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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乱华》前燕崛起之二:慕容廆结好东晋与求封燕王

 陆一2 2018-07-19

公元317年六月,占据江南的晋王司马睿(即后来开创东晋的晋元帝)任命鲜卑大都督慕容廆为龙骧将军、大单于、昌黎公,负责辽东杂夷和流民的所有军事,慕容廆不肯接受。征虏将军鲁昌劝说慕容廆道:如今洛阳和长安两京都已经覆没,天子被害,琅邪王(即司马睿)在江东承制,是四海的归属。明公虽然雄据一方,但各个部落仍然倚仗人数众多,持有自己的队伍,不肯服从明公。这都是因为明公现有的鲜卑大都督头衔并非大晋朝廷正式任命,而他们又自以为很强盛的缘故。现在应当跟琅邪王互通使节,并劝他继承大统,然后奉正式的朝廷诏令,去讨伐有罪的部落,那样谁还敢不服从!处士辽东人高诩也说:霸王的资格,非得有大义不行。如今晋室虽然微弱,但还是人心所归。明公应当遣使前往江东,表示尊重,然后依仗大义出征其他部落,这样就不怕没有理由了。慕容廆觉得有理,便派遣长史王济从海上乘船前往建康劝进。

公元318年三月,司马睿在获悉西晋最后一位皇帝晋愍帝被害后,在群臣的再三要求下,即位成为晋元帝。他随即又派遣使者授慕容廆为龙骧将军、大单于、昌黎公。慕容廆谦让不肯接受公爵的爵位。慕容廆任命游邃为龙骧长史,刘翔为主簿,命令游邃创定本国的府朝礼仪和法度。裴嶷跟慕容廆进言道:晋室衰败微弱,现只能占居江表,威德不能及于远方。中原之乱,非明公不能拯救。如今许多部落虽然各自拥有一定的兵马,然而他们基本上都是顽愚相聚,不堪一击。明公应当逐渐将他们吞并夺取,作为将来西伐的资本。慕容廆道:爱卿所说的可是宏伟的大业,恐怕并非我力所能及。然而爱卿是中朝有名的贤者,不因为我的孤陋边僻而前来教诲,这是上天将爱卿赐给我来保祐我们的国家。便任命裴嶷为长史,把军国事务都委托给他。于是在裴嶷的指挥下,周围的各个弱小部落,都被慕容部逐渐吞并了。

出镇辽东的晋平州刺史崔毖自以为是中州的人望,但是士大夫多数都投奔到慕容廆那里,因此内心不平。他多次派遣使者去聘请这些有名望的士人,但没人前来。崔毖以为慕容廆拘留他们不放,便暗中劝说高句丽、段氏、宇文氏,让他们共同攻打并消灭慕容廆,分割他的地盘。崔毖亲信高瞻再三劝谏,但崔毖不听。

公元319年十二月,高丽,段氏,和宇文三国合兵讨伐慕容廆。慕容廆的部将们请求出击,慕容廆说:他们都是被崔毖引诱,想获得一时之利。大军刚到,他们的锋芒还相当锐利,我们不可和他们硬战,应当坚守,先挫败他们的锐气。对方既然是乌合之众,既没有统一的指挥,又互相不服,时间一久必然会有内部矛盾;首先他们会怀疑我和崔毖有诈,然后他们三国会自相猜忌。等到他们人情离异,然后我们再出击,打败他们一定没问题。

三国进攻棘城,慕容廆闭门自守,派遣使者用牛酒单独去犒劳宇文氏,还在宇文军队中大声宣扬说:崔毖昨天有特使到我们那里。其他二国便怀疑宇文氏与慕容廆有阴谋,便各自带兵撤回。宇文酋长悉独官说:他们两国虽然回去了,但我可以独自兼并慕容国,用不着他人帮忙。

宇文氏有几十万士兵,连营四十里,大棘城内外无不畏惧,一片骚动。慕容廆问计于裴嶷,裴嶷说:悉独官虽然拥有大军,但是部队既没有号令,也没有阵容。我们如果挑拣精兵,乘其不备,拿下他们是没有问题的。慕容廆觉得有理。

