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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毕业典礼上的发言不断的刷屏。毕业赠言作为你们人生中最后一份不加调料的鸡汤，往往用刷屏的方式，来见证你们人生中的一个重要时刻。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在你们毕业时的言说，面对这个分裂的世界显得如此苍白。世界在用民粹的旗帜号召人们以释放内心的魔鬼，周遭在用弱者的名义讲述虚伪的神话，你我常常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久而久之就内化成我们的自觉行为。大家一方面高价追求极简生活，另一方面言之凿凿却选择困难，这已经是这个世界当下的一种痼疾。 即便前一段时间，我们在朋友圈所流传的几篇十年前甚至更久远的毕业赠言，恐怕当事人在目前的职位和境遇下，都不愿意看到自己当年的发言被如此流传。即便是此刻你们所刷屏的朋友圈毕业赠言，恐怕也带有两个极端的味道，但是这样的分裂世界，就是你们的人生现场。这个现场在今年的世界，是特朗普式的民粹，在上周的中国，是上海的浦北路小学门口，在此时不少年轻人的朋友圈，是惶恐和无助。 你们毫无准备的投入这样一个分裂的世界，面临的未来有三种选择，弥合这个世界，抑或被这个世界撕裂，再者站在分裂世界的一端保持沉默。我们大多数人在走向社会的时候，怀抱着第一种理想，但是很快就成为第二种选择的受害人，少数人找到了第三种选择。但愿他们所选的那一端是正确的。 到那个时候，我希望你们还能记得，这不是老师在课堂上描述的世界；这也不是走出蒙昧的文明世界的样貌。那些人文主义的行吟颂歌，今天之所以唱起来还让人泪流满面，恰恰是因为一直代表了人们所期待的样子。只不过唱歌的人，擦干眼泪走出卡拉ok之后，又换了一种表情投入到他们火热而油腻的爱欲当中去。 不光是他们，也包括我们。我们为什么追求富足生活，却怀念贫瘠时代；选择功能多样，却向往极简形态；线上买买买，线下断舍离；又为什么一天一天坐在虚拟世界的电脑前，吟唱着草坪上白衣飘飘的年代。当生活给我们更多分裂的诱惑的时候，人类的内心虽然了解自己的真爱，却经不住这种分裂的诱惑。 世界的分裂，会远远超出今天年轻人的想象。面对这种分裂的反抗，代价也会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所有的戏谑，所有的自嘲，所有的矮化，甚至所有的丧，都代表了在分裂世界面前的一种退让。那些当年的韩梅梅，已经为人妻为人母，连擎天柱都黑化，灭霸都圈粉的时候，连福利、保险和税收关切让位于表情包的时候，我知道你们其实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和这个分裂的世界对抗。 这种反抗可能很可笑甚至很无聊，但是无论何时，请不要和这个分裂的世界和解。 人们选择分裂，其实是因为焦虑。而世界的分裂，其实也不完全是利益的分裂，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其实今天更需要的是利益的共同体。世界的分裂是人心的无度，是人们在利益选择多样化过程中的贪婪。如果没有这种贪婪，科技不会进步，社会不会规制，但是也正因为一直有这种贪婪，冲撞和分裂才日渐加剧。 这个时候，在世界的分裂面前保持耐心，其实是一件知易行难的事情。但是你们要相信并且遵从自己的内心，因为对于你们来说，最大的优点是时间站在你们这一边。你们可以用比我们长很多的时间，观察这个世界发生的变化，你们还可以保持一种最低限度的简单，选择继续等待，你们或许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美好，但是你们同样放弃了虚幻和危险。而这种观察、等待，其实正是弥合分裂的个人努力。 因为人类毕竟是一种共同体。我们可以拥有多样性，但是人类之所以成为智慧的化身，是因为我们的历史，一次又一次解决了曾经分割我们的命题，而不是制造分割我们的命题。今天的这种分裂，可能是全球化和壁垒，是意识形态，是社会阶层，是领导思维和工作视角。可能是生活给你带来的林林总总。 对于我的读者来说，你们中的大多数人，其实并不处在这个社会最需要焦虑的群体中，但却是这个社会最应该焦虑的群体。因为这不仅是谋生的方式，更是这个社会赖以繁荣的良心。我们已经处在一种不增长的繁荣，不确定的追逐中，但是我们不要让自己处在一种愤怒的和解，或者无奈的信心里。这个时候请不要相信语词的美好，就如同不要相信童话里的故事。这个世界的分裂，有一半是因为欲望，另一半则是因为话语。 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忧患的存在，是这个现代性的社会对抗风险的一种方式，也是一种进步的责任。我一直把毕业赠言，理解为学期末的最后一次风险教学。我可以告诉你今天这节课的知识点很容易，但是人生是一个“教一学二考三”的过程。即便是大多数教师，面对你们将要面对的人生，依然束手无策。所以在这个时候，我觉得最负责任的做法是告诫风险，提供底线。同时跟你们分享我们少年时，在自行车上飙风中所唱过的郑智化的《水手》。今天，这首歌的旋律听起来确更像是的《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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