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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经济 观时事 观历史 观世界 ■ 文 | 宋鸿兵 本文节选自鸿学院微课堂《宋鸿兵解读中国金融开放下半场》 不久前的博鳌论坛上，中国公布了一系列改革措施，其中金融领域的开放政策格外引人注目。要分析中国这轮开放承诺的利弊得失，我们还得回顾金融史，在这个过程中，历史的纵深可以让我们认识到，在其他国家其他时代，这种金融开放，他们是怎么搞的？为什么有的人做成了？有的人失败了？还有的人败得一塌糊涂？从这种历史的反思中，大概可以折射出来，我们现在搞金融开放应该注意哪些问题。 在我看来，我们现在探讨经济、探讨金融的时候，研究的思路和方法是有问题的。比如说，经济学理论的体系，并不是来源于经济史本身，并不是来源于人类生产活动的实践，并不是从实践中去提炼抓取这些理论框架，总结这种结构，而是受到18、19世纪机械唯物论的影响。 经济学家把经济学，把经济社会想象成了一个物理世界一样的机械世界。认为坐在书斋里面一拍脑门，就可以想像出一套理论体系来，然后用这种理论体系解释实践。在解释历史过程中，你认为自己这套理论体系在逻辑上足够完美，然后进行削足适履的工作，忽视跟你理论不一致的历史事实，回避一些特定国家和特定历史的发展进程。 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经济学理论不是源于人类真实的历史实践，而主要是源于一种纯粹的理论思考，这在我看来是有问题的。因为物理世界或者机械世界，跟我们真实人类社会是不一样的。真实人类社会是个活生生的社会，社会中每一个个体，或者有生命的这么一种群体，它是会随着外部条件的改变，而自动产生内在的变化，来适应外部的挑战。而物理学、机械论的世界，像天体运行，是不会有这种现象出现的。所以两者的研究方法肯定是不同的。 所以我不想从理论上来探讨金融开放这个问题。因为从金融理论来说，他们已经拍脑门创造出了一套自认为是科学的体系，但是这种体系又不是源于实践，那你在解释现实问题的过程中，它就会缺乏说服力。比如说，我以前在核心课程中讲到过“市场”这个问题，大部分人说到市场，那就是供求关系决定价格。 但是从来不会有人问，难道供求关系是在真空中发生的吗？它显然是要有市场的组织者才能够构建市场，才能够使供求关系实现。但是为什么经济学理论不去探讨“市场的组织者”这样的重要概念呢？因为如果存在着市场组织者，不同的组织者，就会构建不同层次和不同类型的市场。就像我们上次所说的，中国是同心圆的市场，美国是网状的市场，日本是金字塔形的市场，每一种市场都不一样。 市场组织者在决定价格方面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最简单的例子，美国如果制裁中兴，他这种制裁就是市场组织者采取了一种强制性的行为，你这种行为本身会扭转或者叫扭曲价格信号，扭曲供求关系体系。你说我认为中兴违反了我的某条规定，我不允许你跟伊朗做生意，所以你就不能做。 但是在市场其他参与者看来，伊朗现在遵守着核协议，为什么你要单方面制裁他呢？他又不是违反了核协议。在这种情况之下，本来对他的原有制裁应该取消才对，所以跟伊朗做生意应该理论上没有问题。那为什么说我违法了？我违了谁的法？美国的国内法。 你会发现，在执行这种市场交易的过程中，由于市场组织者的行为，他的政策，它的法律，都会严重扭曲市场，也会严重扭曲价格信号。所以全世界不存在一个纯粹的、理性的、抽象的市场。每个市场由于市场参与者的不同，都会使市场发生畸变。 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在任何一个时代，市场都不是完美的，市场都是被扭曲的。市场组织者行为的不同，导致了每个市场是相对的。这就是我提出的市场是相对论，而不是一种绝对的市场论。 金融也是同样的道理。金融是什么？理论上说，金融是一种中介，把社会中的闲置资本，把老百姓的存款汇集起来，然后投给社会中其它做实业的或者有商业机会的人，能够创造就业的人。 金融起到中介作用，但是这个论述本身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前提，就是这种中介活动，收集储蓄后进行投资，它在哪里发生呢？就像我刚才说的市场参与者、市场组织者这些概念，你要组织汇集储蓄，你要向外进行投资，那必须要在一个具体的地方发生，这个具体地方是什么？就是渠道。 所以我反复讲，金融的本质是网络，是一个实实在在由人所控制的网络。没有这个网络就不存在金融这个概念，因为你无法去汇集储蓄，也无法进行投资。金融起的作用是中介，但是这个中介是实实在在存在一个毛细血管网，去社会和全世界的所有的角角落落，收集汇集储蓄，然后通过特有的渠道进行投放。 所以谁控制这个渠道，谁控制这个网络，这是至关重要的话题。但是我们金融理论书上会这么提吗？当然不会。因为他们觉得这如果引入这样的概念，那么整个理论体系就出现了问题了。现在出来一个行为经济学，传统经济学就认为天下大乱啦，逼得行为经济学必须要另立门户才行，如果再把这些被他们简化掉的人的因素加回去，他们还不疯掉？ 那样他就不能从算法上、从数学模型上进行精确描述了。因为你引入人的概念，那这个东西怎么说？就显我得不科学了，所以必须去掉人的影响，必须假设人都是理性的，市场是有效的，但这是削足适履。 其实这个事情很重要，它改变了金融社会的方方面面，但是你却有意地选择了忽略。我不跟你讨论这个问题，那你得出的这个理论能有解释性吗？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从金融史这个角度，从真实的金融发展过程中来理解什么叫金融开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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