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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艺术学会 (SocietyACA) 是一个多元开放性的学术实践平台，致力于古代艺术与当代生活美学的融合实践与研究成果交流。 ＊ ▲ 上一期很多人问这“缁”色流沙包是哪的，答案揭晓：Sir David Tang创立的上海滩餐厅，各位吃包群众吃完准备开始精华器物导览了～～ 黑色是一束光内容提要： － 黑色大杂烩 （1/3）（点击可看上一期） － 中国古代黑色器物精华导览（2/3）（一）哈佛大学 ／ 费利尔塞克勒 ／ 波士顿博物馆 － 显赫的收藏序列（3/3） 中国古代黑色器物精华导览 （一）哈佛大学 ／ 费利尔塞克勒 ／ 波士顿博物馆 ＊ 古代除了黑，还有“玄、墨、皂、乌、冥、黟、黛、黯……”可形容不同级别质感的黑。中国古代是一个很抽象的概念，崇尚黑色的，从周代开始：秦、汉、北魏、隋唐宋都有不同程度的尚黑。 我们说某个朝代崇尚什么颜色，大抵来源于战国时期的阴阳家邹衍所主张“五德始终说”。“五德”是指五行木、火、土、金、水所代表的五种德性。 “终始”指“五德”的周而复始的循环运转。 土-黄 水-黑 当然邹衍这个人只是提出理论，说说而已嘛。不巧的是，后来来了一个人执行能力特别强，把他这套理论给实践掉了，这个人就是秦始皇……扫灭群雄，统一天下，全面接受邹衍说，自称以水德（尚黑色）君临天下。因为按邹衍说周为火德，胜火之水能取而代之。汉武帝以前，汉高祖的时候，汉代也属于水德，尚黑。因此，秦代，汉代早期，官服都是黑色，老百姓纷纷把布染黑，可谓黑的天堂时代。 王莽篡汉后为了证明其政权的合法性，采用了刘向父子的五行相生说，并修改汉朝以前诸朝代的德性，汉代变成火德，乱套了。但后来大家也认了，接下来是： 漢（火）→曹魏（土）→晉（金）→北魏（水）→北周（木）→隋（火）→唐（土，唐代以褚色為貴，戌祖辰臘）→後梁、後晉（金）→後漢（水）→後周（木）→宋（火）→金（土） 有人问那金代以后呢？答案是，金代以后，好像就不玩这一套了～ 元明清官方都不再讨论德运。元明清都没有「祖」「腊」之祀的制定，元代起腊八取代腊日，延续至今。 ▲ 战国黑陶舞蹈佣，茧山龙泉堂。 这么看来，以古代中国为背景谈论黑色，在历史的长河中更集中在宋代或者宋以前。而随着元以后“德运”的不被采纳，少了很多以颜色为中心的主旋律，黑色似乎慢慢就淡出舞台了，而皇家的颜色也慢慢转化成黄色。黑，变成一种神秘的颜色，一种未知，一种恐惧。 这一期我们带领大家看博物馆的古代中国黑色器物，也会集中在各大馆藏中宋代或宋代以前的部分器物。 ＊ 中国古代黑色器物精华导览： 看什么，怎么看，去哪看？ 第一站：哈佛大学艺术馆 (Harvard Art Musuems) 黑色定窑精选： ▲ 北宋，黑釉素黑盏，1942年购藏。 黑色定窑是非常罕见的品种，台北故宫、大维德基金会（Pecival David)分别有收藏同类器物。黑釉的质量极高，亮又不刺眼，润黑深邃之极，有学者认为定窑这批黑色产品是中国历史上烧造的最高质量的黑瓷。 ▲ 北宋，黑釉铁锈斑盏，1942年购藏。 黑色定窑鹧鸪斑盏，是在定窑素黑的基础上，施与铁锈花的效果。这类产品更为罕见，完整品存世量极少。 建窑精选：
