执委会宣读逮捕令时,托洛茨基严厉制止他说: “请不要打断这位发言者的话,如果你想要发言,必须先报姓名,我还要问问会议是否想要听你的话。” 困惑的警官因为不知道自己是否受了嘲弄或者是否会遇到武装抵抗,所以等候那位工会代表发言完毕。然后,托洛茨基严肃地问执委会,他是否应准许这名警官“为介绍情况”而作陈述。 那个警官宣读过逮捕令,托洛茨基提议执委会应承认收到这一通知,接着就继续进行议程中下一项的讨论,另一位发言者起立。 那个警官因这一前所未闻的举动而感到慌乱,,仿佛向托洛茨基求援似的,朝托洛茨基结结巴巴地说“对不起”。
警官一时给弄蒙了,不情愿地先离开房间。 托洛茨基指示执委会成员烧毁所有文件、不要对警察暴露自己的姓名。 警官再次进来,这一次他率领了一排士兵。 一位执委会成员站起来对士兵讲话,他说:沙皇恰恰在这一时刻撕毁了《十月宣言》的诺言,而他们士兵却容许沙皇利用他们充当反对人民的工具。 警官怕这些话发生影响,赶紧带领士兵们到过道里去,随手关上大门。 发言人提高嗓门说:“即使关上门,士兵们也会听到工人们兄弟般的号召。” 最后,一大队警察进来,托洛茨基宣布“执委会会议闭幕”。 历史上第一篇苏维埃史诗,就这样经历50天后结束了。 苏维埃被消灭成为沙俄帝国的头等重要的政治事件;苏维埃的主要发言人成为沙俄帝国的国事要犯。沙俄帝国的空气中还弥漫着政治的不确定性。 最初,对苏维埃的突然袭击是否过了头,沙俄帝国政府自己还不清楚。彼得堡通过几次罢工表示抗议,莫斯科举行总罢工表示抗议,莫斯科的总罢工导致了10天的街垒战。在莫斯科,甚至在起义被镇压之后,革命看来也没有被彻底击败。整个12月和1月,在西伯利亚、波罗的海沿岸各省和高加索,叛乱风起云涌,惩罚队忙于镇压。 ...... 而托洛茨基入狱后牢门在他的身后刚一关上,他就有了撰写《苏维埃史》的打算。他为此书撰写了总结苏维埃作用的一章: 托洛茨基得出如下结论:
托洛茨基称,这50天的历史将成为无产阶级斗争与胜利的伟大篇章中的苍白的一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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