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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对不起,没能保住您和妈妈的感情”

 健康慢走 2018-09-09

“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我?”

“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 

“我做错什么了吗?”

他们小小的脑袋,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而这一切,只因他们被贴上了“服刑人员子女”的标签。

他既是“单亲家庭孩子”又是“服刑人员子女”

小军写给爸爸的信

写这封信的孩子叫小军。2013年小军的父亲因罪被判入狱,小军的母亲提出离婚。自此以后,小军多了两个身份:“单亲家庭的孩子”和“服刑人员子女”。

3年前的一次监狱亲情拓展营中,我第一次见到小军。那时候他13岁,个子高高的,很瘦。在拓展营4天3夜的活动中,小军和大多数服刑人员的孩子一样,安静,不爱讲话。

在最后一天的亲情见面会上,我们设置了一个拍摄全家福的环节。内向的小军提出,想和父母共同组成一个心形的姿态合影。一开始小军的爸妈都特别不好意思,可是耐不住孩子的劝——那一刻,我看着这个高高瘦瘦的大男孩,屈下身子蹲在父母中间,笑得特别灿烂,那是几天来他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自此,我深深地记住了小军。

巧的是,在一次家访中,我和小军又相遇了。

小军和妈妈住在镇上的廉租房里,妈妈在一家餐馆做洗碗工。我们去的时候是中午,也是小军妈妈一天中工作最忙的时刻,妈妈把我们带进门就赶着出门去工作了。独自一人在家的小军话很少,我们说什么他都只是听着,偶尔点点头。第一次探访,就这样以“失败”告终了。

做志愿者这么多年,这样的“失败”于我而言早就是家常便饭了。服刑人员的孩子往往很小的年纪就承担了较大的心理负担,因此他们大多内向,有防备心,也不敢交朋友。而我们能做的,就是一点一点慢慢靠近他,用真心和温暖融化他心中的坚冰。

一次、两次、三次……渐渐的,小军在我们来的时候开始冲我们笑了,也会和我们分享心事了。

小军说,平时妈妈为了赚钱经常不在家,自己和妈妈聊天的时间都很少,其实他心里有一个藏了很久的小秘密:眼看马上就要毕业,他不知道未来在哪里,他很彷徨,也很害怕。我们看着小军失落的眼神,问他是否告诉过妈妈这件事。小军无奈地摇摇头,“妈妈太忙了,赚钱也很辛苦,我不想让妈妈担心。” 

小军和爸爸

聊天的时候,小军很少提到爸爸。但有一次,当小军听到亲戚抱怨父亲入狱的事情时,一向不怎么讲话的小军突然说,“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一点都不怪他。”

那一刻我才发现,不善于表达的小军非常想念父亲。于是临走之前,我对小军说:“以后你想爸爸了,就给他写信吧。”没想到几天后,信真的来了!但当看到那句“对不起,没有保住你和妈妈的爱情”时,让我们满是心疼。

尽管小军从来不说,但是我们知道小军一直期待着父亲出狱的那一天,期待着一个完整的家。和小军一样的孩子还有很多,因为服刑人员子女的身份,他们只好把对于父亲的那份爱和思念,深深的埋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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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日没夜做灯笼,她用2000块养活四口人


“在我的记忆中,爸爸变得越来越模糊了。破旧的老房子里,只剩下了年迈的奶奶、年幼的妹妹、妈妈和我。”

小沛记忆中的爸爸

画这幅画的孩子叫小沛。在小沛上一年级的时候,爸爸因罪入狱,家里只剩下年迈的奶奶和两个幼小的孩子,小沛的妈妈一个人挑起了生活的全部重担。

小沛妈妈是个很乐观的女人,家里破旧的老房子总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为了养活一家四口,小沛的妈妈在地里种稻谷和蔬菜,还在山上种山茶树。

为了省钱,她用捡来的山茶籽榨油,免去家里买油的开支。但是辛苦种地换来的收获,也仅仅够满足一家人自己吃。于是小沛妈妈又在家做起了手工,帮别人糊灯笼,一个可以赚3毛钱。

转眼小沛就要上六年级了,妹妹也要上小学了。如何凑够兄妹俩在学校寄宿的餐费和交通费?这愁坏了小沛妈妈。小沛说,有好几次,他都发现妈妈很晚的时候还在糊灯笼。“妈妈说,要是没日没夜的做灯笼,一个月就能挣2000块钱,但是妈妈从来不说她累。我希望爸爸快点回来,这样妈妈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庆幸的是,小沛特别懂事。平时寄宿在学校的他,每周末回家都会抢着帮妈妈做家务,洗碗、洗衣服、打扫卫生,干完家务就领着妹妹一起糊灯笼。做完这些,小沛会主动去做作业,因为他觉得妈妈赚钱供他上学太辛苦了,好好学习是妈妈对他和妹妹最大的期望

小沛在帮妈妈糊灯笼

在农村,作为服刑人员的孩子,小沛常会受到村里人的歧视。因此,小沛妈妈时常告诉小沛,要有礼貌,见到来家里家访的志愿者叔叔阿姨要主动打招呼;不要随便要别人给的东西,要做一个有志气的人。

一开始我们去看小沛,他总是害羞地低着头,乖乖坐在一边,我们带给他的玩具他也不要。渐渐熟悉后,每次还没走到家门口,老远就能听到小沛一边喊着我们的名字一边跑过来接。看到小沛这样的变化,知道自己开始被小沛信任和依赖,我们打心眼里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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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家里条件不好,但是小沛妈妈总能苦中作乐。在小沛家门口,有一个秋千,是她就地取材亲手做的:房梁上垂上绳子,下面绑上木板,就成了兄妹俩的玩具。在这个简陋的秋千上,荡出了兄妹俩快乐的童年。

小沛妈妈总说,日子虽然苦点,但是有盼头。正如她的微信昵称“等待未来”一样,小沛妈妈相信,等丈夫回来,家里一切都会好起来。

前段时间,小沛告诉了我们一个好消息:他的爸爸已经刑满出狱,一家人终于团聚啦。但是对于我们来说,陪伴并不会因此结束。我们会继续陪伴在小沛身边,和他一起面对未来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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