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说结论:汉字「東」取像自上古的「旅行箱」。 古人也要走亲访友、远游出行,要带换洗衣服,路远的可能还要带点干粮食物,古人用什么装这些东西? 我想读者应该在古装电视中都看过,类似一块布做成包袱,搭在肩部上,社会我小燕子哥镇楼: 其实,小燕子这种类似这种包袱一样的东西,先秦称为:橐(tuó)囊(náng)。 所以,汉字「东」的本义就是「橐」:「东」为「橐」之本字,「东、橐」上古音相通:旁纽双声,对转叠韵,意思就是同一声纽(舌头音),主要元音相近。汉语中「东方」的意义太过于抽象,无法造字,就假借同音字「东」来表示。假借义「东方」霸占了本字「东」,本义「包袱、布囊」就另造「橐」字表示。古人称之为:「鸠占鹊巢,假义夺正义」。许慎《说文》的解释是东,动也,并引用官溥说法是:「从日,在在木中」 《说文》:东,动也。从木。官溥说:从日,在木中 日在木中,徐徐上升,一轮红日东升之貌,将「东」释为「动」,很合理! 段玉裁注解接着补充:
看起来无懈可击,可信度非常高,比汽车维修员带扳手踢足球还合理! 但甲骨文和金文一出,我们知道许大官人和玉裁哥都错了,而且错得离谱,纯粹的望文生义: 这两种字形是商代金文和西周金文: 商代甲骨文已经跟篆文、隶书差不多了: 所以,「東」字正是象形「袋有物而绑束两端」之形,「橐」之本字,被「借走不归还」而已。 汉字「东」在出土的古文献中未见表示本义,但是从汉字的初文「重」可以看出来,「重」字从「人」负「东」」:取像于「人背负橐袋」之形,这个象形「沉重」的意思不言而喻。西周金文「人」与「東」变成上下结构,共「中竖」笔划,为小篆字形所本,楷书「重」则承袭小篆。 「橐」的实物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袋子呢?《说文》中 「橐、囊」是互训的:
这就是典型的「循环解释」,「橐、囊」我都不是认识的话,就一头雾水了。 对汉字追本溯源,我们就要从最古老的经传文献寻找线索:
从古人经传文献可以看出,先秦、秦汉的袋子有有两种,可以放置物品:书本、衣物,也可以放食物,有「大、小」之别和「有底、无底」之别:
详细区别,细讲要引证经传,那就很长了,失去了本文的主旨,因为主要是讲汉字「东」,详情可以百度读这篇文章:
因为是布和皮革制品,并没有实物出土,最早的「橐囊」是甘肃武威磨咀子古墓群出土汉魏时代的「无底布囊」和「有底的草橐」:「无底布囊」在女墓主的头旁边,可能是放置比较私人的东西: 出土的「草合」装的是食材,有底的「草橐」似乎是装食物的,正如《诗经》说的「乃裹糇粮,于橐于囊」。 草袋装食物可以保温,今天即便是农村还有一种草窠用来装食物保温:
敦煌魏晋壁画中的「包包」都有底,有些形制就是古代文献中描述「橐」,有些跟今天的包包一样: 唐朝「爆款包」,跟今天已经很相似了: 美国大都会博物馆藏的唐朝包包实物,(注:来自微博,无法核实真假) 「无底之袋」需要「绑束两端」才能装物品,所以古人「绑束两端的袋囊」之形,表达「束口、束缚」的「束」字:「束」、「東」也是同源字,古无翘舌音,二者上古音也是通的,二者的区别是:
现在我们知道,本字「东(束)」被借走以后,以「袋囊」之形为基础符号,孳乳派生了一系列的后起字「橐、囊、㯻、㯱」,意义都很相近,就是囊袋的不同叫法。其古文字都是像「布袋有物之形」,有些干脆用声符表示所装的物体,起到「既形亦声」的作用。
《说文》:㯻,橐也。从束,圂聲。 ------------------------------------------
「橐龠」或者「炉橐」就是先秦时代用牛皮做的橐袋子当做鼓风机使用: 后来慢慢改进的「皮囊鼓风机」: 后来加上轮子,将圆周运动变为直线运动,这就有点意思的,懂机械的都知道,这就是汽车发动机上的连杆飞轮装置反过来的。所以,李约瑟对这个机器评价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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