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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者 以声音记录历史 用故事歌颂时代 他们，是城市建设的贡献者 他们，是社会变迁的参与者 他们，是历史大潮的亲历者 他们有个共同的名字——打工者 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央广中国乡村之声 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特别策划 《打工者》 今日关注 《回家的路》 40年前，伴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世代与土地为伴的农民开始迈开双脚，走出村庄。 从村庄走向城市的路，或短，或长，但步步都浸透着他们的汗水和泪水。 40年后，历经凤凰涅槃般的锻造之后，他们触摸着时代的脉搏与走向，已经成为国家建设与民族复兴的中坚力量。 今天，我们把目光对准2.8亿农民工，让我们重温改革开放40年，一起感受他们的心路历程。 四十年岁月如梭，有的人早已功成名就，定居异乡；有的人继续选择背井离乡，不断拼搏；而有的人则正在回家的路上，决心寻找一片新天地。 姓名：陈健林 客栈老板 从广西首府南宁一路向东200公里是一座被誉为“广西粮仓”的城市——玉林，这座毗邻广东的城市，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每年都有不少怀揣梦想的捞仔捞妹“离土离乡”外出打工。 如果在玉林市茂林镇鹿塘村社区提起陈健林的名字，可谓无人不知。这位曾在外闯荡20年，如今又回到鹿塘村社区开起第一家客栈和第一家农家乐的人，是当地打工仔们的榜样。除了做老板，今年陈健林又有了一个新身份。 陈健林：今年七月份开始我当我们社区的书记了嘛，所以有些工作还是要做。 记者：比较忙，一边做生意，一边还要做党建哈？ 陈健林：生意这面不用我怎么理了。 自谦现在还算吃穿不愁的陈健林，小时候的生活并不算如意。他生活的鹿塘村是一个离玉林市区只有20多公里的小山村，过去这里的村民多以种地为生，交通的闭塞阻断了村民们对生活的希望。 陈健林：以前都是叫我们山猪，山里的小孩的意思。 陈健林的父亲是村里的一名代课老师，全家五口生活拮据，就住在村里一座破旧的祠堂里。而在陈健林15岁那年，一场突然的变故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陈健林 陈健林：以前我15岁多一点我父亲就去世了，我们这边除了种水田一些果树，我们没有任何的其他收入，所以我们这面的人都是比较早就出去打工了。我高中没毕业就出去了，我父亲去世就意味着我没有钱读书了，没办法啊，我母亲一个人养三个小孩，在以前来说那是不现实的，只能够吃。 1983年，改革开放初期，香港的蔬菜自给相对紧张，位于广东东莞的长安镇开始做起了种蔬菜的“买卖”，而当地开出的80块钱一个月的工资像“黄金”般吸引着大部分穷怕了的鹿塘村民前去打工。于是，陈健林把自己打工的第一站放在了长安镇，刚刚16岁的他做起了人生的第一份工作——搬运工，那一年是1992年。 玉林市茂林镇鹿塘村 陈健林：因为那时候小，才十几岁，比较苦，搬上车再打上包，那个工厂是一个食品厂，做鸡蛋卷和虾片，下货、卸货这些工作喽。 记者：那个时候苦不苦？ 陈健林：苦啊，说实话，哭了好多次。去的时候，一个堂哥给我18块钱，我是没有经过我母亲同意，自己偷偷去了。7月去的，8月中旬才写信回来说在外打工。母亲天天哭，农村给我的感觉乡里乡亲闲言闲语太多，还是坚定念头，把母亲和家里人接到外面，说她要改嫁，但我母亲从来没想到改嫁，我就这个念头，不回来了。对家里一点感情没有，想快点逃离。 自此，陈健林正式过上了漂泊在外的生活，以后的很多很多年，除了清明和重阳回来拜祭父亲，陈健林极少回家。而彼时从农村走出来，学历又不高的他，内心只有一个念头，改变命运。 陈健林：在上班的过程中觉得自己一直都在底端，连见到车间主任，见到厂长的机会都少，那个时候我经常看香港的电视，发觉那些事业成功的人都喜欢去酒店，很多事情都在酒店去谈去聊天。里面的服务员在电视里面表演都很有礼貌所以就看电视看新闻，看怎么样才能改变我个人的命运。 今日长安镇 刚刚走出大山的陈健林在搬了一个月蛋卷后正式做起了当酒店服务员的“梦”。然而，第一次尝试去酒店应聘服务员他就因为口音等问题吃了闭门羹。 陈健林：他说，你从农村出来各方面还达不到条件，如果你真的想做这个的话，你去找一些夜校读一下。我听了之后，直接就去，那个时候长安镇那里有个文化中心，有夜校，就去那里报了夜校，上了三个多月。那个时候想赶快改变命运，但是经常哭，一个确实想家，另一个想读书，但是倔强的心，不想回头。 