慕容廆派使者想要召回镇守徒河的儿子慕容翰。慕容翰遣使告诉慕容廆道:悉独官全国兵力倾巢而出,彼众我寡,易以计破,难以力胜。如今城中的军队,已经足够抗御敌寇,我请求作为城外的奇兵,等待机会趁他们松懈时再出击,这样我们内外一道奋勇杀敌,叫他们震惊得不知所措,一定可以打败他们。但是如果现在我带兵进城,对方得以专心一意地攻城,而无外顾之忧,这似乎不是办法。而且这样一来,我们不免显得胆怯,我担心尚未开战,士气就已经不振了。慕容廆还在犹豫,辽东人韩寿向他进言道:悉独官有欺陵他国的志向,而大将骄矜,士卒懒惰,军纪不严。如果我们突发奇兵,猝然而起,击其无备,就象公子建议的那样,打败他是没问题的。慕容廆便允许慕容翰暂时留在徒河。

悉独官听说后,说:慕容翰平素以骁勇果敢知名,如今决定不进城,或许真能成为祸患。我应当先把他拿下,然后就不用担心攻不下棘城了。于是分遣几千骑兵去袭击慕容翰。慕容翰得知后,派人假冒段氏的使者,装作和这些骑兵碰巧在道上相遇,跟他们主将说:慕容翰是我们的隐患已经很久了。如今听说宇文大人要来进攻他,我主公已经严阵以待准备帮助你们,将军应当尽速进军!使者离去后,慕容翰即刻出城,设置埋伏等待宇文部队。宇文氏的骑兵听了使者的话后,非常高兴,便马不停蹄地赶路,不做任何防备,很快进入了伏击圈。慕容翰奋起攻击,把他们尽数俘虏,然后乘胜向棘城进发,同时派遣密使请慕容廆出兵夹击大战。

慕容廆得报,喜出望外,便派嫡长子慕容皝和长史裴嶷率领精锐作为前锋,自己带领大军继后。悉独官最初没有防备,听说慕容廆突然来到,大惊失色,急忙率领大军出战。前锋刚和慕容皝他们交上锋,那边慕容翰已经带了一千骑兵从旁边直接进入他的大营,纵火把它烧个精光。悉独官的士卒看见营寨着火,全都惊惶失措。慕容皝与裴嶷率军奋杀,于是大破宇文军队,悉独官只身逃走,得免一死。慕容廆尽数俘虏了他的将士,还获得三纽皇帝玉玺。

崔毖闻讯,非常惊惧,便派他兄长的儿子崔焘前往棘城假装庆贺。适逢三国的使者也同时到来请和,说:这番入侵贵国,实在并非我们的本意,是崔平州教我们这么做的。慕容廆让他们当面把这话讲给崔焘听,同时向他显示军队实力,说:你叔父教三国来灭我,现在为何又假装来向我庆贺?崔焘十分惧怕,俯首臣服。慕容廆便让崔焘回去跟崔毖说:投降是上策,逃走是下策。接着带兵跟随崔涛前往。崔毖带着几十骑随从弃家投奔高句丽,他的部众则全部归降慕容廆。慕容廆任命儿子慕容仁为征虏将军,镇守辽东,崔毖原有的官府和城里的集市,都和原来一样没有任何变动。

高句丽的将领如奴子据守在河城,慕容廆派遣将军张统进击并生擒了他,俘获了他的军民一千多家,又携带了崔焘和晋平州的谋臣高瞻、韩恒、石琮等人回到大棘城,以客礼相待。慕容廆任命高瞻为将军,但高瞻称病不肯就任。

高瞻字子前,是渤海蓚人,少年时就英爽有才,身材高大。他原在西晋调补尚书郎,永嘉之乱时,归还乡里,和父老商议道:如今皇纲不振,到处都遭受兵革之扰。我们渤海郡土壤肥沃,又有河流大海的险固,遇上兵荒马乱的岁月,一定会成为贼寇争夺的地盘,不是可以偏安的场所。王彭祖身在幽蓟,又据有燕代二地的资源,兵强国富,可以托付。大家的意见如何?众人无不同意。高瞻于是和叔父高隐率领几千户人家往北迁徙到幽州。后来因为王浚政令反复无常,高瞻又转而依附崔毖,随崔毖到了辽东。

慕容廆敬重他的姿貌才器,多次亲临其门问候,抚着他的心口说:先生的疾病在此,不在其他地方。如今天子流亡,四海分崩,苍生纷扰,不知往哪里去才好。我思量着如何与诸位贤者匡复帝室,把胡寇赶出洛阳长安二京,到东吴把天子迎接过来,廓清海内八表,建立堪比古代先烈的丰功伟绩,这既是我的心意也是我的愿望。先生是中州大族,即使不在其位,也应当为之痛心疾首,枕戈待旦,却怎能因为汉人夷人的不同,而心怀介然。况且大禹出自西羌,周文王生在东夷,但问志向谋略如何,怎么能因为风俗不同而不愿同心协力!高瞻仍然不肯就任,慕容廆内心有点不平。谋臣宋该原先就和高瞻有矛盾,这时便劝慕容廆除掉他,慕容廆没答应。高瞻听说后,心里更加不安,最终忧郁过度而死。

