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2月,经国务院同意,民政部批准陈嘉庚科学奖基金会正式注册成立。陈嘉庚科学奖基金会是由中国科学院和中国银行出资设立的非营利的全国性基金会,是独立的基金会法人,接受中国科学院的业务指导和民政部的监督管理。陈嘉庚科学奖基金会的宗旨是:奖励取得杰出科技成果的我国优秀科学家,以促进中国科学技术事业的发展,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基金会成立之初设立陈嘉庚科学奖,奖励近期在中国做出的重大原创性科学技术成果。 在这些成果背后,是科学家们辛勤的耕耘。下面,就让我们一起去领略一下陈嘉庚科学奖获得者的风采吧。 1999年,世界建筑师大会在北京召开,大会发表《北京宪章》。 《北京宪章》由吴良镛起草,可以这样说,站在新世纪门槛上的国际建筑学界,接受了吴良镛对未来的思考——新的建筑学将驾驭远比当今单体建筑物更加综合的范围,我们将逐步地把单个的技术进步,结合到更为宽广,更为深远的有机的整体设计概念中去。我们需要激情、力量和勇气,自觉思考21世纪建筑学的未来。 吴良镛写到,人类尚未揭开地球生态系统的谜底,生态危机却到了千钧一发的关头,用历史的眼光看,我们并不拥有自身所居住的世界,仅仅是从子孙处借得,暂为保管罢了。 我们将把怎样的城市和乡村交给他们?建筑师将如何通过人居环境建设,为人类文明做出自身的贡献? 文化是历史的积淀,它存留于建筑间,融汇在生活里,对城市的营造和市民的行为起着潜移默化的影响,是城市和建筑的灵魂。 但是,在今天飞速旋转的世界里,如何让现代都市和乡镇仍然拥有人类生活不可或缺的灵魂? 人比建筑物更重要。 《北京宪章》中,吴良镛阐述了一个基本思想,建筑物的设计和建造,在复杂的社会政治网络中实现,建筑师对人类社会何去何从也许无能为力,但如果建筑师不是为人们提供适宜的生活环境努力,便就没有了职业道德和设计伦理。 人类的伟大并不在于重塑这个地球,而是重塑我们自己。 《北京宪章》是一个中国建筑师用一生的努力所发出的心声。这一年,吴良镛77岁。 美籍华裔建筑学家贝聿铭说过,不管你到哪个国家,说起中国的建筑,大家都会说起吴良镛,但吴良庸不是以建筑作品的丰富而知名,他是思考建筑的人,在清华做了一辈子老师。 他在这所大学服务了近70年。抗日战争胜利后,清华成立了建筑学系,系主任梁思成,吴良镛是助教,是唯一有正式编制的教师,还有一个义工是梁先生的夫人林徽因。 他们白手起家,一点一滴地将建筑系抚养长大。 在以后近70年的岁月中,清华建筑系共培养了近6000名专业人才,但成立之初的第一届学生只有15个人。 建筑系成立后,梁思成即赴美考察讲学,教学的重担,吴良镛一人挑起。 1947年,在美国考察讲学一年的梁思成,带着建筑教育和城市规划的新思想回到了清华。 梁思成倡导“体型环境”的理念,他把人造环境看成一个系统,认为大到一座城市,小到一件工艺品,都是体型环境的一部分,一切构成体型环境的要素,建筑师都应该关心。 梁思成回国后,就推荐吴良镛去美国进修。吴良镛于1948年夏天进入美国匡溪艺术学院,专门探索城市建筑的中西交汇和古今结合。 在美国,吴良镛举办了人生第一个画展,绘画是他一生的爱好,每至一地,他常常一张纸、一支笔,席地而坐,而没想到的是,吴良镛回国后再一次办画展,竟是在半个多世纪后,他80岁时。 不知是受梁思成体形环境论的影响,或是他对风景有特殊的敏感,这个热爱画画的人,一生画的画,绝大部分是风景。 1949年,吴良镛获硕士学位,他计划去欧洲游学,因为欧洲是现代建筑运动的起源地。但这时,吴良镛收到林徽因寄来的一封信,信中“百废待兴”的字样触动了他。 1950年年底,吴良镛回到清华,再没有离开。 值得一提的是,清华建筑系成立伊始,人手最紧,而梁思成、吴良镛两代建筑学家相继越洋考察学习,多年后人们回望,仍然感受到这是清华建筑系的国际视野和人文底蕴的一个源头。 然而,吴良镛一回国就卷入了古都保护的漩涡。老北京城,古建筑之多世界第一。1949年3月,梁思成编制《全国重要建筑文物简目》,提出的第一个保护项目就是“北平城全部”。 他写道——世界现存最完整最伟大之中都古城,全部为一整个设计,对称匀齐,气魄之大举世无双。 于是,吴良镛带着学生重做北京的规划,用现在的话说,他不希望北京旧城“大建设,大毁坏”,而是既建设一点,也保留一点。旧城毕竟也要发展,关键是要拿出具体的规划,告诉人们怎么来发展。 但吴良镛的这个折中方案,只是在校庆时展出了一回,便没了下文。 北平的好处,不在处处设备得完全,而在它处处有空儿,可以使人自由地喘气,不在有好些美丽的建筑,而在建筑的四周都有空闲的地方,使它们成为美景。 ——老舍 世人喜欢老舍,重要的一条是这个人民作家写出了北京的味儿。吴良镛是把老舍笔下的老北京印在心里的,他珍惜着人造环境、历史和文化所赋予的美妙神韵。 但1952年以后,北京的城墙作为封建社会象征被陆续拆除,整体保护北京城的愿望没能实现。