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游记
神州游记 “扬州也是芍药、牡丹和琼花” 文/彭妙艳 我是从冯其庸先生的故乡无锡,经由常州、镇江而到扬州的。兜了一圈,回来写作这篇游记的时候,不暇思索地就想到套用他的一篇文章里的典句“扬州也是芍药、牡丹和琼花”来作题目。 琼花种遍扬州的每个角度,四五月份正是盛开的季节,素结淡雅装饰着古城。 先去了一趟四周也种了琼花的平山堂。自然跟业余弄点宋史,熟知欧阳修和苏东坡跟此堂关系有关。堂当然也不俗,而后厅一块横匾,所写的“远山来与此堂平”愈是吸引我的眼球。以研究《红楼》和汉字著名的冯其庸先生有过议论:“我觉得此匾题得妙极了,尤其是那个‘来’字,简直写活了。”是啊,不是区区一堂去与山平,而是巍巍一山来与堂平。字面上写的是山与堂平,实际包含的是堂比山高,是主,可以站着受礼;山只是客,必须从远处主动趋前而来。寓意的深刻,盛情的浓烈,确乎超越寻常话语。可以联想“三百里缜池,奔来眼底”,很可能正是受其启发而建构。同在一处,著名书法家伊秉绶所撰“过江诸山到此堂,太守之宴与众观”一联,就显得如同开水一杯。一个人的才能,往往有所局限,有些人轻易就以“诗书画三绝”标榜,只看伊公这副对联,就知是有不妥。 游瘦西湖,难免要走五亭桥。这亭桥上面五亭,黄瓦朱柱,桥下十五个劵洞,洞洞相通。据说每到月中,这十五个劵洞中洞洞见月,当然就是一大奇观了。在我的家乡,有一处“两溪明月”的名胜,中秋时节,可见双江口“静影沉壁,浮光跃金”,我们的先贤把其归入八景之一,跟这里一对比,似乎又“稍逊风骚”,于是我难免又羡慕起扬州先贤选景的聪明智慧。对此,广见博识的冯其庸先生更有先见之明,他对亭南那个精巧的白塔建造的得体,有过真灼的见解:“如果此处的白塔山如北京北海的白塔或阜城门内的白塔一样庄严隆重,那末,就会把瘦西湖压得抬不起头来,就会产生不协调之感。我深深佩服当时设计师的识力和巧妙的匠心。”可惜现在许多地方搞规划与设计的专家,没有读过冯先生的这处感慨,只为追求高大,把原来的好山好水都“压扁了”。 对于帝王的遗迹,我素来并没有多大兴趣。只是由于东道主的诚邀,才走了一趟郊外的雷塘。这是隋炀帝的坟头所在。隋炀帝是作为丧家犬下葬扬郊的,只有一个长满荒草的土丘证明它的存在,而且还是浙江巡抚、金石家阮元的发现。他请伊秉绶写“隋炀帝陵”回家刻于碑上,世人方知那个荒淫皇帝葬身于此。当然,在当然对这座荒坟,也没有什么高规格的二次处理,与取代他的唐太宗昭陵的崇宏壮相比,委实是天渊之别。也许历史上这样的区别对待是合理和适当的,但近年此“陵”发掘重修,出于发展旅游的需要,却就别有“说法”。 反正,扬州就是可以让人看到文化,看到沧桑,引发联想,它就是芍药,就是牡丹和就是琼花,或金茎,或殷江,或洁白。 一切都包孕在绿的环境之中,成为绿杨城郭的肌体,所有有着不会凋萎的生命力。 图片源于网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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