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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后，郭沫若秘密回到国内。他不能带妻儿，因为日本宪兵监视很严。回国后郭沫若立即参加文化抗战，前线采访，办报，演讲。忙得很。也结识不少人。于立群就是此时认识的。 上海沦陷后，郭沫若南下广东，虽有些抑郁，但也有不少兴奋事儿，最让郭沫若高兴的，是和于立群相爱了。 于立群出生名门，祖父于式枚，是清朝同治年间的“榜眼”，后来出任驻德大使、吏部侍郎等职，官至从一品。于式枚笃信佛教，没有结婚，将胞弟的儿子于孝侯收为继子。于孝侯就是于立群的父亲。于立群的母亲是清末两广总督岑春煊的女儿。于立群的妈妈生有五女一男，立群排行第三，从小天资聪颖。但于家家境越来越困难。1930年，于立群考入上海明月歌舞剧社，后来又进入上海电影学校，艺名黎明健，拍电影，演话剧，成为知名艺人。 （下图为于式枚，岑春煊） 于立群的姐姐于立忱，于1930年考上北平师范大学，在校期间成为非常活跃的文学青年，后来加入中国共产党，曾被国民党特务逮捕，获释后在《大公报》工作。1934年，于立忱担任《大公报》东京特派记者。于立忱所住的地方与郭沫若家相距不远，常去访问郭沫若。郭沫若对她印象十分美好。 1936年12月16日，郭沫若拉着郁达夫去看于立忱，于立忱出示一首《咏风筝》的七绝： 碧落何来五色禽，长空万里任浮沉。 只因半缕轻丝系，辜负乘风一片心。 郭沫若看后，当场和诗一首： 横空欲纵又遭禽，挂角高瓴月影沉。 安得姮娥宫里去，碧海晴天话素心。 体现了两人在精神上的相知。 1937年初，由于《大公报》不再承担她在日本的费用，于立忱返回上海。5月，于立忱因为疾病和忧郁自缢身亡。28日，郭沫若接到于立忱的死讯，半年前的诗词唱和萦绕在他的脑海，久久挥之不去，于是写下了《断线风筝》来纪念这位早逝的才女。 郭沫若抗战归国后，第四天就跟朋友一起去凭吊于立忱的墓。他感叹着：“这样一位女子，实在是不应该死的”，对于立忱的死，他“有点害怕，立忱所走的路，似乎暗示着了我自己的将来。” 1937年11月，在离开上海之前，郭沫若再次往谒于立忱墓，写了一首七律： 愤悱难任甘一死，黄泉碧落竟何之？ 离怀自使鸾皇渺，远视终教鷽燕欺。 尊酒敢逾金石誓？文章今有去来辞。 盱衡自古哀兵胜，漫道苍茫鼓角悲。 抗战爆发后，于立群在上海同林林、姚潜修等文化人一起在法租界一所国际难民收容所里工作。郭沫若同她认识了。他们时常见面，还好几次一起上前线慰劳抗战将士。郭沫若对立群印象非常好。“经过林林诸位的介绍，我认识了立群，顿时感到惊异。仅仅二十来往岁，在戏剧电影界已经能够自立的人，对一般时髦的气息，却丝毫也没有感染着。两条小辫子，一身蓝布衫，一个被阳光晒得半黑的面孔，差不多就和乡下姑娘那样。而她对于抗战工作也很出力。‘八一三’以后时常看见她在外边奔跑。” 郭沫若还在轰隆的炮声中将于立忱的《咏风筝》书写出来送给于立群。 郭沫若和于立忱，是精神上的相知。后来谢冰莹在台湾回忆50年前往事时，说郭沫若对于立忱始乱终弃，证据不够，出于杜撰。是小说家言，不足信。 郭沫若到香港的第二天，从九龙访友归来，于皇后大道转雪厂的十字街口遇到林林、姚潜修、叶文津、郁风、于立群等人。于立群等人决定当天下午就从海陆通旅馆搬到郭沫若下榻的六国饭店住宿。他们住在一个饭店，接触的机会更多了。他后来回忆说，就是在香港这一星期左右，开始“与立群相爱”。 12月7日，郭沫若与于立群等人同船奔赴广州。在广州期间，郭沫若与于立群常常见面，在得知郭沫若要前往武汉的消息后，于立群搬到郭沫若所住的新亚酒楼。“她一搬来，不声不响地整天价只是读书写字。她写一手黑顿顿的大颜字，还用悬肘。这使我吃惊了。我从前也学写过颜字，在悬肘用笔上也是用过一番功夫的。我便问她，是什么时候学过书法？她告诉我：是他们的家传，祖父是写颜字的，母亲也是写颜字的，从小便学来这一套。这大概也是一种家庭教育吧？颜字的严肃性可能起规范作用，使一个人的生活也严肃了起来。有了这样一位严肃的‘小妹妹’在旁边写颜字，惹得我也陪着她写了几天大颜字。” 两位书法家难得这样的雅致，抗战烽火中的郭沫若暂时拥有了宁静的心境。 自此直到郭沫若逝世，从武汉到重庆，从重庆到上海，从上海到北京，于立群陪伴着郭沫若走过了40余年，生下了两女四男，给了郭沫若精神上的安慰和生活上的帮助。 于家有抑郁症遗传。于立忱死于抑郁症自杀。郭沫若和于立群的儿子郭民英，因为在学校听西洋音乐，被迫退学。到部队锻炼，自杀。于立群在1949年后身体一直不好，常年在外养病。但终于受不了抑郁症折磨，于1979年在家自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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