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打麻药的第二次手术-- 人的一生,好象没有开膛破肚的经历,就不算圆满。但我的这一经历使我难忘至今。说起来那是我20岁时的故事。 好在有母亲的先例,她对我说,这是小手术半个小时就好,一周出院。我便忐忑不安接受了。医院的外科主任给做手术,便又有了安慰。其实,毕竟是年轻,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早上把我推进了手术室,心里啊,象有十五只耗子,百爪挠心,要不是有嗓子眼挡着,能迸出来。一真麻药下去,手和脚被捆在了床的头尾,把我凉在了手术床上不知多久,药劲似乎也没有了先前麻木,感觉肚子上一阵划痛,应该是开了,只听大夫们喃喃地说,找不到啊。唉,反正也… … 随他们去吧。又不知过了多久,有了针线缝肚子的感觉,好象是做完了。 … … 三天后,拆线了。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拆线后的第二天,便开始发烧,起步还挺高一上来就38度5,就这样在两周的时间39度、40度、最高一次烧到41度5。每天的物理降温是我最舒服的感觉,每天两次枕冰袋、酒精擦身。烧还是未退.全院发动起来了,院长、主任亲自会诊,开始怀疑是白血症,单位每天派两个同事来看护我。 又过了一周,一个星期天的傍晚,病房来了一个穿白大褂的老太太,慈眉善目,笑吟吟的对我说,听说你发烧了,我帮你治吧。不由分说,一面对我两个同事说,我可不打麻药啊,你们一个按头、一个按住脚;一面吩咐护士去来用具。我顿时傻了眼,转念一想,无所谓了,只要不让我发烧,怎么都行啊。老太太开始行动了,手里举着一根足有一尺长的巨大个的针管,那针头就自不必说了,对着我已经拆了线的疤痕顶部刺去,两个同事也是使尽吃奶的力气在按着我。我连忙对同事,似乎带着央求说,给我条毛巾,塞我嘴了。就这样,在我的眼皮底下,老太太把针刺进了我的肉里,那叫疼啊,我想杀人也不过如此了吧。我的一只手在用力纂着,一只手在掐着大腿. 针扎进去了,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劲还真大,一只手用针头在我已刺穿的肉里搅拌了几下,另一只手,取来了医用称大器(类似未开刃头的剪刀状),称大器的刀头顺着已搅拌开的肉窟窿插了进去,针头随即拔出来了,浓血喷薄而出。这时我估计是脸色苍白的,咬紧牙关,毛巾在我嘴里似乎被咬碎,两个同事在使劲的按着我的头和脚,脸看着窗外,并不看我.也难怪都是好哥们,不忍心看吧。 撑开器插进去了,只见老太太握着撑开器的“剪刀”把手用力一张,撑开器的剪刀头立即向外张开,疤痕被称开了一个窟窿,称的老大,那顺时的疼痛撕心裂肺,毕竟是已经长好三周的刀口啊。紧接着,老太太又如法炮制,用另一套针和称大器在我那可怜疤痕的尾部又操作了一番。这时的我已不知道痛了。 上下两个眼打完了,我也轻松了许多。老太太用一条很粗的纱布卷成一条棒,从上部的窟窿穿过去,从下面窟窿拔出来,手捏着两个纱布头在肉了抻拉着,真是血浓于水,流了足有半杯。一切都做完了,老太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去了。后来听说这老太太是这家医院已退修在家的老专家。 此后,烧渐渐退了,又过了两周我出院了。 这一次的阑尾炎,手术历时三个半小时,住院二个半月,而刀口也和别人的不一样,我的刀口是在肚脐旁边,难怪当时听到大夫说找不到。 直到现在我伤口疤痕的那两个窟窿还依稀可见. 对于哪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我真的很感谢她,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以逐渐忘却了她的音容笑貌。但那一刻血浓于水的救死扶伤令我终生难忘。 |
|
来自: 昵称29581039 > 《(1)男人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