吴良镛和梁思成、林徽因只能用心用力去一个个地保护古建筑。 古建筑是一个民族历史文化的物质遗存,在他看来,毁坏古建筑就等于丢失了一个个文化的因子,文化没有了,灵魂也就没有了。 任何一地建筑的形态和价值,总是联系着一地的文脉,就像北京城有宫殿庙堂,而散发着市井气息的胡同、四合院,也同样是不可或缺的古城肌理。 但直到今天,类似北京当年“大拆大建”的做法仍未休止,千百年慢慢沉淀下来的有特色的建筑环境,在无数城市村镇瞬间消失,造成了“千城一面”的景观。 文化的失落是灵魂的丢失,吴良镛说——文化名城看不到文化,不亦悲夫! 文化是城市的灵魂,没有文化的城市充其量是混凝土的森林。 1978年改革开放,吴良镛56岁,他开始重做北京城的总体规划研究,他选择了北京胡同和四合院为主体的什刹海地区做改造研究的范例,不放弃探索旧城区保护的方向。 重启北京城总体规划研究时,恩师梁思成、林徽因都已故去,也是在这一年,经历了文革劫难的清华建筑系恢复招生,吴良镛出任系主任。 1959年,吴良镛便创办了清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目的就是要把建筑的研究和教育,与中国城乡建设结合起来。注重实践,关注实际问题,由此成为清华建筑系的特色。 将近70年,吴良镛守着清华建筑系,不知教了多少学生。 这个清华建筑系六十多年的老保姆,以他的一生做成了一项重要的贡献,将建筑与环境紧密联系起来,在人类生存的环境中考察、研究建筑的问题。 老学生们说,他们的吴先生很多地方和别人不一样,他跳出了建筑师的角度,研究城市与城市设计。 在少年时代,吴良镛就确立“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谋万人居”的理想。新中国成立之后,他也曾参与天安门广场、建国初十大建筑、国家图书馆等公共建筑的实践,但“谋万人居”却只能在他心中回响。 终于,在他65岁那年,“谋万人居”的理想照进现实。 1987年,吴良镛受邀参与北京旧城改造,他选择了北京旧城区深处的一片危房,这个仅有四百余米长的小胡同,建筑密度高达83%,一个院落,近百人居住,却只有一个水龙头,一个下水道,是典型的“危、积、露”地区。 因为尊重人,所以尊重他们实际的需求。吴良镛将人的实际需求称为“普通常识”。 吴良镛说他一辈子的任务就是要把“普通常识”化成“平凡的真理”,也就是他这门学科的基本学理。然而一生所经历的艰难曲折,又使他认识到,在中国将平凡的真理转化为社会共识更为重要。用个大白话说,就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老榆树的树荫遮住了大半个院子,它是这里最老的“土著”。吴良镛保留了老树,依着这两棵老树,将一个大院改造成两个院落,小院虽显局促,却因树影而显“空闲“因绿荫而“宜人”。 就这样,仅两千多平米的菊儿胡同一期工程,单单施工图纸就画了八九十张。 四百米长的菊儿胡同,吴良镛从1987年开始调查,1989年正式动工,整个改造工程分四期,第一期是41号院,第二期是25号院,但到了第三期,已经出图纸了,却戛然而止。 但是未有完成的菊儿胡同改造具有范式的意义,有着范例的影响。菊儿胡同四合院住宅工程获联合国世界人居奖,亚洲建筑师协会优秀建筑金奖。 一方面,菊儿胡同获得国际上的认同,另一方面它又是没有完成。吴良镛正是在旁人难以替代的感慨中,出版了专著《北京旧城与菊儿胡同》,这是他多年调查思考的结晶,目的还是为“建立社会共识”。 吴良镛说,从太和殿前面的广场到小胡同里的四合院,都反映着古老的中华文明,这是一张城市现状考察的照片。 吴良镛写道,这是我们的旧城内经常会看到的景象,高大的单元楼与原有的环境是那样的格格不入。有人说“新旧交替“是必然规律,但是难道就必须以这种“新”来替代“旧”吗?是我们的建筑师未用心计,还是无能为力? 正是在挫折中的坚守,使他能够在70多岁的高龄于1993年提出了人居环境科学。 1995年,吴良镛创办清华大学人居环境研究中心,继续推进建筑与城市规划理论,人居环境建设的研究。 2001年,吴良镛80岁,《人居环境科学导论》问世。人们说以此书为标志,中国的建筑学真正成了一门科学。 2008年,吴良镛86岁,在南京的一处建筑工地上他突然中风,此后,学生们就阻止他出远门了。尽管一线不能再去,但吴良镛还是不停地说,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很简洁——建筑不仅仅是盖一座房子。 他一再提醒人们要回到基本,这个基本它归纳起来也只有一句话: “ 建筑的核心是为人服务。 ” 点击观看完整视频,了解吴良镛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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