白天当搬运工，晚上读夜校。陈健林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感动了酒店的负责人，也从此开起了他人生的新篇章。那一年，是1993年。 陈健林：工作了一个多小时，打烂了一个茶壶，打烂了一个茶杯，那时候总经理是一个香港人，他也不骂我，也不责怪我，他第一句话说，靓仔，你不用怕，我上班第一天打烂的东西比你还要多。你是农村出来的，好，淳朴、肯学，你只要能干，经理、部长都是能干的。 陈健林 1993年，香港歌手王杰第一次登上央视春晚，一首《回家》唱哭了无数漂泊在外的游子，陈健林或许也是其中之一。那一年他从背菜谱开始，勤学苦练，只用了21天，就从服务员升到酒店部长， 18岁就干到酒店的副经理，一个月4000多块钱的工资，让19岁的他贷款买了人生的第一套房子，实现了把家人接出鹿塘的诺言。 陈健林：家人吓得很厉害，你是不是偷东西？他们一直质问我，他们那个时候说“供的”没有概念，他们是惊吓为主。后来解释清楚就很开心，两三天都不愿意下楼，我买的是7楼顶楼，他们爬上爬下也不觉得累。 而在十年后的2003年，离陈健林老家不远的博白县，因为家境贫寒，有一位叫梁丽珍的小女孩正在动身前往广东打工。那一年，她不满18岁。 姓名：梁丽珍 饭店老板 梁丽珍：只能去大排档，都是宵夜很辛苦，每天下午六点钟去上班，他又没包住，离我住的挺远的，我姐租房子就住她那里，也没钱租房子，所以四点半就起床，有时候晚的话就到六点了，吃东西都不能吃，洗个澡就睡觉了，要不睡觉的时间都不够，那个年龄段睡觉都很好睡啊，不够睡。做了40天太辛苦了，碰到酒店招工，一直做餐饮了。 梁丽珍不会想到，广东的打工经历一边让她尝尽了人生的难，却也让她收获了爱情。几年后，她与老家在鹿塘村，也在广东打工做厨师的丈夫相识、相恋、结婚、生子。从青涩少女到初为人母，变换的岂止是梁丽珍的人生角色，她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打工时的梁丽珍 梁丽珍：在广东打工漂泊的太久了，那里始终不是你的家，同事不停的换，今天这个人走了，明天那个人走了，像我老公这个年代的人，过年不是要领红包吗？小时候从来没有领过老爸的红包钱，因为这么多年一直在外面打工，过年餐饮生意好，一般都不给回家过年，我们也是这样子啊，不能回家过年。 2012年，梁丽珍下决心跟丈夫回鹿塘照顾孩子。 一年后的2013年，陈健林接到母亲罹患尿毒症的噩耗，母亲希望落叶归根，回家治疗，自此陈健林开始了一段往返于老家和东莞的生活，也恰恰是这段灰暗的时光让陈健林找到了久违的乡愁。母亲去世后不久，玉林市在鹿塘村及周边高标准规划建设现代特色农业示范区，打造“五彩田园”旅游项目，陈健林觉得改变家乡面貌的机会到了。 陈健林：15年元旦建设五彩田园。我就跟他们去讲，路通了，你现在没钱买车，你想不想你儿子买得起，你想不想孙子买得起，我去那么多地方，只要路通了，外面的人才能进的来，进的来才有生意做，他们说我做什么生意啊，我几十年耕田，我常年光着脚的，是你们穿惯了皮鞋的人怕痛而已。所以我就慢慢改变他们的想法，当改变一个人，做了一件事，你就会发现有乐趣，有成就感，比赚钱舒服很多，就把乡愁也好，家乡的观念找回来了。 荷塘月色客栈 2015年春节前陈健林决定把家里的老屋装修成客栈，取名《荷塘月色》。在他的带动下，不少鹿塘社区的村民纷纷效仿，在自家的房子里也开起了客栈。而后，为了统一风格，让客栈品牌化，于是陈健林带动帮助十七户村民重建老屋，在他的带动下，许多在外打工的村民又回到家乡开起了饭店，做起了客栈。 陈健林：我觉得我很幸运，我第一站就去了广东，改革开放最先开始的地方，影响了我们很多去广东打工的外地的人，一个市场经济，一个服务理念，还有一个在日常行为的做法，主要是思想上的改变。
当地媒体报道梁丽珍的故事 2015年，梁丽珍小两口学着陈健林，靠东拼西借建起了村里第一个个体经营的饭店，农历三月三那天，田园饭店正式开张。如今，小两口依靠过去打工学来的本身把饭店开得有声有色。 梁丽珍：我刚开那个时候好多客人来，相比以前打工要好多了。现在我们村大部分都回来了，博白县的很多都不去了，这里的更多，鹿塘社区的优先嘛，大家都回来，有些回来创业啊，有的上班啊，这样也方便照顾小孩、老人啊。 记者：您以后还会再出去吗？ 陈健林：我现在的心肯定是放在家里了，我想我这辈子还是要扎根在这里。 记者：落叶归根？ 陈健林：对对，就算再出去做生意，我的心，我的根在这里。以前我们不回来是对这里绝望，看不到希望，现在我们回来是看到了希望，也实实在在看到了改变，这种改变给了我们最大的一种力量。 本文转自公众号：三农中国 编辑：何鹏 统稿编辑：张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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