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的诞生02丨艺术通史

西 欧

欧洲最早的雕塑

尽管在非洲还可能发现一些更伟大的古代例证,在马卡潘斯加特卵石与阿波罗11号洞窟彩绘石片之间的空白上架设起桥梁。不过,西欧一些最早的雕塑和绘画甚至比纳米比亚的石片更为古老。迄今已发现的最早的雕塑是一件不同寻常的象牙雕像(图1-3)。这件雕像很古老,可能是公元前3万年的发现于德国的霍伦斯坦因一斯塔德尔( Holenstein- Stadel)的一个洞窟中。它是用猛犸象牙雕制而成的,接近30厘米高在那个时代确实是个很大的雕像。雕像表现的是只在构思出这件雕像的无名艺术家生动想像中才存在的某种东西。它是一个长着猫科动物头的人像(是男是女有争议)。

图1-3 长着猫科动物头的人像,发现于德国霍伦斯坦因一斯塔德尔,约公元前30000-28000年。猛犸象牙,高30厘米。乌尔姆博物馆

这种由兽头与人身(以及相反组合)组合而成的奇异生

物,在近东和埃及的古代艺术中是很常见的。在这些文明中,遗存下来的文献通常允许历史学家为这些人像命名,并描述它们在当代宗教和神话中所扮演的角

色。但是因为是石器时代的雕像,所以没人知道艺术家心中想的是什么。旧石器艺术中的兽头人有时被称作巫师,有时被描述为戴着面具的魔法师。与此类似,旧石器时代的人头兽也被解释为人装扮成动物。由于缺少石器时代的文字说明—这是有文字记录、有历史记载之前的(或史前)时代,研究者只能推测一件雕像的意图和功能,例如在霍伦斯坦因一斯塔德尔发现的这件雕像。

不过,艺术史学家们确定,这样的雕像对于那些制作和崇拜雕像的人来说是很重要的。因为制作一件象牙雕像,特别是一件30厘米高的雕像,加工过程极为艰难。首先,必须切断连接着头部的象牙,从死象身上取走长牙。然后,艺术家要将象牙切割成需要的尺寸,再用砂石打磨出与最终雕像大致相似的形状。最后,雕刻者运用一块锋利的石刀,雕刻出躯体、四肢和头部,再用一把石“凿”(一种尖状的雕刻工具)在雕像的表

面“雕出”(刮出)线条,例如霍伦斯坦因一斯塔德尔雕像胳膊上的线条。所有这些可能至少需要有熟练技能的人制作几天。

旧石器艺术中的女性

这个发现于德国的猫科动物与人的组合体在石器时代是个例外。绝大多数史前雕塑不是表现动物就是表现人。在最早的艺术中,人像几平都是女性而没有男性,并且艺术家几乎总是表现她们的裸体雕像,尽管学者们普遍认为在现实生活中女性和男性都是穿着服饰遮掩身体的某些部位。当考古学家们最早发现旧石器时代的女性雕像时,他们以希腊罗马的美与爱女神的名字将它们称为“维纳斯”,艺术家们通常将维纳斯女神表现为裸体。这个绰号是不恰当的,并使人产生误解。不仅没有证据表明在旧石器时代的人类形态中已经存在有姓名的神与女神,而且这些形象是否代表哪一类女神也是值得怀疑的。

图1-4 威伦道夫的维纳斯,发现于奥地利威伦道夫。约公元前28000-25000年。石灰石。高约11厘米。维也纳自然历史博物馆

最早也是最有名的史前女性形象之一,便是一件石灰石女性小雕像(高仅有10厘米多),即广为人知的《威伦道夫的维纳斯》( Venus of Willendorf)(图1-4),石像是以它在奥地利发现地的地名来命名的。雕像一连串近乎球体的形状是不同寻常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艺术家根据所选石头的自然形状雕刻而成的。生理解剖上的夸张,在很大程度上暗示着这个雕像和一些类似的雕像是富有生殖力的形象。但是还有一些比例更为苗条的旧石器时代女性雕像,正如有关旧石器艺术中的其他所有东西一样,这些形象的含义是难以理解的。在旧石器时代,女性形象占据多数,大大超过男性形象,这似乎表明女性因具有确保种族生存的生育能力而备受关注。

至少有一件事情是清楚的,《威伦道夫的维纳斯》的雕刻者并不追求在形体上和比例上的自然主义。正如多数旧石器时代人像一样,雕刻者并不雕刻面部。在这里艺术家仅雕刻出大量卷曲的头发,或者正如一些研究者近来指出的那样,这是一顶用植物纤维织成的帽子—有证据表明在很早的时候便有了编织技支艺。无论如何,重点是强调女性的生殖力。这件威伦道夫女性雕像的巨大双乳,远远大于放在乳房上的微小前臂和手,井且身体的中部凸起,远远超过真正的孕妇。艺术家还耐心地在石头上刻出呈三角形的阴部。在其他早期雕像中雕刻者经常忽略这一细部,这使一些学者对这些雕像是否代表生育者形象这一特性提出质疑。无论这类雕像的宗旨是什么,艺术家想要表现的似平井不是一个特定的女人,而是整个女性群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