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侯论（四）（苏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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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观夫高祖之所以胜，项籍之所以败者，在能忍与不能忍之间而已矣。项籍唯不能忍，是以百战百胜，而轻用其锋。高祖忍之，养其全锋而待其敝，此子房教之也。当淮阴破齐，而欲自王，高祖发怒，见于词色。由此观之，犹有刚强不能忍之气，非子房其谁全之？

太史公疑子房以为魁梧奇伟，而其状貌乃如妇人女子，不称其志气。呜呼，此其所以为子房欤！

【译文】

现在看汉高祖之所以成功，项羽之所以失败，原因就在于一个能忍耐、一个不能忍耐罢了。项羽就因为不能忍耐，因此战争中是百战百胜，但是随随便便使用自己的兵力（而不懂得珍惜和保存）。汉高祖能忍耐，保持自己完整的战斗力而等待对方疲敝，这是张良教他的。当淮阴侯韩信攻破齐国，要自立为王时，高祖为此发怒，语气和脸色都显露了出来。从此可看出，他还有刚强不能忍耐的气度，不是张良，又有谁能保全他？

司马迁猜想张良的形貌是魁梧奇伟的，谁料到他的长相竟然像妇人女子，与他的志气和度量不相称。啊，（外柔内刚，）这就是张良之所以能成为张良吧！

编辑：王瑜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