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1:40,5月11号,车轮滚滚。 坐在大巴上,通常我难能入寐,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就在记忆和度娘中翻腾苗族那些儿事。 苗族祖先起源,众说纷纭。明清以来多以古代“三苗”附会后世的苗族,传说是以尚武强盛的蚩尤后裔,属于“九黎”部落。在与炎黄尧舜禹各部落争战中多次战败,逐渐从生息地黄河下游与长江中下游被迫南迁,陆续定居于西南荒凉的崇山峻岭中,史称“南蛮。”一次又一次的创业,带来的是一次又一次向更贫瘠的地区迁徙。如今已经很难想象苗族的先人当年是如何扶老携幼,恋恋不舍告别昔日的家园,一步步深入猛兽出入无常林深不见天日的湘黔滇腹地的。 澳大利亚人类学家格迪斯《山地的移民》将苗族比作中国的犹太人,似乎有点近似。 苗族有自己的语言而遗失了自己的文字。所有的苗姓均系口耳相传,没有文献记载。苗族有子父连名的传统,子名在前,父名在后。很早以前苗族是没有姓氏的,只有名,在清朝雍正年间,实行全面改土归流,西江苗寨纳入中央政府管辖之后,才按照苗名的谐音来给苗族制定姓氏。苗族地区以农业为主,以狩猎为辅。服饰、节庆、饮食、婚丧、歌舞、医药等都有其鲜明的特色。巫盅术是其独特遗传,人们知道汉武帝“戾太子案”和武则天巫盅之祸。这类事件青史中可信手拈来。 我曾于17年4月22号挨黑时,从张家界去凤凰古城的车上,一路数小时地听一位叫朱杰的苗族小阿哥,如数家珍向大伙balabala滔滔不绝介绍苗族的苦难史和奇异的习俗。至今还记得,辰洲三大古迷:赶尸、辰州符和放盅。而辰州大体位置就是湖北与贵州交界的怀化地区,黔东南属于这一人文地理区域内。 说苗族不能不说盅。 在苗族的观念世界,蛊主能将蛊放出去危害他人,蛊谋人性命,在影视作品中被描绘得十分可怖,令人恐惧。属于突发性的,可用喊寨的方式让所谓放蛊的人自行将蛊收回就好了;属于慢性患者,就要请巫师作法“驱毒”了。蛊术当是医疗水平落后和文化程度普遍低下的社会产物。 真实中的蛊,是指生于器皿中的虫。古人认为蛊具有神秘莫测的性质和巨大的毒性,所以又叫毒蛊,可以通过饮食进入人体引发疾病。患者如同被鬼魅迷惑,神智昏乱。而蛊术中的蛊,一般认为是许多虫搅在一起造成的。 运用蛊毒来谋人性命的蛊术,则是中国古代遗传下来的一种神秘巫术;辰州符则是一种将巫术移植于“治疗”人体违和的法术;而赶尸却是怀有叶落归根、魂归故里观念客死他乡之人,请觋将骸体运回家乡安葬的过程,被人为地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经讹传渲染,让人深感惊惧和诧异。 西江这个名称是苗语音译,意思是“商讨。”表达出西江苗是由其它地方迁居过来的。西江苗族过去穿长袍,包头巾头帕,颜色都是黑色的,故称“黑苗”。 中国历史上苗族有五次大迁徙,西江千户苗寨是第五次即距今200多年前迁入眼前这片的河流谷地的,西江现有1432户,5515人。十余个依山而建的自然村寨相连成片,四面环山,重连叠嶂,梯田依山顺势直连云天,白水河穿寨而过,将西江苗寨一分为二,现是世界最大的苗族聚居村寨。