当初,晋东莱太守鞠羡死后,青州刺史苟晞任命鞠羡儿子鞠彭为东莱太守。适逢匈奴汉王刘渊的大将曹嶷进攻青州,和鞠彭相攻。曹嶷兵力虽然很强,但东莱郡人都愿意为鞠彭死战,所以曹嶷久攻不下。最后,鞠彭叹道:如今天下大乱,强者成为英雄。曹嶷本也是乡里人,现在似乎被上天相中。他要是真的可以依凭,那么为百姓着想,我何必和他力争,致使百姓肝脑涂地!我一旦离开这里,祸乱就会自己平息。郡人都认为不行,争着献上抗拒曹嶷的良策,鞠彭都不采用,反而带上乡里的一千多户人家从海上乘船投奔崔毖。北海人郑林客居在东莱,鞠彭和曹嶷相攻时,郑林两边都不投靠。曹嶷敬重他的为人,不敢侵掠他的地盘。鞠彭便和郑林一道去投奔崔毖。他们到了辽东时,崔毖已经失败,于是便归附慕容廆。慕容廆任命鞠彭为参军,赠送车牛粮食以及丝绸给郑林,郑林全不接受,亲自在田野上耕种,自食其力。

高句丽多次入寇辽东,慕容廆派遣慕容翰和慕容仁讨伐他们。高句丽王乙弗利前来请求结盟,慕容翰和慕容仁便领兵回归。后来高句丽再次入寇辽东,慕容仁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自从那时起高句丽再不敢进犯慕容仁守卫的境地。

宋该劝慕容廆到江东向晋元帝献捷,慕容廆便让宋该写了奏章,让裴嶷带上,并连同所得的三枚玉玺前往建康献捷。

第二年即公元320年三月,裴嶷抵达建康,在朝廷盛称慕容廆的威德,说贤俊人才无不得到他的重用,朝廷这时才开始重视他。晋元帝跟裴嶷说:爱卿是中朝的名臣,应当留在江东。朕打算下一道诏令,让龙骧将军(即慕容廆)送爱卿的家属回归朝廷。裴嶷说:臣下世代蒙受国恩,经常出入宫廷禁中,如果能够再次有机会侍奉陛下,的确是臣的至高荣幸。但是现在旧京沦没,山陵穿毁,虽有名臣宿将,却不能洗雪这奇耻大辱。而独有慕容龙骧将军,竭忠王室,志除凶逆,所以臣下不远万里前去归诚。如今臣下来而不返,他必然会以为朝廷觉得他边僻寡陋而把他抛弃。这样将会辜负了他一片向义的忠心,致使他不再奋力去讨伐贼寇。这会让臣下感到非常惋惜。所以臣下不敢徇私而忘公。晋元帝说:爱卿所言极是。便派遣使者随裴嶷前去拜慕容廆为安北将军兼平州刺史。慕容廆后来跟他的群僚说:裴长史名重中朝,而屈尊在这里,岂不是上天将他授给我吗?于是任命裴嶷为辽东相,后又转为乐浪太守。

公元320年十二月,晋元帝又加封慕容廆为车骑将军、辽东公,同时负责幽平二州和东夷的所有军事、又派遣谒者前去授予他印绶,听凭他承制安置任命府上和地方官吏。慕容廆于是备置僚属,任命裴嶷和游邃为长史,裴开为司马,韩寿为别驾,阳耽为军谘祭酒,崔焘为主簿,黄泓和郑林为参军。慕容廆立儿子慕容皝为世子。又任命平原人刘赞为祭酒,让慕容皝和宗室许多孩子同时受教,慕容廆自己得闲时,也亲临听课。慕容皝雄毅又多有权略,喜爱经术,国人都赞誉他。慕容廆把慕容翰转去镇守辽东,让慕容仁镇守平郭。慕容翰安抚平民及夷人,很有威惠。慕容仁也不差。

