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世公认,梁启超是位思想家、教育家、人文学者,中国近现代社会政治改革的先驱。生于晚清,从少热爱文学,听了许多悲壮激昂的爱国故事,历代杰出人物在梁启超幼小的心灵中深深的扎下了根。 林觉民以一首《与妻书》“意映卿卿如晤”情真意切之至,传唱千古。梁启超为李夫人所作告文,痛定思痛,宇斟句酌,将诸多心血与情感熔铸到这一“传世之文”中,并要求子女们都熟诵之以增长性情。 梁启超《告李夫人墓文》手卷水墨纸本1925年作 梁启超的夫人李端蕙(蕙仙),1924年9月13日病逝,次年10月3日于香山卧佛寺东边的梁家墓园。梁启超率时在国内的五位子女并第二夫人王桂荃以及亲友一百五六十人,于上午在 墓 前举行了庄重的葬 礼;仪式中一项重要的节目即是梁启超宣读jiwen,这篇就是随后以《亡妻李夫人葬毕告 墓 文》为题而发表的梁作。 按照梁启超1925年9月29日写给梁思顺等四位子女的信中所述:“我昨日用一日之力,做成一篇告墓jiwen,把我一年多蕴织的哀痛,尽情发露”,由此,此方乃9月28日所写。而一向日成数千言、以行文快捷著称的梁启超,撰写这篇千字短文却格外持重,不但是“做了一天”,而且“慢慢吟哦改削,又经两天才完成”,故,落款时间是“十四年九月三十日即夏历八月十三日撰书”,证明确实是初稿写出两日后,方才定稿。 《梁任公年谱长编初稿》 这这篇经过梁启超反复“吟哦改削”的jiwen,明显是作为'传世之文”经营的;不但定的精心,而且,按照惯例,祭文本该焚 烧的,梁启超却舍不得,于是决定将原稿交给当时在加拿大的梁思顺保存,并特别交代“将来可装成手卷”。 足见任公先生对此文的珍爱,不知何故,这篇梁启超如此看重的文字尽管在1936年3月编成的《梁任公先生年谱长编初稿》中已出现,却竟然失收于同年1月份由中 华书局出版,辑录梁作最多的《饮冰室合集》。 值得注意的是,此文无论是在手卷或两处报刊上,都与《梁任公先生年谱长编初稿》中以通常祭文的格式抄录不同,而梁启超9月29日信中原说“过些日子我有空,还打算另定一份寄思成”,最终应没有兑现,后即告知《晨报》取稿,梁也同时交代思顺“如已登出,成、永便得见”,也间接证明了,在梁家姐弟中,惟有思顺得到了这份告墓文的手稿。 上图为梁启超和李端蕙及两个孩子 约1918年,李蕙仙带着5个孩子摄于天津 《亡妻李夫人葬毕告墓文》即是梁启超如此的动情用心,结撰成篇,疏证其间的本事,以明了梁任公先生的心意。 李夫人的棺 椁移入墓圹之后,梁启超宣读告墓文,梁任公于子女信中说“我的深痛极恸,今在祭文上发泄,你们读了,便知我这几日间如何情绪”。 李端蕙夫人所生有三,即长女思顺、长子思成,与次女思庄,实则,《梁启超年谱长编》记载,可知李夫人和二夫人王桂荃总共生有五女九子,其中早殇的长子及思均可确定为李夫人所生,故李夫人生有五儿女。 而李端蕙去世后,梁启超撰写了《dao启》,末后述及“夫人夙倔强,不信奉任何宗教,病中忽皈依佛法,没前九日,命儿辈为诵《法华》,最后半月,病入脑,殆失痛觉,以极痛楚之病而没时安隐,颜貌若常,岂亦有夙根耶?ai掉之馀,聊用慰藉而已。” 梁启超1891年与李端蕙结婚,媒人即是其乡试座师,当年梁启超十九岁,李夫人二十三岁,1924年李夫人世,二人成婚三十三年。李夫人生于仕宦之家,而梁启超对其也赞不绝口; 不难窥知,李夫人具务了传统妇德的诸般品格。 在悼启中,梁启超称李夫人为“良伴” 这种低徊感伤的言情方式,梁启超流wang riben后顿然改观,1899年底,梁从日游历美,于横渡太平洋中,尝作《壮别二十六首》: 因而,即便重逢后又离别,依然意气风发,吐词豪壮,而这份壮怀又不只属于梁任公,“围炉”尚有李夫人。 在告墓文写作的过程中,梁启超给大洋对岸的子女们写信,有一番自忏和坦白,原是1918年,李夫人患乳腺癌,病发于1915年冬,实与夫妻吵架无干,如此引咎自责,在梁启超实为减轻内心痛苦的一种方式。 李夫人1924年中伙病逝,因1925年农历闰四月,故再到中秋日,计年虽是一岁,夏历却过去了十三个月。 此书所定全然是一派秋日暮景色。 而此处的“长相守”,亦应和前文的“长弃捐”,预示着夫妇从分离到复合的回归。 此为呼应开篇那段享jiwen字的程式化用语,全文至此结束。 经过如此的吟改,熔铸了梁启超诸多心血与情感的《亡妻李夫人葬毕告 墓文》,作为伟世之作,无疑会感动一代代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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