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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祭鍊内法序》

 愚人道缘 2018-03-16


易曰“一隂一陽之謂道”,天地之大、萬彚之衆,凡囿於形炁、窒於道器者,莫非隂陽二炁流行而有焉!故原始返終,死生之説、幽明之故,亦莫非流行、詘信之著見者也。是故鬼神者,二炁之良能,造化之跡舉,不違乎詘信動靜而巳耳。吾道之謂“死魂受鍊、生身受度”者,豈誣世者哉?蓋以陽錬隂,即以流行之炁,鍊不昧之神也;則已散之炁必聚,已昧之神必覺。詘者必信,沉者必升矣!是皆理炁之宜然也。

《靈寳齋法》始徐葛鄭三師流於世,迄漢唐宋元以來,蹊殊逕異,紛紏交錯,不啻千百,而求夫升堂入室之至則一也。且鍊度魂爽,猶為靈寳之要;而鍊度之簡捷,猶以祭鍊事畧而功博。

自仙公葛眞君蔵其教、位證仙品,世傳則有丹陽、洞陽、通明、玉陽、陽晶諸派,而莫要於仙公丹陽者也。“丹陽”本夫南昌,而“南昌”乃“靈寳”一名也。得丹陽之要者,莫详於所南鄭先生《内法議略》,深切著明,誠所謂發仙公未發之蘊也!

其言,首主於“誠”,學之大本何莫非誠?故曰“誠者天之道”。誠之者、人也能存乎誠,則隂陽之機、鬼神之用得矣!其水火之祕,符籙之奥,内鍊升度之神,非合夫三五體用之妙,其能造乎?五行隂陽,復歸太極也乎?若盡性致命,拘魂制魄之道,可謂盡矣!其足爲齋法之軌轍,亦宜矣。

然先生之言,皆極乎身心、操存之實,是有變名易用、誑眩惑亂之戒。苟非含醇茹眞、屏絕氛濁者能哉?

予甞參討數派,莫善於斯。姑蘇袁靜和氏,純敏篤究,今秋以與纂脩、來吾山。一日請序,將梓以傳;其志可嘉,不辤而述其端。他日獲讀是者,反求諸己,篤志力行,非徒言之不泯其於幽明之澤,豈不博大矣哉!

時永樂四年,歳次丙戌,菊節日,正一嗣教、道合無為、闡祖光範眞人、領道教事、嗣漢四十三代天師張字初謹序。


恭惟靈寳出書自古,髙仙上士得之者,上可以消天災、保帝王,下可以濟拔死魂、開明長夜,其度人无量,著于祕典尚矣!

其中“祭鬼鍊度内法”,自晉太極葛仙翁脩此道於會稽上虞山中,功成道備,上升雲天。由是以來,靈寳之妙、師師相傳,祭鍊之法、從兹衍矣!厥後,師家科目繁出,同原而殊流,失夫靈寳之本意,於鬼神利益或有未至者矣!

吳郡所南鄭先生,念長夜之死魂,體上虞之惻隱,發明祭鍊内法,寔靈寳之祕㫖也!妙用神機,理明事簡。得是書者,信而行之,若幽若明,皆獲其惠。尚慮不能溥也,刋諸梓以廣其傳!天惜祕文、梓燼于火,不有繼也。深負先生開度之心,吾家王道珪,學道勤苦,切切以所南翁爲心,募諸好事者,復鋟于梓,則先生之書不亡於千载!豈幽明小補哉?

至正丁亥端陽節,至樂道人徐善政拜手謹識。


《太極祭鍊内法》者,葛仙公祭鬼之法也。人死魂升而魄降,是其常也。其變也,則有魂魄不能升降、而淪滯於昏㝠之中。其飢渴之慾,幽暗之識,茫茫長夜无有已時。

是以仙翁憫之,在法中有祭煉之道。所謂“祭者”,設飲食以破其飢渴也;所謂“鍊者”,以精神而開其幽暗也。至使淪滯之徒,釋然如冰消凍解,以復其本眞,則其法大矣!

呉人鄭所南述其所傳,刻諸梓以教人。道家之書以祕宻爲謹,學者非齋金幣盟天而傳,則謂之䙝漏;䙝漏有㝠咎然,而所南翁之心、葛仙翁之心也以謂世人之死,其親未知親之魂魄升降耶、淪滯邪,倘以其道開其幽暗、拔其瀹滯升于髙明,如生死而肉骨也、得不慰其父兄子弟之心哉!則是法也,可使家有而人信行之。故刻諸梓以廣其傳,不得謂之褻漏矣!

舊板燬於火,未有能重刋者。郡城玄明道院王道圭能募諸好事者,重刋是書。使後之未聞者,得見是書而行之。是亦所南之心也!道圭善用其心哉!道圭以余曾學是書也,求爲之序,故不得而辤焉。

至正七年歳在丁亥夏四月癸酉,張遜序。



太極仙翁得“靈寳之道”於玄古三師,由是有祭鬼之科、鍊度之法行于世!所謂“一盂之飯、可以飽萬鬼,一道之符、可以度萬魂”,其用簡、其㫖深,其濟博、其功大。去世遠、而後之好竒者,徃徃增易其説,殽亂駁雜,學者无歸焉。

所南鄭先生通儒也,理貫三教,採摭道門諸家祭鍊之法,删煩削僞、諄諄訓釋、聚而成編,以遺學者,使循源而趨、利濟幽爽,可謂博約而詳者也!