公元322年十二月,慕容廆派遣世子慕容皝袭击鲜卑的段末柸,军队进入令支,掠夺了那里的一千多户人家后凯旋而归。

公元323年三月,段末柸去世,弟弟段牙继位。同时晋明帝在晋元帝去世后即位,加封慕容廆为侍中。

四月,石勒遣使结好于慕容廆,慕容廆拿下他的使者送到建康去。石勒大怒,派遣宇文部落酋长乞得归去攻击慕容廆。慕容廆派遣慕容皝前去抗拒,任命裴嶷为右部都督,率索头为右翼,任命儿子慕容仁为左翼,从平郭直驱柏林,攻打宇文乞得归。慕容皝大破宇文军队,全部俘虏了他的部众,并乘胜攻拔他的都城,收取的资用以亿计算,并把宇文部落的几万户人家迁徙到慕容地盘上来。

慕容廆曾从容地说道:典狱是有关人命的大事,不可不谨慎。贤人君子是国家的根基,不可不敬重。耕种和收割是立国的根本,不可不操心。酒色便佞则是败坏道德的根源,不可不戒革。于是著作了一部几千言的《家令》重申这一宗旨。

公元325年,慕容廆和段氏正处在和睦阶段,便为段牙谋划,建议他迁都。段牙觉得有理,便离开令支,结果段氏的国人很不高兴。段疾陆眷的孙子段辽想夺取段牙的位置,于是以迁都作为段牙的罪状,于十二月率领国人攻击段牙,把他杀了后自立。段氏自从段务勿尘以来,日益强盛,他们的地盘西接渔阳,东界辽水,统领三万多户胡人和汉人,有能张弓射箭的骑兵四五万人。

公元331年初,慕容廆派遣使者给东晋太尉陶侃送了封书信,劝他兴兵北伐,共同扫清中原。信上大意说:我对明公的才能和德望非常崇敬,有高山仰止的感觉已经很久了。天降艰难给大晋,蒙受多次祸害,导致旧都沦陷,成为胡虏的庭院,而皇舆不得不往南迁徙,暂居吴楚之地。但是大晋的天命未改,因此忠义节烈的人士仍然深怀愤慨,踊跃向前。可惜我虽然深受国家的殊宠,却上不能扫除群羯,下不能身赴国难,还放纵贼臣,让他们屡次威逼京师。王敦唱祸于前,苏峻肆毒于后,此二人凶暴超过董卓,恶逆甚于李傕郭汜。普天之下,谁不同忿!

信上接着说:明公植根在江阳,创业在荆衡。春秋时越国的文种和范蠡还能够辅佐句践,最终在黄池逼死夫差。何况今日东吴人士英贤比肩,怎能不辅翼圣主,陵江北伐?以正义之声,讨伐逆暴的羯贼,传送檄文命令旧邦的人士,招怀不忘本的民众,难道不像秋风扫落叶那样容易吗!况且孙氏的初年,以长沙的兵众摧毁董卓,志在匡扶汉室。孙坚虽然中途遇害而大志未竟,但他的忠心可鉴,以身报国。比及孙权占据扬越一带,外杖周瑜张昭,内靠顾雍陆逊,不但在赤壁成功地抗拒了曹魏,后来还夺取了襄阳。自从那时以来,吴主世代相袭,都能威逼徐豫一带,让曹魏寝食不安。不知今日的江表,是否真的让贤俊之士藏匿他们的才智和勇略,把像吕蒙和凌统那样的将才丢弃在旷野?何况如今凶羯暴虐,中州人士为形势所逼迫,颠沛流离,危如累卵。那僭号的羯贼似乎很强大,但一旦人心离去,打败他并不困难。当年王郎和袁术也曾经僭位,但都因为根基浅微,大祸接踵而至,这些史实明公都知道的。

信上还说:王司徒(王导)清虚寡欲,善于保全自己,当年曹参也善于此道。庾公(庾亮)位居国舅之尊,又有大任在肩,但却超然高蹈,明哲保身。我慕容廆在这患难之际,受到大晋累世的恩典,但遗恨身处僻壤,对圣朝不能有什么帮助,只是徒然地心系万里,看到这一切心怀愤然而已。如今海内的人望,能够成为左右楚汉举足轻重的人,只有明公。明公如果努力尽心,尽数率领五州的民众,进据兗豫二州的边境,致使取义之士倒戈释甲,则羯寇必灭,国耻必除。我慕容廆在自己的地盘一方,怎敢不竭尽全力。然而如果我孤军轻进,则不足于让石勒畏首畏尾,这样即使怀旧之士想成为内应,也没有机会这么做。

