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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一个辽国故事,和那好美的白塔

 孤凤 2018-11-30

千年之前,长风吹过茫茫的北方草原个部落组成的民族在短短几十年间扶摇直上,盛极一时,之后两百年的时间里,他们饮马黄河,西出阳关……却又在历史的一瞥里匆忙消失,徒留下刻在石碑上的片片沉默。


 

像一轮新月,隐藏在如水的天空中,只露出弯弯一角。如无意窥其全貌,那就只需静心欣赏它还残存且裸露的姿态吧!


 

望穿北国烟云,想象一千多年前的辽代契丹人在这片沃土上繁衍生息,跃马扬刀,也曾上演过一幕幕惊天动地的历史大戏,不禁心生感慨……一千多年过去了,属于那个朝代的风烟散尽,徒留一派荒凉和沉静,庆州的土地上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然是平林漠野,阡陌纵横只有一座兀立的白塔,在凭吊着远逝的大辽王朝的背影。


 

一个消失的王朝、一段沉睡的历史,一个远逝的民族,大辽契丹,像他们的文字那样神秘而遥远。从北京到赤峰再到巴林右旗再到索博日嘎镇,单程近千公里,我只为和庆州白塔相遇。辽庆州白塔也被称为释迦佛舍利塔八角七级楼阁式空心砖塔,根据其地宫出土的文物及古塔砖铭证实,庆州白塔建于辽重熙十八年(即公元1050年)辽兴宗为其母章圣皇太后祈福所建,由此可知庆州白塔是辽代信奉佛教的产物,属辽代皇家佛教建筑。


 

看似简单的缘由,关于古塔的营造,背后是一个幸与不幸的故事……

 

耶律家族和萧氏女子共同书写了辽王朝的江山千年前伟大的萧氏子宿命中逃不开剑影与浮沉骇浪枯等一圈又一圈年轮。


《辽史》上短短几行字,是她们注定不凡的一生。


叩历史的城门萧耨斤从宫女到顺圣元妃,又到章圣皇太后,直至被自己的生儿子辽兴宗软禁成守陵人。安静等待,小心等待,急切等待,慢慢等待,再重回到皇宫时,萧耨斤颜已老……风清冷,曾经的理想依稀,悲哀的叹息声后,萧耨斤有了一个想法:在曾幽禁的奉陵邑庆州城立一座佛塔祈福。于是,庆州城中,数百名工匠一砖一木建起来两年后,辽重熙十八年,也就是公元1049年,辽庆州释迦佛舍利塔建成,从此,庆州城和白塔走进了萧耨斤晚年的岁月。


 

千年的光阴在四季里滑过辽王朝化为尘烟,那个叫庆州城的地方,也更迭为今朝巴林右旗上的索博日嘎镇。而蓝天下荒野之上的庆州白塔,矗立成草原不变的往事,古塔是坚强而隐忍的,千年来的风霜雪雨兵荒马乱,在没有颓圮成一堆砖木之前,塔只能背负,永不倒下的精神,成为了那个朝代留给后人的启示


 

契丹——一个从远古走来的游牧民族,从东汉时匈奴人远走大漠,到北魏、隋唐时期向中原王朝的臣服,随着历史的进程当形势发生变化时,契丹改变靠山,五代十国后期,中原四方分裂,各方互相征伐,圈在笼子里的契丹老虎终于挣脱了牢笼的束缚,进入了快速壮大阶段伟大的人物耶律阿保机的出现,更是石破天惊式的在中国历史上上演了轰轰烈烈的一幕《澶渊之盟》的签订,奠定了宋辽两国和平相处的基础,契丹保留着一个游牧民族的特点他同中原王朝最大的不同就是皇帝一年中的行踪是随着季节走的,游移不定。他们垂钓捕猎就象我们中原汉人皇帝春季扶犁一样,都有教化天下百姓的积极意义。然而任何事物都有发展壮大和衰落的过程历史上任何国家和地区都逃不出这样一个铁律,当契丹人在创建强大的封建国的时候,他们的事业也到达了顶点。贵族后的契丹追求享受了,贪婪的本性也暴露出来了他们对本民族尤其是周被统治的其他民族剥削勒索,以满足他们不断膨胀的私欲从这一点说,与其说是契丹贵族的悲剧,不如说是人性弱点的悲剧。


