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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说乾隆皇帝和杜小月
杜小月何许人也？按古代人的观念，她连一个小家碧玉型的普通女子也算不得，而是下九流的，因为她是戏子。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戏子，却能像只蝴蝶一样穿梭盘绕在大清朝乾隆年间三个一般人所不敢远望一眼的男人之间。三个男人是一君二臣，乾隆皇帝、纪晓岚与和坤。这三位红极一时的大男人又怎能容许一个戏子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呢？在清朝这是不可想象的，因为当时优伶的社会地位极低，与奴婢、娼优、乐户、世仆、伴当、皂隶、仵作、粮差、丐户、蛋户、马快、卒禁等同列为“贱民”，不能与普通百姓通婚，而且他们的身份是世袭的，不能轻易改变。如此地位，更何况是要接近九五之尊和朝廷重臣了。可是杜小月不愧是杜小月，她是一个虚构的人物，虚构的人物自然无所畏惧。看过电视剧《铁齿铜牙纪晓岚》的观众应该会对剧中的杜小月印象深刻，她的率真与侠义惹人喜爱。 如果从戏曲史的角度来看《铁齿铜牙纪晓岚》，里面的错误确实不少。乾隆年间徽班进京后，在吸取其他地方戏曲如弋阳腔等的基础上才逐渐形成了京剧，而《铁齿铜牙纪晓岚》中的和坤却时不时会哼上几句京剧，让人匪夷所思。而且当时演京剧的戏子一律都是男的，凭空冒出个女戏子杜小月更是无法理解。如此一来，可以肯定杜小月这个人物形象的塑造是没有一点事实依据的，说俗了，就是完全瞎编。但是这并不妨碍《铁齿铜牙纪晓岚》给观众带来的一定观赏性，也不妨碍将皇帝与戏子这两个有着天壤之别的人物扯在一起编出个趣味昂然的故事。 杜小月虽是伺奉纪晓岚的，但不乏与乾隆皇帝的接触，又因是戏子出身，不免就演绎出了一个戏子与皇帝的成人童话。但《铁齿铜牙纪晓岚》又脱离了传统的灰姑娘故事的模式，因为皇帝与戏子没有发生点什么，所以这是一个浪漫主义作品的推断是不成立的。反之，我们就可以发现《铁齿铜牙纪晓岚》里是不乏现实主义色彩的。很简单的分析，这是一个关于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而且是三个老男人和一个妙龄女人的故事。更重要的是四个人之间关系错综复杂，当然，我们最主要关心的是皇帝和戏子的关系，因为皇帝和戏子之间能够发生点关系，就好像大白天能见鬼一样，总会让人感到新奇不已。 根据乾隆皇帝在戏园子里初识演白娘子的杜小月便自称是许仙这一举动，就可以看出乾隆皇帝其实是有心创造一段类似于王子与灰姑娘这般浪漫动人的爱情来的。只可惜后来横空跳出个不知好歹的纪晓岚来，七搞八搞竟然把杜小月搞到他那个阅微草堂去了，而且还成了他自己的贴身丫鬟。更严重的是杜小月对纪晓岚颇有爱慕之心，整天在他身前身后绕来绕去， “先生”之声不绝于耳。这就没法不让乾隆皇帝怒火中烧了，自己堂堂一座金銮殿难道还比不过纪晓岚的一破草堂？饶是如此，作为纪晓岚顶头上司的乾隆总不好意思撕破脸面去跟下属争抢女人，于是只好每天妒意十足地面对横刀夺爱的纪晓岚，心里十万个不爽。一有空，就喜欢联合和坤捉弄纪晓岚，以解心头之恨。 聪明绝顶的纪晓岚自然清楚领导的想法，于是面对杜小月的攻势只能装糊涂了，颇是有点看在眼里吃不到嘴里的感觉。纪晓岚心想将杜小月留在身边不对她怎么样，乾隆最多心里憋火奈何不得。可一旦与杜小月发生关系，说不定乾隆就冲冠一怒为红颜，也不顾及什么江山社稷找一借口将我这朝廷重臣的顶戴花翎除去那就得不偿失了。但将杜小月在身边留久了终是个祸害，于是纪晓岚寻了个状元郎硬要将她给嫁了。这时候的和坤却是前所未有的单纯，不懂乾隆皇帝和纪晓岚两人之前的感情瓜葛也就算了，还一愣头青似的上阅微草堂帮儿子提亲。戏子杜小月这时成了十足的香饽饽了。 这等考虑政治因素、经济利益的爱情故事，实在是运用了典型的现实主义手法。王子与灰姑娘的模式不攻自破。《铁齿铜牙纪晓岚》本是三个男人一台戏，可是再诙谐幽默的对白，就三老男人也不足以提起观众的兴趣。于是，便弄出个戏子杜小月来，还一妙龄美女，说多可爱就有多可爱，这戏就明白着有看头了。当然这还不够，接下去一定要有个男人跟美女整出点暧昧关系来，而且最好是三角恋爱。一一符合，此外还杀出匹黑马，皇帝与戏子也有感情戏。的确吸引观众了。可最终的结局是，乾隆皇帝与戏子杜小月没能发生点什么，甚至连感人肺腑的告白也没有，皇帝与戏子的感情就这样夭折了。这该怪罪谁呢？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让不识情趣的纪晓岚来承担了。如果按批判现实主义的手法来写，为了自己的官运亨通，纪晓岚必定是要忍痛割爱将美人献上，以博取领导的欢心。其中还应该有所曲折，杜小月死活要留在纪晓岚身边，这时候纪晓岚就使用上了他的特长——铁齿铜牙用来说明乾隆皇帝是如何的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嫁给他是如何的享尽人间荣华。最后杜小月终于芳心暗动，乾隆皇帝也得偿所愿。虽然这样的手段有显龌龊，但末尾还是应该加一句，王子与灰姑娘终于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看《铁齿铜牙纪晓岚》看出了乾隆皇帝与戏子杜小月这等暧昧关系，而且不少臆想，心下实在惭愧。可一出皇帝与戏子的戏总不免要让人浮想翩翩，这是世所难得的爱情啊，就算是男人跟女人的关系，也是极不容易的。乾隆皇帝与戏子杜小月本是一出戏，再来个戏说戏，皇帝与戏子的爱情故事便显得颇有点离奇曲折了。 2006.04于象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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