慕容廆的部属宋该等人共同建议,认为慕容廆立功一隅,职位卑微而责任重大,等级不够显赫,不足以镇服北方的汉人夷人,所以应当上表请求东晋升迁慕容廆的官爵。但参军韩恒反驳道:自从群胡乘机大乱以来,人无老少,都遭到荼毒,北边各个地方萧条,不再有纲纪与治安。明公忠武真诚,为社稷忧虑,抗节孤危之中,建功万里之外。像明公这样勤王的忠义,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然而立功的人担心的是信义不够昭著,而不是名位不够高宏。齐桓公和晋文公都有匡复周室的大功,但他们并不先来请求得到王命以令诸侯。明公现在应当整顿军队,等候机会,灭除群凶。功成之后,九锡自然会不求自来。这样和邀君求宠相比,不是更荣耀吗?慕容廆听了挺不高兴,便把韩恒派出宫去担任新昌县令。

慕容廆派往建康的使者遭到风暴在海上遇难。后来慕容廆改写了给陶侃的书信,并派遣他的东夷校尉封抽和辽东相韩矫等三十多人拜谒陶侃的府第,进言说:

自古以来,很少有极盛之后而不衰败的。自从大晋龙兴以来,繁荣的程度可以和历代相比。但从惠皇帝末年开始,皇后党羽构造祸乱,最终导致羯寇乘虚而入,倾覆中原各个州郡,旧都沦陷灭亡,山陵被毁坏掘开,人神同为悲悼。昔日猃狁之强和匈奴之盛,都从未超过今日羯寇的残暴,如此地凌驾在华裔之上,盗称尊号。

车骑将军慕容廆自弱冠莅国以来,忠于王室,明正公允,恭敬肃然,志在为国立功。正赶上海内分崩,皇帝车舆迁徙。元皇帝中兴,初创大业,肃祖(即晋明帝)继承大统,荡平江外。车骑将军慕容廆虽受山海局限,又被羯寇隔阻,但无时不翘首引领,心系京师。如今羯寇无处不在,倚仗他们的丑类,在赵魏一带树立基业,又把地盘延伸到燕齐一带。车骑将军慕容廆虽然率领义众,诛讨大逆,然而即使当年管仲在齐国拜相,还觉得所受到的宠信尚不足以御下,何况慕容廆辅翼王室,有匡扶霸主的功劳,而位卑爵轻,九命未加。这并非是朝廷恩宠优秀籓国和敦奖特殊功臣的办法。

如今朝廷的诏命隔绝,路途既险又远,贡使一个来往,经常就是一年半载。现在燕国以前的地盘,北到沙漠,东到乐浪(朝鲜),西到代山,南到冀方,全都成为羯虏的庭院,而不再是国家的地域。我们车骑将军慕容廆的将佐都认为,朝廷应当远的说遵循周室,近的说以汉初为准则,进封慕容廆为燕王,代行大将军的职责,上以总领北方诸部,下以蚕食贼境。这样一来冀州的人民一定会望风归化。一旦慕容廆得以秉承诏命,率领北方诸国,奉旨讨伐夷逆,就可以成就齐桓公和晋文公的功勋。只要对社稷有利,专权一点也未必不可。况且慕容廆禀性谦恭,光明磊落,职位越高,他越守臣子之节。每次诏令有所加封,他总要谦让多时,并非我们将佐所能逼迫的。现在我们的区区所陈,不是因为互相崇重,而实在是出自真心,为国家谋划。

于是封抽等人一再请求进封慕容廆为燕王,代行大将军职责。陶侃回信,大致意思说:车骑将军忧国忘身,对朝廷的进贡源源不断。羯贼求和,还拿下使者送来朝廷。西讨段国,北伐塞外,还远征绥靖索头,献上荒服。只剩下北部尚未臣服,还屡次派遣军队征伐。又知道东方的官号,高下等级没什么真实差别,进没有统摄的权威,退也没有等差的降秩。所以我打算进车骑将军为燕王,将会一一具表朝廷。功成进爵,是自古以来的不变的制度。车骑将军虽然未能为朝廷摧毁石勒,然而忠义竭诚是有目共睹的。我现在马上书写奏章上听,但答复的快慢,只能取决于朝廷。陶侃报上朝廷后,朝议却一时不能决定。

公元333年夏五月,辽东公慕容廆去世,享年六十五岁,在位四十九年。晋成帝派遣使者策赠他为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谥号襄。但终其一生,却一直没得到东晋的燕王封爵。

要想知道慕容廆后代和辽东的未来,请看下篇文章。

来源:本文由【南北朝历史】原创撰写,欢迎分享本文,转载请保留出处和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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