 

契丹,这个被冷落的名字,泛神秘的光芒,那光芒闪烁着彪悍勇猛却又淳朴善良的亘古信仰古老的民族记忆,流淌在草原游牧民族的沃土上。查干沐沦蜿蜒而来,滋养着伴随庆州寂寞岁月的所有生灵,又毫不留情的冲开金界壕的一角,典祭着千年前庆州白塔香火繁盛的日子。众生来来往往,每个在塔前求得救赎和保佑的人,留给塔的都是背影,古依旧踏实立在原野上,塔刹坚定仰望天空,高贵而谦卑,而比古塔更苍老的,就是远处的苏克斜鲁群山吧?


 

一座座表面上看去静寂无语的高山,一条条川流不息的河流都被赋予了辽阔草原独有的神奇光芒。在历史的长河中,这些高山、河流已成为散布在草原各个部落顶礼朝拜对象的载体。川流不息的岁月,交付在一年又一年的“春雨惊春,冬雪雪冬”里塔座上部的一周莲花,经年累月的诵出“一念心清净,莲花处处开”的佛


 

塔基旁出青草的嫩芽,石阶上蜷曲着一片片枯叶,千年的时光细碎轮回每一处砖石的缝隙,每一块木头的纹理,每一幅丝绸的经纬,每一行契丹文,每一笔彩绘,每一道刻痕,诚恳的讲述着一个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曾经怎样用生命的踏实和绝妙,去追求人类文明的前进。



滚烫的汗珠从契丹人的脸颊上流下来,他们生命的血液染红那片时光的花瓣,后世的人,触摸到一个朝代的自豪和忧伤。白塔周围,庆州城的古城墙已只剩遗址,如水滴在石上,如流沙从容器里漏下,那个朝代消失了,但千年前的信仰并没有消失悬荡的塔铃,看遍浮世的变迁,生命的繁衍早已淡化了时间的历史界线。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近处的村庄,永远是熟悉的声籁塔上雕刻浮雕,回映着日升月落不是我自己愿意老去,而是这时光无止境地循环,让我不得不老去的呀幸与不幸构成了历史与现实,年年梨花飘如雪,岁岁鹧鸪闻春声。传说中契丹人不但有粗狂的一面,还善抚琴,但我们并不知道,善抚琴的契丹人是否还在历史的幽深之处,弹落了一个民族故乡里的几许梨花飘雪和几滴鹧鸪声咽。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衡量一个人是否富有,不应看他拥有多少,而应看他放弃多少。或许放弃越多越富有,因为只有贫穷的人才每天渴望着攫取而且永远无厌。光阴往来,飘忽无尽千年之前,人们也是这样祈福草原也是这样枯荣踏过草原的马蹄也是这样伤痕累累人类最终祈求的也只是不老和平安转山转水转佛塔,追寻的是内心的澄明与安宁千年之后,是否同样的脚步,在时间里来去呢?……



后记:这是莲莲心目中的中华最美古塔,我曾从午后到黄昏到黑夜到黎明再到清晨的守护他,为他拍下了1000多张照片,只为记录不同风采的他。那一次的行程已是深秋,内蒙草原向北再向北的原野上,凌晨接近冰点的寒风里,凭吊一个早已逝去的大辽王朝的背影。回来后迟迟不敢动笔,生怕写不好亵渎了我心中的最美古塔,但是不写的话,又对不起心目中最爱的他……感谢我的队长和林兄给予的帮助和提供的部分照片,所有的美好时光,是我访古路上最珍藏最难忘最感动最快乐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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