▲ 宋，银兔豪茶盏，2007购藏自 J.J. Lally & Co., New York (dealer) (2007) ／ 之前传承： J. Hellner Collection, Stockholm, Sweden (acquired in the 1950s or 1960s) 。 藏品来自50－60年代瑞典渠道，通过银扣的形式判断可能来自日本收藏。全盏发七彩光，应为早年中国流入日本传世器物。
▲ 宋，银兔豪茶盏，1999年购藏，展览记录：A Decade of Collecting: Asian Acquisitions 1990-1999。 这只银豪盏的质量丝毫不逊色与第一个，比例上更为深腹，从表面的七彩光判断应该也是同为日本渠道传世使用品。
▲ 宋，银扣茶盏，1992年购藏。 这件的亮点在于其宋代原扣的银扣，宋代人喜欢宽边的扣法，通常做法是把银敲打至纸般的薄，再使用动物胶或者植物胶，扣到严丝合缝。窄边的扣法，应是受清宫旧藏的器物所影响，明清才开始流行起来的。 吉州窑精选：
▲ 宋，木叶茶盏，1992年购藏。 木叶茶盏经不完全统计存在于各大博物馆的收藏里有二十多只左右，其中不乏修复品，完整品罕见。吉州木叶应为斗笠型，多与禅意等现代概念联系在一起，各色各样的叶子都有，而其中的审美取向，则是见仁见智。下图为深圳博物馆吉州特展整理的一张集合图，清晰显示分布在各个博物馆的木叶盏。
▲ 宋，双凤剪纸贴花茶盏，1995年购藏。 吉州窑的剪纸贴花是一种特别有趣的工艺，呈现出来的状态是很活泼的，可以理解为拿铁拉花的一种宋代版本。我们认为这类的盏，呈现的其实是一种茶汤的状态，宋代人在茶汤上做功夫，打上花样等。而吉州窑有可能追求的是把这个状态直接还原到盏上，烧制出一个打完茶拉完花的状态，也不是没有可能性。 ＊ 第二站：费利尔塞克勒博物馆 (Freer Gallery of Art and Arthur M. Sackler Gallery)
吉州窑精选：
▲ 宋，梅花剪纸金扣茶盏，1913年由Freer本人以502美元购自山中商会。 跟哈佛大学的双凤盏相似的是，这类的盏，呈现的应该是一种茶汤的状态，配以宋人喜爱的梅花纹样，仿佛可以感受当时一碗热腾腾的茶汤的状态。
▲ 南宋，玳瑁釉梅瓶，尺寸巨大（高34cm）。1901年以300美金购自巴黎Siegfried Bing（1838-1905）。 根据费利尔本人的笔记，这件器物的卖家购藏于中国。后来因尺寸巨大，怀疑是日本的产品。卖家S.Bing认为当时在中国的福建并没有能力烧造这么大的器物。当然，费利尔捡漏了！这是中国吉州窑的产品。1914年该瓶在纽约展览的时候，被重新定位为宋代吉州窑产品。1978年，有学者认为该瓶的形制偏沉重，应是元代产品。2004年11月份，更改为中国13-14世纪的产品。 费利尔的收藏有一个很大的优点，他保留了关于藏品的一系列的详细笔记。这个瓶子在过去的一百年里，频繁的被讨论，被重新思考，年代一改再改，材质一改再改，连名字都从瓶改到罐。西方学者的严谨的自我审视态度在这里表现的淋漓尽致，这也是非常值得被推广和学习的学术精神。 建窑精选： 费利尔的收藏里面，建窑算是很厉害的一个品种，当时他的线路有日本的渠道。所以他收藏了很多建盏，质量都非常高，很多都是日本传世品，这成为了费利尔收藏的一个大亮点。
▲ 宋，银豪兔毫盏，1897年购置于山中商会。 整个盏带着紫色和绿色的彩虹膜，这是日本传世建盏的一个很漂亮的特征。此类建盏应该是烧造时就产生的一层虹膜，另一说是长期使用氧化形成的。目前还没有学者给出准确的答案，但毋庸置疑，费利尔最早收藏的这只建盏应该是质量非常高的！
