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才子,是词人,是帝王。作为词人,他是成功的,作为帝王,他是失败的。然而,正是失败的帝王,成全了词人的成就,岁月辗转流淌,将一片繁华引向荒芜。在历史的帝王将相之列,找寻不到他的影子。而回眸词之兴衰,我们看到了他——李煜——巍然屹立的“词中之帝”。 或许,他的人生本来就放错了位置。误为一国之主,是百姓的悲哀,也是国家的悲哀。无论他在词坛中取得怎样耀眼的成就,都不足以抵挡他作为一国之君的失败和耻辱。“在其位,不谋其政”是对苍生的不负责任。 他在词坛取得的成就又确实让人折服。对于这样一位“词中之帝”,再多的话语也不足以表白我们内心的爱和恨,那种内心深处升腾起来的感受,或许肤浅,但是绝对真实。 李煜的词是细腻的,本真的,让人感动的。他就像一只孤雁,在两个世界里孤单的飞翔。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给他的心灵带来了极大的落差,这种落差也直接体现在他的词的风格之中。 他在《玉楼春》中用华丽的笔调写下了他和大周后在一起时的幸福骄奢的生活:
那些欢乐早已遗忘在历史的洪流之中。所有的欢乐在今天看来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可是,那是李煜真实的世界,像所有的帝王一样,沉浸在他的王国里,以为快乐会是永远。 李煜亡国之后的词世界里,充满着悲剧性的绝望和哀鸣。被俘入宋后,他再也没有了快乐,有的仅仅是对未来的深深的绝望。泪水浸泡着他的灵魂,也浸透在他的词作里。 也许,人们已经习惯从回忆中寻找安慰。回忆于人,有时,是一种温暖。
全词仅五句二十七字,但却内容丰富、寓意深刻。作者以反写正,以乐写悲,以欢情写凄苦,昔与今的对比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但也蕴寓了极深的用意,以人有回味无穷之感。全词一笔即成,语白意真,直叙深情,是一首情辞俱佳的小词。 正因为“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的景象在他的生活中已经不可再现,所以梦境越是繁华热闹,梦醒后的悲哀便越是浓重;对旧日繁华的眷恋越深,今日处境的凄凉越不难想见。由于词人是在梦醒后回想繁华旧梦,所以梦境中“花月正春风”的淋漓兴会反而更触动“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的悲慨。 然而,梦终究只是梦,梦是短暂的,虚幻的,梦可以慰藉心灵的创痛。只有在梦境中才能得到快乐,这昭示着现实人生的无奈与沉浮。更增添了词作的悲剧感。 经历了太多的坎坷,有了切肤之痛之后,人可能会看的更开,也会更加豪迈。“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此等豪放的词,亦出自李煜之手。“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对故国的怀念和往事的不堪回首,是他亡国之后解不开的心结,我们可以看出他的悲哀和绝望。这种绝望穿岁月的迷雾走向我们,依然清晰可见。 不知道可不可以用“惩罚”以此来形容亡国后李煜的悲哀。他的词有着无与伦比的震慑力。我们这些局外人初读这些美丽的句子时,无形中就会被震慑和感动。 李煜,词中一帝,没有悬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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