甞鋟版印施,繼罹火厄,版燬不存。今元中王道圭,志道者也。慮久無傳,乃募衆緣、復繡梓以綿不朽。自非以仁存心,能如是乎?

雖然大道無形也,人囿形而體道;先天有物也,心格物以知天。人吾同胞,而物吾同體也;飢溺猶己,而哀樂不殊也。要在學者,日用常行,方寸澄靜、表裹明潔,如春行冰泮、雲散月明,合内外翕闢之機生生而不息,通幽顯晦明之理化化而常存,應物無私,隨應隨靜,必得一切天人、七先靈識、四生六趣、乃至昆蟲草木,與我混融一性、俱入自然平等,冤親普皆濟度,逍遥無礙廓,虚空以爲年。斯不負仙公祭鍊之法,所南標指之誠矣!外此弗脩而言祭鍊法,吾不知也!學者宜勉之!

至正丁亥二月望曰,西蜀道士頤軒清虚子俟以正拜手謹書。



我耕儒不穫餒於弓,冶見道不明盲於玉石。所頼受先子菊山先生鞭撻之痛,迄今尚不可忍,所以終身不忘時乎!或夢一二於千萬也,或苦吟顚笑或冷坐罵禪,直欲挾今古偕出於有形之表,坐狂自醉、浸命以死!又焉知其一切耶?

有笑我者曰“昔者著釋氏施食、道家祭鍊二書,毋乃尚查滓乎”?我聞之如搦弄舊夢於掌上,竟不知爲何物是誠查滓矣。或者曰“請論之以次”,曰“道者不得已之名也、法者不得已之用也”,凡一切事事物物之用皆法也。

莊子謂“以本爲精、以物爲粗”,其然、豈其然乎?!昔年著二書,童習未斷耳。但世之“祭鍊”紛然,其㫖譬如“雷者、隂陽撃剥之炁也”。世之行乎雷者,必以我五行尅制之炁、擊剥而爲用。胡為而雷名、雷祖、雷神率皆不同;正一法外别有清微法,雷名逾數百。白玉蟾書所述“正一法”,雷名逾於百數,以我見聞,彼尚未盡一切。諸雷諸法,浩渺無數、姑即一法,而論所傳“呪炁符想”㫖要,千差萬殊;始本一法,訛而爲百千。本或者所傳斬勘雷二百餘家,靈官三百餘家,地祇百八十餘家,又有師金丹大道者,或拜三百五十餘人,或拜九十餘人,尚皆未然。他法類此況,今之言大道金丹諸法者,森森然、如麻如葦,實非一方之人、一夫之目所可盡矚。又他方外域,不行我中國種種諸法,其所行之法,隨地各各自異,亦各各靈驗。前乎三五百年,亦未有斬勘靈官地祇之類,至如諸“仙書、仙傳”載古神仙所受、所行之法,其名雖存一二,然亦頗異,但今亦無傳。故知後十百千萬年,必迤邐變名、易用、又廣為。種種諸法,出於剏見、驚人耳目、喧於末運、閼以群訛,實不可以千萬億兆計。若以古今天
下論,則四方所傳所學“荒怪無緒、展轉弄新、惑亂滋多”,此皆叔季世變,人心好竒,眩名之過,亦群然損益,自誑自賣,以盲教盲,有以致此宜乎焉?!

自然有“道人拜了千千箇”之詩焉,自然“六十四歳始得眞傳”,然則向者所拜皆非師也!老子曰“吾道甚易知、甚易行。吾道甚夷、而民好徑”。徑者,小路也。使天下學者,將何如問道、問法?或自是其是,互非其非,學者終當從誰?道一而已,茍以為道一而已,則已二之!又況支離而萬之耶?

若不具眞眼,空今照古,孰不爲孽炁所蝕,欣然墮於華偽、終身不知。而天下後世,反皆爲道所迷,道本無以示人,而人自迷之!固有古聖賢神仙書在,但欲語之以妙其理,不肯身之以實;其德無大功深行,決不獲逢眞師!以我之業帶未斷,眞心未與天地爲一也。非天地有所禁也,非至人有所惜而不常遊斯世也。

且人以藐然之身,弄一窪精神,眩走夢中天地;萬萬其心、萬萬其欲、萬萬其事、萬萬其偽、萬萬其説、萬萬其業,死欲牢鑄此夢、爲自己永永不壞之天;以是,縱萬萬萬萬度,金石爛、海嶽枯,衆生顚倒雜亂,尚未寤於迷途,悲夫!

是故太上,俯就衆生,曲垂方便,以祭鍊拯幽㝠之苦,遂有其法傳於下土。昔有葛仙公,大闡太上之心;後無大闡葛仙公之心者,久而愈訛、流爲空雜,誰其正之?!雖青天穹然在上,無從扣問玄㫖,則我祭鍊書亦寐語也!

譯我之寐,覺彼之寐,其寐亦甚矣!其癡亦甚矣!此我之所以與衆生俱落命於夢海之波濤也!尚舞空辭以自衒耶?噫!誰其擊太空三下,以寤之沈之我!請爲序!故序焉。

三外老夫鄭所南序



(道藏读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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