青甓墁地,庑廊作墙,三面皆筑苗寨吊脚楼的西街入口宽阔的广场中,照例举行隆重而简短的迎客仪式。 百十位身着苗服的男女老少排着三四列长长的队形,年老先生穿着青黑色对襟褂吹着芦笙,老妪们腰中着苗裙,和着呜呜咽咽的曲调扭着并非灵巧的身段,少女们佩戴着晃眼的银饰,支起条桌,摆上12道拦门酒。主客杂沓,衣色纷呈,场面欢畅,热闹喧嚣。 这也是景区做出的一个煽情好客的样子,引得入寨游客们一阵激动心悦,年青点的参与其中摆动起来,多数人则使劲地拍个不停。 进入寨门便要坐一段景区车辆,行程也就一二千米,我是跟团,孔方兄交过了,也就不必操心费用。 现下在苗寨沿街开店铺的多不是本地苗人,听下榻的“蓝花客栈”老板说,旺季时每间客房千儿八百是常有的事,网友说的多不都是假话。我们客栈在一号风雨桥白水河南首,面前就是白水河。 “石蕴玉而山辉,水含珠而川媚。”白水河,西江因她而妖娆,有她而生辉,她如少女身上的彩带,天际中的彩虹。其实也就是一条宽不过20来米的山溪。当天,天晴碧水潺潺,第二日天雨就黄水混浊。 苗家风雨桥,桥两边架有长椅,即可为护栏,也可歇脚纳凉,还是对歌觅情中的桑间濮上。风雨桥还有一大功用就是阻碍山洪,最大的光鲜亮点是美化装扮作用,引得外乡客感到好奇和缱绻。 西江千户苗寨白水河上共有七座风雨桥,从东南往西北顺次从一号至七号,桥堍上牌匾上用苗语依次是一号“哿嗡僦”、二号“嘎铥僦”、三号“僦哟妃”、四号“僦岽乧”、七号“僦餸嗡”(生字念半边,也可在字典中查出),不知为何缺五、六号,八号桥在建。 接下来就切入正剧,吃长桌宴、上观景台。 刨去等候时间,乘坐景区那种平顶式游览观光车,只用十来分钟就可抵达苗寨西面雷山山顶的观景台。 据可靠情报说,苗族同胞最高的待客规格就是长桌宴。当此那时,家家户户都会搬出桌子板凳,像接龙似的顺着寨子街道,一长溜排上数百米,不时苗寨还比试长桌宴谁个寨子最长。 不难理解,长桌宴起根是用于多人集会打平伙用的,汉族人家族大人口多的,诸如逢年过节、婚丧嫁娶重大事宜事也有将方桌拼在一起的把盏吃肉的,但多没有苗族人举族而聚时的规模了。
长桌席主打味以酸辣为主,配上湘西的烟薰味腊肉,八菜一个酸鱼火锅。山里的鱼儿都小,火锅里仅有的两条,估摸也就斤把。按照景区导演的程序,长桌宴先上菜和当地吊出的米酒,喝酒吃菜前先吃红鸡蛋。这蛋有个吉利的名字---鸿运当头,游客需在头额上擦三次再吃。餐中由四位身着苗服的少女,在一个小阿哥芦苼伴奏下,唱着苗歌挨个向游客敬酒,不喝也不勉强。我们一行中有八位是来自扬州的同窗,关系融洽得让我生妒,年齿与我同侪,其中有两三位好两盅的,居然在四个阿妹们叠起的瓦碗下,喝了个“楼上楼。”吃过米饭长桌宴也就稀罕完了。 长桌席大块朵颐、唇齿留香压根谈不上,口味对一个外乡人来说只能算凑合。 用过长桌宴,便在酒店对靣廊坊上等待苗寨夜景。 西江苗寨的观景台在阿旺朵酒店前面,是登高望远,看西江苗寨全景的最好地方。 尽管看过镜头里的贵州西江的千户苗寨,但当我站在苗寨山顶看到牛头状地形中苗族吊脚楼群时,还是被它的壮观深深地震撼了。 昔时的穷山恶水,蛮夷僻壤,草莽深壑,闭塞荒凉,如今用统一的规划、划一的时间将千家万户华灯点亮,繁花灿烂,星星点点;千树万花,层层叠叠;黝黑的山丘轮廓笼罩着一层由里及外渐淡的光晕,更有闪烁的霓虹,歌舞台前的激光射灯,如光剑直指苍穹,把夜空幻化成五彩斑斓的天宫瑶池。延伫在观景台,居高临下,脚下是如此的明媚绚烂,形如银河倒影,令人目眩;仰起脸来,星汉嵌碧落,繁星拱皓月,闪烁含笑。真仍是“人间天上,烂银霞照通彻。” 迤逦闲荡下山,我走进火树银花,或行在潺潺白水河旁,或步于阡陌井巷间,吊脚楼上的灯笼,风雨桥间的灯带,店坊摊铺灯盏,衬着那流水、绿树、花草、长廊,流光溢彩、璀璨瑰丽,令人眼花缭乱、煌煌烨烨。伴随着从酒吧歌吧传过来的乐曲,让人有些微醺迷蒙。我不知是踌躇在边陲或是在闹市,也不知是在倘佯于古老还是今昔。 