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菲律賓 之一

      

     黃梅雨天，搭菲律賓航空的班機，飛馬尼拉，停一夜，繼續搭菲律賓航空，飛巴拉望Palawan。Palawan是菲律賓七千多個島嶼裡的之一，在菲律賓版圖的左下角，懸空伸展在海裡。這個島，幾乎年年入選世界或者亞洲十大最美海島，確實美。渡假日子，不想去宿霧薄荷跟吾國吾民低頭不見抬頭見，就選了Palawan。包子後來跟我講，選這裡，還有一個原因，此地潛水非常便宜，世界範圍內的低價。

      飛菲律賓海島，並不都是紅眼航班，要是捨得花時間，比如多花一天兩天閒蕩，可以不紅眼。回上海的時候，因為包子潛水，上飛機之前24小時不可深潛，我們心安理得充分地浪費了一天時間，在路上慢慢走，慢慢飛。

      之一

      一坐上菲律賓航空的班機，嚇一跳，航空小姐個個美得驚人。一律精緻濃妝，五官濃郁深邃，唇紅嫣然，充滿熱帶的那種馥郁。我的腦筋裡立刻高懸起四個大字，醇酒婦人，如此的女子，真真久違了。菲律賓女子，一掃亞洲女人的平薄，大多身材飽滿，極其挺拔，而態度舉止，又不同西方的堅硬冷峻，人人婉媚溫存，謙退克己，簡單的侍餐遞茶遞毯子，望之竟是餘韻裊裊美不勝收。如此美人，不光是飛機上，一路行走，一路不絕如縷地遇見，讓人深心感嘆。我國如上海這般的華都，如今亦已經很難看見一個兩個耐看的女子，連續幾代喝狼奶長大的女人，日夜焦慮輸在起跑線上的母女，早已喪失了女子的柔媚婉約，個個跟子彈一樣鋼筋鐵骨，說潑就潑，莽夫一般。這些，不說也罷。想要再有從前那種溫存勁頭，恐怕這個民族要修一百年的功課才行了。

      出機場，找酒店的穿梭巴士，問了位路人甲，是中年警察，二話不說，直接把我們帶去巴士。這位路人甲，在前面領路，閒閒走幾步，包子跟在後面低嘆，吼吼太酷了。確實，這位路人甲警察，擰著大有神髓的腰胯，走得很驚人。菲律賓漫長的殖民歷史，穿制服的男人女人，浸染了複雜的西方文明，哈挺哈挺。說句敗興的，我城南京西路上任何一位警察，跟這位路人甲警察比，不是我誇張，絕對是東亞病夫活人版。

      酒店前台小姐，比空姐更美，多一縷知性。菲律賓人，男男女女，都長一口極漂亮的牙齒，雪白，緊密，大粒，這個我30多年前在香港寄居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幾乎所有的菲傭，都有一口美牙。這是基因強大嗎？   

      某日從公主港坐小巴，往Palawan行走，路上大約四五個小時，同車的，是一家五口，父親是澳洲白人，母親是菲律賓女子，三個十歲出頭的女兒，一車人，大家都是吊帶背心夾趾拖鞋的打扮，那位母親跟我肩並肩坐一起，身材飽滿富麗，眉眼舉止溫婉極了，我們一起拍打蚊子，一起淡淡笑笑，那婦人教養真是好得炫目。途中女孩子們餓了，母親煩請司機停一下，跳下車，在路邊煙紙店，買三份蘇打餅乾給三個女兒，即便是旅途之上，母女們亦是如此節制，吃個零嘴，亦是健康恬淡。好教養好舉止好眉眼，是好食物養出來的，吃小龍蝦吃牛蛙的，darling，沒法比。跟這一家人同車走了大半日，三個半大女孩子，沒有一聲喧嘩，安靜坐車，安靜打瞌睡，安靜在路邊小館子午餐。

      某日在Palawan機場，排隊等候辦理乘機手續，先飛馬尼拉，再飛上海。隊伍漫長，人人不急。久了，前後們自然說幾句閒話。排我前面的，是位菲律賓中年女子，一個人飛，行李很簡單，連個箱子都沒有，兩個背包而已，她說，我會講英文的，亦是飛馬尼拉，然後飛卡塔爾，去打工，照顧老人。我去過香港台灣還有很多其他國家，每次可以拿到兩年的簽證。她一臉的笑容不卑不亢，我們談得很開心，包子在旁邊聽得肅然起敬。我們母子在東南亞行走，在各種機場，看見過大量離鄉背井去外國做勞工的男女。記得某年在尼泊爾，深夜在機場候機廳，只有我一個人是女的，通通是去石油國家打工的年輕勞工們。這些旅途記憶，是殊難忘懷的。

* 這次Palawan旅行，全程是darling讀者朱源中和Vicky小姐幫忙安排的，非常專業，非常體貼。Vicky是在Palawan的旅行社合夥人，上海女子，她的微信shiyanjie6879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