▲ 宋，兔毫盏，1952年购置于Howard Hollis & Co., Cleveland, Ohio。 费利尔塞克勒并没有收藏黑色定窑产品。 ＊ 第三站：波士顿博物馆 (Museum of Fine Arts, Boston)
吉州窑精选：
▲ 宋，木叶茶盏，1950年Charles B. Hoyt捐赠。 这件木叶盏尤为彰显当时波士顿博物馆挑选器物的个性。盏内桑叶栩栩如生，颜色活泼，脉络清晰和平常所见叶子状态不同，尤为稀少。倘若是釉水更莹润一些，釉能更厚更黑，则是完美之物了。
▲ 宋，北方黑釉，吉州样式黑釉盏。（馆藏标示：Jizhou-type ware; northern stoneware with rosette design in brown against bluish-black ground ） 这件北方黑釉的造型非常的圆润，比例极佳。波士顿将其归为吉州样式，估计是其梅花的贴花方式，与南方的吉州同类梅花样式接近。
▲ 宋，蜜色泼彩罐，1950年。 黑色定窑精选：
▲ 北宋，黑釉铁锈斑残片，Mr. T. Mori捐赠。 波士顿没有收藏其他黑色定窑产品，黑色鹧鸪斑只有一片小残片，足以见得黑色定窑产品之罕见程度。 ＊天外飞仙题外话＊ 关于定窑黑釉鹧鸪斑，下个月，佳士得纽约推出的“临宇山人”专场宋瓷器拍卖的压轴戏，就是这么一件传承显赫的定窑作品。其内铁锈鹧鸪斑极为干脆利落，像宇宙飞行般的梦幻。行内大宋庄的曹灼先生亲切的命名为“天外飞仙”。 日本万野美术馆旧藏，2002佳士得纽约1239万港币售出。而作为此次45件临宇专场的压轴，佳士得负责人Paula称将以3000万人民币左右起拍。行内的估值普遍看1亿元人民币以上。
▲ 北宋，黑釉铁锈斑斗笠盏，“天外飞仙”。 在佳士得现场的预展，我们拿到了这只天外飞仙，据说他非常的优秀，应该是地球上最完美的一只，但是…… 他非常的脏…于是：
有小伙伴忍不住，给消毒了一下。言归正传，为什么这么热门呢？ 天外飞仙好在哪里，为什么珍贵，好的点在哪里，为什么比同类优秀？ 我们穿插一下台北故宫的两件同类定窑鹧鸪斑收藏：
这两件台北故宫的收藏，据馆内专家透露，是来自清宫旧藏，不仅完整，釉色也非常的莹润。但对比“天外飞仙”，在盏内花纹的形状和颜色上，还未达到“天外飞仙”的速度感和整体布局的美感。简单粗暴的说，“天外飞仙”，可能是在穿越时空的高速状态下的宇宙美景，而这两个应该已经是“到达了目的地”速度慢下来的宇宙画面，也美，但没那么嗨。 而其实，这类产品在国内任何其他博物馆都是没有收藏的，黑色定窑的研究，在国内是几乎一片空白。目前国内只有北京的行家，玄青·古美術有此类的系统收藏：
▲ 北宋，定窑鹧鸪斑盏x2，不同的宇宙，玄青·古美術收藏。 在国外博物馆的都没有足够标本和范例的情况下，中国大陆能从地域优势和考古优势出发去重新探讨黑色，是一件非常任重而道远的事情。
▲ 北宋，定窑黑釉鹧鸪斑盏，玄青·古美術收藏。 天外飞仙，只是一个抛砖引玉的点，实际上，定窑的窑变，还有很多种形式：
▲ 北宋，定窑窑变类型图，玄青·古美術收藏、整理。 压轴视频：
＊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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