西江夜景是种造势烘托的光亮,在城市中叫人工亮化工程。在此用上,展现了苗寨灵秀绮媚、美丽富饶,应不属于自然天生范畴,仿若在美人脸面上涂脂抹粉,人文景观,为吸游客眼球诱人目光而添作。更谈不上原汁原味,顶多是吃化工饲料散养的鸡,名字叫“土鸡。”这都不要紧,只要好看、好吃就可,游人要的就是开心一乐。 观景台上有两个好时间段,夜景和晨光。迷幻华彩的晚景,令人震撼激动,到西江的游人都要领略观赏,其实内行的人说苗家清晨的景色别有一番滋味。当那晨曦冉起,透过那层飘浮在山腰间薄如素幔雾霭,宛如电影电视里才能用特技制作出来的仙境天宫,当你眼见那苗家吊角楼顶飘散开来的袅袅淡白色炊烟,黛色的小瓦,翠绿梯田,耳闻鸡鸣狗吠,溪流汩汩,一种田园乡间的亲切感充盈在五中,那就是人们内心向往的静谧温润的家园。
中国古代木构架营造主要有抬梁、穿斗、井干三种,杆栏应是第四种结构方式。来到苗寨当然地要看看干拦式建筑---吊脚楼。 苗族客居之所,枕山抱水,树高草深,多在高寒边远地带生息。古昔属蛮荒烟瘴之地,地少坡陡,雨长晴短。苗族是农耕民族,只能是把稀贵平畴都留给田地,长期的生活经历逼使民众发挥聪明才智,因地就势,在陡坡山腰上建房。为防潮为毒蛇野兽侵害,发明了这种据说是最适合人类居住的杆栏式建筑---吊脚楼。 按传统,祖宗圣灵的神龛要设在二楼的中柱脚。楼的板壁用刨光的杉木板封装。每间的窗棂子用木条拼成图案。各间的房门均为独扇,惟有堂屋大门为两扇。大门上方,两头安装有两个门当木雕,门当的另一头成牛角,俗称“打门锤”。大多数吊脚楼在二楼架上悬空的走廊,作为进大门的通道,安装有独特的s形曲栏靠椅,苗语叫“嘎息”民间有一美称叫“美人靠”。用作一家人劳累过后休闲小憩、纳凉观景多功能凉台。吊脚楼一般分为三层,底层都用作家畜和家禽的栏圈,以及用来搁置农具杂物等东西。中层住人,正中间为堂屋,是家庭的主要活动空间,也是宴会宾客笙歌舞蹈的场所。家庭祭祖活动就在堂屋进行,左右侧房作为卧室和客房。三楼多用半存放粮食和种子,是一家人的仓库。厨房安置在偏厦里。
进入那坡麓上蜿蜒逼窄的苗家居落中,兴许发现点滴苗人的飘零的历程,契合个性中那自由恣意的心旌。那陈旧发黄木板、光润的石块、熏黑檐枋,形同位耄耋的老者,扶着他那双厚厚老趼的手,当你闭上眼眸时,能感受到他那无声的诉说,此刻你可能神游千里、穿越千年,而飘落的霏霏细雨,淅淅沥沥,这风雨光色、纵横物象似曾相识。“无语凝噎”,宛若数年之前我就生长在这里。 古老陈旧的故物,虽经修旧如旧,增其旧制,那残存一点点的朴素原生的气息,随着都市化的进程,被世代遗弃,如同苗寨瓦逢中袅袅升腾的炊烟,随风漫漫淡去。 打开朦胧的眼帘,映入确是泥泞的毫无规则的甚至是难能下脚的别径,坡地上多处在修建新的楼阁,吊脚楼基脚也是新近混凝土筑建起来的。上坡筑房,本就局促,为了争得蜗角之地,不少楼角将条狭窄的巷道挤得面目全非,全然没了诗情画意,余下的是零乱和混杂,一点不给余秋雨“用美丽回答一切,看西江知天下苗寨”好颜色。我走的是南面的苗寨群,透过雨帘白水河的北岸就显得规整得多了。 一阵锣鼓伴着扬声器播放的苗族乐曲,提醒着我山下苗族歌舞表演即将开始。
整场演艺很民族、富特色、有嚼劲、巴实的狠。 意犹未尽,40分钟,12:10结束。 在月亮湾饭庄用中餐,背起行囊。 13:30向最后一站---荔波行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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