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说“分手”两个字的那天,就像一把火烧尽了我住了很久的房子,我看着那些残垣和烟雾绝望到窒息,我知道那是我的家,但已经回不去了。 1 我叫慕言,分手是我提的。 提出分手的第二天,他就搬走了,叫了两辆车,一共搬了三趟,自此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那天,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拉上窗帘,关掉所有的灯,手机关机,然后钻进被窝睡了整整一天。 第二天早晨7点15分,我被养了3年的柯基狗麦克叫醒。 以前它很乖,从来不会乱叫,但最近总是在早晨狂吠。 我睡眼朦胧地给麦克弄了狗粮,在厨房煮上早饭,踉踉跄跄地走到卫生间,直接拿起牙刷,刷了两下才发现,原来我忘记挤牙膏,我轻笑自己,竟然智障到这种程度。 厨房的电饭煲“吱吱”地响着,仿佛在通知我:早饭好了。打开锅盖我才发现,多煮了一颗鸡蛋。 最近为什么总是这样出错,我直接伸手去拿,却把自己烫得泪流满面。 眼泪一旦夺眶而出,便再也停不下来。 看着满目狼藉的客厅,看着被烫得通红的双手,看着双眼红肿的自己,我才想起来:原来我分手了,和那个在一起了9年的男人。 于是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哭到把所有的纸巾都用完,鼻塞到无法呼吸,仿佛流干了一辈子的眼泪,哭到再也哭不出来声音…… 2 他走后的那几天,我把有关我们的所有东西都扔了。 可是到头来才发现,我能扔掉他送我的手表和项链,拉黑微信和电话,却扔不掉他留在我身上的,如同河川留给地形的那些印记。 原来麦克每天早晨狂吠是因为他总在7点整给麦克狗粮吃; 原来我直接把牙刷放进嘴里是因为他每天早已为我挤好牙膏; 原来我煮两个鸡蛋,是因为我忘记了,这个家里,再也没有另一个人了…… 早晨我赶去上班,在公交车上看到前面坐了一对学生情侣。 两个人带着一个耳机听歌,时不时相视一笑,却又害羞地扭过头。 人总是很容易因为一些小事,联想起很多已经“忘记”的事情。 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没有微信,两个人用短信互倾情愫,手机短信一到两百条就会爆,收到的新信息都不会显示。 我舍不得删掉那些短信,课间休息,趁别人都在午睡的时候,我把每一条都抄下来,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晚安。 上课时,只要我们俩其中一个被老师点名起来回答问题,班里同学就开始咳嗽,那个时候同学们的嗓子可能都不太好。 对了,上次还碰见了班主任老刘。 老刘说:“慕言啊,你俩结婚的时候一定别忘了叫我啊,当时要不是我助攻,你俩肯定考不上同一所大学,感情也不会那么好。” 原来,老刘什么都知道。但是老刘,真不好意思,没办法叫你参加我们的婚礼了。 3 上大学那会,我们和大多数校园情侣一样,度过了几年安稳日子. 但是一到毕业,两个人就开始为前途迷茫。 我们一商量,准备去大城市打拼,房子找了3天终于找到了,是一个不足10平米的地下室。 过道狭窄,灯光昏暗,房间密不透风,一张不足一米宽的床、一个柜子和一张小桌子,就把房间塞满了。 每天,要跟十多个人抢马桶、洗衣机、水浴淋头,排队刷牙、洗澡、洗衣服。马桶一堵,恶臭熏天。 庆幸的是,我们都找到了工作,两个人心满意足地躺在一米宽的小床上。 那个时候的我们最穷,但抱得最紧。 后来条件好了,我们搬了新家,领养了麦克。 分开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对生活中的很多小事都充满着恐惧。 比如手机响起时,我害怕看到他的电话; 比如在咖啡厅喝东西时,我害怕看到他最喜欢喝的拿铁; 比如我卸载了原有的输入法,因为它总记得他的名字; 比如我清空了歌曲库,因为那些歌里全是我们的回忆。 说起来,还有一件可笑的事。 分手后的第三个月,我报了去新西兰的旅游团。 那天填紧急联系人的时候,我还是顺手写了他的电话号码,下笔写了一半的时候愣住了,然后不知道该怎么办。 身后的人一直在催促,于是后面几位我全部写了8,我也不知道那是谁的号码。 4 有人说,人生就像一场华丽的舞会,教会你舞步的人,未必能陪你走到散场。 和他在一起9年,我学会了做蒜香牛肉、尖椒鸡、水煮肉片、麻婆豆腐,他走后我一个人不会再饿肚子了。 不过,他当时说好要教我做的小龙虾也还没来得及…… 还有啊,我电脑的音响好久没有坏过了,因为他说关掉音响器材之前,先把音量调低,这样就可以延长音响的寿命了。 所以,不用担心了,我一个人过得很好呢。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想着狗饿了有他呢,鸡蛋煮好了有他的,电闪雷鸣有他呢。 可是现在才发现,岁月已经不再了,我少了一个随时在身边的亲人。 从此,我就只有眼前路,没有身后身,回头无岸。 有人问我,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能够轻易地结束? 我想了很久。 我爱他,他也爱我。 他是融入我骨血的人,是见证了我人生最美好年华的人,是我当时为了他,拼命考进同一所大学的人,他改变了我的生命轨迹,我亦改变了他。 可是我明白这辈子,我跟他不会再见面了。 如今我变成了更好的我,他变成了更好的他,只是再也没有我们了。 不过还好,那段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人总是要在剧痛中,慢慢学着麻痹自己,然后假装坚强地活下去。 5 前几天,我妈打电话,小心翼翼地劝我去相亲,我随口就答应了。 我能感受到我妈的欣喜若狂,要知道之前我妈只要一提让我找对象,我就能对着电话撕心裂肺地哭上40分钟。 可现在,我愿意接受家里的安排去相亲,也会尝试着和男人交往。 只是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够彻底地走出他带给我的影响,但这总比永远陷在这段感情中出不来要好得多。 接完电话后,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日历,原来和他分手已经三年6个月零七天了,1282天,30786个小时。 在一起的12年后,我准备放过自己,重新踏上征程。 你问我谈了9年恋爱又分手是什么感觉? 大概就是结了一次婚,又离了吧。 那种刚分手剧痛的感觉已经渐渐被我遗忘,只是偶尔躺在床上会失眠,会无望地缅怀那些年我们在一起的时光。 我没有忘记他,我也从来不准备忘记他,时间不会把记忆带走,它只是教会了我放下。 那些曾经很重要的东西如今变得不再重要,那些曾经放在心尖上的人如今被放在了心中的一个小角落。 很开心我们爱过,也不遗憾我们分开,我没忘记你,但是我也要开始我的新生活了,毕竟只有落落大方地放下你,才不枉疯疯狂狂地爱过你。 ▼ 希望每一个点赞的你,都能把爱的人揽入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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