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斯人已逝,晚辈有缘:关于杨静远先生的几种签赠本

 星河岁月 2018-12-05

一年之前,我在各路媒体上看到一条92岁高龄的杨静远先生病逝的消息,大抵都是用了“《彼得·潘》译者作古”的标题或者导语,可见在大众的认知里,杨静远的大名一直是和《彼得·潘》等英国经典童话的翻译联系在一起的,而且杨老也曾自言她从小最喜欢的作品就是梁实秋译叶公超校对并作序的《潘彼得》,成年后自己操刀译出也算是为童年圆梦了。


后来就看到三联书店在去年年底特意出了一套“杨静远童话译作三种”的小精装,分别为《彼得·潘》、《杨柳风》和《英国名家童话》。虽然这几种书都不算稀见,有两种也都有老版本在手,但是三联既然都有纪念之意,我等从小看着杨先生童话译作长大之人,又有什么理由不买上一套作为纪念呢?于是今年初趁着活动收入囊中。加上家中本来就有杨老两种收入三联书店文化生活译丛的《彼得·潘》和《夏洛蒂·勃朗特书信》,以及河北教育版的十卷本精装《勃朗特两姐妹全集》(杨老撰有总序并担任书信集编译及序),所以觉得自己与杨先生的书缘可能就到这里了,不想近日从一书商手中偶然得了几种大概是杨老身后流散出来的他人签赠本,愈发觉得珍贵,因此值得为之一记。


在如今炒得火热的签名本中,签赠本又是其中更为难得的一类,如果签赠者双方(签名人和被签赠人即题上款者)均为名家,则更显签赠的价值和趣味。这里面往往有两种情况,一类是被签赠者有意无意散出的,这种其实对签赠双方多少都有些尴尬,毕竟轻重关系颠倒,而情谊得失仅仅在一念之间;另一类则是被签赠者已然故去,身后事无从做主,这种虽然签赠者难免唏嘘,但对我等爱书人而言,却是难得的书缘。杨老这几种都属于后者。


薛鸿时签赠本《独立的人们》(1983年)



薛鸿时是英美文学领域的翻译家,我书架上能找到的薛先生主要译作有多斯·帕索斯《北纬四十二度》(上海译文,与董衡巽 、朱世达合译)、狄更斯《董贝父子》(人民文学)、《阿格尼丝·格雷》(译林)以及杨宪益先生著名的自传《漏船载酒忆当年》(北京十月文艺)等。《独立的人们》是1955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冰岛作家拉克司奈斯长篇小说代表作,薛先生这本则是根据Knopf版英译本转译的,扉页题赠为“杨静远先生赐教”。


高莽签赠本《久违了,莫斯科!》(1986年)

高莽同样也是是著名的翻译家和画家,他最有名的译作是阿赫玛托娃的叙事诗《安魂曲》,2013年曾获俄罗斯当代文学作品最佳中文翻译奖,前不久北岳文艺社新推出的“经典译丛”正好收了这个译本;而新科诺奖得主阿列克谢耶维奇的《锌皮娃娃兵》则是高莽先生最近的译作。《久违了,莫斯科!》是高莽1983年与前辈译者戈宝权先生往苏联一游后回国写下的散文结集,封面设计和书中所有插图均为高莽先生自己完成,扉页题赠为“静远大姐请正”,盖因高莽先生是1926年生人,小杨静远先生三岁。


傅光明签赠本《老舍之死采访实录》(2000年)


在所有四种签赠杨静远先生的作者中,傅光明算是唯一的晚辈,其作为编辑的身份要多过译者和作家,记得我读书时候就读过时任中国现代文学馆研究员的他编辑的《在文学馆听讲座》多册,而译著中凌叔华《古韵》(山东画报)和安徒生《我的童话人生》(中国文联)都是我很喜欢的作品。傅光明自己著作不多,其采写主要围绕老舍之死展开,而这本签赠杨静远先生的《老舍之死采访实录》算是他代表作了,1999年初版之时正值老舍先生百年诞辰,我当时大二,正好在母校图书馆中读到过,也在校刊上发表过一篇《老而不朽舍君其谁》的小文纪念,如今重逢也算是缘分不浅。扉页题赠为“杨静远老师指正”。



方成签赠本《挤出集》(2004年)


漫画家方成比杨静远先生年长六岁,如今已近百岁高龄,是中国漫画界的常青树,也是漫画界三老(丁聪、华君武与方成的合称)中硕果仅存的一位。我手中原本只有一本方成的作品《笑的艺术》(春风文艺),这本《挤出集》列入的“百家丛书”家中倒是有不少,在我十来岁的时候是和三联版的“读书文丛”一起列入我最喜欢的小开本读物中的。此外,《挤出集》中的所有漫画插图也均为方成先生自己完成,这一点和《笑的艺术》异曲同工。本书扉页上的题赠为“静远国柱学长指正”,之所以有学长之称,盖因三人均为国立武汉大学校友,三人毕业先后顺序为:方成化学系(1942年),杨静远外文系(1945年),其丈夫严国柱为工学院(1947年)。


值得一提的是,在方成这本签赠本入手之后,丁聪、华君武和方成这漫画界三老的签名目前都被我得到了,实在是幸事一桩。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