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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一年级就在课本上见到延安宝塔，这次终于亲眼见到了。但延安宝塔的来历则从未听到过。本来嘛，宝塔是延安精神的象征，这已经够了。它作为佛塔的来历不重要，不说也罢。及至到了宝塔山下，才知道当地人都晓得宝塔来历，只是书上不说。他们跟我讲起锁骨菩萨，但又语焉不详，让我上网查。网上一查，才知道延安宝塔是为一个苦命的女人菩萨建的。 “昔延州有妇人，白净颇有姿貌，年可二十四五。孤行城市，年少之子，悉与之游，狎昵荐枕，一无所却。数年而殁，州人莫不悲惜，共醵丧具为之葬焉，以其无家，瘗于道左。大历中，忽有胡僧自西域来，见墓，遂趺（明抄本“趺”作“敷”。）坐具，还礼焚香，环绕赞赏。数日，人见谓曰：“此一淫纵女子，人尽夫也，以其无属，故瘗于此，和尚何敬耶？”僧曰：“非檀越所知，斯乃大圣，慈善喜舍，尘俗之欲，无不徇焉。此即锁骨菩萨，顺缘已尽，圣者云耳。不信即启以验之。”世人即开墓，视遍身之骨，钩结皆如锁状，果如僧言。州人异之，为设大斋，起塔焉。（出《续玄怪录》）” 延安曾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孤身一人，贫穷，名声也不好，三十来岁就去世了。当地人可怜她，把她葬在道旁。后来有胡僧说她是锁骨菩萨，众人不信，开棺，见遍身之骨钩结如锁。于是为她起塔。 这个故事真让人五味杂陈，想说又不知如何说。所有延安人都知道，估计抗战时期在延安的人也都知道，但所有人只讲宝塔山不提锁骨菩萨，故外人很少知道。 佛经中其实也有类似故事。《阿阇世王授决经》中，一个苦命的穷老太太，要饭要来了两文钱，只够买两盒香油供灯，卖油人感其虔诚，加送她三盒。到第二天，别人的灯都灭了，她的灯不灭，目犍连以神力引“随蓝风”也吹不灭，反而光彻三千大千世界。原来这个穷老太婆三十劫后就将功德圆满成佛，号须弥灯光如来。实际上是位大菩萨，但因过去世修布施不够，今世现贫穷相。这个故事是不是与延安宝塔的故事有几分神似？只是延安这个故事离我们更近，也更让人“动心忍性”。一个女人年轻轻的在贫寒中悄然死去，也未做什么大事，死后人们也只把她当成一个可怜人，甚至名声还不好。如果不是那个胡僧，人们永远不知道她是位菩萨。 一般人心目中菩萨都是高大全的形象，读经多了发现，菩萨经常示现不完美的形象，比如兔子、鹿、猕猴、象，甚至野干。不完美的菩萨和普通众生有什么不同呢？就是他们在任何不利的情况下都能发起菩萨行。比如兔王投身于火供养仙人，象王宁舍身命不怀疑身披袈裟的猎人，肮脏的野干能为帝释说法等等。菩萨不需要顶着光环来到世上，让人们都知道他是菩萨，他可能只是个普通人甚至动物，真的很普通，但又能做一些不太普通的事，但也未必是什么大事，甚至没人知道，知道了也未必能被理解和认可，还可能被世人传成不知道什么样。菩萨把要做的事做完就完了，然后像普通人或动物一样悄然死去。就像锁骨菩萨，她的身世人们一概不知，她到底做过什么没人知晓，有关她的传言不知是真是假。除了一副异于常人的骨骼，什么都没留下。再比如本生经中那个象王，被披袈裟的猎人杀死在山林中，没人知道它在坚守菩萨行，其它大象当然更不知道，就那么死了，然后烂掉或被野兽吃掉。如果不是多少劫后佛讲出来，永远没人知道这事。细思极惊！ 有佛经说隋炀帝可能是月光菩萨转世，脑洞够大！谁能信？但一定不可能吗？谁说菩萨一定长寿且善终？谁说菩萨一定要所有人都说好？去掉光环看延安塔和锁骨菩萨，平凡又不平凡的故事更让人感触。《证道歌》云“或是或非人不识，顺行逆行天莫测”，菩萨境界不是我们能看清的，还是学常不轻菩萨吧。 2018年3月2日星期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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